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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孤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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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岔开时间出卫生间，同学们基本都结束早读回到座位上等待第一节课。
姜劣坐靠椅子看向窗外。
“我买了。”
“我看看！”
前排两位女生脑袋凑在一起咬耳朵，在桌箱里传递着什么，看来是禁止入校的网络小说。
果不其然，两个女生摊开书页捂嘴。
于浊仅不小心瞟到，猛地移开视线，那是两具交缠的男性躯|体，与古代的活春宫图无异。
于浊仅没看过网络小说，活春宫还是在初中时阅读古籍不小心看到的。
虽然和姜劣交往了，但至今连同性性行为都不知道，也不想去了解。
他觉得很多事高考后再说。
“天……！！竟然有插画！”翻开书页的女生压低声音，满是愉悦的惊讶。
她的同桌得逞笑，“迟大大的书当然会吸引圈内的大触画师！”
“《断舍离》不愧是宝藏！！”
两人不再有交谈，着迷地翻看插图。
于浊仅专注自己的复习资料，姜劣移来视线看了女生所拿的网络小说一眼。
“都抖擞抖擞精神，准备上课了啊！”沈烛伊在讲台上站定后放下语文复习资料，“邢老师有事，这节课我来代。
女生胳膊肘碰了一下同桌，“上课了，收！”
同桌依依不舍：“好好。”
女生：“诶，隔壁班主任。”
沈烛伊脱下大衣挂在衣架上，剩下内搭冬季裙。
“怎么？”女生翻开复习资料遮掩，评论道：“大衣搭配性感丝袜！！”
“好sexy！不愧是大美女，要气质有气质！”
………
两位女生的赞叹全都闯入于浊仅耳中，他并不懂性感在哪，只知道沈烛伊偶尔会穿得不那么为人师表，散发出的气质也确实无人能敌。
于浊仅很不喜欢她性感着装时，找自己到办公室谈话，无形之中总会产生一种不是学校约谈，而是社会约见的荒谬感。
沈烛伊的教学实力有目共睹，一节课很快过去，课间，她坐在讲台上叫于浊仅过去。
于浊仅放下笔来到她面前，“老师。”
沈烛伊：“身体好得怎么样了？”
“没事了，谢谢老师关心。”
“希望你不要有任何负担，现在是备考关键期，心态不能出现问题。”
沈烛伊翘起二郎腿，从于浊仅的角度，垂下的视线好巧不巧落在裙摆未及的大腿上，能清晰看到大腿外侧的性感丝袜上有一小团暗红污迹。
她可能没注意到，不然怎么会穿。
不自然移开视线，“好的老师。”
沈烛伊：“有什么事就来找我，我随时在语文组办公室，觉得有些话难以出口的话，也可以找你的好朋友或（7）班同学。你刚转来（6）班，要尽快适应，要懂得入乡随俗，不能有抵触心理。”
于浊仅点头，“好。”
沈烛伊仍然是位谆谆教导的长辈。
刚回到座位，姜劣就到讲台找沈烛伊。
沈烛伊浅笑着，视线全都聚集在姜劣身上。
那是她赏识一名学生的具体神情表现。
不知道两人谈了什么，沈烛伊最后微皱了一下眉。
第二节课快下时，姜劣右手轻点于浊仅的左手。
在堆叠书的遮挡下，大家并不知道他们用摩斯电码所进行的无声交流。
姜劣：“后面两节课我请假回家。爸爸回来了。”
于浊仅怔愣，这是第一次从他那得知他的家人。
厅斯奈有意隐瞒学生家世，每天穿着一样的校服，看不出什么贫富差异，心里也就平衡。
学生们约定俗成，放假什么的各回各家，
于浊仅虽然和姜劣交往，但也毫不例外对彼此家世一问三不知，他们只知道彼此这个人，至于这个人的家族、朋友圈也一概不知。
现在姜劣主动提及他的爸爸，那会是什么大事让他放下学业回家，连老师都同意？
