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消息传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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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园是现实生活巨大的社交网，当事人还没走出校门，要考前一百的消息迅速传遍整个北附，都知道裴知愿考不进前一百会完。
陈帆把裴知愿送到家门口，打完招呼就走了。傍晚的风有些凉，下过雨后要出不出的太阳终于熄火下山，留下烧红的云卷团团飘在天边。
裴知愿从厨房里端出咖喱饭，刚踏出门迎面撞上他妈。
好巧......
今早被送进德育处，学校还没放过他呢。
“妈。”小裴同学垂眸看看白瑞手里有没有拿东西，居然两手空空。
白瑞问：“怎么回来这么晚。”
旷师应该还没通知白瑞，依白瑞的性子他免不了是要挨一顿抽的，裴知愿试探性地说：“老师没说吗？”
“说什么？”白瑞一脸问号。
裴知愿轻轻松了一口气，非常自然接上话：“明天分班考试的事，我上楼复习了。”
在楼梯拐角处迈大步子往卧室跑去，生怕晚了点就被白瑞拉住。
关门上锁扔书包系列动作一气呵成，裴知愿摊开复习资料和试卷，其实对于他来说，根本没有什么好复习的，高一的内容简单过了一遍，再加上暑假在家就有在巩固初中知识，现在不过是走走形式，加深记忆。
简单做了一张综合试卷，裴知愿才从书包里翻出英语词汇手册，揭开咖喱饭上的盖子，边看边吃。
其实裴知愿不是努力上进的那一批，他的高光时刻永远在五次有三次的满分作文里，语文组没有哪个老师不夸他的文采。
相反，数学组和物理组说裴知愿不学无术，他们从高一接手这个班以来，裴知愿不是在上课看课外书就是没人影。
理综差得一塌糊涂，谁都想不通裴知愿为什么会选理科。
立在桌面的手机接连震动好几下，亮起屏幕，是周格发来的几张图片。
裴知愿庆幸他有静音的习惯，不然一个人窝在房间里专注某件事，突然很响的几声要吓脱几条魂。
格格巫·周：这几道是数学综合题，你今晚做一下，不会的地方问我。
格格巫·周：我待会找几道物理题发你，至少明天把5分比例拿到吧。
裴知愿点开几张图，没想到打开就是二次函数，他看到函数就头疼。
裴知愿做好两张图片的基础题，圈出重点拍下来发送过去。
格格巫·周：你是不是搜来的答案啊？居然对了百分之九十。
小裴同学听不下去了，直接长按语音按钮：“看不起谁呢。小爷自己做的，明早我床上多了几根头发你完了周格。”
周格为了表示她的不屑，也发送一段语音过来：“夸你一句就要上天，这才是初级计算，后面还有三张大题呢。”
小裴同学甩了手机继续埋头翻阅习题参考。
裴知愿刷了一张纸，前前后后三个半小时，他举着看了半天，何必遭这罪呢。
裴知愿发语音：“你把物理的发来吧，数学我真搞不会了。”
格格巫·周：行，我把参考答案发给你，你看看，眼熟一下题型。
在对面发消息过来的时间里，裴知愿把装过咖喱饭的牛皮纸盒扔了，洗漱回来屏幕弹出周格发来的一大段语音。
小裴同学：好的。
某裴听没听，反正回答这两个字就对了。
桌面上的时间器是23:56，窗外在飘毛毛细雨，书桌上立着的暖色灯下，灯光照射范围内，每滴落在玻璃窗的雨滴都能看得很清楚。
裴知愿抽出物理练习题记，一面翻找相同题型，一面把里面公式记下。
1:28
裴·临时抱佛脚·愿终于整理出今晚多样题型的答案，还在自我欣赏当中，拍了答案过去。
周格那边吐槽来了：“还能被你拍出花不成，三道小球运动你做一个半小时......”
裴知愿立马掐断语音。
啧。
“行行行，您说得都对，辛苦您了，祝您睡个好觉。”语音发送过去裴知愿就收起手机插上充电器，收拾好书桌一骨碌滚到床头。
1:40
裴知愿睁着眼，睡意还没席卷而来，整个人恹恹地一点不想动。
雨更加大了，堆积的小水珠终于承受不住重量，顺着玻璃滑落又被其他区域的不规则水路截了胡。
生物钟还没调整回来，裴知愿起得特别困难，闹铃不知道响了多少回。
白瑞敲卧室门：“小裴，今天考试怎么还不起？”
考你大爷的试。
裴知愿坐起来扶额嘀咕这么一句，挣扎两下才掀开被褥下床洗漱。
开学后期起床太困难了，困到一定境界属于站着都能睡，裴知愿恰好卡在中间，眯眼靠在门边呆上一小会，走上几步路洗了把冷水脸。
嘶，瞬间清醒的感觉真好。（不是）
裴知愿从冰箱里拿出牛奶和一袋小面包，又一次不声不响地、成功走出家门。
白瑞在家休息这段时间呆在家里不知道是看到什么了受到刺激，下定决心做，饭，菜。
no......
