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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雨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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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暴雨过后,微风清爽,万物澄明。
“早上好啊,布妥兄弟!”钱度睡眼惺忪,可以说是梦游着向门口。
“早上好!”布妥按密码锁上的确定键。
钱度小鸡啄米荡到他旁边,晨光刺目,猛地睁开眼,“卧槽!这么给力!”
水已经淹与小洋楼一米高的台阶齐平,挂着暴雨过后的雨珠的风铃木花朵折损过半。零落的金黄花朵铺洒在水面延绵大街小巷,用花海形容再合适不过。对面粉刷表皮大片脱落,一坨坨白糊在地上,不知什么时候拉上了黄色警戒线,竖起了警示语:拆迁区!危险勿入!
“诶?小憨憨们,要吃早餐吗?小少爷没起啊。”
“憨憨早餐铺”老板刘伯坐在一艘小木船里划动双桨,十分快意。
钱度蹲在门口撑下巴,对着面前开始原地转圈的小船说:“刘伯,还有早餐?”隔壁“憨憨”不是被淹了一米吗?
“我就只是礼貌性问问。打招呼技巧?”笑起来,双桨拂开黄色花瓣。
布妥这才反应过来,刘伯这是划着船进入了小洋楼的院子,昨晚院门不是让赵国强关了吗?肯定又和流浪猫玩忘了……
“小少爷是不是还在做梦?”
“是的,刘伯。您进来坐,我们一起吃早餐。”邹超已经洗漱完毕来到门口。
刘伯看他一眼后,调整木船方向对着布妥:“你准备吃什么早餐?”
邹超和钱度觉得有些被伤害,虽然他们确实不会做早餐,煮个粥都能让他烂成稀泥。
“红薯粥。您进来等会儿。”
刘伯温和笑,“好孩子,以后麻烦帮忙照顾一下小少爷。走了。”木船转向划走了。
布妥怔愣过后看向两人。
钱度应激,“我们也不知道尤顽为什么会突然害怕,7岁认识他到现在已经11年了,间歇性地发作,时间地点环境不定。”
“嗯。”收起情绪,“你们想吃什么?”
想吃的实际上很多,但是别人能招待就已经很不错了,“就你那个,红薯粥。”
三人进屋,布妥看向二楼:“他一般什么时候起?”
什么时候起?
“赵国强!”
这一曾经扰自己美梦的爽朗嗓音高喊的时候,尤富贵亲自出马的时候。
盘腿坐在大厅沙发玩消消乐的布妥被吓得手一抖,游戏失败。钱度和邹超已经箭步来到自己面前,手随便整理整理头发,顺顺气。布妥走过去,门开了,冲击力极强的“赵国强!”扑进来,然后二楼的门哐的一声,一个人影就撞在站在门中央的布妥后背。
“到……”没了声息,捂住鼻子清醒了。
布妥忙转身,对着就是一头杂毛的发旋,还有啪嗒啪嗒落在地上的血滴……
“哎哟,见到我不用这么激动吧?还两股红流?”尤富贵惬意地坐在小船里调侃自己儿子。
尤顽忙拿开手,“血!!!”嗖地跑进了卫生间。
钱度搭把手,“尤叔,您带来了什么山珍海味?”眼里放光。布妥上前帮忙抬一侧,纸箱有点重量。
尤富贵系好绳索,踏步进门,尤顽已经立正完毕。
“让让!”还没眼力见地挡住了搬纸箱的道,布妥出口。
钱度:“我们绕绕。小少爷在接受检阅。”
尤富贵果真站到了他的面前,“自己汇报一下哪不合格。”
“报告!合格!”
尤富贵一脸不敢相信地瞅瞅四周,竟然是整洁的,尤顽嘴角快笑了,然后见尤富贵抬脚径直走向慌了。
“尤兄,我带你去我房间检查检查!”
尤富贵不理他,在厨房里打开纸箱的另外三人闻声让步,尤富贵打开了冰箱,满满当当,也正因如此,他生气了。
“爸!这是我刚买的!是吧?布妥,昨天早上我们一起买的?”拼命使眼色。
可是布妥眼睛落在恰好打开的纸箱愣了,纸箱装的是各种食材,从新鲜蔬菜到肉质,和满当当的冰箱里相差无几,这次他没有站在尤顽这一边,因为他也好奇。
尤富贵拿出薄膜包裹好的牛肉:“这几个字怎么念?”
