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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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正瑞和陆炣冲进了不远处的503包房，一进门两人脚步都是一顿。
不到百平的房间里，圆桌旁跌坐着几个看上去十分恐惧的男人，而他们目光的焦点，是背对着戚正瑞和陆炣的西装男人。
那西装男人僵硬地站着，缓缓转头看向门口戚正瑞的方向……
“卧槽！”戚正瑞吓得差点腿软，却凭着本能、下意识伸手护住了身后的陆炣。
只见那西装男人竟像僵尸一样双手平举，而他的面目扭曲到恐怖的程度，眼睛里竟然没有一丝瞳孔，充满了惨白的眼白，看上去让人胆战心惊，而同时，一个幽深瘆人的声音从男人身上传来。
“噶——嗬——”那声音仿佛是被勒住脖子快到窒息的声音。
“大胆恶鬼！竟附人身？！”
忽然出现一声呵斥，戚正瑞和陆炣这才看清了，原来西装男人的背后不远处，还有一个正举着桃木剑的穿道袍的大师。
西装男人闻言把头转回去，发出更恐怖的声音，然后冲着大师跳过去。
那几个跌坐在地的男人立刻惊恐地手脚并用往后爬，生怕那西装男的靠近。
大师丝毫不慌，使了一个十分具有观赏性的qiang花，冲着那西装男的肩膀砍去。
“恶鬼退散！”
被击中的西装男人开始痛不欲生，翻倒在地，趴在地上扭曲着，嘴里透露出痛不欲生的哀嚎。
屋子里的几个人紧张地看着，终于西装男人不动了。
过了不到一分钟，那西装男人翻过身，眼睛终于变正常了，也有了瞳孔。
“我、我怎么了？……”那西装男人小声虚弱道。
“你刚才被恶鬼附身了，我已将恶鬼打散，你不必怕了。”大师上前搀扶虚弱的男人。
闻言，刚才跌坐在地的几个人才匆匆起身，凑过去帮着搀扶。
“吴天，你没事吧？”其中一个长相英俊的男人伸手扶住他。
“康总，我没事了，……没想到竟然遇到这种事。”吴天颤巍巍地站起来。
戚正瑞从刚才的情境中终于抽身，竟然发现了熟人。
“晨哥？”戚正瑞冲着那位‘康总’说到。
“正瑞，你怎么在这？”康翊晨这才发现门口出现的戚正瑞。
“和朋友吃饭，……你们这是？”戚正瑞扫了一圈惊魂未定的众人。
“嗨，我不是正在做一个电影项目吗？从立项开始就总是出怪事，就想着找人看看，没想到今天刚遇见大师，就发生了这种事……”康翊晨还有些后怕。
大师走了过来，“康总不必担心，今日只是这位吴先生的体质特殊，容易招惹邪祟，不过恶鬼已经被我打散了。”
吴天也凑过来，十分后怕，“多亏了这位大师，我才能保住一条命。”
康翊晨和另外几个人顿时更加对大师崇敬起来。
康翊晨连忙揽着戚正瑞的肩膀给大师引荐，“这是我干弟弟，以后大家都算相识了……”
正在几人寒暄时，陆炣看着丝毫没有一丝煞气或者黑气的房间陷入了深思。
如果说这个房间有什么特别的，就是站在角落里的两个古代鬼。此时两个‘吃瓜’老鬼正靠在一起闲聊。
一个似乎是被砍头而死的，脖子上有巨大的恐怖刀口，还翻卷着血肉，另一个似乎是被古代冷兵器捅死的，肚子上露出一个特别大的洞，还冒着血和肠肉。
砍死鬼：“那人兜里到底是何宝物？白透如葱白，竟可随意放入眼？”
捅死鬼：“可不是？我见那人偷偷放入眼，我看着都疼。还有刚才他趴在地上，竟还能把那物摘下，放入口袋。要不是我手不能摸，还真想掏出来玩赏一番。”
砍死鬼：“若我得那宝物，必然每日戴上，到时候阴差见到我都会怕。”
捅死鬼：“越发好奇了，那到底是个什么宝物……”
