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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 3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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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围巾。”贺一指指脖子,“你别忘,忘了,哦。”
杜秋迟笑起来,“‘哦’字还专门顿一下说,你卖什么萌?”
“才,才没有。”贺一不跟杜秋迟斗嘴,埋头把剩下的食物吃完。
完了之后两人打车各回了各家。
杜秋迟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快十二点了。
他爹杜宽坐在起居室里晃着红酒,看见杜秋迟,一笑,“嘿,你回来得还真是时候,你爸洗澡还没出来。”
“咋啦?他找我茬?”杜秋迟边说边脱外套。
“你说呢?”杜宽挑一下眉毛笑起来,“和程念杉的儿子看演唱会去了是吧?”
这就是杜秋迟不愿意让司机接送的原因之一。
“就朋友,您想多了。”杜秋迟说。
“想多了什么啊想多,我儿子我还不了解?上梁不正下梁歪的。”杜宽一副少糊弄我的神情。
“您歪您的,我正着呢。而且这次真不是,我和程钦真就只是朋友。”杜秋迟解释道。
换以前他真无所谓,别人爱怎么想怎么想,他管不着,也懒得管。
“我看你爸还挺中意这次这个的。程钦是吧,他调查了一下,觉得这孩子还挺不错。自身条件不错,家世背景也干净。”
杜秋迟无可奈何的笑一下,“他之前还觉得陈夏不错来着,现在多娇纵一人啊。他看人看不准,还不让人说。”
“陈夏这孩子真是长歪了,像他妈。他爹陈贺妻管严,管不了事。在这样的家庭里长大也不赖他。性格是差了点,不过底子还是好的。”杜宽有些感叹。
杜秋迟嘴角挤出一个笑。他爹还真好意思说人家妻管严,他自个儿不就是个夫管严吗,还乐在其中无法自拔。
“算了吧,您让他别操心了。我还小,你们这怎么还支持早恋了,还是不是合格的高三家长了?没有一点应考生家长的觉悟。再说我这样不靠谱的不能嚯嚯了别人。”杜秋迟听到吹风机的声响没了,边说边赶紧溜回了房间。
朋友寄过来的毛线他早就收到了,放在抽屉里一直没管。他不懂质地,但这毛线摸起来确实很柔软,一点不扎肉。织成围巾戴起来,应该暖和又舒服。
杜秋迟洗漱完之后躺在床上,搜了几个织围巾的教程,看了半天,眼睛倒是学会了,手估计够呛。
反正先加入收藏夹,明天周末,正好有时间,慢慢研究。
数九寒天,气温下降到零摄氏度以下,空气都冻到快要结冰。日子一天比一天冷,人也越发慵懒,惰性像病毒一样蔓延。
连桥要不是找杜秋迟有事,他都懒得出门了。
他下了车,走进杜家豪宅里。
何瑜不在,他松了口气。
连桥其实挺怕何瑜的。虽然何瑜长得跟个明星似的,四十岁的年纪依旧漂亮得扎眼,但是为人太过清冷,有种凛冽感,跟这数九寒天似的。
也不知道杜秋迟他爹杜宽,那曾经赫赫有名的风流浪荡子,是怎么被收得服服帖帖的。
连桥像在自己家一样,轻车熟路的上了楼。他走到二楼一个房间前,敲了一下门,没等回应就推开了。
推门一看,不对,“啪”的一声关上了,揉揉眼,再推开。
下巴瞬间就打到了锁骨上。
杜秋迟坐在卧室沙发上,两条大长腿随意摆放着,嘴里叼着根烟,整个人和烟雾幻化在窗口涌进的阳光里。
他手里拿着两支毛衣针,不太娴熟的编织着一条红绿色的梦。
还不时的捋一下毛线,弹一下烟灰。
“我……艹!”连桥半晌才发出了声。
这画面美得像一幅画,又泛着无法言说的诡异。
“你疯了?你干嘛呢!”连桥去薅杜秋迟的毛线,被杜秋迟踢了一脚。
“别瞎碰。”
“你到底干啥几把玩意儿呢你?”连桥一屁股坐在杜秋迟旁边,震惊之情溢于言表。
“看不出来吗?织围巾啊。”杜秋迟微蹙着眉,像看傻逼一样的看一眼连桥。然后灭了烟,继续织着围巾。神情认真得简直不像是在织围巾,像在搞科研。
“我知道啊,但是你织这玩意儿干嘛?”连桥还是难以置信,一副完全没缓过来的模样。
“给贺一的生日礼物,非要我亲手织。他妈的我学了好久,从起头到编穗子都是自己慢慢摸索。织了这么两天,食指都要戳起茧巴了,但都还不到一寸。”杜秋迟把食指伸给连桥看。
连桥瞅了一眼,有种不是杜秋迟疯了,就是他自个儿疯了的感觉,“你给他买一条不就得了,你就给他说是你自己织的,或者你让别人织一条你拿给他,你犯得着吗?”