尤顽彻底放下侥幸心理,他没料到食材薄膜上有浅显的“尤夏果园”四个字。
“下次不会了。”低声抱歉。
“多久没自己做饭吃了?”
尤顽听着声音不对劲猛地抬头,见尤富贵的眼眶红了,更加不知所措,还没开口尤富贵又接着说。
“我竟然问你多久了?一个多月了吧,这些菜。回去和我们住一块吧,国强。”
听着尤富贵的恳求,尤顽眼眶也跟着红,忙安慰:“爸,您别这样。我之所以没怎么动冰箱的菜是因为我去钱度和邹超在饭馆吃了。”眼睛忙看向钱度和邹超。
钱度忙上前:“尤叔,尤顽没有撒谎。他早就真的自力更生了,每周末我们都聚一块。”尤富贵由坚信不疑到持怀疑态度。
邹超也开口:“尤叔,尤顽真的做到了和您的约定,他每周末不是自己兼职吗?赚的钱是够吃好几顿好的。”
“剩下的作为零用钱。”尤顽忙自己补充,希望尤富贵能够相信他眼里的坦诚。
尤富贵转变为心疼,因为尤顽从初三开始就没问过零用钱,给他他会靠着一张巧嘴送回去。
“叔叔,零用钱这个我可以作证。”布妥开口。
尤富贵看着尤顽,“好!这次相信你。”上前抱住了小兔崽子,“没有下次了。”
“好的,爸。”
尤富贵心情缓过来了,突来一句:“你不会是不会做饭吧?”
尤顽心虚但表面杠杠的:“您这么小瞧您的儿子?”
“那就好那就好!要不是以前我来看你菜品还不错。”
菜品不错?布妥疑惑地看向钱度和邹超,两位兄弟悄悄比手势,外卖。不可思议地转眼看尤顽,这小子竟然食指放在唇中间希望他帮忙撒一下谎。真有你的,赵国强!
尤富贵放开儿子,尤顽小心问:“果园?”
“你不相信我的能力?还是,我的人品?”
“尤兄,看您说的,我怎么会那么想是吧?”
其余三位:这两怎么矛盾化解这么快?尤顽你个龟孙子,就知道谄媚!
尤富贵又是平日里的自信豪爽样,“建华以后住这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还有就是,偶尔帮我修理一下赵国强!”
“爸,我还是你的亲儿子吗?”
布妥:“好的,叔叔。”
尤富贵点头,转向尤顽:“你不要太疯!影响建华学习什么的!”
尤顽:果真不是亲生的!
“对了!周六帮我改改他睡懒觉的习惯!做饭家务赵国强包了!”
布妥咬牙:“好。”
“那小兔崽子们,自己大吃一顿吧!我回去了!”拍了拍内心还在控诉的尤顽。
尤顽立刻露出大笑脸,表示不用担心我:“好的,爸,慢点划船。”几人到门口送走尤富贵。
钱度立刻就忍不住了:“佩服啊,尤顽废物!你是不是凌晨睡的,竟然把鸡窝弄得这么亮堂,差点闪瞎我的眼。”尤顽不屑回答他。
“同桌!需要我切牛肉吗?”跟上布妥走进厨房。
布妥冷淡一句:“先去顺顺毛。”尤顽这才想起自己没洗漱,只是止了鼻血。
饭桌上,布妥问:“你为什么单独住?”
尤顽老实交代:“这栋房是在我初三办新户口的时候买的,我爸和我妈说我早晚得自己住,把我从户口上拆了出去,办了个人的,我就是户主,就顺便买了这栋房。然后我又想一个人住,就现在这样了。”
布妥不解,就算不考虑养老,初三似乎是应该被呵护的时间。尤顽说想,父母就同意,是不是有点魔幻了?还有,两父母住在果园那边,他住在这,距离明显摆在那了,孩子的安全思量难道没有?
钱度咬了一口牛肉,“布妥兄弟,不瞒你说,其实小少爷是被嫌弃出来的。”
邹超补上:“影响了尤叔和林姨的二人世界。”
布妥半信半疑,看向尤顽,尤顽假笑点头:“没错,我就是传说中的爸妈爱情的意外。”
“意外”也很不错,虽说一家人没怎么碰面,但是核心是彼此牵挂着,彼此都幸福着。
布妥见人笑嘻嘻地啃他心爱的排骨,也不想再考虑那么多了,毕竟,这货即使是一个人,也没心没肺地笑着存活到了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