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三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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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朵儿倒是说话了，“我带阿宁去我熟悉的那家美发店了。”
湛宁也道，“上节目之前，化妆室给我修了修指甲。我当时还纳闷呢……是有什么情况么？”
“有人拿了你的头发和指甲，给你设了煞阵。”陆炣看了看阴沉的天，“恐怕现在阴天下雨，也是因为做法而气场改变。”
“怎么会这样？！那怎么办？！”何朵儿着急了，压力了声音怕别人发现，紧张地问陆炣。
“这个煞阵，只能让你更容易吸引阴性的东西。你自身带着上古吉祥之气，对你自身影响应该不会很大，我给你一张符，他们就找不到你。不过……就怕此时身重煞气的你，会惊醒什么不得了的东西。”陆炣顿顿，“特别是这个古街，有很多阴魂和灵物。”
湛宁握了握何朵儿紧张的手，安慰她，同时问陆炣，“能不能有什么破解的办法？如果惊醒了那些东西，会不会伤害到其他人？”
陆炣叹了口气，“我不确定，但你因为自身有上古之力，受了煞气后，影响巨大，我已经看到这里比之前多了很多游魂了。”
“给我开个天眼！”戚正瑞说到。
陆炣给戚正瑞开了天眼，戚正瑞就差点吐出一口国粹，在他们面前的街道上，短短十几米，集结了四五十个游魂，还都是身穿铠甲的兵卒。
“也给我开那个天眼。”湛宁道。
陆炣给她开了天眼，第一次看到游魂的湛宁脸色苍白，但很快镇定了下来。
何朵儿犹豫着，本想让陆炣给她也开了天眼，然而陆炣先一步拒绝了，“朵儿就别看了，你胆子小。”
何朵儿赶忙点点头，凑近湛宁，躲在她身后。
“实在是太多游魂了，估计到了晚上会更多。我得想想办法怎么才能化解你的煞气，也送走这些游魂。”陆炣看到节目组已经关注到他们的四人组了，“先录节目吧，稍后再说，不急。”
何朵儿和湛宁离开之后，戚正瑞小声问陆炣，“你是不是瞒着什么事？你的表情有问题。”
“你观察的还真仔细……”陆炣叹了口气，“实在是这里的游魂身上的怨气太大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战死沙场而心中不甘，要想超度他们，实在是难度太大。”
“你别逞强！到时候身体又吃不消了。”戚正瑞严肃道。
陆炣一愣，然后笑了，“你别担心。……虽然不能一次性超度他们，倒是可以分两步，第一先把他们身上的怨气化解，第二步再超度他们。”
“怎么做？”戚正瑞问。
“这个还需要你帮我才行了……”
晚上的时候，节目组忽然说增加一个节目。
“不是吧？这么大的雨天，还要露天看节目啊？”其中一个艺人吐槽到。
导演也脸色不好，但谁让戚正瑞是他们的金主呢？金主说增加就只能增加，“大家都逃不掉，每个人想个节目，晚上咱们开个小型秋日晚会。”
在众人强颜欢笑下，晚上，在‘青园’的小院里，节目组安装了各种大灯，遮了雨篷，开始晚会。
几个人接连上台表演，大家也给面子地欢呼，配合着录制。
只不过雨越来越大，仿佛在嘶吼，风越来越强，又很冷，刮在身上有种让人毛骨悚然的感觉。
而戚正瑞和湛宁惊恐地发现，从内室里走出很多身上拖着残骸的古代兵卒的鬼魂，他们身上隐隐约约有着红色的弱光，戚正瑞判断，他们可能正在往恶鬼上发展。
那些鬼魂聚集在节目组后面的位置，仿佛在找什么。
湛宁捏紧胸口口袋中陆炣给她的符咒，那符咒可以保证鬼魂找不到她。
终于到了陆炣表演的时候，陆炣穿着一件月白色宽袖汉服上了台，手里抱着一把古琴。
“哟？陆炣还有这技能？”大家纷纷期待了。
陆炣不好意思一笑，道，“之前和人学了一些，希望大家不要挑剔。”
说这话的时候，那些游魂也因为不知何人的做法，而开始狂躁开来，他们缓缓走向座位上那些工作人员和艺人，甚至是游魂将手掐住了一个人的脖子，那人觉得有些烦躁而呼吸不顺，扯了扯领口，脸上也多了一些黑气。
在后台的戚正瑞在角落看到了那些游魂有转恶鬼的趋势，担忧地望向了陆炣。
将古琴摆在桌上，陆炣坐好，看着节目组嘉宾们，以及他们身后上百个游魂，屏息凝神，将身体的灵力汇聚在指尖，奏响了手中的古琴。
