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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第41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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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深言手里紧紧攥着放三珠丹的小袋子,三珠丹还在里面,但是他诓骗杨寒清已经服下,杨寒清这才答应带他来这神主大会。
回环楼想找一个人并非难事,杨寒清的手下已经查到,沈玦曾抓了一个白衣少年回浊潭,样貌形容的跟阴叶差不多。
杨寒清还没敢把这事情告诉霍深言,深怕霍深言知道以后马上发疯,所以一路上都在考虑怎么说能让霍深言不发疯。
“神主大会马上开始了,大家都会集中到浊潭潭中,那里人多,我看你还是先不要露面。”杨寒清提议道。
但是他实在是想不通,沈玦为什么要抓了阴叶呢……
大船一旦靠岸,就会被发现,所以杨寒清提前找了一艘当地的小货船,中途他们更换了船只,预备先待在浊潭后山,伺机而动。
只不过刚踏入后山,还是被两个巡查的人发现了。
杨寒清很是机警,不等巡查人叫唤,就射出一根银针,将其中一个人先行制服。见自己的同伴就这么莫名其妙地倒下,吓得另一个一脸魂飞魄散,还以为是自己见鬼了。
霍深言用凤尾鞭将他勒住,问道,“可有见过一位身穿白衣的少年?”
巡查之人吓得瑟瑟发抖,说道,“神主大会来了很多人,其中不乏各种穿白衣的,不知大侠说的是哪位?”
杨寒清问,“前几天被你们掌门抓回来的。”
霍深言看了杨寒清一眼,就知道这杨寒清会对自己有所隐瞒,可眼下也没心思多加责怪了。
“快说!”杨寒清呵斥道。
“我说我说,那人昨天死了,掌门让我们把尸体拖到后山喂狗……”
杨寒清吓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结巴地问道,“后…后山…哪…哪里……”
那人朝着一个方向指了指。
只见霍深言一扯鞭子,那巡查人顿时没了呼吸。
霍深言有些踉跄的往那人指的方向寻去。
“霍深言,你冷静一点,兴许,是那人骗我们的,或者搞错了……”杨寒清试图安慰,又想解释,“我也是上船前才知道的……”
霍深言顾不上和杨寒清说话,无头苍蝇般的在后山一通乱找。
可任凭他们怎么找都没见一个人的踪影。
“阴叶一定没事,他肯定逃走了。”杨寒清说道。
逃走了,阿叶会去哪里,到底在哪里……
突然,霍深言和杨寒清几乎不约而同地看见远处石缝里躺着一个人,正穿着白衣。
而那白衣不就是境云派的缠云丝么……
杨寒清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一把拉住霍深言,想把他拉走,“我们再去别的地方找找吧。”
霍深言甩开杨寒清的手,站在原地一步都不敢往前走。
须臾,他才回过神来。
不行,我不能让阿叶一个人睡着这里……
见霍深言突然往那白衣尸体跑过去,杨寒清只能试图跑得更快,好拦在霍深言前面,不让他做什么傻事。
那具尸体已经面目全非,根本认不出身前的样子。
“是你么……”
霍深言不敢靠近。
“不是阴叶,不是。”杨寒清说道,“你看,他的手腕上没有伤口,我记得阴叶左手手腕上受过伤对吧,是不是!”