陆炣：“………………”
那应该叫隐形眼镜。
陆炣走上前，靠在戚正瑞身边。
康翊晨这才发现陆炣的存在，“这位是？……”
戚正瑞这才想起陆炣，然后立刻脸色变五彩缤纷的。
所以这家伙刚才根本就没喝醉吧？！还看到了自己的丑态？！
恼羞成怒的戚正瑞对着陆炣，语气不好，“你怎么还在？”
陆炣疑惑道，“不是你请我吃饭么？还说要让我演一个角色。”
戚正瑞无地自容的丢脸到暴怒，“我什么时候说的？！”
陆炣看了看手表，“今晚七点三十八分五十三秒，你说，‘听说你演技不错，我这电影里正好有一个角色。’。”
戚正瑞皮笑肉不笑，脑门上的青筋都快爆出来了。
康翊晨眼神在两人身上扫了两圈，笑了，“既然都是熟人，一起吃吧。”
陆炣听话地点点头，“好的。”
戚正瑞被气笑了，心想这人竟然为了攀附权势可以做到这么厚脸皮！之前对小美人尚存的一点好感也消失殆尽。
戚正瑞坐在康翊晨身边，而陆炣就紧挨着戚正瑞。
侍应生立刻重新布置了桌子，换了一桌菜。
康翊晨叹了口气，“说起来也是邪门，我这个电影从立项开始，不是编剧生了病，就是导演出门撞破头，等我们确认立项签字那天，还因为电梯出问题被锁在了电梯里。”
另一个制片人刘江也说，“是啊，可邪门了，当初定了三个主演，都是因为临要签合同的时候出了问题，一个偷税漏税，一个婚内出轨，一个校霸黑历史被扒。”
戚正瑞嗤笑了一声，“哪有那么多邪门的事，娱乐圈这种事多了去了，只不过那三个人被扒了而已。是有人在搞你吧？这种手段不是娱乐圈基操么？”
康翊晨摇摇头，“真不是。今天我们特意请了这位王大师来，就是为了这些怪事。结果刚才我们才吃了一会儿，就都看到了很多异象，我看到了黑雾，老陈还看到怪兽。……还有吴天，今天还遇到鬼上身……我现在不想相信玄学也不行。幸亏了王大师。”
王大师高深莫测一笑，“也是咱们有机缘。”
戚正瑞意味深长地看了看那大师和吴天，心里却有了另外的想法。
戚正瑞八成是相信科学的，还有两成是因为身处这个行业，需要入乡随俗，比如开机仪式要拜神之类的。另外，最多再就是相信一些健身气功。
今天拉陆炣出来，用他手指点自己脑门，已经是突破了自己的世界观了。
刚才被唬住，只是因为事发突然，如今冷静下来，戚正瑞开始审视王大师和吴天，越来越觉得那两个人有问题。
在几个人谈天时，陆炣盯着王大师看了一会儿他的面相，然后一手举着筷子夹菜吃饭，另一手在桌下飞速掐算。
掐算完王大师，又去掐吴天。
陆炣的眼睛眯了起来，原来这两人合伙装神弄鬼，欺骗了很多人。
有的被骗了孩子的救命钱，有的女人被他们骗了色，而这次，他们是通过了什么方法，以互不认识的身份设局，打算欺骗康翊晨。
戚正瑞一边和康翊晨等人聊天，一边余光关注着举止怪异的陆炣。
戚正瑞看到，他在桌面上，以飞快的速度吃掉了一条鱼、半个肘子、半只鸡，但手指在桌下却像中风了一样掐来掐去。
这人有病吧？
而且也太能吃了！这谁养得起？戚正瑞在心里吐槽。
陆炣又看见那两个吃瓜老鬼蹲在王大师的身边。
砍头鬼摸了摸王大师身边的袋子，“这道士把他们刚才喝的酒藏在袋里，那定然是难得一见的琼浆……想来我都几百年没喝过酒了，真想喝上一口啊……”
捅死鬼阴郁的脸色涌上了一丝挫败：“唉，想当年，咱们最后一次饮酒，还是临出战前大将军带我们喝的摔杯酒。喝酒摔杯，不杀尽最后一个蛮夷，誓不回归……”
砍头鬼闻言也想起了过往，叹气道：“我也想大将军了……是不是咱们俩太过执念，才不入轮回的？”
捅死鬼目光灼灼：“反正生是大将军的人，死是大将军的鬼。……当年一战，将军以身殉国，咱们却没找到将军的魂魄，也不知他是否已进入轮回……”
