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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病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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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需要我重申一次吗？姜劣。”
于浊仅脚步停在病房口，病床前齐习严肃的话还在继续，“你不能谈恋爱。”
姜劣笑：“你上次可不是这么说的，上次你说的是我不适合谈恋爱，你这医生到底会不会诊断？”
“你别给我在该严肃的时候在那笑！”齐习气不打一处来，“我上次是希望你能识时务。这次我严正警告你，不能就是不能，你还想遭多少罪？！”
于浊仅愣了一下。
却听到姜劣转移话题：“我饿了。”
齐习简直对他这种事不关己的态度佩服得五体投地，气得被带偏，“你是没有手还是没有脚？！我不是你的佣人！不感恩就算了还敢使唤我？”
“我的饭卡忘带了。”姜劣无辜。
齐习气得转了一圈，“让你那同桌去买！”
姜劣一本正经，“他没有饭卡。”
“好！好！好！”齐习咬牙切齿，“你俩活该绝配！一起饿死殉情得了！”
姜劣没心没肺地笑着看他，齐习狠狠瞪了他一眼，摔门而去，走了没几步，还是一如既往踹了一下墙，然后可怜兮兮地疼着脚折返上六楼食堂。
于浊仅已经来到二楼，听到齐习奉劝姜劣那一刻他就离开了，他忍受不了更狠毒的话。
他说不在意他人看法，其实是假的，他在意，尤其是他们的身边人，齐习是姜劣身边的人，也包含在他需要在意的范围里。
他不明白齐习的话，什么叫「你还想遭多少罪」？姜劣说齐习不过是救命恩人，但显然不止，关于姜劣的事齐习知道的明显比自己多，而且他的言外之意分明指向更严重的事，能让姜劣遭罪的事……
为什么谈恋爱姜劣就遭罪了？
交往这一年来，明明一切都还好……
真的还好吗？他瞒着自己和富婆做交易这事还没有弄清楚不说，时不时脸上带伤还没彻底找那群小混混算账不说，上次他就甘愿让那群人揍，明明更多是因为自己，他说因为那能和自己感同身受……
但是客观地讲，这些在交往前他就已经在经历，所以，难道他……
这样一来，身为学生最致命的也就只剩下被校方知道了，还能有什么能比这更严重的呢？
想到这，于浊仅自嘲一笑，像齐习这种优秀的人，指的应该也是怕姜劣谈恋爱被发现吧。
这样一想就通了，于浊仅脚尖一转，得先回去跟姜劣说一声再回公司。
“打扰一下，请问你有看到3号病房的病人吗？”一位女护士脸色惨白地从Q-203跑出来，忙把于浊仅当成救命稻草，“患者脚受伤了，大概四十多岁，这么高。”
“很抱歉，没有看到。”于浊仅无奈道，“或许可以查看监控。”
护士抱怨了几句，“查监控需要经过允许，就怕这期间病人想不开。”
于浊仅想了想也是，“您给我联系方式，我去帮您查看监控，看见就马上联系您。”
“嗯，好，谢谢，谢谢。”护士感激不尽。
于浊仅根据护士的指示先去四楼找了负责人，说明情况后一起到五楼监控室查看。
监控室就在姜劣的病房旁边，因为病房门关着，也不知道姜劣现在是不是在吃午餐。
这么一想，刚才在二楼的时候，分明每一间病房都有一个小窗户，方便查看病人情况。
转而看五楼，人少不说，宽敞的病房之间隔得远不说，里面配置分明更加高级，再怎么VIP病房也不该这么别具一格啊。
“诶，是不是这位？”负责人按暂停，指着屏幕上走出3号病房的男人，于浊仅回神。
负责人继续调取男人活动路线，“五分钟之前坐着轮椅出了病房，然后……去了卫生间……出来了，回了三号病房。”
“我想是的，我打电话联系一下患者的医护人员。”于浊仅借了负责人的电话打给护士，已经在病房的护士连连道谢。
挂断电话后，负责人无意说了句，“这已经不是一两次了，这病患动不动就玩失踪戏码。”
于浊仅疑惑，去卫生间算什么失踪？
负责人继续说，“动不动就嚷着要见他儿子，一天几十次已经是最少，见不到就自己去找，好在寻找范围不大，也会自己回去，像是中年期的一次撒娇。但是护士不敢松懈，只能往最坏的方向想，生怕他想不开寻短见，以至于本就不多的头发还一直掉。就是不知道他的儿子怎么想的，送进来那天就没见过，之后也没个踪影，大家都怀疑儿子是不是去世了，患者这种行为是思子心切……”
负责人的话开始被于浊仅屏蔽，因为他看见了屏幕上走进3号病房的姜劣。
他的视线越过背对屏幕的负责人，“3号病房的患者是姓姜吗？”
负责人被莫名打断，还是回答了他的话，“是的，不过具体叫什么就不得而知了。怎么，你认识？”
于浊仅收回视线，“不是，不认识，只是我有个同桌也姓姜，江水的江。”故意掩饰。
负责人笑，“那恐怕不是，这位患者的姜是生姜的姜。走吧。”
