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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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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外婆的病情加重了，周围的老师，同学，其实都有给我提供帮助，但是即使如此，我还是没有办法好好学习，也没有办法减少外婆对周围同学学习的影响，所以我就离开了。离开那个曾经让我短暂软弱的环境，走到一个陌生的城市，开始只有我跟外婆的生活。一直到外婆离开，我才从那个城市离开。不联系过去的人……只是觉得没有必要，他们曾经给过我帮助，但是我不想再以那样软弱的姿态走到他们面前。”
穆和息闻言，眉头仍旧紧皱着，“我还是不太明白，你自己也说了，你的同学们其实给予了你帮助，但是你为什么还会觉得，只能依靠自己呢？”
袁洛沉思片刻，才缓缓开口，“因为依赖是无止境的。但是，除了自己，没有人有义务，也没有人有能力让你无止境的依赖。我是个包袱，任谁背久了，都会累了。”
对你也一样吧。
听完袁洛的话，穆和息点了点头，“那我明白了。所以你讨厌沈棣，是因为他让你想起从前，让你觉得，我跟你之前遇到的那个人一样，给你的东西都是‘无差别’的，你随时都可能被抛弃，是吗？”
袁洛闻言，一脸诧异地看向穆和息。
但是穆和息并没有在意袁洛的表情，而是继续道，“但是我对你，跟对沈棣明明是不一样的，这点应该很明显吧，你难道看不到吗？”
袁洛愣了一下，“我……”
“你有看到的吧，虽然你们同框的次数不多，你看到我们相处的次数也很有限，但是你应该能看得出来，我跟沈棣的相处模式，跟我们两个是不一样的。”
袁洛闻言，缓缓地点了下头，“是……”
穆和息再一次皱起眉头，“还是说，正是因为我们的相处模式不一样，你才更觉得没有安全感？你觉得我跟沈棣的相处模式才是我跟朋友的相处模式，跟你的并不是。”
袁洛是真的没想到，穆和息会这么敏感。
他甚至都想不明白，穆和息是从怎么想到这些的。
但是穆和息说的这些，似乎就是自己的真实想法。
袁洛当然能够感受到穆和息跟沈棣的相处模式跟自己是不一样的。
自己最近纠结的也正是这一点。
穆和息跟沈棣之间的相处，在袁洛看来，似乎显得更加自然一些，于是袁洛就会怀疑，是不是那才是穆和息跟朋友的相处模式，而他跟自己之间的相处，与沈棣跟他的相处模式相比，似乎就多了些距离感，这是不是说明穆和息对自己还是有保留的……
袁洛曾经因为被“无差别”的照顾而感到失落，现在却又因为“有差别”的相处而感到恐慌。
这种矛盾的情绪其实一直都让袁洛感到无所适从。
袁洛自己也明白，如果他一直保持这样的心理，那肯定跟任何人都没办法正常相处，但是他就是改不掉。
或者说，他不愿意改掉。
因为其实改变，也会让他觉得恐慌。
这是袁洛最近才真切的感受到的。
穆和息看着袁洛有话说却又说不出口的样子，了然道，“原来你真的是这么想的。”
袁洛闻言，又默默地垂下了头。
穆和息看着袁洛，“可是你要明白，我跟沈棣是从小就认识的，而我跟你从认识到现在，一星期都不到吧。关于这一点，不论你愿不愿意接受，这都是改变不掉的。所以我们之间的相处模式不一样，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吧。”
袁洛知道，袁洛当然知道，可是知道跟能做到，本来就是两个方向的事情。
袁洛知道有些事情，有区别是正常的。
但是现在的他，就是没办法让自己从内心接受这一点。
还没等袁洛继续想下去，穆和息就继续道，“当然，你也不用因为这一点就产生什么患得患失的心情，因为你在我这里的意义跟沈棣也是不一样的。”
袁洛闻言，再次抬头，一脸茫然地看着穆和息，等着他后面的话。
穆和息直视着袁洛的眼睛，坦然道，“我刚带你回家的时候就说过，我当初会遇到你，是因为我那天晚上出去找东西——找我爷爷曾经给过我的东西。我没有找到那样东西，却找到了你，你当时的状态看上去很不好，就好像人在这里，又不在这里。当时我就觉得，你是爷爷要带到我身边的人。所以，不管你愿不愿意相信，我还是要说，就是，你在我这里的位置，是别人都没办法代替的。当然这些话说出来都很空，所以我还是想让你看以后。
