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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篮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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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早上的第四节课放学，于浊仅得知年级组的处理方式，他在众人吃瓜的视线中抱着书走向隔壁。
昨天下的雪已经融化了，万物澄明，偶有几缕光倾泄在他身上。
“浊仅同学……你好。”
站在（6）班门口的班长骆沂婷长得甜美，打招呼时却怯场了不少。
于浊仅回礼，阳光帅气，“你好。我是于浊仅，请多多关照。请问姜劣同学的桌子在哪？”
这就是年级组所说的处理办法，让他转到隔壁班和姜劣成为同桌。
众人怀疑徐长留的脑子是不是被驴踢了，竟然让受害者和加害者成为同桌。
姜劣也知道了这个消息，但他似乎不以为意，下课铃响就走了。
骆沂婷回复他的问题：“那边靠窗的最后一桌，就是姜劣的位置。”
于浊仅走向那个角落，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能和他沟通的只有窗外的大自然了吧。
申溯帮他抱来备考书籍，严正告知，“不管出什么事，你都要告诉我！”
于浊仅把书塞进课桌，“能有什么事？我又不是没手没脚。”
“你别装傻！我在跟你说正事！”
于浊仅放在桌箱里的手紧攥书籍，面上却淡然，“我知道，你这几天一直在我耳边嗡嗡嗡，我怎么会不知道，你没必要总是重复。我不傻，这点事还是能分得清轻重的。”
申溯看了他几秒，“你最好说到做到。”
于浊仅气笑了，“怎么搞得像是你欺负我？”
申溯不搭理他，看他整理。
见两人停止交流，一直站在申溯后面的骆沂婷上前一步，“浊仅同学，初来乍到如果有什么不懂的，随时可以问我。晚自习我会给你一份班规。”
于浊仅回答：“好，麻烦了。”
申溯现在是个逮着人就要拜托的主，转向骆沂婷，“骆班长，以后我不在，如果姜劣对浊仅有暴力倾向，麻烦喝止一下。”
骆沂婷面露难色，但沉稳，“这是自然。”
于浊仅知道班长为难了：“请别听他胡说，既然是年级组的安排，姜劣自然不敢忤逆。当然，如果他真的动手，我也不是黄盖。”
这倒和传言中的于浊仅相差无几，自信帅气，暖男学霸一枚，连现在与姜劣成为同桌都能这么淡然。
骆沂婷顿时就相信天无绝人之路，“我是班长，有什么找我是应该的。那我先走了，再见。”
于浊仅：“再见。”
骆沂婷一走，于浊仅就怼申溯，“你怎么好意思拜托人班长的？”
申溯见于浊仅不在意就来气，“你敢出事我饶不了你！”
于浊仅这才敛了玩笑正色，“我不会有事。”
整理完毕，两人走出（6）班。
于浊仅调侃紧跟到校门口的申溯，“其实说句实话，你根本护送不了我。”
申溯确实嘴巴和粘人功夫了得，但并不会打架。
申溯：“就你这副嘴脸，我就有义务随时随地在身边教育你。”
于浊仅笑笑，扬手和他告别。
走出校门，瞥见后方停着的出租车，扫了一眼车牌，然后朝前跨上已经等候多时的公交车。
“让您久等了。”
司机老师傅笑答：“没事没事，倒是姜劣同学久等了。”
于浊仅愧疚一笑。
走向等他的姜劣，在他身边坐下。
这段路只有他和姜劣，中午也只有这一班公交。
学校为了给两位走读生便利，特地花大价钱固定雇佣该公交，每次老师傅都会等两人才启动车子。
久而久之三人处得挺熟。
公交朝紫藤街方向。
转弯时，姜劣顺势把头靠在于浊仅肩上，于浊仅偏脸看他，下巴轻触他的发旋。
“浊仅，下午的篮球比赛你能缺席吗？”
于浊仅下巴蹭了蹭，“虽然我转到了你们班，但我好歹还算（7）班的人，为了这场比赛和他们准备了很长时间。倒是你，能缺席吗？”
昨晚被打得那么严重。
姜劣转过脸，唇贴在他的颈侧，“既然如此，那我们就谁也不要说服谁了，同桌。”
新的称呼，每一个字都带着痒意。