可见两星期并没有什么进步，可怜了小裴，每次溜门不成功，嬉皮笑脸吃完“今日营养餐”，还要昧着良心夸味道如何的好。
白瑞难得找到一番事情忙，就学着吧，说不定突然有个很大的突破呢？
小裴同学溜门行为今天非常顺利，是个好开始。
周格刚停好车就见裴知愿当贼一样的背影，行为极其猥琐，找一个形容词：非常狼狈。
“知哥，知... ...”周格往上推护目镜，朝那个狼狈身影喊。
裴知愿吓了一跳，转身隔空“嘘”，回头看了眼大门，这才跑来。
周格：“干嘛呢，当贼啊你？”
裴知愿往停车区域走，说道：“逃过我妈的黑暗料理。”
有幸尝试过......周格光想到画面就不禁打了个寒颤。
两人一路骑车抵达学校，找了个车位停放好，在公告栏前围了许多人，上面张贴每个考生所在的考场。周格一目三行，她的没找到倒是看到了裴知愿，以及这个名字隔着一条旁白的许迎川......
周格：“知哥，我看到你了。”
裴知愿指着另一张纸上的名字：“好巧，你在这。”
周格闻声转头，只是一时间不知道该看哪了。
好家伙啊。
“我在哪考场？”裴知愿往纸张的方向看，就见被喊的那人盯着他后背。
有点凉怎么回事？
裴知愿：“......看什么呢你？”
裴知愿往后小退了一步，随即转身。
天知道裴知愿转身就往人怀里撞时，他到底有多懵。
而许迎川抱着手低头凝视他。眼神冷得要死，裴知愿辩不出其他情绪。
......高半个头了不起啊！
当事人周格表示她全都看在眼里，就在一分钟前许迎川站到裴知愿身后，由于小裴同学又没戴眼镜一人包揽了半边公告栏，被挡住视线的许迎川不得不凑近了些。
为什么是站到身后而不是在一旁等着他们离开再看呢，许迎川同学有自己的想法，咱作为平凡人看不透。
就在裴知愿转身时，周格跟见了鬼似的看着许迎川恢复往常的冷漠拽脸，好像刚才脸都快抵人家天灵盖的不是他。
裴知愿撞人不道歉还要理直气壮，就是这么任性。
两人目光对峙，比比谁的脸更拽，其实在身高上小裴同学的气势就输了大半，也不知道他在坚持什么。
周围已经围了不少人，昨天动员会上许迎川当着全校的面通报裴知愿，让裴知愿背负“前一百”的衔头。现在两人还碰在一起，眼神恨不得杀死对方。或许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已经擦出火光了，不出几秒就会打起来。
当然，以上是在场人脑补出的情节。
实际上他俩不过面瘫着看对方一会，就被身边的朋友拉走了。
校园八卦传播达到火箭速度，裴知愿一路去到考场，就碰到原班同学，是陈帆。
陈帆靠在扶手栏杆挡住裴知愿的去路，问道：“你跟许迎川打架了？”
裴知愿莫名其妙，反问：“谁跟你说的？”
这边许迎川碰到相同的情况。
“年级都传开了，你挡许迎川的路，这家伙一点就炸......”
裴知愿听了重点哭笑不得，当代校园青年人真是脑洞大开，多半是人传人，话传话，指不定他俩现在在别人口中发展到什么地步了。
“我知道了。”裴知愿绕过人，往楼上的考场走去，“后面还有什么版本记得告诉我。”让他长长见识，看清消息传播速度以及变味程度。
留下陈帆摸不着头脑。
裴知愿以为找到考场就能安静会，然而在他进考场，里头的人看见他就跟见了鬼似的，拉上身边的人捂嘴嘀咕。裴知愿按着座位号找地方才明白，就隔着一个过道的位置，许迎川的名字就在那。
他的表情也跟见了鬼一样。
此次分班考是随机分配，意味着今早想安静一会是不可能了。
有认识的人打招呼意思一下，裴知愿拉开椅子坐到上面打算趴着小憩一会，考场的某个角落响起阴阳怪气的声。
“笑死，当真以为他是许迎川呢。”
裴知愿埋在臂弯里睁开眼睛，窗外投射进一缕阳光，八月中旬的太阳在正午之前就已经很热了，裴知愿待在阴阳分界线，莫名有些燥热。
等了一小会那人没再出声，他才继续调了个舒服姿势继续闭眼。
“是咯，第一天闹得不够火，第二天直接炸全年级！”
“谁看了不说句‘牛！’”
“干你屁事啊？”
“舌头伸那么长怕不怕一牙齿咬断？”
“也没见你牛到哪去啊，鬼迷日眼呢躲这嚼舌根，丢人！”
“你他妈你说谁？”
“说的就是你！”
考场里一片对骂，有人跟着附和，有人帮着说话，前面几个笑声极为放肆。
裴知愿慢慢坐直身体靠在椅背上，隔着一列桌椅去直视带头起哄的男生，外头太阳直射，他不得不眯起眼，他生来面部属于冷淡型，就是常说的臭脸综合症，一旦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任谁看都像在生气。
帮裴知愿说话的人先一步看见裴知愿拽着张臭脸，眼睛正盯着坐在桌上的、嗓门很大的，也是带头挑衅的男生。他的心情明摆摆在脸上挂着，很快，在那几个的提醒下，众人噤了声。
生存指南—不要被面无表情裴知愿盯着看。
只可惜小裴同学不屑多看那人一眼，因为看不下去了。
一个字：丑。
妈的丑死了没眼看。
被辣到眼的小裴挪动椅子走出考场，里头认识的同学问：“知哥，你去哪？”
“洗眼睛，他们闪到我了。”裴知愿在窗口回应，而后对着里头wink了一下。
考场里的人毫无防备地，硬生生接了个这么一个“流氓”行为，看着裴知愿潇洒离去，有多少人直击心脏。
有人怀疑前一分钟是个梦，那个眼神带刀的是不是裴知愿。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消息传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