28、第二十八章 ...
-
徐霁的心脏坏掉了，跳得越来越快，根本控制不了。
“说实话，你要让我告诉你我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你的，为什么喜欢你，我还真答不上来。”
夏炽突然笑了，和徐霁私藏的那张他用五十块钱和夏炽同学交换的夏炽的毕业照上笑得一样，标准的校园剧小太阳男主形象。
他好像又回到躲在树后看夏炽和别人笑着攀谈的时光，只是这一次，他能正大光明地站在夏炽面前。
还能听到他曾想都不敢想的表白。
夏炽对他表白。
十八岁的徐霁一定很羡慕二十五岁的徐霁。
这是徐霁当时脑子里唯一的想法。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喜欢你，我给不出具体的理由。但是我是真的很喜欢你，就是很喜欢你。”夏炽说，“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都没办法解释清楚，有些事情就是没有为什么。”
徐霁没说话。
“我知道这听起来挺不能让人信服的。如果你非要一个解释的话，我只能说这是不可抗力。”夏炽现在像只急于向主人展示自己满腔爱意的小狗，“不可抗力，是指不能预见、不能避免、并不能克服的客观情况，比如我会爱上你。”
“至于我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你的，我也不太清楚。”他继续说，“也许是我们第一次真正认识，在那个水汽氤氲的浴室；也许是医院里的偶遇，我那时潜意识里就不想看见你难过；也许是我们成为室友的那一天，家里突然停电，你拉着我的手说你会保护我的，我那么怕黑的人居然想在黑暗中停留得久一点，只要是和你。我知道我冒出这个想法时我可能就已经完了；也许是我生日那天，渣哥和耳东哥一个劲儿地撮合你和圆子，我心里难受得不行，我第一次想要是我不是元洛的朋友就好了；也许是我牵着你的手离开宴会厅的那一晚，关于那天我记不清别的，只能记起迎面的热浪和我滚烫的心跳……”
徐霁有点怀疑自己现在是在做梦。
他不敢相信暗恋有回响这种馅饼会砸到他头上。
“总之，无数个瞬间里我都不可自控地对你心动，只是我太笨了，很晚才后知后觉我对你的感情。以至于没办法追溯我第一次喜欢上你的时间点。”他的语气有一点遗憾，“你说我是见色起意也好，说我是幼稚冲动也罢，我不想深究那么多了，我只知道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的那种。”
他见徐霁还是什么都不说，垂下头去，声音变低：“我知道这个表白很突然，我没来得及准备花，也没有说什么很浪漫的情话，连表白的地点都不太对。其实我计划了好多关于表白的内容，想给你一个难忘的表白。但是计划赶不上变化。我听说你在相亲，然后我就慌得不行，立刻坐飞机赶回来见你，语无伦次地说了这么多，我计划里的情话一句也没说。你也不用急着回答我，更不要这么快拒绝我。你可以想想再说。嗯……反正，我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说完了？”徐霁问，“难怪那晚喝醉的人明明是我，你这个清醒的人还要跟着我将错就错。”
夏炽愣了几秒，才出声：“你记得啊？”
“骨头都快散架了，想不记得很难吧。”
“我……”夏炽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比较好，“那你喜欢我吗？”
“你先闭上眼睛，我想一下了再告诉你。”徐霁说。
夏炽听话照做。
几乎是他闭上眼睛的同时，徐霁踮起脚尖，吻了上来。
蜻蜓点水般的一个吻，稍纵即逝。
夏炽茫然地睁开眼，一句话也没有说。
他的大脑现在一片空白，语言系统也已经崩溃，他只知道他的心脏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跳动，仿佛就要跳出胸腔。
下一秒，徐霁再次踮起脚尖，两人之间的距离迅速拉近到微不可计的距离。
夏炽以为他又要吻自己，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结果只是唇瓣从他的脸颊蹭过，停在他耳边低语：“为什么不说话？你不会反悔了吧？”
“没有……”
夏炽紧张地解释了一大堆，东拉西扯的，毫无逻辑。
“那就好。”徐霁笑着偏过头，吻了吻他鼻尖的痣，“好啦，终于可以永久印章啦。”
夏炽不知道他的话是什么意思，他只知道自己的脸现在烧得厉害。