于浊仅热意上涌，伸手拉上一旁的车帘，低头抬起姜劣的下巴亲了一下。
司机老师傅有自己领域，自然是看不见两人。
但于浊仅心思缜密，欲撤回身，却被姜劣搂住腰吻了起来，间隙低喘：“亲一下怎么够？”
他们吻得轻柔，都不希望对方受伤，可他们心知肚明，校内突然的牵扯导致事情得流血才能平息。
下午第一节课，所有高三生都聚集到篮球场，借着第五十八届厅斯奈班级篮球联赛解压。
年级组老师们在开半期总结大会，不花个三小时可能开不完，所以没有老师在场。
四点钟的时候，于浊仅从公司赶了过来，换好球服刚好随着申溯上场。
他一眼就看见了对面的姜劣，整个人陌生得不行，也许在他眼中，自己也很陌生。
场外的观众并没有多激动，反倒是担忧，他们都知道于浊仅还欠姜劣一个“老地方”，他们还知道姜劣的严酷霸凌，那么于浊仅……
比赛开始，两个班旗鼓相当。
于浊仅发现一向独来独往的姜劣竟无形之中带动其他队友配合他的战术，平日里那些对他避之不及的队友竟没有弄出什么岔子。
如果不是那些流言蜚语，他会个出色的领导者，无论是体育运动还是班级管理。
其他观看的学生也注意到了这一点：
“在我印象里，他好像没和他们班男生训练过吧？”
“是的，真是神了奇了，他们竟然配合得天衣无缝，那些男的竟然会心服口服地配合他。”
“他还真不是一般人。”
“除开那个……真的挺帅的！”
……
哨声响起，中场休息。
于浊仅接过本班同学递来的水，视线瞥了一眼隔壁，担心一直被孤立的姜劣会没人送水，但……
“咳咳咳……！”
于浊仅因吃惊而被呛到。
申溯递毛巾，“喝个水都能呛到？嗯？他是谁？”
于浊仅眸色沉了沉，给姜劣送水的人是谁？
不只他好奇，整个篮球场都好奇，那个英俊帅气的陌生男生是谁？
穿着海莱特高中的校服。
海莱特，全国唯一可以和厅斯奈比肩竞争的另一所名校。
“时……瑾？”
一个挨得近的女生低声念出陌生男生的校服名牌。
时瑾神色淡淡，只把视线放在姜劣身上，“什么时候结束？”
姜劣喝了大半，拧好瓶盖扔回去，“还有下半场。”
时瑾接住矿泉水，不容商量，“我只等十分钟。”
姜劣嘴角轻嗤。
对话潦潦结束，不过看客倒是品出了别番风味，这个时瑾和姜劣是一类人，不能惹。
下半场即将开始，担当裁判的校篮球队长林凹权和姜劣对视了几秒。
对面的申溯捕捉到了。
比赛再次打响，姜劣似乎在践行不让时瑾久等，每一次攻防都极具战术性。
于浊仅作为主力，和姜劣交锋的频数不断增加。
申溯看着两人一防一守，肢体不断接触，瞬时急得团团转，在他和看客眼里，姜劣的每一个动作都像是要把于浊仅揍一顿，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姜劣瞄准时机上篮，申溯却觉得姜劣要野蛮踹开于浊仅，而于浊仅将会由于身体惯性迎上去，这样就算于浊仅受伤，姜劣也可以拿意外脱身。
不行！申溯不管不顾冲上去就要把于浊仅推开。
姜劣已经单脚离地，余光捕捉到申溯，只想快点投篮结束，现在和于浊仅还保有距离，只要落地时身体后倾就不会伤害到他。
本对姜劣的投篮防守不抱有幻想的于浊仅预见申溯的行动———如果他撞上来，受伤的会是已经跃起的姜劣。
不行！姜劣不能受伤！
不管三七二十一，也单脚助力越起。
刹那间，他和姜劣在半空的距离被迫拉近。
嘭———
篮球空心入筐，姜劣落地的同时于浊仅倒在了不远三米处，口吐鲜血。
就在刚才，于浊仅半空拦截时，身体基于惯性倾向姜劣，而姜劣本居高，投篮时膝盖姿势是上顶的，下落只能放下，而于浊仅恰好撞上来，整个人也就被巨大膝盖踢力踹了出去。
始作俑者申溯扑了个空，回过神发现于浊仅侧躺吐血，气红了眼，“姜劣，你特么！”
姜劣只留给他一个冰冷的背影，走向时瑾接过毛巾，“五分钟。”
时瑾转身和他并肩，“算你识相。”
两人离开，留身后一双双笃定的眼，这是他们第一次亲眼目睹姜劣霸凌。
真的会被弄出血！
他真的是恶魔，毫无人性的恶魔！
于浊仅看着消失在人群中的姜劣，捂着被中伤的胸口，轻咳一下都觉得五肝六脏在断裂。
可脑海里却想着，姜劣该怎么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