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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13章 ...

  •   就这样,也不知道是谁挟持着谁,杨寒清被霍秒一路带到了归心山庄的侧门。
      此时封洛宁的身影早就消失不见,杨寒清想着自己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便也就不再继续陪着做戏了。
      “霍姑娘,纠正你一下,对我而言,霍深言更难对付。”杨寒清笑笑,拍了拍霍秒的头,一跃而起,一下子就跑得无影无踪了。

      霍秒愣在原地,朝着杨寒清消失的方向,痴痴地看着,看着看着,不禁浅浅一笑。

      北苑里,阴叶一支手撑着桌子,另一只手拿起纸笔就开始写起了什么。
      霍深言见阴叶脸色似乎有所好转,也没多说什么,一直在边上安静的陪着。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
      阴叶把两张纸平放在霍深言眼前,“这张是祁翱当时嘴里喊的秘方,这一张是我按着儿时的记忆写的,两张药方颇为相似,只几味药不一样。”
      “你记起以前的事了?”霍深言问。
      “没有,只是听到祁翱喊的,才记起来了一点。”阴叶接着说,“我目前不能解释,为什么我会知道万象谷的秘方,但是如果祁翱没有中毒,又不想真的把秘方宣之于众,擅自更改了几味药,也未可知。”

      霍深言低着头仔细对比着两张纸上的几味药。
      确实和阴叶说的一样,有几味药是不一样的,比如五加皮替换了鹿蹄草,莲花白替换了雪莲。

      “莲花白和雪莲的功效相同吗?” 霍深言问。
      “我只知道雪莲名贵难寻,莲花白常见,至于功效相不相同就不清楚了,得找个郎中问问。”阴叶又补充,“另外,这是洛宁神迷散的配方,里面确实没有任何有毒之物。”

      “那祁翱就是咬定自己被下药了,该如何?”霍深言问。

      阴叶看着神迷散的配方,想着有无办法可以证明一个人是否服用过,却是毫无头绪。

      “服用神迷散后会呕吐不止吗?“霍深言问。
      “不会。“阴叶回答,”但有可能是祁翱发现了自己吃了什么不该吃的,就服下些其他的药,好把那些不该吃的吐出来。“

      可这样一来,祁翱说他被下药了,好像又多了几分可信了……
      像是走入了死胡同,一时间阴叶也有些分析不下去了。

      “等一下!“阴叶突然回想到,”那天在玄音坊,洛宁把粽子糖分给大家吃的时候,祁翱没有吃。”
      当时连霍移都吃了,祁翱如此热情,为何不尝试一下。
      “那糖里有艾草。”阴叶说,“艾草?莫非是祁翱不能吃艾草么?神迷散里也正好有一味艾草。”

      之前见到的阴叶都是从容不迫的,现在一会儿失落一会儿又兴奋,真怕他身体撑不住。
      “你先休息,我来想办法。”霍深言口气带着一丝担心。

      阴叶看着霍深言,心里挣扎了一下,又解释了起来,“洛宁是有苦衷的,他说没有下药,我就相信他。”

      听到“洛宁”这两个字霍深言心里马上就不舒服了,他看着阴叶,定定地说,“我不想知道封洛宁的事。”
      阴叶愣住。
      “但我会帮你。”霍深言又补了一句。

      阴叶只觉得自己的心猛然跳动了几下,顿觉霍深言虽然不好琢磨,但真是个…大好人……

      “你快去休息。”霍深言口气略带温柔的命令道,见阴叶没给他反应,又重复了一遍,“去休息。”
      阴叶这才拖着他那早就使不上丝毫气力的身体,朝着床榻走去。
      霍深言看着阴叶稳稳地坐好,整个人都躺了下去,才拿起了刚刚阴叶写过字的那几张纸,离开了房间。

      刚出了北苑,霍深言就看见了子衿带着郎中过来。
      子衿开始描述起了杨寒清刚刚干的好事,最后总结道,“楼主伤了霍移,还挟持了小姐,霍夫人那边……”
      霍深言也是没想到,杨寒清这么“能干”。但看到了郎中,又想到刚刚阴叶提到了艾草,心里似乎想到了对策。