杨寒清总算说了句人话。
这话此刻便是霍深言的救命稻草。
“对,他不是阿叶。”
“那阴叶可能还在沈玦手里。”杨寒清说道。
霍深言痛苦的在后山徘徊逡巡,遍寻无果,迫切的心情几乎让他无法呼吸了……
几乎连判断力都丧失的霍深言,只得如傀儡般跟着杨寒清寻到了浊潭用来关人的一处暗牢。
可那暗牢内也早已空无一人,只有地上留下了斑斑血迹,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废纸。
“实在找不到,我们就只能去神主大会了。”杨寒清说,“哪怕阴叶逃走了,也定会去神主大会的,或许沈玦将阴叶带在了身边也说不定。”
霍深言瞥见地上的纸团似乎写过些什么字,便捡起了一个已经被揉掉的,鬼使神差的将其打开。
纸上写着,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霍深言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拿着那张纸,几乎快把它揉碎了,“是他的字……”
霍深言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他在这里待过,地上是他的血,这么多血……
“走,先去神主大会。”杨寒清强行拉回霍深言的神智。
神主大会悄然开始了,与长明筵宴不同是,大会还没开始,台下众人就纷纷议论着,甚至还有人猜尧千袭复活了,真是一塌糊涂。
哪怕场面再混乱,游旷见来了这么多人,整个人也都飘了,差点把这浊潭当作了昔日的双刃门。
沈玦扮作了沈昱的样子,与一个老人坐在一起,那老头是他找来假扮自己的。
祁予平与祁翱也到了,祁翱正一脸仇恨地看着霍唯识,发现霍深言不再,正准备差蓬莱去寻。
而霍唯识身边一左一右站着他的一双儿女,霍移霍秒。
“今天召开这神主大会,主要是为了件大事。”游旷发话了,他的样子看上去还颇具气势。
但那纡徐道长是第一个不买他账的,催促着,“我倒要看看有什么大事,还不快说!”
“自从那日长明筵宴,我就一直没放弃寻找疏灵心决,终于让我查到,疏灵心决被藏在一本名叫荧火帛书的锦书之中。此书,为一位名叫之南的女子所有,此女乃是沅洲城玄音坊的一位琴师。”
见台下没有任何反应,游旷又继续说,“那之南姑娘不知为何立刻了沅洲城,可当我找到她的时候,发现她已经被人活活勒死,身边的荧火帛书也失去了踪影。”
“你什么意思啊游掌门?”于友慈一副没听懂的样子。
“勒死,不就是暗指归心山庄么。”琴绒压低着声音,说道。
“那到底找找了没,你倒是说呀,墨迹!” 于友慈又补了一句。
“我说的不算,我这里有证人。”游旷说罢,就招出了一个人。
一女子从潭下走来,说道,“小女思慕,是玄音坊的琴师,与之南交好。”
“思慕姑娘便同大家说说,你知道的事情吧。”游旷说道。
“某日,之南突然同我说,要离开玄音坊,说她要去回环楼。在她收拾细软的时候,我瞧见她在看一本会发光的书。我本来也没当一回事,直到好几天之后,归心山庄的子衿姑娘找到我,叫我去认人。我被她带到霁泽镇,见到一具面目全非的女尸,脖子处是黑紫色,是被人勒死的。” 思慕边说边哭了起来。
“那你如何认得那女尸是之南?”游旷问。
“之南每日都要练上好几个时辰的箜篌,她的指尖有茧,除此之外,她的里衣和我一模一样,也是之前我们一起买的。” 思慕顿了顿,“子衿姑娘只叫我确认是不是之南,别的也没同我说,我想再问些什么,她也都不肯与我多说了。”
“子衿姑娘有没有在场啊?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子衿姑娘应该就是一直跟着霍小庄主的那位侍女吧。”游旷边说边走到了霍唯识落座之处,“游某也耳闻,霍小庄主一直和回环楼有私交,怎么,霍小庄主不肯现身解释解释么?”
霍唯识站了起来,口气沉稳,问道,“游旷,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归心山庄私藏疏灵心决,如今荧火帛书现实,霍庄主纵子杀人夺书!”游旷一字一句的说道。
众人又开始议论纷纷……
“既然你认定了归心山庄私藏疏灵心决,那又为何还要夺那荧火帛书,不是多此一举么?”霍唯识反问。
“因为你们想占为己有,独揽着邪门武功,永远称霸天下!”游旷咄咄逼人。
“一派胡言!”霍唯识完全没有要忍让的意思,“我看是你想独霸这天下。”
“你们归心山庄人多势众,我可不敢和你逞口舌之快。” 游旷环顾四周,不知在盘算些什么,又说,“霍庄主,不如你且让小庄主出来和我过几招,在座的各位,特别是纡徐道长应该认得疏灵心决的招式,一看便知。”
游旷顿了顿,“怎么,霍庄主没把小庄主带来?这还不是有意包庇?”