清淡的音调，缓慢的节奏，仿佛一下子宁静了大家暴雨天浮躁的心，大家认真地聆听，心中赞叹。
然而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只有开了天眼的两人才能看见，随着陆炣的拨弄琴弦，一缕缕金色的光芒随着音符激荡开来，那些光芒微弱却不停歇，随着婉转悠扬的曲调，盛满了这个小院。
金光环绕住涌入小院越来越多的游魂，那些游魂身上的红色煞气渐渐减弱，原本恐怖呆滞的眉眼变得清明，仿佛是找到了自己的神识。
而刚才还掐着某人脖子的恶鬼，也放下了手，仿佛是不知道自己是谁，又为何残害其他人，竟然脸上涌上了愧疚之感。
那些游魂的身体随着金光的围绕，伤口收拢，破损的衣服回归整齐光亮，仿佛成了他们尚未牺牲时候的样子。
陆炣感觉到灵力渐渐不足，口腔里已经有了鲜血的味道，但他还是撑着，手中弹奏的音调也越来越快。
后台的戚正瑞感觉到陆炣的微表情很吃力，开始担心起来，他不由得握紧了拳头，心心念念都是希望陆炣平安的念头。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全神贯注祈求的时候，从他的身上荡出一股股纯白的灵气，微不可见地冲向了陆炣，进入了他的身体。
陆炣忽然觉得灵力在复苏，他乘胜追击，手指间的弹奏继续。
音乐如同实化出袅袅的云雾蔓延开来，仙气飘飘，不断消弭游魂身上的怨气。
雨渐渐小了，听众们脸上带着沉醉幸福的感觉，不知为何，他们之前烦躁的内心，获得了莫名的安定。
终于，最后一个音符结束，陆炣起身，和大家点头，然后转身离去，不管大家的叫好和赞叹。
直到走到拐角处，陆炣看到交集等待的戚正瑞，才一口血喷出，跌落在戚正瑞奔来的怀抱中。
戚正瑞看见陆炣的血染在了月白色的衣服上，不知为何这一幕刺眼极了，仿佛是曾经有一个绝望的时刻，也是这样。
知道陆炣又逞强了，一定是灵力又枯竭了，他一口咬破陆炣的指尖，标记的同时，源源不断的灵力从他的身体传到陆炣身上。本来身上的色气也消失不见，像是被耗尽……
陆炣晕倒的事最后被说成是发热期，被带到附近的临街旅馆休息。
陆炣睡了很久，张开眼，看到陌生的环境，知道应该是节目组给他安排在这里。
没见到戚正瑞，陆炣一看手机，已经晚上九点了。
想到刚才消了那些游魂的煞气，此刻陆炣紧张地想要确认他的成果。
陆炣穿上外套，溜出旅馆。
因为并非假日，行人很少，很多店铺也已经关门。
让陆炣疑惑的是，走了一路，竟然几乎没见过游魂。
夜晚的古街景色竟然有些如梦如幻般有情调，两边的亭台楼阁，都挂满了古色古香的灯笼，静谧无人的小巷子，仿佛让人回到了很久之前。
陆炣走在青石板路上，夜色正美，感受着夏日微风和虫叫蝉鸣，他抬头向上看去，桥顶，忽然微微愣住，他远远地看着通往湖心亭的廊桥上，有一个高大的背影。
那人背手而立，虽然是现代衣着，却仿佛因为他安静的气质而回归古代，他安静的如一尊石像，仿佛等了千年，那一瞬，陆炣忽然眼眶酸涩，一种莫名其妙的悸动冲去内心，仿佛那人等了千年的封印有所松动，什么东西喷薄欲出……
他一步步走向那人，忍不住伸手伸向他。
戚正瑞转头过来，一向不正经带笑的脸上，竟是一抹深邃到看不尽的柔情和暖意，陆炣微微怔住。
“你……”陆炣欲言又止。
戚正瑞像是忽然醒了过来，神色一晃，似乎有些恍惚，从刚才温柔深邃百年成了懵懂迷惑的样子。
“我怎么在这？”戚正瑞揉了揉头发，“你怎么出来了？身体好些了吗？你……你怎么这么看着我？”
陆炣也有些不知所措，可能是月色太美，刚才忽然有种奇怪的心情。
“我醒了没见到你……哦我不是说你必须在我身边……”陆炣也挠挠头发，总觉得越解释越乱。
“咳、我确实刚才在你身边的。”戚正瑞摸摸鼻子。
于是两人在夜色中不知所措，忽然听到了旁边有人的笑声。
两人望过去，发现是有人在放河灯，而有个卖河灯的人，就在摆摊。
“放河灯吗？”戚正瑞问道。
“也不是不行。”陆炣回避他的视线。
就这样，两人决定去放河灯。
看着承载着蜡烛的小河灯荡入河中间，在河面的倒影中也闪亮着星星点点的烛火，和水中星星的影子混在一起，仿佛生成了一个璀璨的世界。
“你说，千年以前，是否也有这样的情景？”戚正瑞问道。
陆炣点点头，“时光流转，物是人非，但应该都是做些类似的事吧。”
