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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深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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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浊仅平息后,姜劣已经趴在他肩头沉沉睡了过去,他把他背起来,好在餐厅没有把门锁死。
等走到街道上,一辆价格不菲的车子停在眼前。
司机下车:“您好,我来接姜少爷回家。”
于浊仅把姜劣交给了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脱口:“他在接受治疗吗?”
司机脸色不变,也没有回答他。
然后带着姜劣走了。
经过几天的冷却,微博上大多数网友都断定姜劣已经和于浊仅在一起。
这多亏了厅斯奈内部有人不顾侵犯隐私权,把姜劣和于浊仅之间剑拔弩张的交集发布到了网上。
尤其是前后期姜劣对于浊仅的态度转变,加上于浊仅感冒那天姜劣的体贴照顾,完全可以笃定姜劣声明里说的“是他妄想于浊仅”成立。
加之于浊仅对姜劣一直纵容,这CP是成也得成,不成也得成了。
不过碍于《断舍离》cp粉的强大存在,姜劣和于浊仅的“拙劣”cp被摁着打。
自从热搜上频繁出现自己的事后,于浊仅尽量关注微博动向,发现他和姜劣有了超话,眸色沉了沉,退出微博界面。
现在已经晚上十点过,凛哥来通知他下班时,他还在犹豫该怎么面对郝哥,之前都是郝哥提醒他到点就回家休息。
自从餐厅事件后,郝哥对自己越来越冷漠,也很久没有来他的办公区了,应该是失望透顶了吧。
也好,一开始就该这样,价值观不和很难维系合作关系,这一点郝哥肯定比他懂。
凛哥在车上发现了于浊仅的不对劲,秦绍刚刚也和他聊了聊于浊仅是否需要换经纪人,毕竟郝哥到底还是不习惯审慎公司对艺人的放养模式。
凛哥问:“你想换经纪人吗?”
于浊仅看他:“如果郝哥……郝哥不嫌弃我的话,我还想跟着他。”
凛哥不禁笑,“我还以为你说的是真的呢,演技出神入化到这种地步了,怪不得郝哥火冒三丈。”
于浊仅眼睑下垂:“我知道郝哥在意什么,他在意我喜欢男的,所以我确实故意捅破了窗户纸。如果这样后他还愿意接纳我,那我肯定不会再辜负他。”
凛哥觉得于浊仅很不一样,他很执拗,但又让人无法反驳,“那就给他点时间吧。”
于浊仅:“嗯。”
车子来到信络公园附近的路口,于浊仅说他就在这里下车,想步行几分钟回家。
凛哥看外面还有不少行人,也就随他。
于浊仅到自助饮料机刷了一罐啤酒,这是他第一次喝,可能是想辅助下定决心。
不久,啤酒罐被扔进回收垃圾桶,于浊仅来到他和姜劣初见的那个巷口,还没多想就听见内里传来吃痛声。
往里走了几步,面前的场景清晰起来:
借着月光,视野中横七竖八躺着几个人,其中一个被蹲在他面前的人碾踩着脸。
蹲着的人应声回头,是姜劣,他的状态很不对劲,像极了天台上露出真正面孔的他。
于浊仅还看到了他手里握着的匕首,也看到了被踩的那人的脸,是林凹权。
姜劣手中的刀尖正对准他的喉咙。
“算你走运。”姜劣拿开脚,起身时顺势把匕首丢到一旁,砸到巷墙哐当落下。
于浊仅借着月光看他,他的嘴角似乎噙着笑,那笑很不友好。
不知道是不是酒精上头,于浊仅的怒火来势汹汹,他和姜劣,该打一架了。
于是抄起一旁的木棍紧握在手,可能是林凹权他们带来的。
姜劣轻笑了一声,弯腰捡起眼前的甩棍,握在手里甩了甩,然后朝于浊仅冲了过去。
于浊仅咬了一下后牙槽迎了上去,刹那间短兵相接,出手迅捷且狠厉,谁也没有手下留情。
嘶———
姜劣被木棍击中侧腹,后退两步。
于浊仅并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握紧木棍又劈来,姜劣迅速格挡,于浊仅使出右脚,姜劣压制推出,两个人都被冲力推开两步。
没有休息余地,姜劣握紧甩棍再次出手,招招致命,于浊仅格挡着连连后退,稳住脚步踏上墙面翻越到姜劣的后面,姜劣转身抓住了他的外套圈绕,于浊仅随着方向转,外衣被扯开遮挡了姜劣的视线,他提起木棍砸了下去,没想到姜劣一个侧滑躲过。
于浊仅再回身时,右手腕被甩了一棍,右手脱力,木棍掉在地上。
姜劣没有就此停手,于浊仅侧头避开,左手握住对方的甩棍,右膝盖砸向腹部,趁机扯过他的甩棍扔到后面不远处。
于浊仅看了一眼右手腕,手绳下又多出一条红痕,再抬眼时,已经布满杀意,脚下加力。
两人空手打起来,拳拳到肉,不久嘴角都出了血。可谁也没有停下来,像上|瘾般发狠了朝对方的软肋出拳。
不久停歇,两人禁锢着彼此,四目相对。
于浊仅深深看着眼前的人,英俊的脸上多了好几处淤青,任由对方慢慢凑过来。
他知道姜劣想干什么。
在嘴唇即将碰上刹那,身子被猛地搂紧转身,姜劣一脚踹向了身后偷袭的人,踹空。
于浊仅从他怀里挣脱,上前补充一膝盖,踢向林凹权的胸口,力道之大,林凹权被踹倒在地。
于浊仅冰冷的视线扫刮那些已经起身的小喽啰。
小喽啰们面面相觑,觉得还是走为上策,同时也不忘情意般拖走了林凹权。
于浊仅看着几人落荒而逃,这才觉得右手腕刺骨的疼,同一个地方伤两次,真的疼到了心里。
但所有不甘和愤怒,在刚才的打斗中都已经消解,和姜劣就点到为止吧。
可一转身,就被捧着脸轻轻贴唇,姜劣嘴角的血腥味有点重,他伤得很重吗?
