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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失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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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于浊仅憋回眼泪,头也不回地顺起复习资料,上前两步站在窗台前。
“浊仅同学,你没事吧?”
脚步停在身后,于浊仅硬着头皮转身,表情已经整理好了。
骆沂婷扎着低马尾,温婉惹人,正递出纸巾。
她看到了。
于浊仅脑海里蹦出这么一个荒谬的念头,脸色沉下来:“我没事,谢谢。”
递出的纸巾堪堪悬在半空,骆沂婷看着他嘴角的血渍,竭力展现出友好:“刚才……我看见了。对不起,作为班长我没有管好班级里的所有人。其实姜劣并不是这么蛮横不讲理,虽然大家都传他霸凌,可在班里他一直安静待着,也从不见他对谁动过手,从没有刚才那么出格过。但是刚才他强……强吻你的时候,我正跨进前门,他的眼神很可怕,所以我退缩了。没有进来制止是我的错。对不起。”
于浊仅从骆沂婷口中得知客观的姜劣,多少是有些触动的,而且她没看出自己和姜劣的关系,于浊仅也不想多此一举:“这种事没什么好自责的,虽然是一班之长,但能力有限,没必要这么给自己压力。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6)班成绩能够稳在前面,也没有发生什么巨大冲突,你功不可没。至于刚才那件事,请忘了吧,没什么好在意的。”
骆沂婷没想到于浊仅会这么坦然,他进入这个班就被孤立,但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相反,他好像适应得还不错,或许这就是学霸的超强自我情绪管理。
“谢谢你的理解。刚才的事我会保密的。”
于浊仅接过纸巾:“谢谢。”
手中空无一物,骆沂婷怔了一下。
不得不承认了,于浊仅对事件的把控、话题的走向真的拿捏得很到位。
“这些天让你在(6)班受委屈了。”
“哪有什么委屈,(6)班学习氛围很好,因为走读的关系,我很需要这种氛围,是我该感激才对。”
骆沂婷琢磨不透他,于浊仅总是很神秘,说的每一句话看似真诚,但结合实际境况又觉得是半真半假,“那我就不打扰你背书了。”
于浊仅:“好。”
看着她走回座位,他并不在意她会怎么想,在她看来,姜劣和自己的关系只会是两条平行线,永远不会相交,且自己是被迫害的那一方。
沉着脸转身,视线落在校外围墙,一个戴着草帽的男人正抱着一个黑色袋子,露出的是极小的一盆盆浅紫夕雾,正往山上走。
是山顶竹屋种花的主人?
那天的荒唐场景发出的轻笑声会不会是他?
在后来的交往中,于浊仅已经排除了轻笑声出自姜劣,但不知道为什么,他至今都没有忘记那声轻笑。
于浊仅因笃定这一点而心绪平静,他不会因为喜欢姜劣就拿一句“我什么都相信你”来掩盖争议点,相反,他会围绕争议点查清缘由。
不管最终结果怎么样,他喜欢姜劣这一点都不会变。就因为这样的刻骨铭心,所以才能无所畏惧。
早读已经结束,姜劣去年级组还没有回来,第一节课下了,还是没有回来。
第二节课后的大课间,于浊仅再也坐不住,来到(7)班后门,让门边的体委叫申溯。
体委笑:“诶学委,你这是回家呢,怎么这么见外,快进来!”
于浊仅笑笑,虽感谢他们对自己的旧情,但终究还是得注意规章制度,不能乱进其他班级。
在喧闹声中的申溯循声看向后门,发现是于浊仅就放下五子棋:“这局让你了!”
同桌无语:“你这是怕失败借机跑的吧!”
申溯不理他,五子棋哪有于浊仅主动找他重要。
走到于浊仅面前,看到他嘴角的伤和脸上的淤青皱了下眉,这次他没有直接质问。
于浊仅来到走廊,“如果老徐说让学生请家长,可信度会是多少?”
申溯恍然,“你在说姜劣那小子?这你就问对了。老徐言出必行,在这方面从不敷衍,更何况是姜劣这种劣迹斑斑的。不过他为什么被请了?我怎么一点消息都没听到。”
“这应该不算什么奇事。”于浊仅一语带过。
申溯挑眉,“也是。反正现在只要你好好的,他被不被请家长都跟我没有半毛钱关系。”
于浊仅:“我想去看看。”
申溯:“嗯?为什么?”
“我说实话你别生气。”
“嗯!保证不会生气!”申溯洗耳恭听状。
于浊仅:“其实没有亲眼看到的,我都不信,所以你曾经说过的那些传言我都只是听听。”
“只是听听!”申溯惊嚷,引来走廊上其他学生侧目,压低声音,“我就说你怎么老跟那小子顶撞,原来把我的话当耳边风了!你不知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吗?!而且我跟你说的也不全是假的啊,猜测的、谣传的,最后被证实的可都高达99%了啊!”