陆炣听到两鬼的对话，想要掐算一下他们说的是哪一场战斗，手中掐算，却疑惑地蹙眉。
他竟掐不出一丝一毫的讯息。
三年前的一场鏖战，陆炣丧失了九成的灵气。但即使是这样，也不至于这点小事都掐不出来啊……
陆炣又掐了一次还是掐不出来，暂时只能放下。
陆炣他决定先教训教训那两个骗子。
陆炣趁人不注意，伸出两指，比作剑指，在自己面前的酒杯壁上，虚空地画了一道‘开眼符’。
戚正瑞留意到他在酒杯上划来划去的举动，更加觉得这人是神经病。
陆炣站起来，端着酒杯走到王大师身边。
“大师，以前听人说，‘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善恶终有报’，我还总觉得不科学。今天我算看见了，你做了这么多好事，会有好报的。”
王大师一愣，总觉得这人语气有些阴阳怪气，然而看见对方单纯懵懂、青涩软萌，立刻觉得自己想多了，于是举杯和他碰杯。
陆炣又转头去看吴天，“吴先生今天受惊了，我敬你。”
吴天也受宠若惊地和他碰杯。
陆炣敬完两人，就准备回座位。
路过戚正瑞的时候，陆炣发现竟然有三个老色鬼跟进了这个房间，开始骚扰戚正瑞。
陆炣蹙眉，顺手拍了戚正瑞一下，把他身上的绿气打散，那三个色鬼感受不到绿气，只能怏怏地飘出去了。
戚正瑞感觉到陆炣拍他，以为对方是想和自己敬酒，于是屈尊降贵地举起酒杯。
然而陆炣却端着酒杯平静地路过他，自顾自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只留下端着酒杯的戚正瑞满脸尴尬……
康翊晨忍不住低头憋笑，其他人也当作没看见，很给戚正瑞的面子，又开始谈笑风生。
戚正瑞丢了面子，锱铢必较地偷偷将杯子自顾自撞了一下陆炣的酒杯。
陆炣没注意这边，他一直在盯着那两个人，并且倒计时。
王大师喝了陆炣敬的酒，感觉身体晕乎乎的，忽然觉得眼前闪过一道白光，他揉了揉眼睛，再张开眼睛，却是直接吓得跌坐在地上。
“有鬼啊！！！——————”
王大师屁滚尿流地踢着脚往后窜，他看见了砍头鬼和捅死鬼酒在他的身边。
“啊啊啊啊啊！！！————”吴天也看见了那两个恐怖的鬼怪，也吓得屁滚尿流想要冲出去，却因为太过害怕而跌倒了。
康翊晨等几个男人惊恐地四处环顾，却什么都没看到。
康翊晨看向旁边的戚正瑞，“他们这是？……”
然而触及到戚正瑞，康翊晨却微微一愣。
戚正瑞此时眉头紧锁，脸色不正常的发红，额角竟然有些汗水。
“正瑞？”康翊晨疑惑道。
戚正瑞看着两个身形恐怖的鬼正围绕着王大师，此刻他压着心头的惊涛骇浪，握紧冒汗的拳头，佯装平静，“……没事。”
此刻戚正瑞发觉，似乎这个房间里，只有自己和王大师和吴天能看见那两个鬼。
不对……还有一个人。
戚正瑞转头看向陆炣，正当别人的视线四处环顾的时候，陆炣却平静而灼灼地看着两个鬼的方向……
砍死鬼简直太惊讶了，立刻冲上去蹲在王大师眼前，“大师！您能看到我对么？”
捅死鬼也喜极而泣，“终于有人能看到我们了！大师，您能帮我们查查我们大将军在哪里吗？”
砍死鬼的脖子翻着血肉在眼前，捅死鬼的血滴在他的衣服上，王大师脸成猪肝色，竟然尿了裤子。
“你们别过来呀！！！——”
忽然王大师像是想到了什么，开始嘶吼起来，“我、我没喝那个下了药的酒啊！！我、我不该出现幻觉啊！”
制片人刘江疑惑，“什么下了药的酒？”
“可能你们刚才喝了什么不干净的酒，才产生了幻觉。”陆炣不知道什么时候去了王大师的座位，从他的袋子里拿出一个酒瓶。
陆炣指着酒瓶，“很多装神弄鬼的人，都会给信众下药，让他们看见异象，其实和吃了毒蘑菇的效应没什么差别。”
