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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旧岁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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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对C音哥”视频事件之后，父母很快意识到了自己的做法有失妥当，十分诚恳且郑重地向儿子道了歉。
正赶上陶垣马上要过生日了，老爹买了一部新的水果手机作为补偿，老妈更是大手一挥在“蒸汽”平台上买了一大批游戏给他。
当然，出于学业问题考虑，这两项奖励让陶垣在到手摸过之后都得暂时封印，等寒假的时候才能拿出来每日限时使用，想要得到不限时自由使用权只能等过年那几天。
不过陶垣也有在生日之际收到一份意外之喜。
一只现在看来对那些零星冒出来的软毛暂时有些“大材小用”的电动剃须刀。
那是来自管仕嘉的礼物，既是上次生日的回礼，又是乐队蹭热点的感谢。
虽然陶垣的还没到需要使用刮胡刀的状态，但他渴望成为猛男的心却一厢情愿地忽略了不以个人意志为转移的现实情况，坚持认定自己必将成为胡须发达的“美髯公”。
所以他早早就开始在光洁的脸蛋儿上笨拙地练习使用手动剃须刀，多此一举地使用须后水并沉迷于其中清爽的男人味。
许是对方看到了陶垣某次不小心的刮伤的脸，才细心地准备了这样直击陶垣心愿的礼物。
父母的礼物更多还是给“孩子”的奖励，但从管仕嘉这边得到的礼物却暗含了对“成年男性”身份的认可。
不同于考场出岔子的陶垣，樊一诺稳扎稳打地冲进了实验班，还一鸣惊人拔了分班考试的头筹。
好同桌分别之际，竟搞得分班如“分手”，两个人抹眼泪，哭出了生离死别的架势。
“大垣儿，我在实验班等你，下次考试可一定要冲上来啊！”樊一诺的眼睛肿的跟桃子似的。
而陶垣除了抹眼泪、狂点头之外，完全说不出旁的什么话。
对于高中生来说，分班的距离和分隔两地并没有什么区别。还在一个学校是不假，但学习生活中的交集少到几乎没有，跟本班的同学在学习之余说上几句话都是难得，更别提外班的同学了。
但是令陶垣感到开心的是，他的期末考试成绩并没有辜负这一段时间以来的努力，依然稳稳当当地迈入了实验班的分数线以内。
此外，他还在考试结束后做了Ms Lion的特邀嘉宾，以“绝对C音哥”的身份与乐队合作了一首很短的梗歌。
遗憾的是，尽管这波热点蹭得算是及时，但意外的并没有起到很好的效果。
许是因为脱离了爆火的原视频另起炉灶而且少了几分喜剧效果，也可能是乐队身上就带点“糊比”体质，反正这次拍视频的结果就是热点主动让蹭Ms Lion都打不出水花。
甚至有乐队老粉发表大篇幅评论，痛骂Ms Lion变了、忘记了做音乐的初心。
谁能想到她们热点没蹭上，反倒把不少老粉给整破防了。
那个制作算得上很精心的视频安静地沉默了，被万千同类型的视频淹没。
自媒体的竞争是很激烈的，哆嗦音的短视频也好，字母站的中长视频也好，想要在竞争激烈的各个赛道上混出头来真没有想象中得那么容易。
能够成为头部博主并长久维持视频质量和播放量的人只有那么一小撮，很多人的所谓“成功”只不过是昙花一现转瞬即逝，更多的人则是连瞬间的绽放都未曾拥有过。
很快，除了Ms Lion乐队，另外一个与陶垣十分亲近的人也遭到了自媒体产业的暴打，逐渐冷静下来。
今天的餐桌上，陶最郑重地宣布了一件事情。
“我已经决定了，要放弃我的短视频事业。”
仅仅是不到两个月的努力，足以让聪明的陶最认清现实。
“我也尝试过很多不同的视频形式，参考了一些同类型的作品，但我不得不说，这件事的付出太多、收获太少，让我觉得很疲惫、很挫败。我渐渐不那么喜欢剪视频、拍视频了。”
她点击量最高的视频是魏闻欣女士助阵出演的“超A母女亲子穿搭”。可她最用心、最耗时间、透支了她好几个月零用钱才做好的视频却没有什么人看。
“我就想啊，童装码最大卖到一米二，而成人女装最小才卖到一米五，那夹在这两者之间、既不是儿童又不是成年，甚至连说是‘少女’都有些尴尬的女孩要穿什么呢？”