      他吩咐子衿去寻点艾草,自己带着郎中去了南苑。

      南苑内。
      万象谷的人看到霍深言皆是一副很排斥的样子,那蓬莱也算识时务,见霍夫人不在,也就不敢和霍深言硬碰硬了。

      霍深言也不是拖泥带水的性子,让郎中先在门外候着,自己独自进了祁翱的房间,直接把一张秘方朝祁翱身上一放。

      祁翱看了看,一脸不屑,“这是何意?”
      “如果你没什么事了,此事就到此为止吧。”霍深言的语气显得非常平静,似乎在自我克制。

      祁翱自认为自己是占着理的一方,当然不会轻易罢休,“霍少庄主你以为把这秘方还给我了,就完事了?”
      “那你想如何?”
      “这秘方是因为境云派的人才泄露的,是我该问你如何给我谷中同门一个交代吧?”祁翱慢慢站起身来,看上去精力充沛,还有些得意的样子,“这事,虽在你们归心山庄发生,但现在想必已经不是你这个少庄主能解决的了,你歇歇吧!”
      “那好,秘方既已泄漏,确实无法挽回,那十人知,百人知,也并无区别。”霍深言的口气也是咄咄逼人,完全没有丝毫要退让。
      “没错,你大可以找人抄个十份百份去随意分发。”祁翱依旧一脸得意,完全一副不受霍深言摆布的样子,“但可别说我没有提醒过你,知道的人越多,境云派的罪就越大!”
      “好,不过……”霍深言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你想怎么样!”祁翱在霍深言面前从没这么硬气过。
      霍深言面无表情,说道,“秘方我会改一改,把五加皮改成鹿蹄草,莲花白改成雪莲,还有……”
      听到这些话,祁翱突然就一脸惊恐,瞪大着眼睛看着霍深言。

      门外的蓬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祁翱声音都颤抖了。
      霍深言冷淡地说,“明知故问。”
      “什么明知故问,你说清楚,霍深言!”祁翱拦到霍深言跟前,但突然好像又想到了什么,突然发笑道,“哈哈哈哈,无所谓,反正怎么都得拉上境云派那两个人。”

      此话一出,简直就是触及到了霍深言的逆鳞。
      “不要太过分……”霍深言冷冷的说。
      “怎么,难不成你又想勒死我吗?”祁翱心里是有些害怕的,但是表面上还是硬撑着。

      “郎中,进来。”霍深言说道。
      “干什么,想害我?你敢!”
      祁翱刚想要还手,就被霍深言直接按在了桌子上,两只手都被死死扣在了身后。

      那郎中有些年纪了,看上去从医经历定是不少,但这么给人诊脉,大约也是头一次。
      在郎中诊脉的间隙,子衿也赶了回来,与霍深言耳语道,“刚刚问了一个万象谷的随行弟子,那祁翱确实从不碰艾草,因为但凡误食一点他就会浑身奇痒难耐,严重的话还可能无法呼吸。”

      与此同时,郎中也说道,“禀告霍少庄主,这位公子并没有服用过艾草,身上也没有红肿之症,两位可以放心。”
      “好,有劳。”霍深言像是松了一口气。

      趁霍深言不备,祁翱挣开了被按住的身体,见门口被子衿和郎中堵着路,就往床的方向逃去。
      这应激反应倒是让霍深言看不懂了,直接一脚踢起地上的圆凳,那圆凳朝着祁翱的方向,不偏不倚地砸了过去。
      祁翱倒在地上,有点狼狈的四脚朝天,还不忘往后挪了挪,“怎么样,我就是冤枉了那境云派,但也是他们先针对我。”
      霍深言觉得祁翱非常的可笑,像这样无赖之人,已经没有什么道理可以讲了。

      所有的事也皆是应了阴叶的推断,祁翱根本就没有被下药,一切都是无中生有。

      “你现在肯承认了?”霍深言可不是个好说话的人,“给我艾草。”
      子衿立刻拿出了一捧,这祁翱视为比毒药还毒的艾草。
      祁翱眼睛瞪得老大,吓的脸都白了,“不要不要,他们又没被怎么样,禁足而已,霍深言!你至于嘛!”
      霍深言表情冷漠,丝毫不搭理祁翱的求饶,抓了一把艾草,就往祁翱嘴里送去。

