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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第39章 ...

  •   得知杨寒清和霍深言回来了,尧无因本是满心欢喜的在楼外迎接这两个宝贝弟弟,没曾想竟看到霍深言满是血,早就昏迷不醒了。

      “马上遣走所有的客人,回环楼今日结缘会取消!”尧无因命令道,“快点把人参、灵芝那些续命的丹药统统找出来!”

      杨寒清一身红衣,沾了血也不明显,尧无因更是拉着他检查了好几遍,才确定他没事。

      “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嘛,还能跳!”杨寒清跳过来跳过去,还是没个正形的样子。
      但他此刻开的任何玩笑、耍的任何滑头,都无法让尧无因开心起来了。

      “无因,你是比较担心我,还是霍深言啊?”杨寒清猫着腰,观察着尧无因,不想放过她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
      尧无因说道,“你们两个都是我的弟弟,我都担心。”
      “我说了,我不要做你弟弟。”杨寒清难得一脸严肃。
      “好,不做弟弟就做我的干儿子,到时候给我送终。”
      尧无因体弱,杨寒清最听不得她说这样的话,“我已经对你百依百顺了,你怎么还舍得离开我!”

      见杨寒清依旧如此能说会道,尧无因更加确定,他一定一点伤都没有。

      尧无因一边替霍深言号脉,一边听杨寒清说着这几天发生的事情。
      杨寒清避重就轻,省略了很多关于阴叶的内容,三言两语就讲完了。

      “总之,这祁老太觉得霍深言是替他爹来报下毒之仇的,所以就捅了他一刀。”

      “杨叔叔说过,我爹当时中毒已深,所以才让霍叔叔给他一个痛快,我爹用他的死换了归心山庄一个好名声。”尧无因顿了顿,“我爹与祁叔叔、霍叔叔感情很深,所以下毒之人无论是万象谷何人,他们都不会去报仇的,不会去伤害祁叔叔的家人。”
      “是啊,这不祁三小姐突然暴毙,祁老太再一次白发人送黑发人,想必是接受不了吧。”

      尧无因转念一想,“以深言的武功,何以能被伤到?”
      “祁老太在霍深言的茶水中下了药。”
      “什么药,深言一点都没有察觉?”尧无因追问。
      杨寒清支支吾吾,“大概他太渴了吧,或者茶太香了?”
      “胡说!”尧无因觉得有些不对劲了,“与深言同行的阴公子呢?”
      “啊?阴叶啊……”

      杨寒清是尧无因看着长大的,尧无因对他可谓是了如指掌,见惯了他说谎的样子。
      所以,在尧无因面前杨寒清休想隐瞒住一丝一毫。

      “大概找着师弟了,回境云派了吧……”
      “那你又为何把深言带来回环楼,不送去归心山庄,浮水码头去归心山庄不是更近吗?”尧无因继续追问。
      “那是因为……”杨寒清半个字也编不出来了。

      “那是因为神主大会会对霍深言不利,双刃门的游旷一直在寻疏灵心决,他一直怀疑深言。”尧无因拍了一下桌子,“你派人查的消息,以为我不知道?”

      “对啊,所以我把霍深言带回来,藏在楼里,游旷找不到他,总该消停了吧!”
      “杨寒清!”
      当尧无因一字一顿叫他大名的时候,杨寒清就知道什么都瞒不住了……

      霍深言在回环楼里昏睡了两天两夜,尧无因也骂了杨寒清两天两夜。
      尧无因让杨寒清把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个字不漏的都说说清楚,竟是越听越生气。

      “所以,就把阴公子留在万象谷了?”尧无因责备道,“阴公子用祁晏的身份帮深言担了疏灵心决的祸,然后预备瞒着深言一辈子?”
      杨寒清欲哭无泪,“无因啊!你叫我一个人怎么对付两头倔驴,一人一个主意,他们两个自己都谈不拢,我能怎么办!”
      “你还有理了!”尧无因太过激动,头开始晕了,预备责骂的话,一下子都说不出来了。

      巧舌如簧的杨寒清,竟还有语塞的时候……

      尧无因缓了缓,“那还不如我出面,我可是尧千袭的女儿啊!”
      “无因,你胡说八道什么啊!”杨寒清吼道,“你又不知道什么疏灵心决,再说,没人知道尧千袭还有个女儿,大家一定以为你是冒牌的!”