负责人回了四楼，于浊仅走进五楼病房。
“姜劣呢？”齐习走进来，手中拎了两份餐。
于浊仅答：“可能去上厕所了。”
齐习轻笑，“你们两个还真有默契啊，上个厕所都能圈定一个时间阈值。”
于浊仅没有在意，而是问：“我听到了，你说姜劣不能谈恋爱，为什么？”
齐习放下餐饭，转过身看了于浊仅几秒，“那你觉得他为什么能够谈恋爱？别跟我扯什么恋爱自由。”
于浊仅眼神变得锋利，“他是他自己的，他有权利自由。”
“是他自己？”齐习嗤嘲，“别太天真了，不提多远了，就眼前，备考的重要时期，你觉得一天卿卿我我合适吗？”
“合适，他也有那个资格。”
“你是指他的万年第一吗？其实你也知道，能够影响他的从来都不是成绩。”
于浊仅皱眉，甚至有些气愤，“你想表达什么？”
齐习叹一口气，“冬天快过去了。”
于浊仅：什么？
齐习自顾自地说，“春天一来，过去就会开始褪色，等到百花争艳的时候，过去就会彻底过去，不会再被记起。”
于浊仅无法与他共感，更不能理解他的话。
齐习问：“你喜欢春天吗？”
于浊仅并不想回答这种无厘头的问题。
齐习自答：“有的人很热衷，他说花开很美。”
提到花，于浊仅就知道他口中的“有的人”指的是谁，“就因为花开很美，所以身边多个人一起欣赏为什么就不可以？”
齐习笑，“这一命题的成立是得在那个人愿意把花让给别人欣赏。”
于浊仅脸色更加阴沉，“你很了解他？”
“算是，但只限于我的专业。”拙劣的回复，看着于浊仅的脸色双手投降，“我目前对男的不感兴趣，但以后就不知道了，毕竟人的思想会随着境遇改变。”
这话说得确实很欠揍，于浊仅不想再聊下去，冷声，“请问能借一下笔吗？”
齐习看着桌上笔筒里的各色笔，“没有。”
吃了闭门羹的于浊仅：“……”不过想留张纸条，怕姜劣出去找。
齐习也不为难他了，“我帮你买了饭，把它吃完别浪费，而且都什么年代了，要走就微信电话说一声，没通讯设备就当面说，留张纸条你就不怕我把纸条扔进门外垃圾桶？”
于浊仅终于理解姜劣的烦恼，这人真的只要讲完正事，剩下的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喜欢把一句话拆成无数句废话来浪费时间。
见于浊仅老实了，齐习满意，“我走了，每次都得浪费我的下班时间来帮这小子买饭，再待下去我都觉得自己是他的佣人了。”
“谢谢。”于浊仅朝他说了声，“你的饭。”
齐习拉开门回头，“不用谢，一共四十元，下次你带手机来加个微信，然后转账给我，你应该不介意帮他一起付了吧？”
于浊仅没有回答，齐习了然般带上门出去了。
走到窗边，雪已经化了不少，开门声响起。
“饿了没有？”姜劣从身后抱他。
于浊仅侧脸，碰上他冷汗涔涔的额角，“怎么了？”
“碰了点水，有点冷。”姜劣抱住不让他转身。
于浊仅也就随他，“饿了没？”
姜劣在耳侧柔笑，“有点。现在不回去一会儿经纪人会不会骂？”
“现在还是午饭时间。”于浊仅回头看他，像极了索吻，“你不是冷吗？”
姜劣贴上他的唇，“嗯，还冷。”
于浊仅笑：“只能再抱一分钟，然后吃饭。”
“嗯。”姜劣吮着他的下唇，眸色幽黑。
于浊仅隔开一点，“齐习知道了我们的关系。”
“嗯，他一向眼尖。”姜劣继续吮着对方的下唇，“但不是个大嘴巴子的人。”
于浊仅转过身，轻咬了一下他的唇，“不是他眼尖，是你太直白，你没发现你最近很任性吗？像个狼崽崽。”
姜劣笑：“浊仅不喜欢吗？”
“别扯开话题！”于浊仅咬了一下他的下巴，留有浅浅的齿痕。
姜劣伸手摩挲他颧骨上的创可贴，诚挚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是看不够，抱也抱不够，一直想着你，我是不是魔怔了？”
于浊仅笑，“嗯，所以需要治疗。”
用吻治疗，吻出一身缠绵，当手再次碰到那个点，于浊仅只是低吟着搂住他的脖子，脑海中虽然会偶现别的男男交|缠，但他可以控制不去理会。
期间姜劣睁开了眼，眼底蓄满漆黑。
就在刚才，坐在三楼服务台负责3号病房的护士正在和同事耳语，“他儿子终于来看他了，真是不孝子。”
同事：“那你不是轻松多了。”
护士：“是啊，患者安静了不少，真是想不通他儿子怎么这么无情。”
同事：“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人类的喜怒哀乐并不想通，我们不能随便评判他人的关系好坏。”
嘭———
两人对话被打断，面面相觑。
同事皱眉，“是3号病房传来的？”
护士侧耳倾听了几秒，劝慰同事，“没事，他儿子都来了。”
虽这么说，但两人都默契地不再交谈，生怕那父子俩吵架或是动起手。
廊道上的3号病房，磨砂门上有一个身影被砸了过来，然后无力地顺着门滑坐，另一个身影蹲到他面前扬起了巴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