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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太阳在哪里 ...

  •   大雪像翻滚的小浪花从天空落下,给大地裹上厚厚的被子。冰雪让地面不适合生存,只有运送货物的军人和清扫机器人。居民和游客都住在地下,度过自己的生活。这里是帝国最有名的旅游星,叫23号星球。 地下世界跟上面完全不一样,拥有永恒的夜晚,发光的河流和盛开的莲花。通常,富人喜欢住在地下的水池里,能看到很多不同动植物。

      这些宏大、辉煌的游乐设施建立在帝国的荣耀上。

      这跟赵月没关系,他坐在窗口边,玻璃反射他的长相,一身黑长发,继承母亲的棕色眼睛,硬朗结实面孔,身体强壮,精神气十足。他观察着整个星球的变化。一片雪白中,他看见细小的信号灯按照指示闪烁着,他们的载具很小,比起这场大雪而言,他们如同一个没力气的猎物在迷茫,转动,无法认可的边境上走动。 他皱着眉头,回想起自己硬生生被队长拉着跑到这里。作为副队,他不得不服从队长命令。 由于金属制造的连排座椅十分拥挤,他转头往左边挪了挪,他站起来,磕到脑袋,低头弯腰 ,稍微拉伸一下,再次坐下去。

      车上的队友整理着装备,放下在地上。队长用屏幕调整载具方向 ,往北走,每个队员坐在一起,都拿着武器并穿着统一黑色的连体作战服,作为连体衣有口袋,紧贴在身上,一点也不通气 ,让人感到窒息。但是,整个衣服的材料让他们在寒冬保暖,夏天清凉。

      车上放着令人舒服的爵士乐,为他们无聊的任务增添色彩。

      赵月盯着队长站起来,队长从裤兜里掏出一个徽章,敲了敲太阳穴,用稚嫩的嗓子大喊道: “各位完成这次任务后,我们应该去酒吧好好庆祝一下!”

      赵月问: “庆祝什么?” 他问完就点了点手环,瞬间开启屏幕,漫不经心地刷着文章。这群队友们一听到酒吧,关闭自己屏幕,看着队长。

      车爬上坡,周围扬起白色的雪花。

      驾驶室内,所有人往左倒,赵月扶着栏杆,其他人效仿,拉着杆子不愿松手。上坡后,队长兴高采烈地说:“当然是,我们小队成功存活一周年啊!”

      里尔: “那队长,你出钱买梅斯卡尔酒? ” 用疑惑的眼神扫视队长,他用手指头数着酒的价格,用脚踢下睡着的哈利斯。

      哈利斯缓缓睁开双眼,一脸不解地看着他,打一声哈气问道:“ 干嘛?” 他对里尔比中指,里尔为了报复他,抓着他脸,亲在脸颊上。里尔看着他的模样,咧开嘴大笑。哈利斯摸了下脸颊,直接定住,慢慢才反应过来,甩开里尔的手,让里尔走开。里尔靠近哈利斯,他感到不妙,手一滑,一巴掌拍到在里尔脸上,赵月和队长赶紧拦住里尔,怕他们两人打起来。

      赵月心想,里尔又来找事,看来加练不够。

      队长直接打断他们,说道: “对!所有酒我都包了! ” 哈利斯和里尔两人大喘气,看着对方握手言和。队长将徽章举起来,让他们看,“这个徽章你们总认识吧!” 队友们盯着徽章的花纹揣摩,纷纷惊讶道,其中一位扎着马尾辫的女性说: “你怎么会有这个?”

      “你们不知道吗?我是梅斯卡尔家族的人啊!” 队长放回裤兜,两胳膊抱在一起,站得笔直,散发金钱的光芒。哈利斯甩手说道:“队长怎么不早说,我早就想尝这酒味道!”

      里尔跷起二郎腿,做出喝酒的手势对哈利斯说: “兄弟,到酒吧我就把队长喝破产。”

      “还用的着你说,所有人都要比酒量,不然白来了!”