不上不下的年纪和身材，让这个时期的女孩难找到合适的衣服。除了码数不匹配之外，风格固定的服装设计通常很难符合这个年龄阶段女孩的审美和身体特征。
童装太幼稚，就算是大码，很多裁剪和版型已经不足以容纳她们渐渐成长起来的胸部和臀部；成人女装又太成熟，外观过分的“老气”不说，版型也难免会有过于突出曲线让人不适的部分。
所以，陶最才做了两期少女装测评推荐，一期是日常运动风，另一期是稍稍正式一些的裙装。
说实话，妹妹的选题还是很有意义的，有她对于生活细致的体察，也有人文关怀的部分。
“但我后来也想明白了，很少有商家做这一块的服装生意就说明了这个话题没有流量、没有关注度的，会在乎这个问题的人只是人群中的一小撮儿。”
陶最自己也知道，她现在一年身高能长十多厘米，很快就会脱离这个青黄不接的尴尬期。大多数的女孩也与她的境况相似。这段除了校服之外没有衣服可穿的日子终究会一眨眼飞快而过。
虽然过程艰苦困难，但总会有熬出头的一天。
说着，陶最忍不住红了眼眶，“我真的很想继续下去，放弃短视频也让我觉得很遗憾很难过，但我清楚现在不是进这个行业的时候，而且这一行实在是太难做了。”
她不是因为想要逃避努力而哭，是为无法坚持、选择了放弃而哭。
自媒体是很残酷的，对于许多许多的大人尚且如此，更何况一个十岁的孩子。
无论如何，先是短暂的寒假拉开序幕，隔几天就是春节，喘息的时间总是会来的。
过去一年的惨淡也好、挫败也好、伤心也好，就放在过去的一年吧。新的一年总是要有全新的开始。
……
随着春节的临近，这座繁华的大城市中大半的年轻人都随春运回到了自己生长的地方，徒留一座偌大的空城。
只不过，总有那么一群飞回不去的候鸟停在这边。
管仕嘉今年过节是不打算回去的。
既是因为毕业好几年了还是没混出个名堂、总觉得没有脸回去见父母，又不想在亲戚询问的环节被催婚、催生、询问工作收入，索性就不回去了。
当然这些真实的缘由肯定是要藏起来的，总要有些冠冕堂皇的借口出来撑场面。
而这个借口自然是“艺考”。
他的手腕情况有了好转，可以恢复练习和工作了。为了补贴家用，他接了给艺考生舞台考试弹钢琴伴奏的活儿，陪着考生出入各大学校的考场。
考试之前那么多考生总要合乐吧？
春节结束之后考生马上就要进考场，他总不能扔下孩子们的未来吧？
自己当初艺考的时候也是受过一些前辈的指点和帮助，如今回馈下一代考生不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吗？
他就没有想过比这更完美的借口。
如果现实不是他只接到了两个活儿的话。
临近春节，许多原本要上课的小孩也在这个关头纷纷请假。
管仕嘉看看自己不断下降的收入，转头再看看随着通货膨胀逐步增加的支出，不由得感到万分头疼。
来上课的小孩心早就飞了，基本都没好好练琴，能在课上把管老师气得半死。快过节了，管老师又不能骂得太狠，只能自己憋着，为了琴房抽成后只剩下百八十块钱的课费咬牙坚持。
【后天可就除夕了，你确定陶最不请假吗？】
管仕嘉见陶垣主动表示明天妹妹正常上课，不由得大感奇怪。
【陶垣：放心，这不还差一天才过除夕嘛！】
有钱不赚王八蛋。贫穷如管仕嘉，已经在金钱面前有些魔怔了，哪怕是要压榨一个可怜的小学生在除夕的前一天练琴、上钢琴课，也要把课费赚到手！
管老师已经变成了带上小恶魔尖角的坏蛋，职责就是给每一个练琴的孩子带来痛苦的回忆。
然而，管仕嘉没有想到的是，推开琴房门的人只有陶垣一个。
“新年快乐，恭喜发财！给您拜个早年了！”
一颗围着红围巾的大桃子跳进了管仕嘉的视线。
他不仅只说了一句“恭喜发财”，还用英语、粤语、东西南北中各地的方言说了好多遍“恭喜发财”。
这个俗气的祝福实在是太贴心了，绝对是管仕嘉这阵子最想听到的吉利话！
“我是来带管老师带薪逃课的。”陶垣拉开自己的羽绒服，露出了里面有烟花图案的T恤衫。
除夕之前，荒凉的、注定没有烟火的城市里，管仕嘉的心里炸开了一朵小小的烟花。
他仿佛闻到了硝烟的味道，似乎看到了仙女棒燃烧的光芒。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