于浊仅轻点手指回复：“需要我陪你去吗？”
“不用，下午6：20信络公园长椅见。”
于浊仅：“好，有什么事手机联系。”
姜劣不再回复，只是趁着余下的45秒反握于浊仅的手轻柔摩挲。
下课铃声一响，姜劣合好书、堆叠整齐后放在课桌上，姜劣一走，教室的气氛变得诡异。
紧接着沈烛伊也穿好外衣离开。
几分钟后，高三广播通知：“请表彰大会上还没领奖的同学到年级组签字，不在的同学请先找人代领奖状。”
于浊仅环视四周，不少人看向姜劣的位置，那是一种犹豫不决的眼神，可能他们也想帮忙，但碍于心理压力和世俗眼光胆怯。
停在门口的徐长留朝里说了声：“姜劣同学请假了，来位同学帮签一下名。”
教室顿时鸦雀无声，学生们面面相觑，然后有些不自然地看向于浊仅，以至于徐长留摸不清头脑。
于浊仅看向班长骆沂婷的位置，她还在给一位同学讲题，但几十秒前分明看到她讲完了。
于浊仅冷下脸，原来在借机逃避。
没人愿意帮姜劣什么。
班长靠不住，于浊仅在众目睽睽下举手，“老师，我帮我同桌姜劣领。”
徐长留：“嗯，好。”
于浊仅眼睑下垂，刚才姜劣摩挲过的拇指指腹还留有余温，脑海中一个念头不断明晰——
原来姜劣被孤立了，或者说他把别人都孤立了。
每个人都是一座孤岛，连接的桥梁就是语言，没有交流的生活是怎么运转的呢？自己只是被孤立一个上午就这么难受，高中没有什么别人的这两年多，他一个人是怎么熬过来的？
想着想着心里堵得慌，不知不觉中竟在纸张上写下了他的名字，遒劲有力得划破纸张。
在外人看来，不过是受害者的憎恨罢了。
起身和徐长留并肩往年级组走。
徐长留：“昨天篮球场那件事，身体还好吗？”
于浊仅愣了一下，昨天晚自习不是已经通知说是姜劣的无意之举了吗？
礼貌回道：“是我球技不佳还硬上篮抢球，姜劣同学由于身体惯性只能做出那样的反应，且我作为当事人，能够感受到姜劣同学已经尽量减少对我的伤害。”
徐长留似乎对他的解释不以为然，“虽说识时务通常体现在为人处世上，但其实在运动中也是，感受到危机就要做好预防，或是选择退避。”
于浊仅看了一眼年级组办公室标牌，眼神彻底没了温度：“好，谢谢老师教导。”
办公室里有六名学生正在签字，见徐长留也恭敬地打了声招呼。
徐长留坐在办公椅上，拿出奖状一一发出去，于浊仅等在一旁。
“谢谢。”于浊仅接过一个男生递来的笔，先签了姜劣的名字再签自己的。
于浊仅到徐长留办公桌前说：“姜劣和于浊仅。”
徐长留找到两人的递出。
于浊仅接过，“谢谢老师。”
拿好东西回教室，一放学他拿起书包就去公司。
经过公司策划部时，发现里面的工作人员又都顶着黑眼圈，不知道他们在讨论什么，这已经是连轴转的第四天。
五点半准时下班，于浊仅套上冬季大衣直朝信络公园，经过信阳书店时想着离约定时间还早，便跨了进去，发现最显眼的地方摆着各种类型的网络小说。
书封大多是单个或两个男性，线条有些阴柔，没有体现现实中的男生气质，而C位堆叠放置着几百本这个季度的全网最畅销小说，书名是《断舍离》。
难怪前桌痴迷到冒险也带到校。
于浊仅对网络小说不感兴趣，扫了一眼就去看最新高考模拟试题，以及最新期刊的《青年杂志》和《看天下》，顺手买了三本挂在手腕，继续前往信络公园赴约。
冬季夜幕总是来得早，再加上连环杀人案舆论又起，信络公园恢复一个月前的景象。
一片凄清，不见人影。
姜劣还没到，于浊仅弯腰抱起小劣坐在长椅上。
两分钟后，对面走来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生，于浊仅嘴角微微上扬。
喵——
小劣闻声跑去迎接姜劣，停在他的脚边撒娇转圈圈，姜劣弯腰把它抱起来。
“它又胖了。”姜劣站在于浊仅面前。
鸭舌帽压得很低，后方的路灯照在帽檐投下阴影，于浊仅看不清他的表情，但还是捕捉到了脸上多出来的创可贴，沉着脸起身，凑近抚上他的脸。
姜劣仍旧微低着头。