      “诶,你们要不打赌说队长能找到女友? ”

      那个扎着马尾辫的女性搭上队长的肩膀,说道:“他那小身板,娃娃脸的正太模样,要能找到,我赌一个月的酒给他!” 队长赶紧躲开她,队友们在旁边哈哈大笑。

      “入伍三月,我还以为他是个小孩。 ” 里尔低头看着队长,捏他脸,用手比划身高比他矮,微微一笑。

      队长实在受不了他们的嘲笑,挥舞双拳, 旁边队友赶紧抱在一起 ,想办法闪开给队长让地。他们还没出手,载具在雪地里晃动,让队长没站稳差点摔一跤。大家又哈哈笑,赵月扶住他。队长:“还是副队好,你们这群人真烦。”

      赵月顺便关掉了音乐。

      “我是矮了点! ” 队长气的整个脸鼓起来,像是一个河豚。队友趁机拍了一张照片,传给其他人。群里满是队长的照片,队长跺跺脚,拿他们没招。

      一个表情严肃,带疤痕的壮汉队友说:“执行任务!” 他抓着队长归位,所有人害怕地点头,里尔吊儿郎当地大喊道: “我们知道了,阿张!”

      里尔整理出来一些资料,发送到大家的屏幕上。对联邦不同武器,他们集中在电子鞭子上,哈利斯说:“这是什么新型武器?”

      “那鞭子是联邦非致命武器,专用吐真剂,电击器,一鞭子甩过去,什么真话都招了! ” 队长说道, “去年刚设计的玩意,我也是在朋友聚会看过。”

      队长展示了他在聚会中的照片,里面的鞭子跟视频里的一模一样。

      “不过,这次算是我们一起第一次做基地营救任务?”里尔说, “赵月,你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

      赵月打开屏幕,给队友们播放着基地的视频。第一人称视角看到三名联邦士兵绑架整个基地。然后是一名联邦士兵用脚踩着这个人质,殴打他的指挥官,人已经鼻青脸肿。他们让一个人质把武器放进一个大箱子里面。接着,他们把人质们绑住。尽量让他们坐成一排,另外一名联邦兵再检查基地出入口是否有叛军。剩下的联邦士兵手里拿着电子鞭子和枪 ,死死盯着所有人质。

      “切换第三视角!”

      赵月点头按了按键,切换视角,顺带让系统记录时间。

      队长和队友没有吭声,系统标出人质身份,分析他们营救路线。队长比划整个计划的最重要的人物,里尔说:“没想到,司令官被抓了?” 他指着三个人,用手放大屏幕,“这基地是怎么回事?连三个联邦兵都防不住?”

      “联邦那边血本培养特种兵,一个人顶一队伍。” 队长说道,“不过,成本太高,他们没多少兵力!”

      赵月:“我们小队对付他们应该没什么问题。”

      “那他们是怎么知道基地的位置?” 那名女性问道。

      赵月用屏幕点几下,他对联系了指挥部,所有人盯着指挥部, “报道,指挥官。我们阿特柔斯小队发现三人攻击基地!已发送资料。 ”

      “阿特柔斯小队,你们要确保人质安全。我们现在在调查三名联邦兵的身份!” 那个指挥部的人义正严辞看着他们。队友们点点头,里尔从口袋里,却戴上墨镜,不在乎指挥部命令。随后,长官直接挂断电话。

      “他说了等于没说”里尔掏掏耳朵,吹一下掏耳朵的手指。阿张抓他的手让他放下。哈里斯说:“ 队长,你觉得该怎么办?”

      赵月心想,指挥部又给我们出难题。

      “不会又是什么间谍,我们没有发现。”队长身体紧绷着,防备看向外面说, “本来,还以为只是个简单任务,感觉升级成一个国际事故! ”摇摇头,将胳膊往外伸,不小心打到赵月。

      “接任务前,我没想到这里藏着军事基地。”队长不断讲述着自己的理解和建议。队友们打哈气,里尔直接打断,“来,给个分析图。”

      赵月发计划给其他队友。

      队长赶紧拿起武器,让车快速前进。大雪打在玻璃上,立刻被防护层清扫掉,离基地越来越近。引擎声有频率的响应,齿轮发出一些噪音,传来碰碰碰的响声。

      停车时,无人机围在载具旁,机械声持续不断,他们先扫视一遍,从车跳下来,积雪在我们脚下留下痕迹,沿着地上的脚印向前走着。立即用隐身装置,所有人的脚步被训练轻盈自如。队长指了指无人机,又让赵月在外先无声处理掉,免得里面的联邦兵听见。

