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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被隐藏的话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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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年前几天苏素才带着胡洛川回国，他爸看到他的时候也没有骂他玩物丧志，而是放下报纸说“你的成绩提高了许多，下半年继续努力，到时候出国还能找个像样点的学校。”
苏素已经换了一套衣服，看着他老公在快过年的时候提起出国这件事，便翻了个白“别总把这件事挂在嘴边行不行，还有好久呢。”她是一直反对让胡洛川出国的，国外在她印象中总是特别乱，她可不想要一个私生活混乱的儿子。
“慈母多败儿。”
“你……”
“爸，我不想出国了，我想留在这里高考。”胡洛川表情严肃地看向他爸，他妈准备发火的话语被中断了，转过头看着他“儿子，你这是想通了？”
胡礼章一脸不赞同“胡闹，你就这一次成绩能看的过去，真以为自己可以考上好的大学？在这里一堆狐朋狗友的，根本没法好好成长，你妈还溺爱你，你怎么学会独立，就应该丢去国外好好生活。”
苏素听到溺爱就忍不住了，拍着桌子指着她老公开始骂了起来，胡洛川长叹一声，插着兜上楼了，他一点也不明白这两人一讲话就吵架，当初为什么还要结婚。
楼下的吵架声二楼都听得到，胡洛川戴上耳机拿出钥匙扣，他有个计划，今年不管怎样，他都要带着顾学霸一起放个烟火，这么一想，他心理的阴霾就开始散去了。
年三十团圆饭后，他就离开了家里，打车去了顾学霸那里，站在楼下，他开始怀疑自己，这一趟过来会不会打水漂？顾译林说不定会被他叔叔说服，去了那边过年呢？如果是这样，那也好，一个人过年也太惨了点。
胡洛川抬起头看着建筑搂，呼出一口烟气，冻得发紫的手拨打了电话。
“嘟……嘟……”
“喂。”
顾译林的声音响起，他吓了一跳，清了清嗓子“喂，顾学霸，你在家不？”他发现自己的嗓子有些颤抖，虽然他已经极力维持自己的声线了。
电话那头安静了好一会才听见他说“在呢，煮饺子。”顾译林的声音依旧听不出什么情绪，但他就是莫名的觉得有些悲伤，或许是因为先入为主了，胡洛川笑了笑说“哦，那我现在上楼找你，正好我也饿了。”
“嗯？”顾译林似乎有些讶异，三楼上的阳台走出来一个人，胡洛川抬头挥了挥手，“看到了没？我来找你放烟火，等会给我开门。”说完他就走进楼道。
隔音效果不好的建筑在二楼楼梯口就能进到屋内的热闹声，上了三楼，就安静了下来，对面那个房子对联也没有贴，估计是外来务工人员，可能回家过年了，顾学霸门前还是有对联的，他还没按门铃，顾译林就开了门。
“你怎么……过来了？”胡洛川一头金毛，穿着大红色棉服背着一个大书包，整个人看起来特别精气神，按门铃的手冷得发紫，顾译林皱眉侧身让他进去。
“找你放烟花啊，你快点吃。”胡洛川换了鞋子，很自然地坐在沙发上，桌子上就一盘饺子，其他什么都没有，顾学霸还穿着校服，看到这里，他觉得胸口一片酸涩，他妈经常说，过年不管怎样都不能吃得寒酸，穿得破破烂烂，这样财气和运气都会离开的。
“你就吃……饺子吗？”
“嗯，很小的时候，我们家都这样吃，习惯了。”顾译林破天荒开始解释，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就是看到那张布满笑容的脸颊塌下去的时候，他觉得不应该是这样。