“你说，说不定什么达官显贵也曾在这里定情过吧？”戚正瑞偷瞄陆炣，带着暗示。
“可能吧。”陆炣还在为刚才的悸动不知所措，脑子还有点短路。
戚正瑞有些着急，心想都这种情况了，你怎么还不表白呢？！
“我想到了！”陆炣忽然激动道。
“什、什么？”戚正瑞紧张了。
“刚才一直没见到游魂，我们可以问问这里本地的神，问问情况啊。”陆炣灵光一闪道。
“……啊？”戚正瑞抽抽嘴角，心想你这转折也太过分了！
戚正瑞跟着陆炣，一路没好脸色，陆炣找了半天，终于在一扇门前找到一对雕刻在石门上的门神像。
“这门神像应该很有历史了，咱们问问他吧。”
陆炣说完，屏气凝神，开始默念口诀，掐出了请神诀。
不一会儿，开了天眼的戚正瑞，就看到师门上的雕刻鲜活了起来，升腾出一股白雾，然后和雕刻一样的门神就悬空出现了。
“谁叫我？”门神神色威严。
“拜见尊神，请恕弟子叨饶。弟子陆炣，有事求教。”陆炣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
门神看了看两人，身上都有着厚重的功德金光，便道，“既然能把我叫出来，也是缘分，你说吧。”
陆炣闻言大喜，“弟子今天来到这个古镇，发现有很多游魂身带怨气，而且因为有人做法蛊惑，他们有变成恶鬼伤人的可能。弟子就做法消除了他们的怨气，可如今却不见他们，弟子不知他们到哪里去了，而且，时否成功度化了他们的怨气。”
门神有些惊讶，“你竟然能度化那些鬼的怨气？那么多人？”
陆炣有些不好意思，“其实我也觉得奇怪，以我的灵力，应该做不到，可是当时不知为何，就感觉又源源不断地灵气在我体内复苏。……所以尊神，他们到底去哪里了？”
“他们已经进入轮回了。”门神深深地看着陆炣，又看了看戚正瑞，“他们的执念解除了，见了想见的人，那人让他们去转世了。”
“请问是什么执念？”陆炣问。
“你们听说过肃臻太子么？”门神道。
“听说过，不是亡国太子么？就是因为他是个昏聩残暴的太子，还和邻国引战，才让灱朝灭亡的。”戚正瑞道。
门神却摇了摇头，“正是这些颠倒黑白的谣言，让才那些兵卒迟迟不肯转世啊。”
陆炣和戚正瑞一惊，互相交换了眼神。
“尊神，难道事情不是这样的吗？”陆炣问道。
门神感慨道，“我是五百多年前成为门神的，后来我就偶尔和那群游魂有了交流。他们都是当年肃臻太子的亲兵。”
两人微微惊讶，然后就听到门神讲述了那个很久远的故事。
“一千年前，灱朝繁荣，可是不知为何，有一年这里忽逢大旱，当时民不聊生，饿殍遍野。肃臻太子就率三万亲兵来这里赈灾。他们带来了很多粮食，救了很多人。不光如此，肃臻太子还命令亲兵帮助当地百姓耕种第二季粮食。还在当地广开学堂，为孤儿们开了善养堂。当时肃臻太子爱民如子，更是亲自下田耕作，那三年在他的治理下，本地一片繁荣，人民对肃臻太子更是拥戴敬爱至极。”
“嘶——那这和历史书上的也不一样啊！”戚正瑞盘腿坐在地上，皱眉道。
门神叹了口气，“是啊，第四年的时候，邻国栉囿国忽然近攻大灱，而且大兵直指本地。那些兵士当时也觉得奇怪，为何栉囿不攻打都城，却只是攻打这个不算繁华的地方。……不过无论如何，当时肃臻太子还是奋起迎敌，五次将栉囿大军击退。”
“然而不知为何，那群栉囿军队第六次冲击的时候，他们发现了不对。那些栉囿人，仿佛没有痛感，只是麻木地绞杀，即使胳膊断了，还是往上冲……根本就不像人。”
“有点像僵尸啊。”戚正瑞忍不住道。
门神点点头，“对，面对那种死不了的军队，肃臻太子的兵将又如何能抵抗？不过，就是那样，肃臻太子愣是丝毫不畏惧，他的亲兵和他一样，丝毫不退，护着城中百姓，寸土不让。”
“就那么抵挡了四天，第五天的时候，到了最危急的时刻，所有人都准备殉国，却忽然天降异象，一股神光笼罩大地，而神光的起始点，就是肃臻太子。……光芒消失，肃臻太子也倒下了，那些宛如鬼魅的栉囿大军也立刻败下阵来，从此撤退了。可是，肃臻太子也殁了……”
陆炣和戚正瑞心中雷动，仿佛感受到了千年前的那场鏖战。那位肃臻太子，分明是不畏生死、爱民如子的大英雄啊。
“所以，肃臻太子是殉国，可为何后来又传说他昏聩暴虐？”陆炣皱眉问。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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