      赵月眼前的场景鲜活起来,他的呼吸声越来越响亮。基地外的一举一动都像慢镜头一样,而心跳却停陡然狂跳——咚咚,咚咚咚。他感到不舒服,但点了点头,快速发射导弹干掉无人机。无人机炸毁后的碎片,划开赵月的脸颊,一道细细的血丝流淌到他脖子下。

      他做手势,叫他们赶紧进去,他一人守在外面等。担心敌方增加军力,赵月心想,他们也没做什么准备,就劫基地,有些奇怪。

      基地里传来一阵阵雷声。队长一听里面情况不对,先赶紧冲了进去,伴随机器的轰鸣声,首领勇猛模样,一步步向门口走去。首领察觉到不对劲,准备好枪械,扫视整个基地。 队伍里的人都跟着队长,跑到基地里。 他悄悄在首领下巴一侧揍了一拳,出手很重,首领来不及还手。只能往后退,首领立刻让其他联邦人立刻扫描整个区域,发现小队。

      暴雪让他们身体发抖,以有点狼狈不堪样子面对首领。但,队长打中首领的身体,又一拳砸在他的眼珠上。他挥动拳头,打中首领。他直接一头倒地上,队长抓住他的外套,捶了两下,抢走首领的鞭子,最后用鞭子绑着他。

      首领倒地,其他人迅速将两士兵打倒,三人处于昏迷不醒的状态。阿张:“留一个问状况,跟指挥部交差。 ” 旁边的哈利斯一边摇头一边说:“反正,检查他们的设备就应该清楚了!”

      “我忘记手里还有武器。”队长挠着头,他金色短头发被他弄乱,“其他联邦兵?” 队长望着上空,脸颊绯红,呼吸粗重,稍微休息一会儿。

      “放心,搞定了!”里尔拍了拍手,指着剩下的人,“我还以为他们有什么本事。”

      外面的赵月打开屏幕后,连接不上队伍里的人,想到打指挥部。屏幕里嗡嗡的声音一直持续不断,发现怎么样都打不通。他的肌肉越绷越紧,握紧拳头,跑进去。结果他一进去后,发现全军覆没的联邦军,队长坐在首领身体上检查是否有其他武器,其他队友在给人质们松绑。赵月松一口气,环绕四周。

      队长踮起脚,拍拍赵月的肩膀,赵月检查一下人质,他扶指挥官站起来。而,指挥官的后背绷得紧紧的,带着好奇的眼光打量他们。

      队长问:“你们基地没事吗?”

      指挥官问: “你们是阿特柔斯小队吗?”

      “是。” 异口同声回答道。

      其中有一个人质一跃而起,掏出一张纸给了队长,显示一个坐标 122,111,还有人名“冯泰博”。他们小队的人围观,点击屏幕中的坐标位置。赵月将名字记下来。

      “这是我们上个月得到的联邦信息。”指挥官收起纸条,并拿起武器, “完全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好像是跟冯上将有关系。 ”

      “先别管,到时候上报就行。 ”队长指着屏幕中的任务信息,“指挥部让我们送你出去!”

      指挥官和人质们并没什么反应。

      赵月: “你们能联系上指挥部吗?”

      所有人尝试一下,发现自己的屏幕连接不稳定。他们在碰下手环,重启了自己屏幕,发现问题依然存在。他们只能跟对方屏幕交流,不能连外面,只能内部交流。

      “队长,不对劲,整个基地现在是封闭的?”指挥官和哈尔望着说话的人。 “我们之所以被抓,我发现连不上主网络。”人质给他们解释,“他们侵入前,应该封闭了所有网。 ”

      其他人先把缴纳的武器放到箱子里。确保,武器未被拿走,正好确认一遍基地安全。但是赵月和指挥官寻找信号点,其他人检查基地的武器和设备是否被盗。

      “我找到信号点了!”很多人围到那里,尝试连接,哔一声,所有人的收到新闻报道:“今日上午10 点 ,联邦政府恶意摧毁我们的23号军事基地。目前没有任何相关伤亡人数,正在调查…… ” 他们再次尝试联系其他亲朋好友,整个屏幕属于失联状态,他们没有获得任何消息。

      “这,这么回事?”一声炮轰,一发导弹将半个基地毁灭,灰尘和残缺的建筑物落到他们附近。还没来得及眨眼,导弹爆炸时的轰鸣紧贴在赵月,头晕目眩的闪烁也让他快速无法反应。队长抓起赵月,奔跑起来。

      他们等队长和赵月进入车厢,关闭门,清点武器。将马力开到最大限度。赵月继续拨打指挥部,无响应。 边上队友定位导弹位置 ,他们仔细比对。

      “联邦怎么回事,想开战,用不着那么急吧!” 里尔稍微拉伸一下, “不是,不对,这个是我们自己人射到导弹!”