“那你吃吧，等会去烧烟花。”胡洛川搓着冰冷的手催促道，顾译林没有拒绝这个邀请，而是坐下来把饺子吃完，穿上外套跟他出去了。
市内不给燃放烟花爆竹，但在一些城中村，还是会有放烟火的人，胡洛川带他去了废弃的工地，这个地方基本没人管，他把书包放在地上，拿出一桶桶烟花摆放好，用打火机将烟花桶点燃。
“咻咻……碰……”
一道道色彩斑斓的烟火在漆黑的空中绽放，顾译林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笑容满面的胡洛川奔跑在烟花桶上一个个点燃，天空的火光照亮了他的身影。
“顾译林……”当所有的烟花桶都被点燃，胡洛川站在烟花桶下朝他喊到，对方错愕的看着他，似乎没有听到他说的话，胡洛川小跑过来，将他拉到烟花下，拿出他爸送他的单反快速的拍了一张照片。
烟花燃尽后，天空恢复了黑暗，胡洛川挂着相机走了过去，“怎样，刚刚那场烟花漂亮吧，书包里还有一些小的烟花，可以拿出来……”
“是谁在放烟花……”电筒照了过来，巡逻的警察吹着口哨往他们的方向走去，胡洛川还没反应过来，顾译林左手提着他的书包，右手拽着他的手往反方向跑去。
寒冷干燥的北风吹得脸发疼，但运动的身体却并不感觉到寒冷，胡洛川扶着单反低头看了看两人牵着的手，嗤笑了一声，迈开步伐跟上了顾译林的脚步，剧烈跳动的心脏有多少是运动造成的又有多少是因为牵手，他已经分不清了。
跑到了万通桥桥底才甩开了巡逻的警察，漆黑无光的桥底，两人都撑着膝盖气喘吁吁的望向彼此，鼻尖冒汗脸色通红，胡洛川大笑了起来，这个年怎么过得那么刺激，差点带着学霸去警局一日游了。
顾译林也微微笑了起来，两人蹲坐在地上，胡洛川把烟火店老板送的仙女棒拿了出来，现在点这个最安全了。
火星子一闪一闪的在手中转动，特别像天上的星星，胡洛川垂着脑袋点燃一根新的给顾译林，“拿着，这里还有好多，别浪费了。”
顾译林接了过来，在看到他那根快要结束的时候，就拿起新的一根接力递给了他，胡洛川嘿嘿的笑了两声，一时间只有江水的宁静还有仙女棒的燃烧声，风都停了下来。
“顾译林，下学期你还能给我补习嘛？”我想努力高考，后面这句话他没有说出来，总觉得带上了我想两个字就会让顾译林的答案变得不纯粹，他不想这样。
顾学霸思索了一番，轻声说道“可能没有时间了，高二暑假有一个特招班，是A大开办的，我想去考试……”
“A大？你想考这个？”胡洛川打断了他的话，高二特招班要是进去了，那高三顾译林就可以不用来学校了，这样就不能再见面了吧，他垂下眼帘，仙女棒的火光照着他的侧面显得有些落寞。
“嗯，他们的数学系是最顶尖的，我爸…曾经的学校，我想去看看。”顾译林看着平静的江面，像是在回忆那些他妈妈口中描述有关于他父亲的记忆。
“你会成功的，顾学霸，一个A大特招，你肯定没有问题。”胡洛川拍了拍他的肩，说的就像是普通的考试那样，顾译林笑了笑没有反驳。
这个特招的困难程度他领教过，没有专门的培训班，没有老师的指点，就靠他一个学生去奋斗，还是很困难。
“胡洛川，我祝你前程似锦。”
“啊？”胡洛川没想到顾学霸会来这么一句，有些惊讶，转而搭着他的肩说“嗯，一起加油吧。”一起加油吧，顾译林，虽然一直都是浑浑噩噩的，被他爸控制了很多，但现在他也想为自己争取点什么了。
分离的时候，顾译林突然想起站在烟花下的他似乎说了些什么，“你刚刚在放烟花的时候是不是说了什么话？”胡洛川身形一顿，挠了挠头笑了笑“等我上大学了再跟你说吧，那时候会比较有意义。”
“噢。”顾译林没有纠结，两人在步行街的路口相互道别，回到冰冷的家里，顾译林才发现都快零点要跨年了，原来不写题的时候，时间也可以过的这么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