于浊仅鼻尖有些红，不知道是寒风的缘故还是面前这个总是让他心疼的人，“看我，姜劣。”
姜劣这才抬头，嘴角的伤果然又重了很多。
但他柔笑着，“吃饭了吗？”
于浊仅攥住他的校服衣领，咬牙，想说你不准再打架！可仍像无数次那样哽在喉间。
他在校外树敌太多，不还手只会把命丢了。
两人靠得近，肥橘猫被挤得快喘不过气，喵喵叫了几声跳下去，姜劣顺势搂过于浊仅的腰。
蹭了一下他的鼻尖说，“我没事。”
“你当我瞎？”于浊仅愤愤直视他的眼睛。
他并不常这样，只是这一次，当他切身处地和姜劣感同身受时，他也开始患得患失。
姜劣眼神黯淡，将他搂住埋头颈侧，“浊仅，我们要不要考虑……”
“不考虑！”于浊仅下意识挣扎脱口，他知道姜劣什么意思，他想说服自己放弃这段感情。
姜劣搂紧，残忍地哄着，“我们能走多远呢？”
固执地待在自己身边，得到的只有被伤害和被孤立。
能走多远？于浊仅从没想过，他只知道每一分每一秒姜劣都是最重要的存在。
他推了一下搂得过紧的手臂，冷声：“给我放手！我要吻你。”
姜劣松劲，还没来得及反应于浊仅就已经闯入牙关，不管不顾，愤恨填满。
姜劣安抚着回应，于浊仅却在这一刻退出，“既然回应我了，又为什么要想那些杂七杂八的？能走多远？我现在就告诉你，‘什么人都会变’这种烂借口在我这里绝对不会出现！你是我认定的人，认定了就是一辈子！姜劣我警告你，在你对我没有感情之前，你敢动歪心思，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你听懂了吗？！”
眼泪从怒红的眼眶滑落，冷风将鼻尖吹得更红，于浊仅死死咬着后牙槽，而后继续狠厉，“你不是喜欢当校霸吗？你以为我不会？”
姜劣有些无措地看他。
几秒后才重新找回理智，“你会受伤，我总是让你受伤，过去会，现在会，以后也会……”
能得到半分慰藉、能够相互取暖的感情还得躲躲藏藏，见不得光。
于浊仅放开他后退一步，姜劣慌乱地搂住他的腰拉回，又失了理智。
于浊仅冷声：“你知道你搞错了什么吗？”
姜劣只是又搂紧了一点，这样的于浊仅冷酷得让他觉得就快失去。
“只要我们还在一起，所发生的事情就不过是锦上添花，就算是开了朵滴血的花又怎样？滋润它的仍旧是爱。”于浊仅咬上他的下巴，“我要我们继续在一起，你懂不懂？！”
牙齿离开只余下微痛，姜劣顺势将唇贴在他的额上，诚挚地说：“好，继续在一起。”
沿着高挺的鼻梁、鼻尖轻啄，最后含住微张的唇，柔声说：“对不起，不会了，不会再胡思乱想。”
于浊仅反手握住他的手转身，咬牙，“我现在就要你！”
太混蛋了，怎么会有这么混蛋的人！
喵———
本卧躺等两位聊完的小劣从长椅上狂奔而来，肥胖的躯体不停晃动，难掩喜悦。
于浊仅被这一叫声扯回理智，整个人尴尬地顿在原地，攥得姜劣手指指节都泛白的力度直线下降。
刚刚自己说是想……想要了姜劣？
脑海中还蹦出了离公园最近的酒店名……越想越羞耻得耳廓滚烫。
喵喵喵———
小劣咬咬于浊仅的裤脚，仍旧被无视。
“怎么要啊？”姜劣从后面拥上来搂住他。
耳廓是清凉的呼吸，话语却暧昧得灼热，背部贴着同样雀跃的心跳。
姜劣继续柔声，“浊仅会吗？”
真是妖孽！
对这些一窍不通的于浊仅磕磕绊绊，“吃，吃饭。晚自习要迟到了。”
姜劣在他耳边笑，“下次，浊仅想怎么要都可以。我保证。”
于浊仅更尴尬了，挣开他蹲下抱小劣，突如其来被宠爱，小劣嘿嘿嘿咧嘴笑，不料又被放下，疑惑地看着于浊仅怀疑人生。
于浊仅已经拿起长椅上的模拟试题和杂志，头也不回地丢下一句，“还吃不吃饭了！”
姜劣笑着摸摸小劣的头，肥橘猫讨宠蹭蹭。
“你干爹生气了，干爸得去哄哄，下次尽量争取床上哄，你得给我加油助威。”
肥橘猫看着离去的两人：喵喵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