于浊仅看着,眼神淡淡。
申溯被激将法,“我带你去亲眼目睹!”
于浊仅佯装不解:“年级组对学生家世隐私不是做得很周全吗?”
申溯鄙夷地看着他,“也不看看我是谁!”
于浊仅笑,“……是,你最棒。”
说完跟申溯悄悄溜到智行楼后门,后门前有宽阔的草坪种着人工栽培的飞燕草,四季不败,深紫好似蔓延到天际。
门自然是锁着的,智行楼是校园行政人员办公的地方,学生禁止入内,但只有通过这才能窥见高三年级组办公室。
于浊仅:“进得去?”
申溯势在必得样,扫了一眼附近,到杂物堆里拿出一根铁丝,回来咔哒咔哒几下锁被打开。
于浊仅不知道他这隐藏技能,不得不服气。
申溯一路带着于浊仅走进四楼茶水间,拉开窗帘就能看到对面年级组。
“好家伙,还真在!”申溯凑到帘布旁瞅。
于浊仅隐在他身旁,冰冷视线看着办公室,徐长留和那女人交谈,女人背对他们。
明明是冬天,女人却穿着一袭露肩吊带红裙,头上一顶大沿遮阳帽,帽外一些黑色波浪落在肩上。
而姜劣站在一旁面无表情。
不一会儿女人和徐长留起身,女人走向姜劣,奈何遮阳帽过大,只能看到她的妖艳红唇。
女人和姜劣离开办公室,申溯转身,“肯定就是那个富婆,和他们说的一样。”
于浊仅放下窗帘,“不一定。”
其实只是不愿意相信。
申溯见他不到黄河不死心,“好!跟我来!”
两人走出茶水间,才刚走过廊道几间空无一人的办公室,就听到不远处楼梯口传来的交谈声。
女声:“这会还不如不开,净说一些官话。”
男声:“嗯,放空话功夫不得了去年的大饼还没吃完,今年又画了。”
……
申溯推开就近的一间会议室拉于浊仅躲进去。
会议室宽敞且光线通明,反关上门刹那,一男一女行政人员出现在不远处拐角。
两人躲到对面靠窗位置。
申溯死死盯着门,于浊仅往窗外看,瞳孔猛地放大,看到对面休息室里的女人和姜劣。
姜劣一言不发,女人不知道在说什么,似乎很生气,下一秒掐住姜劣的下巴抬起,然后凑近。
大沿遮阳帽遮住了两人的头部,姜劣垂在两侧的双手自始至维持原状。
于浊仅咬紧后牙槽,除了做那事还能是什么?!
几十秒后女人退开,染着红色指甲的纤细手指抚着姜劣的脸,姜劣撇开脸作出躲的动作,迎来的是女人甩去的一巴掌。
于浊仅攥紧拳头。
“走!”申溯听到脚步声过门而去,头也不回地朝于浊仅喊了声,不见反应后瞥,“怎么了?!”
于浊仅起身挡了他的视线,“没什么,走吧。”
申溯不再追问,离开这里才是当务之急。
两人身影在透明玻璃窗上远去时,姜劣趁女人擦肩间隙朝会议室瞥了一眼。
来到一楼,见申溯锁好后门,于浊仅开口。“你先回去,我去上个厕所。”
申溯又看了一眼他嘴角的伤口,回答:“嗯,快点啊,应该只剩五分钟就上课了。”
智行楼一楼有厕所,行政人员的办公区是二楼往上,所以一楼就显得凄清,宽度一米二左右的廊道两侧是每月必进购书入内的储书室。
采购人员每周三下午才上班,此时也就没开什么灯,显得有些阴森。
见申溯拐进教学楼,于浊仅走到门口。
不久看见不远处走来的姜劣和女人,急忙退进去往外瞥,两人走过时,女人的遮阳帽仍旧压得低,于浊仅看不见她的脸。
其实这才正常,学校极力保护每个学生的隐私,尤其是家世背景。女人显然很配合年级组,不然也不会从这片禁止学生进入的区域离开。
姜劣只送女人到那片飞燕草尽头,女人坐上黑色轿车离开,姜劣往回走,抬眼就看见了于浊仅。
于浊仅二话不说迎上去,拉起他的手推开一间储书室,室内充斥黄色光线。
于浊仅横肘子把姜劣抵在书架上,姜劣眸子的光黯淡下去,他是不是相信传言了?
可听到的却是,“你是不是承认了在霸凌我?”