徐霁觉得他可爱，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脸。
“夏同学，你好容易脸红啊。”
他还没来得及收回手，就被夏炽捉住，整个人被带进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男朋友，我可以亲你吗？”
徐霁还没想好怎么回答，汹涌的吻已经落下。
“我……我还没说可以。”徐霁被吻得双腿发软，小声抗议，“你犯规。”
“你刚刚没说话，所以我以为你默认了。”夏炽露出一个很孩子气的笑。
“你根本没给我回答的时间。”他说，“所以我决定给你一个不定期限的试用期，等我高兴了你再转正。”
他佯装生气的样子，很像一只炸毛的猫。
“行啊。”夏炽很愉快地答应了，“但是，徐老师，你还没回答我你到底喜不喜欢我呢。”
“我早就告诉过你了啊。”徐霁抬起头看他，“你不会还没发现吧？”
“发现什么？”夏炽努力回想自己又错过了什么重要信息，却想不起来。
“夏炽，你知道月见草的花语是什么吗？”
“不知道。”他如实回答。
“那你记得去查哦。”徐霁对他眨了下眼，“笨蛋小狗。”
“我回去再查吧。”夏炽张开了双臂，“徐老师，试用期期间可以拥抱吗？”
“可以啊。”徐霁钻进他的怀里，用头蹭着他的胸口，像只黏人的猫。
即使是几乎接近0的概率，即使可能性微乎其微，但它还是发生了。
有人会愿意因为一个相亲的乌龙，为他翻山越岭、奔赴万里。
-
后来夏炽回到家，第一时间用搜索引擎搜索了月见草的花语。
得到结果后，他偏头看向桌面的植物标本，唇角不自觉扬起来。
原来徐霁早就给了他答案。
-
因为这个意外的插曲，徐霁没有赴宁季的约。
他想也许是天意，于是干脆放弃了和宁季合作的念头。
就在徐霁准备和宁季发消息时，夏炽敲响了他的房间门，询问道：“徐老师，我可以进来吗？”
“可以。”
夏炽半推开门，探了个脑袋进来，一只陶罐被他高举过头顶晃荡。
“当当当——”
“干嘛？”徐霁起身，走过去接走那个陶罐，“这是什么？”
“林华的特产。”夏炽笑着说，“我走之前说过回来会给你带礼物的。”
徐霁想起那张便利贴，好奇地问：“你当时划掉的那一长串，本来是写的什么啊？”
“没什么。”他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好吧。”看他不想说，徐霁也没有追问，低头打开了陶罐，看见了澄黄金莹的黏稠液体，“蜂蜜？”
“对啊。”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喝蜂蜜啊。”徐霁笑了，“又是谢明颂说的？他干脆把我卖了算了。胳膊肘往外拐的家伙。”
“这不是我还在试用期嘛，为了早日转正不得多努力努力。”夏炽想起了元洛的嘱咐，于是含糊其辞，没有提他，“怎么样？我表现还不错吧？”
“勉勉强强吧。”
-
夏炽在四人兄弟群激动地宣告自己表白成功的时候，元洛给他发了一份文档，详细记录了徐霁喜欢什么、讨厌什么、以及对什么过敏。
彼时夏炽正对着自己买的一堆特产发愁，不知道送哪一份给徐老师比较合适。
[元洛]：火哥，我把这份文档发给你没别的意思。就希望你俩好好在一起，尽兄弟一份绵薄之力帮你避一点雷、少走点弯路。我真放下了。所以反正我用不上这些了，不如给你。对了，千万别提我给你发过这个啊。
[元洛]：恭喜。
-
元洛发完这些后，放下手机，举起了酒杯。
“真能放得下？”查之梵问。
“放不下。”元洛还是第一次喝这么烈的酒，辣得眼泪都流了出来，“但是，他不喜欢我呀。所以放不下也得放下。”
“真大度。”查之梵仰头喝尽杯中的酒，“要是换成我绝对会和小火决裂。”
“其实也没有多大度。”他低下头，“还是有点难过的。不然不会约你出来喝酒。”
“但是我们谁都没错。也没什么好埋怨的。要怪就怪月老的红线牵得太乱吧。”
“圆子。”查之梵揉揉他的头，“哥祝月老下次给你安排个好的。”
“行。”他笑了，“其实也就对方是火哥啦，不然我肯定还要争一争的。”
“是吗？”
“因为火哥值得托付嘛。”元洛拔开酒瓶塞子，又给自己满上一杯，“而且……如果是火哥的话，我还能名正言顺地偶尔串个门。总比交给一些不知底细的人放心啊。”
一杯又一杯，每杯都是一口闷，喝得很豪气，但心里的小人并不如表面的自己大气，死死拽着回忆的匣子不肯松手。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第二十八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