      他指着的导弹编号,展示自己军队里的导弹,系统显示着二者相似性为95%,颜色和功能一致。队友哎呀一声。赵月身体僵硬,一动不动、一言不发。

      “有没有可能是间谍在发射帝国的导弹? ”那个女士兵质疑道。

      里尔晃了一下脑袋,仔细思考一下说:“不可能啊,就算是间谍也不可能一个人就有那么大的权限!”

      哈利斯:“完蛋,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

      坑坑洼洼的大地,能看到不少弹头的痕迹,仿佛早就被规定好的计划。冰雪在燃烧着,沾满尘土和泥水。赵月心想,枪林弹雨和怒吼让人难受,感觉身体被苦难吞噬,不知道该怎么去抵抗看不见的敌军,没有救兵。自己埋进整个星球的坟墓里忍受痛苦,啃咬自己的伤口。

      其他小队的人已经定好位置,早就跑到车旁边。基地的所有人撤离,顺带用系统开启武器箱的指令,让武器箱自己移动到外面。 小队全跑上车里,前进的指挥官队伍在驾驶过程忽然受阻,又一发导弹把他们打坑里,隐隐约约看见指挥官的身体被打穿,他们的队友努力将手指伸进腹部止血。他的肌肉给打得像旋转滑梯。

      车里的哈利斯怒吼道:“开回去,救他们!” 里尔拉住他,说一句, “别,那一炮下去没救了!”队长和其他人清点着炮弹,继续定位导弹的位置,一无所获。

      车越走越远,留下指挥官队伍的残影。

      “去港口,离开这个星球,再联系指挥部!”队长指着指挥图, “可能他们会知道一些事情!”

      赵月看着窗外的雪已经被染成黑色,太阳照在他的脸上,从他有记忆以来,他开始想念童年,那个“太阳与无名英雄的开端”故事:

      太阳是恐怖并且邪恶的存在。很久以前,人们因为他失去了家园,于是她们厌恶着他。她们争夺着希望和明天。有一天,一个英雄突然站了出来,并且停止了这场战争。她指着东方说到,你们前往东边,那里拥有着财富与种子,你们子民也会因此受到崇拜。

      最后,英雄消失在人身边。

      “妈妈,你为什么老是要讲这个故事?”小孩子的赵月坐在沙发上,仰望着妈妈。妈妈放下故事书,双抱着他,亲了亲他的头。小月月眨眼,抱着妈妈,他说, “小月月,人类总是要瞻仰英雄,你不觉得这个很美好吗?”

      “赵月,到港口了! ” 队友一喊,赵月回到现实。队友们从车里出来,赵月望着这个星球,也变得如同那个场景,只有情绪上的宣泄,混乱的战场中没有值得讨论的中间地带。以挑动、以优胜劣汰为目的,产生出所谓的骄傲,在炽热中牺牲。

      突然,整个港口发生剧烈爆炸,天色变亮一些。漆黑一团的大地,火焰蔓延在油光的烈日里,人们的哭喊,有些人抓着小队的腿脚不放,抽搐的人们不断成为发霉与湿气的尸体,整个废墟笼罩赵月,提醒世界永远是散发着臭味。

      队伍只能从尸体前冲过去,想办法寻找能起飞的飞船。赵月整个人都翻滚到外,迷糊中盯着自己打烂的手,伤口渗出鲜血,发出一个嘶嘶声,将自己手用废墟的碎片一起绑住和固定。感觉马上快裂开了。炸弹嗡嗡嗡地响——赵月肺部不断收紧,好像耗尽空气,慢慢窒息。 队友们和路人被压,

      一片漆黑,赵月手举不起,心想队友们的笑话和往事,一直呼叫指挥部,闭上眼睛。队长的回声一直在脑里回荡: “赵月,记得一起喝酒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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