我今天要跟你聊这些，是想让你清楚一件事，就是我不是一个喜欢逃避问题的人，我感觉你有心事，那我就想解决这件事，能不能解决是一件事，但是至少这件事要摆出来。因为事情只有摆在台面上，才有解决的可能。所以，如果以后你有什么心事，有什么想法，都要说出来，至少给我一个帮你解决问题的机会。这是我对你提的要求。当然，我也不会真的强迫你做这件事，毕竟你已经长到这么大了，很多东西都已经养成了习惯，要一下子让你改掉，也没那么容易。但是，我今天提出来了，就希望你能一点点改掉。不需要一蹴而就，但是至少让我看到改变，可以吗？”
袁洛再次忍不住感慨。
前面就说，袁洛在跟穆和息相处的时候，总是会忽略对方比自己小很多的年龄。
这个时候，这种感觉再次袭来。
很多时候，穆和息说话，做事的风格，都让袁洛难以想象，他只是一个十四岁的中学生。
于是他便不自觉地问出了口，“你真的只有十四岁吗？确定没有谎报年龄。”
穆和息感觉如果他生活在漫画中，现在脑袋上一定会冒出三条线。
他忍了忍，还是忍不住压着声音吼道，“吃饭！”
虽然穆和息表面上略显烦躁，但是他现在的心里还是稍稍松了口气。
他能够明显感觉道，袁洛从出现在车前开始紧绷的神经，整个松了下来。
吃完饭之后，两个人就像之前的每一天一样，各自去做自己的事情。
不过袁洛在回房间之间，还是先跑去找韩淑媛。
“韩姨，你吃饭之前跟我说的周六的那个，具体是什么情况啊。为什么我们周六要去，穆先生家里拿东西啊。”
袁洛现在已经清楚，韩姨通常会称呼穆鹤庭为穆先生。
“哦，是这样的，周六，小息他的外公要举行一个宴会，小息不打算过去，穆先生就想着，给小息准备一些食材，让他周六的时候吃。”
袁洛闻言，略带疑惑地问，“和息只是没去参加宴会而已，也不用因为这个就专门买东西给他吧。”
搞得好像这周六有多重要似的。
“哦，那是因为周六的确是个重要的日子。”
“嗯？”
“小息没提过，你可能不知道。这周六是穆先生的生日。”
袁洛闻言愣了一下，“啊？”
韩淑媛扬着嘴角，点了点头，“周六是穆先生的生日，所以他们外公才会在宅子里举行宴会。”
“那既然是和息哥哥的生日，和息为什么不去呢？”
“小息不喜欢去外公的宅子，所以自从穆先生开始在宅子里过生日开始，小息就没有跟着穆先生一起过过生日了。但是和息还是会提前准备好生日礼物送过去的。”
“那和息也不过去看看吗？”
韩淑媛摇摇头，“自从穆先生结婚之后，小息也不愿意去穆先生家了。所以一般都是穆先生过来看小息，如果有什么需要去穆先生家里取的，穆先生会打电话给我，让我去取。”
袁洛闻言点了点头，没再继续问下去。
之前就只听穆和息提过自己的爷爷，袁洛也没在意过，但是听韩淑媛这么说，看来，穆和息只提自己的爷爷，或许是有些原因的。
但是这毕竟是穆和息自己的家事，自己已经问了韩姨很多了，其他的，如果穆和息愿意让自己知道，自然会告诉自己的吧。所以，自己还是不要多问了吧。
袁洛这么想着，跟韩淑媛又随便聊了几句，便回了自己的房间。
而另一边，沈棣在离开穆和息的家之后，并没有直接回自己家，而是转头上了一辆车，来到了穆鹤庭的公司。
他才刚说几句话，就被等在前台的人带到了穆鹤庭的办公室。
刚推开门，他就冲着里面喊了一句，“庭哥！”
穆鹤庭原本正专心的盯着电脑，听到他的声音便看了过去，“过来。”
于是，沈棣便乖乖地走到穆鹤庭身边。
穆鹤庭看着他，“之前不是跟你说过，我现在不怎么去和息家里，让你不要去那边吗？今天怎么又过去了？”
“可是你昨天过去，也没有告诉我啊。”
“我去，是要跟和息谈正事。”
“那……”
沈棣的话还没开口，穆鹤庭的手机就响了。
两个人一起顺着铃声转过头去，正好看到手机上的来电显示。
在看到屏幕上名字的一瞬间，沈棣的脸一下子沉下来。
穆鹤庭看了屏幕一眼，一只手拿起手机准备接通，一只手把打开手机拿出一张请柬，“这是你要的，周六的请柬。我这边还有事情要忙，时间也不早了。你回家吧。让李夜送你。去吧。”
沈棣闻言，接过请柬，又看了穆鹤庭一眼，便自觉抬脚往办公室外走。
他走到门口，转了个身，就看到穆鹤庭已经接起电话跟对方聊起来。
于是，沈棣便沉默着把办公室的门关上，然后离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