      “阴公子六年前与深言就有救命之恩,难道我回环楼救不下他一条命?还是你以为只要把深言带回来了,便是交了我的差,把我哄开心了,别人都不用管了?”

      确实,杨寒清心里就是这么想的,他为什么要管别人的死活,他只要尧无因开心就可以了……

      可是,为什么把霍深言给她带回了,她还是闷闷不乐。

      见尧无因一副不舒服的样子,杨寒清只得求饶,“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嘛!”

      “楼主,公子醒了。”子衿一脸愁容,几乎要哭出来了,“可他不肯吃东西,也不肯吃药,怎么办啊!”
      杨寒清想着安慰安慰眼前这两位,便说道,“不喝就不喝,伤口好的慢一些,但总归会好的。”

      此话一出,子衿哭的更凶了。
      这就是所谓的口嘴里吐不出象牙了吧!

      杨寒清提了提声音,问道,“那霍深言有没有说什么?”
      子衿摇摇头。

      杨寒清心想,完了,本以为霍深言会吵着去找阴叶,现在连阴叶都不找了,不会是不想活了吧……

      尧无因和子衿轮番规劝,霍深言皆没有半句理睬。从始至终一直双眼紧闭,也不知是真睡还是假睡。

      杨寒清在门口候了半天,见尧无因好半日没有理睬自己了,只好开始反思……
      阴叶那小子把疏灵心决交给了我,看来是不准备在神主大会上公之于众,可游旷认定了归心山庄私藏心决,所以阴叶是想干什么呢?
      他知道疏灵心决,不会是想先练个一招半式,真像无因说的那样,阴叶想替霍深言拦了这事儿?

      阴叶离开时所说的话在杨寒清耳边回响了起来。
      ”阿言有家人,有你,我一个人罢了,没所谓的,杨楼主,阿言便拜托你了。“

      像一死了之么,会有人这么傻么……
      霍深言这副死样子,若是知道阴叶为他死了,他会如何,会疯吧……

      子衿留在房间,继续照顾霍深言。
      尧无因被侍女服了出来,一脸病容,自言自语道,“深言再这样不吃不喝,怕是撑不下去了。”

      “无因,我想好了。” 杨寒清走到尧无因面前,说道,“横竖都是死,还不如告诉他真相。”

      尧无因用手遮住了自己的脸,蹲下了身,无助地哭了起来,“你以为我没说么,我跟深言解释了,阴公子是为了救他,可是深言还是没有半点反应,他不信我……”

      杨寒清从没见过尧无因会这样,顿时就慌了。
      “这有什么不信的……”
      他也实在搞不懂,为何世间会有霍深言这样死心眼的人。

      “那……那他不信,我们也没办法。”杨寒清半开玩笑的安慰,显然不适时宜。

      “都怪你!”尧无因哽咽,“你当时就应该拆穿阴公子,不该让深言这样误会。”

      “怪我?我还不是怕你难过,一心想着救下霍深言!”杨寒清争辩。

      原以为尧无因会讲出一堆道理,可是却没有……

      半响,尧无因慢慢起身,说道,“抱歉,不该怪你。”
      尧无因的态度让杨寒清很害怕。

      “说不定阴叶不会有事呢?又或者,我现在去万象谷,再打听打听?”
      尧无因摇摇头。
      “无因,你别急,我去和霍深言说,去让他相信……”

      “寒清,也许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了,便会懂了,你还太小……”
      杨寒清愣了愣,说道,“别总说我小,我怎么就不懂了!”

      阴叶感觉自己的血要流光了,看来是难逃一死了。
      要是人死之后能化为一缕青烟就好了,那么阿言也不会看见自己如此难堪的样子了。
      或者,希望他晚一点来,现在天气这么热,人死后没几天应该就会烂的面目全非了吧……

      可是,好想再见他一面,说好要陪他去看海,没做到,说好会赔他大海龟,也没做到。
      还和他说了那样的话,怎么能这么凶他,好想和他道歉……

      吱呀一声,牢门被打开了。
      阴叶连抬头看的力气也没有了。

      “师兄……”

      是洛宁?