康翊晨和刘江几个人的眼神开始怀疑地看向王大师。
陆炣又说，“刚才我就想说了，这位吴先生刚才所谓被上身的眼白，很像我们拍戏，特效妆容的美瞳。”
闻言几个人更是看向吴天，一脸震惊。
两鬼闻言，一下子想起了那白色的可以放入眼睛的东西，立刻飘去了吴天的身边。
捅死鬼：“你兜里的东西快拿出来，让我们再看看！”
砍死鬼也冲上去，血肉的伤口几乎怼到吴天的眼前，“对对，拿出来看看！老子无趣了几百年，好不容易你能看见我们，陪我们说说话！”
“救命啊！！————”
吴天哭的眼泪鼻涕一起甩，从口袋里掏出那副干瘪了的白色隐形眼镜，还有发出怪声的小型播放机，扔了出去。
“是隐形眼镜和音响！我都给你们了！我以后再也不骗人了！！你们别过来呀！！”
康翊晨不禁挫败愤怒地开口，“所以，是有人给了我们下药的酒，让我们看到幻觉，然后吴天又装神弄鬼……吴天你和这个王大师早就认识？！”
王大师赶忙手脚并用爬了出去，吴天也跌跌撞撞冲了出去，两个鬼也跟了去，然后两人一路哀嚎，声音渐远……
房间里，几个娱乐圈大佬脸色不好，此刻除了丢脸就是丢脸！
康翊晨转头看向陆炣，“你早就看出他们是骗子了？”
“我也是刚反应过来……看来还是要相信科学。”陆炣笃定到，眼中冒着唯物主义的光芒。
陆炣心想，白耀应该夸自己了，他没说任何‘不科学’的话，还宣扬了科学思想。
戚正瑞惊魂未定地盯着陆炣，惊恐的视线几乎想要把他钻个洞。
你个小骗子！！
你明明看到鬼了吧？！
老子刚才都看见你和那两个鬼对视了！
戚正瑞动摇了三观，他似乎分析出了刚才的情况。
陆炣在杯子壁上画了什么奇怪的东西，然后和那两个人碰了杯，自己也偷偷碰了他的杯，于是他们三个就看到了那些东西！
所以，鬼是真实存在的吗？
戚正瑞二十五年的世界观，仿佛结界一样出现了裂纹……
康翊晨立刻找来刚才给他们上酒的侍应生，几个大佬对那侍应生晓之以理动之以情，顺便威胁了一下，那人立刻被吓到眼泪直流，全盘招供。
原来，那个王大师和吴天，还有这个侍应生是老搭档了。他们经常做装神弄鬼骗人钱财的事。
他们会先找机会，给人下一种毒蘑菇制成的迷/幻药，会让人产生幻觉。这个过程很短，而且不易察觉，甚至等到医院的时候已经代谢完毕，根本查不出来。
然后等人被毒蘑菇的影响，产生了不正常的心理作用的时候，吴天就假装被上身，让王大师斩杀恶鬼。因为毒蘑菇产生的作用，他们拙劣的表演就真能骗到很多人。
这次他们计划了很久。先是吴天打听到这个电影项目邪门，然后想方设法装成成功人士搭上了康翊晨。而王大师则是买通了康翊晨经常去的酒吧老板，被介绍给了康翊晨。最后三个人今晚联合做了这一场戏。
“可为什么他们刚才大喊大叫，好像真看到了什么一样。”康翊晨疑惑道。
其他人也是面面相觑。
陆炣认真开口，“那种人有可能黄/赌/毒俱全，也许是毒/瘾发作了吧。”
几个人都点头，称有道理。
戚正瑞：“………………”
编！你接着编！
康翊晨立刻报了警，很快警察就到了，人证物证都在现场，一切都很顺利。
陆炣做完笔录就和他们告别，自行离开了。
戚正瑞和康翊晨道了别，却不是回家，而是悄悄跟了上去。
他发现陆炣到了酒店的楼侧，在一个角落站住了。
戚正瑞立刻躲在一颗树旁，隐藏了自己。然后他看到，那两个恐怖的鬼又出现了。
陆炣走到两个鬼的身后，“你们两个。”
捅死鬼惊讶回头道，“你能看见我们？”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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