姜劣眼里闪过一丝惊讶,没有作答。
“你混蛋,姜劣!你混蛋……”于浊仅双手垂落,额头抵着他的胸口落泪。
姜劣没有抱住他,而是低头跟他说,“对不起,浊仅,对不起……”
专属女人的香水味盖住了姜劣的清新味,于浊仅咬牙抬头,狠狠吻了上去。
他固执地舔尽每一个角落,姜劣配合地回应他,偶尔被咬得吃痛一声。
于浊仅抬手,不同于唇上的激烈,他的手小心翼翼地轻抚姜劣被女人甩了一巴掌的地方。
姜劣愣了一下,左手覆上他的手背拿下,搂着人侧转换位,把人抱起来抵在墙上反客为主。
于浊仅夹紧他的腰,手指穿在发间,唇舌抵死缠绵。
他没有问任何关于那个女人的事,他要先查清女人和姜劣的关系,他要知根知底才下定义。
两人没有直接离开储书室,而是靠着书架两端翻看新购入的书籍,他们需要整理情绪。
门被轻推开,挨着门的于浊仅收回身子,朝来人问候:“鄂老师好。”
姜劣也从尽头书架走出来:“鄂老师好。”
来者是鄂曲尘,两年前厅斯奈高薪聘请他来对接国外大学生源项目,本人精通挪威、俄、法、英四国语言,其中法语文学造诣极高。
项目的谈判期一般在夏季,像现在这种窗外飘雪的季节,鄂曲尘只需负责储书室内书籍的购买和分类,一周一次,工作量并不大。但大多时候他都会来办公区,不是办公而是坐在这间屋子捧书阅读,偶尔也会花一两个月写一篇论文发表到国际知名期刊上。
即使没有从事教学工作,鄂曲尘在学生间的名气却不小,本就才华横溢,加之一表人才,也没到而立之年,常有学生偷闲来储书室和他一起安静阅读。
所以现在见到于浊仅和姜劣,他没有什么错愕,反倒是习以为常。
鄂曲尘应了两人的问候,又笑着提醒:“孩子们,爱读书是好事,但课堂学习也不能落下,第三节课已经上了十分钟。”
于浊仅和姜劣抱以歉意。
鄂曲尘笑着调侃:“看来下次我得费点唇舌之力忽悠学校拿笔资金在智行楼外也安装一个广播,否则你们听不见上课铃声还得怪罪到我头上。”
玩笑话听完,于浊仅和姜劣已经放回书来到他面前。
于浊仅开口,“那我们就先回去了,老师再见。”
姜劣:“老师再见。”
“嗯嗯,欢迎常来啊。”鄂曲尘目送两人离开。
而后兀自低语,“‘我们’?两人关系也没传的那么水火不容嘛,这不挺相亲相爱的。”
走到刚才姜劣所在的书架前,拿出他所看的书,《L'être et le Néant》(Jean-Paul Sartre),嘴角微扬,顺手抽出,坐到一旁的椅子翻阅。
于浊仅和姜劣走出智行楼后没有各走各的,而是并肩,也都没注意到从六楼洗手间出来的骆沂婷,正站在走廊柱子后,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
路过七班时,申溯瞥见一前一后的两人走过窗口,猛地站了起来。
“申溯!外面是有神仙吗?”年迈的物理老师吼。
在过去十几分钟里,申溯就因走神被警告了三次,现在竟屡教不改附加胆大包天无视课堂纪律。
申溯忙收回视线道歉:“对不起。”
物理老师严厉:“是想家长了吗?!”
请家长实属严重了。
申溯连连致歉,大家循着他的视线看窗外也理解他,毕竟好兄弟和被请家长的姜劣一起迟到,不往坏处想都有点过意不去。
于浊仅把他们班物理老师的呵斥听得清清楚楚,可是他没有像往常一样回申溯一个汇报的眼神,直直走进了六班。
两人跟化学老师解释了一番为什么迟到后坐定,然后专注于课堂。
对于浊仅来说,姜劣的事是很重要,但不该在课堂学习时间担忧。每件事都有它发生和解决的时间段,“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这一点他比谁都坚持得好,所以他从不会在学校想公司的那些出道特训课程,同样的,也不会带学校作业去公司完成。
他把一天的时间切割成块,每一块都有对应的事情要做,至于该做的事做完了剩下时间如何处理?