杜秋迟眼都没抬,“骗小孩儿的事我不干。”
“你有什么干不出的?你甩人的时候人Omega哭得昏天黑地的,也没见你发发善心。”连桥捏捏眉心。
杜秋迟看起来就轻浮,骨子里也比谁都冷漠,对谁都没上过心。连桥都已经习以为常了,以前他还想为民除个害,现在都麻木了,不仁了。杜秋迟风流韵事太多,他管不过来。
然而谁曾想为了一个结巴,还是一个土了吧唧的结巴,他能这么上心。上心到连桥作为一个发小都没眼看的地步。
他真怀疑杜秋迟是被下了蛊。
“赵家宝要你亲手织围巾,你织不织?”杜秋迟扯扯毛线。
连桥用手抹一把脸,震碎的三观还没胶合。“那完全就不一样。”
“怎么就不一样了?”
“贺一他可是个Alpha啊。开始我以为你就是图个新鲜,你现在这样,我觉得你真的是被下了蛊了,赶明儿得找人看看。”
杜秋迟专心的织着围巾,有一搭没一搭的跟连桥搭话。“封建迷信要不得。”
“不是,我说贺一有什么好的啊?你不是个颜狗吗?你到底是看上他哪点了?”连桥对贺一没偏见。
贺一人老实,成绩也怪好的,是个结巴也没碍着别人,但偏偏他是个Alpha。两个Alpha在一起,这太有悖常理了。放古代这是要浸猪笼的。
“你不是都说了吗,我是个颜狗。啧,织密了……他的好你没必要知道,反正你也用不着喜欢他。”杜秋迟抽出毛衣针,为数不多的几排线撤了将近一半。然后他接着漫不经心的问:“你找我干嘛?”
连桥一拍脑袋,刚刚被震惊得忘了,这才想起正事儿来。“我想给家宝告白,你有没有什么主意?”
“我能有什么主意?我又没告白过。”杜秋迟一手拿着围巾,一手拿毛线针,小心翼翼重新给穿进去,一点一点,特别耐心。
“你没吃过猪肉你见过猪跑啊。别人怎么给你表白的?”连桥问。
杜秋迟停下手头的动作,抬起头想了想,“写情书,线上表白,拿大喇叭楼下喊,操场上摆蜡烛,策划表白party。大差不差就这些了吧。”
“会不会太大众化了一点?我想整点儿特别的。你说说你和贺一是怎么在一块儿的?”连桥总觉得杜秋迟留了一手。
杜秋迟继续摆弄着他的毛衣针,“就煮了碗面,他不答应和我在一起就不让他吃。”
连桥:……???
这他妈的也行?
“这法子你可以试试,比如说,等赵家宝参加高考的时候,你抢了他的准考证,他不答应和你在一起,你就不给他。保准他立马跪下来,哭着喊着和你在一起。”
连桥一脸嫌弃,“你能不能正经点?”
“我很正经。如果是我,可能还真会用到贺一身上。”
“这我真干不出。”连桥悄咪咪挪远了点。暗叹杜秋迟喜欢的幸好不是自己。
杜秋迟揉揉眼,看毛衣针头看久了费眼。“你家是干嘛的?”
连桥愣愣的,“干物流的啊。”
“那你家有啥?”
“有……快递?”
杜秋迟拿毛衣针戳连桥的心都有了,“有物流车啊我艹。最近很流行汽车后车厢表白是吧,你就整个大货车集装箱表白。集装箱上还是你家公司的logo,这是你们连家的家族印证,证明你是认真的,不是玩玩儿而已。”
连桥一拍脑袋。“嘶!我怎么没想到!”
他觉得这方法可行,又有排场又有条件。“我还可以站在货车上唱表白情歌。”
杜秋迟想着连桥那鬼哭狼嚎的嗓子,一嚎邪灵能退一半,“……那还是大可不必了。”
连桥:……
周末一过就是考试的前一周了,这周楚天约贺一去图书馆约得分外勤。
贺一想着杜秋迟不高兴,也是能推就推,实在推不掉了也会先给杜秋迟打个招呼。
【杜秋迟:怎么又是他?这周都多少回了,你又不是他辅导老师,他又不付你钱,这不白嫖吗,就占你这傻子的便宜。】
【贺一:那我让你占这便宜,你也不占啊。】
贺一老想给杜秋迟辅导,杜秋迟老不愿意。失去了这才知道珍惜。
【杜秋迟:那你吃了午饭就来辅导我。】
【贺一:我中午推了,没推掉,别闹。】
【杜秋迟:谁闹了?】
【贺一:你闹了。】
过了会儿。
【贺一:别闹别闹,晚上让你做饭给我吃。】
杜秋迟看着消息,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笑也不是,气也不是。扶着额头哭笑不得。
生了气不说还要做饭是吧?到底谁才是生气的那个人啊?
艹,真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