      “师兄,醒醒……”
      阴叶睁开眼睛,看了看,又合了起来。

      “师兄,张嘴,先把这药吃了,可以减轻些痛苦。”封洛宁从怀中的瓶子里,拿出一粒药丸,“我带你走,我们一起回境云派,我一定会把解药研制出来的,我先把你放下来,等会儿会有人来送饭……”

      阴叶再次睁开眼,见洛宁穿回了境云派的缠云丝,似乎变成了他熟悉的模样。
      “境云派……”
      封洛宁捧住阴叶的脸,已将药喂到阴叶的嘴边。
      阴叶将药吞了下去……

      突然,一道人影闪过,封洛宁转身,立刻僵在了原地。
      沈玦从容地拿着扇子扇了扇,扇面的边缘已沾满了鲜血,血迹沿着扇骨留下,染红了扇面。

      于此同时封洛宁也倒在地上。

      听到一声闷响,阴叶见洛宁脖子上一条深深的划痕正在不停往外渗血,封洛宁痛苦地挣扎着,没几下,便不动了。

      “洛宁!洛宁!”
      阴叶扯着嗓子,喊着他的师弟,但已经得不到半点回应。

      沈玦竟是如此的杀人不眨眼……

      阴叶手腕上的铁链被他晃的发出了很大的声响。
      “放开我!”阴叶从来没有这么恨过,“为什么,为什么要杀他!”

      沈玦扇子一挥,捆住阴叶的铁链也被斩断,阴叶没有防备,一下子跪倒在地上。

      “你师弟也太不听话。”沈玦合起扇子,“我也是刚知道,死的不止是祁老太,他还杀了祁予兰,祁予兰死了,那我的盘古树果实怎么办,没有那果实我就会老,你说他该不该死。”

      “你才该死!”

      沈玦扇子一挥,打在阴叶身上,阴叶顿时咳血不止,倒在地上。

      封洛宁瞪着眼睛,死相可怖,阴叶想着去合上他的双眼,不愿见自己的师弟死不瞑目,可现下已是动弹不得。

      “来人,把尸体拖去喂狗。”
      边说,沈玦边踩住阴叶的后背。

      任凭阴叶再怎么挣扎,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封洛宁被拖走。

      “咳咳……不要不要!”

      这就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滋味吧……

      “你连我一起杀了吧!”
      身上的伤口像是同时被撕裂开,可阴叶竟感觉不到了疼痛。

      沈玦俯下身,摸了摸阴叶的头,“好孩子,祁予兰死了,我需要有人代替她,你乖乖把心决写下来,我便留你性命,我实在不大愿意去找祁翱,你也知道的,他太蠢了。”

      说罢,沈玦就朝阴叶身上丢下纸和笔,“你可别磨蹭,你师弟研制的毒药,两天就会毒发,到时候慢慢看不见、听不见、说不出话,最后七窍流血而死,死相不好看哦。”
      沈玦站起了身,掸了掸衣服,“你要是答应就喊一声,马上派人把你接出去。”

      绝望,除了绝望还是绝望……

      自己算什么,一个久居荒山,不谙世事之人,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师弟被杀,甚至连自己的命都保不住。
      竟然还天真的以为可以帮的了阿言,哪里来的自信。
      倒不如早点死了,同洛宁一起喂了狗,也算是境云派功德一件了吧……

      看着散落一地的纸,阴叶若有所思。

      不然,留点话给阿言吧,万一他消气了,来找我的话……

      阴叶艰难地将自己的身体撑起,忍着痛拿起笔。刚准备写,就发现宣纸被他手上滴下的血弄脏了,他只得再换一张。
      可换来换去,发现每张纸都沾了血。

      算了,管不了这么多了……

      阴叶趴在地上,写了两句诗: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这字写得都不规整……

      阴叶将纸揉掉,预备重写,却又停了下来。

      阿言真的会来找我么,我说了那样的话……

      阴叶苦笑起来,边笑边留下了眼泪,可竟连抽泣都没有气力了。
      终于,身体撑不住了,阴叶倒在地上。

      要是能再见他一面就好了,我要道歉,我又骗了他……
      好疼啊,浑身都疼,阿言你在哪里,我好难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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