如果姜劣在身边,他就会吻一吻他。
下课前三十秒,姜劣在于浊仅的手背上轻点,于浊仅本就等着下课,瞬间就反应过来。
姜劣在用摩斯电码跟他说,「我去一下卫生间。」
于浊仅轻捏他的手指以示知道了,自从他们被迫公开成为霸凌者和被霸凌者后,姜劣去哪都会提前跟他说。当然,说的内容宽泛而不详细。
第三节课的课间一般会很沉闷。
走廊太冷大家都不愿意出去,待在教室有人趴下闭目养神,也就不好意思打扰,所以几乎整个年级都统一地鸦雀无声。
以至于走廊外响起惊呼声刹那,全班人都朝外面投去好奇的目光,身子却还慵懒地黏着椅子。
于浊仅见怪不怪。
但见到体委跑过来时,他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了。体委站定,气都没能喘上一口,“浊仅,申溯他……”
于浊不可置信地跑出去,一眼望去,不少学生正从窗台、前门和后门探出头来旁观,而旁观对象是自己的兄弟申溯,以及男朋友姜劣。
申溯一副不怕死的样子真的很像他每次在自己面前逞的能,但那垂在一侧的拳头却在微微发颤,明明那么害怕又那么勇敢。
而他面前是头歪向一侧,浅灰发有点凌乱的姜劣,右手在抹嘴角。
于浊仅呼吸一窒,申溯打他了?
为什么要这样?
没有人上前劝阻,甚至很多人得知当事人后都不敢投去视线,生怕姜劣记住他们每一张旁观的脸。
姜劣才扭头就被申溯上前揪住衣领,“是不是你打的,你早读的时候是不是打了浊仅?!他不是道过谦了吗?你自己甘愿跟那个女人走你拿浊仅出什么气?!”
旁观者觉得吃到大瓜,直接缩回脑袋说给同桌朋友听去了,而剩下的则把视线投向嘴角和脸上确实有新伤的于浊仅。
他们一致得出结论:姜劣拿于浊仅出气了!
姜劣置若罔闻,只是眼睑下垂看着申溯,冰冷幽深的视线瘆人,似乎已经麻木了申溯的正义之举。
申溯只当他是默认,“你特么!”
扬起拳头。
拳头没能落下,申溯猛地偏头,于浊仅正冷着脸握住他的手腕,下一步被扯离姜劣。
申溯知道于浊仅生气了,“浊仅……”
于浊仅看了一眼姜劣渗血的嘴角,眸色又暗了些,拉着申溯走进(7)班,语气有所缓和:“申溯,谢谢你自认的路见不平。但这件事你别参与。你是我最好的兄弟,我希望你能尊重我的决定。两肋插刀下次再做,可以吗?”
申溯看着没有任何温度可言的于浊仅,霎时可悲失笑,“我朝他脸上打去第一拳的时候,就已经参与了,我逃不掉了浊仅。”
于浊仅不可抑地后退一步,想伸手像以往一样拍他的肩膀让已经发生的都散为烟,可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自欺欺人。
申溯察觉到他的慌乱。
平时无论遇到什么事都能镇定自若的于浊仅,从不会退缩的于浊仅,现在正在退缩。
申溯:“浊仅,之前我说让你惹不起但躲得起,但现在我发现我错了。这几天你也没惹他,但他还是变本加厉。他那种人,就是看过太多向他屈服的了,他已经无药可救,他已经习惯霸凌。所以……所以我不会等着枪子落在身上而无动于衷。”
“什么意思?”于浊仅咬牙。
申溯微笑,脸却因适应不了被盯上而惨白,“字面意思,你是学霸应该能懂。别担心,我住校,还在你隔壁班,你可以无时无刻看到我,就像我能看到你。快上课了,你回去吧。”
自己才是罪魁祸首!
意识到这一点的于浊仅后退几步,转身离开。
乱了,都乱了。
申溯被盯上了,于浊仅觉得呼吸困难。
走廊上吃馊瓜的学生们还盯着,姜劣就靠站(6)班后门。
所有人都在期待后续的发展,于浊仅不知道自己该做何决定,每上前迈一步都像是在向深渊走。
他的好兄弟和他的姜劣,该怎么权衡?
铃铃铃———
上课铃暂时让他再次重获呼吸。
第四节课不上课做习题,下课就交,化学老师坐在讲台跟着埋头解题。
于浊仅花四十分钟做完题,一旁的姜劣也已经停笔,这才把思绪转到该解决的棘手事件上。
借着课桌堆积书的阻挡,于浊仅伸出左手轻点姜劣的手心,「走廊上的事对不起。但能不能别扯上申溯?」
这是他第一次插手姜劣的霸凌行为。
他知道自己这么一问就是认定姜劣就是霸凌者,姜劣不会感受不到这种恶意。
没有回复。
于浊仅不能偏头看他,因为也有同学已经做完抬头,只能继续轻点,「别扯上申溯。」
陈述句,或者说是命令句。
这次回应很及时,姜劣甚至握上他的手指,于浊仅越发愧疚,这其实明摆着跟他说,兄弟和你,我选择兄弟,哪怕他本意并非如此。
没有等来回复,而是姜劣一如既往地汇报粗略行程,「我得先走了,和我爸约好了。」
手指温度消失,于浊仅心凉了半截,姜劣已经拿着试卷交给化学老师,说了几句后离开教室。
于浊仅没有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