好巧不巧,霍深言和杨寒清竟从暗牢赶了过来。
杨寒清才一眨眼的功夫,就发现身边的霍深言不见了。
霍深言也是全然不顾台中的游旷,直接朝着沈玦一鞭子挥了过去。
那假沈玦更是完全没反应过来了,竟结结实实地挨了霍深言一鞭,然后开始呲哇乱叫了起来。
霍唯识也没料到霍深言会突然出现,自己找了他好几日都不曾找见,没曾想他还是来了这神主大会。
“救命啊!杀人啦!”假沈玦大喊大叫!
不仅是霍深言,在场的人都没想到这孤吟剑派沈庄主竟会如此抱头鼠窜,折腾了半天,最后躲到了一张太师椅的后面。
霍深言站到沈玦跟前问道,“阴叶在哪里!”
“我不知道啊,我不知道谁叫阴叶!”假沈玦一副吓得魂飞魄散的样子。
沈昱见这假沈玦如此不上台面,也只好出手拦在了面前,“霍少庄主,这可是我爹,你怎好如此无礼!”
霍深言并不搭理沈昱,正准备再追问一番,只见那沈昱已然展开折扇,朝霍深言一招打了过去。
霍深言侧身一躲,那假沈玦便立刻遁走了。
沈昱见这霍深言一脸病容,像是身受重伤的样子,预备一不做二不休假装失手,直接取了霍深言的性命。
霍深言扬起一鞭,顾不得眼前这人的怪异,转身就去寻那假沈玦。
只见那假沈玦这般猥琐的模样,实在是不想一派之首。
“纡徐道长你好好睁眼看看,这霍家公子的武功路数是不是尧千袭一脉的。”游旷在边上喊了一声。
“事到如今,我也不想再有所隐瞒。”霍唯识抬手,拦了拦霍深言。
见杨寒清已经绕到了假沈玦面前,霍深言便只得停下动作。
霍唯识说道,“我不止是尧千袭的妹婿,我们还师承同一个人,也就是说尧千袭是我的大师兄。”
此话一出,在场顿时炸开了锅……
“没记错的话,尧千袭是死在霍唯识手里的啊!”
“霍庄主也算大义灭亲啊!”
霍唯识又说,“今日我将此事公之于众,并不是因为你游旷多番纠缠,而是我本就觉得这些事情都是我的私事,说不说在我!我从来也不怕告诉你们,因为于我来说,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那你还杀了你师兄?”游旷不怀好意地问。
“此事与你无关!”虽已过去多年,但霍唯识提到这事,依旧心里颇为酸楚,“是我罔顾同盟情谊,不仅让大师兄死于非命,还错怪我小师兄,害他郁郁而终。”
“予合是你小师兄?”祁予平问道。
“正是。”
“所以我娘被勒死,我妻子予兰被毒死,是你归心山庄所为?”祁予平问道。
“祁大公子,万象谷是我小师兄的家,我对小师兄的死愧疚不已,怎会去伤害他的家人。”霍唯识说道,“我素华嫂嫂还救了我儿深言一命,他们一家人的牌位我至今供奉在山庄的祠堂之中。如今万象谷遭此大难,我归心山庄也必会彻查到底!”
游旷万万没想到,这霍唯识和尧千袭还有这层关系,见归心山庄和万象谷突然成了亲戚,顿时就要狗急跳墙。
“说了这么多,无非就是不承认自己杀了人,霍庄主,你连你师兄都杀,如此大义灭亲我也是敬佩,但人不是你杀的,不代表不是其他霍家人杀的!”游旷咄咄逼人,“再者,你刻意隐瞒与尧千袭的关系,还恬居高位,我看你根本就德不配位!”
“是啊,这霍庄主怎么是尧千袭的师弟啊,尧千袭手里沾着多少血啊。”
“如果霍庄主说出他与尧千袭的关系,想必我们也不愿年年赴长明筵宴之约了。”
“那游门主,那你有何高见啊?” 纡徐道长已然已经听不下去了,扯着嗓子问道,顺便打断了七零八落的议论声。
现场顿时安静了不少。
“霍庄主应该以死谢罪,好宽慰死在尧千袭手下的亡魂。”游旷说道,然后双刃剑剑刃已对准了霍唯识。
霍唯识抽出龙鳞鞭,朝着游旷挥去,“当初就不该让我师兄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