      “霍夫人!救命啊,霍深言要杀我!”祁翱痛哭流涕,喊得那叫一个悲怆。
      霍深言和子衿这才注意到,霍庄主、霍夫人和霍移正朝着这边走来,蓬莱也紧随其后。

      霍移脸上清晰可见一道口子,霍深言瞟了一眼就知道是杨寒清干的好事。

      “禀告庄主,我家公子不放心祁公子,特命我找来了郎中。”子衿又解释道,“祁公子自称被下药了,但那药里放了艾草,而祁公子天生对艾草过敏,郎中检查后,也并未发现祁公子身上有任何不适的痕迹。”

      霍深言根本没有停下动作的意思,艾草已经贴到了祁翱的脸上。
      祁翱生无可恋,只好大喊,“我说我说,我没有被下药,可以了吧!”
      听到这几句话,霍深言才松开了手上的力道。
      蓬莱马上去搀扶祁翱,祁翱显然被吓得不轻,不停喘着大气,似乎还有几滴热泪欲夺眶而出。

      若不是庄主和夫人都在,子衿见祁翱这副熊样,怕是早就笑的前仰后合了。

      “祁公子,可是屈打成招?”霍夫人看了霍深言一眼,对着祁翱问道。
      “没…没有,没有,是真的。”祁翱看上去着实是被吓得不轻。

      但霍夫人好像是有备而来,“深言,祁公子好歹也是庄里贵客,身为少庄主,你这样岂是待客之道!”
      霍深言本就与霍夫人极少对话,现在如此场面,霍夫人直接当着外人责备了起来,嘴里论起待客之道,但恐怕也只是借题发挥罢了。
      霍深言没有说话,既然已还境云派清白,那便也没什么事要去理会的了。

      “站住。”不曾想,霍夫人不罢休,“这就是对待长辈的态度么?”
      霍深言还没走两步,就听到霍夫人扯着嗓子斥责道。

      “好了。”霍唯识说道,“你们好好照顾祁公子,深言,跟我来祠堂。”
      听到祠堂两个字,霍夫人像是吃下了颗定心丸,一下子就冷静了下来。

      归心山庄的祠堂里放着列祖列宗的牌位,是山庄里唯一一个除霍家人以外,旁人不可随意出入的地方。

      一般只有犯了错的时候,才会到这祠堂中面壁思过。
      这么算起来,在祠堂罚跪和打扫南容殿,本质上高度雷同。

      霍唯识平日里对霍深言是非常偏爱的,六年来只罚过霍深言一次。说来也巧,上一次也是因为这祁翱。

      归心山庄的祠堂比杳霭小筑还偏僻,大概连杨寒清都没来过。
      一路上霍深言没有和霍唯识说半句话。
      霍唯识也不知道,这霍深言心里到底是什么想的。他倒是希望霍深言能像霍移那样,一言不合就能与自己争论个面红耳赤,可这六年以来,霍深言从不愿意与他多说几句话。

      “为何要偏帮境云派?”霍唯识问的很小心翼翼,语气里听不出一点责备。
      霍深言还是一语不发。
      “爹知道,你看不惯那祁翱,但山庄上下这么多人看着,又有很多客人还住在庄里,做任何事都不能由着性子,很容易招人口舌。”
      听得出,霍唯识话里话外都是在为霍深言着想,他顿了顿,又说,“哪怕真的是境云派做了些什么,爹也不会拿他们怎样的,你为何如此心急。”
      就是因为平日里俩父子交流不多,所以霍唯识还没来得及和霍深言提及自己与境云派白石真人的渊源。

      霍深言继续沉默。

      “祁翱的事暂且不说。”霍唯识叹了口气,“但是深言,爹和你说过,不要与那回环楼的人来往,回环楼的所作所为你也不是不知道,流通赃物,甚至买卖人命,实属下三滥所为。”

      可算进入正题了,霍深言心想。

      说起那回环楼,也存在于这世间数十年了,一直没有消失,也一定有其存在的理由。

      回环楼历来楼主都为女子,前楼主林疏灵生下尧无因不足一年便病死了,尧无因一生下来也是先天不足,所以早在多年前杨寒清便代替了她,成为了回环楼的新楼主。

      世人皆不知尧无因姓尧,只称她为无因楼主。

      尧无因是尧千袭的女儿,霍深言是尧千裳的儿子。
      说起来,霍深言与那回环楼还是血亲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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