于浊仅挣了一下想看看他。
姜劣微皱着眉隔开,“你喝酒了。”
月光下伤被掩了许多,看得并不清楚,于浊仅觉得自己瞎操心,就算他半死不活了,和自己的决定又有什么关系呢,所以推开人,“喝了一杯,没醉。”
巷口有汽车走走停停,姜劣眸色沉了沉,抓住他的手腕往巷子深处走,“我们谈一谈。”
于浊仅挣动,却甩不开那人固执的紧握。
他觉得自己可能是醉了,不然怎么可能又被他带着走。
巷子深处的唯一光源是月亮,于浊仅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姜劣推抵在巷墙飞檐下的阴影。
于浊仅愠怒:“先放手再谈!”
姜劣充耳不闻,稍急的呼吸凑近,珍视般蹭着对方的鼻尖,“浊仅……浊仅,你不要我了吗?”
于浊仅怔了一下。
但也知道这不过是他的小伎俩,像上次在天台一样毫无意义,“我们结束了。姜劣,这是你说的,也是曾经我说的。”
于浊仅的话听不出任何情绪,于是姜劣慌乱,“我没有说要分开。”
于浊仅冷声:“天台上的那些话,不是你说的?”
“那是姜劣说的,不是我……不是我浊仅,我喜你,我们不要分开。”
于浊仅狠力推开,觉得他不可理喻,觉得时瑾告诉他的真相不可理喻,“你在这演什么双重人格呢姜劣?请你不要再装了!”
姜劣固执地把他推抵回墙上,“我不要分开!我喜欢你,我很喜欢你。”
于浊仅压着怒火,近乎哄着,“姜劣!你不要再闹了,我真的累了。我们以后还是朋友好不好?”
姜劣:“不。”
“有时间我就去弘瑞斯都大学看你,我也可以申请加入你们学校的志愿者协会。”
姜劣凝视他,话语坚定,“不。”
于浊仅耐心快要耗尽,“我们回不去了姜劣,回不去了懂吗?”
姜劣:“不!”
于浊仅再也不愿意哄了,怒吼:“那你想让我怎么办?!继续和你不清不楚地纠缠吗?!你特么一天闲着没事就去继承家业,你能不能放过我!”
姜劣搂紧人,不顾对方挣扎,将唇贴到耳廓柔声解释:“对不起……姜劣对不起你,他说不要于浊仅,可是我没有,我一直喜欢你,浊仅……我喜欢你,喜欢你……”
于浊仅怔在原地,那天他在病房时的两种人格转换仿佛就在眼前,原来他根本就没有痊愈,根本没有……是他没有好好接受治疗,还是姜家根本就没有帮助他治疗?
宴会上中年男人和姜劣敌对着,他们是不是真的没给姜劣治疗……
想到这,于浊仅猛地回搂:“你是不是没有好好治疗?”
姜劣顿了一下,于浊仅感受到了。
但他避开了回答,“我们不要分手,不要分手。”
于浊仅恨他瞒着自己:“不要自欺欺人了姜劣!”
说完这句话,他还是在酒精的催促下吻了上去。
姜劣愣了一下反客为主,手按在他的腰后,朝他的尾骨处摩挲,惹得身前人发软,止不住地轻颤。
“你不要我了吗?”清浅的呼吸扑在颈侧,带起酥痒,于浊仅没有回答,只是搂得更紧。
姜劣吮着细腻的肌肤,不停问:“你还要我吗?”
于浊仅从他的后衣摆探进去,上下抚着他的脊背,一节一节无比清晰。
姜劣被刺激,找准位置使了点力蹭着。
于浊仅哼出声来,那种甜腻的音调,以及打架过后凌乱的发梢,领带散乱黑色白色衬衣衬得整个人禁欲清冷,足以使人发疯。
下部见凉,不可抑打了个颤,黑暗里他看不到自己的模样,也无法确认身后人的下一步。
他紧张得打颤,前面却被照顾得反其道而行。
“浊仅,我喜欢你。”郑重的、珍视的。
于浊仅直觉姜劣很不对劲,浑身透著一股野兽般的焦躁狠戾,好像下一秒就会用牙齿撕咬,却极力克制住了。
他从没在清醒的时候把“我”和“姜劣”割离,但现在,他已经分不清现实和梦境了吗?
灼痛打乱思路,于浊仅额角汗水溢出,从脸庞低落,恍如泪水,姜劣贴在他身后,哄着他夹紧,动作变得温柔了些,于浊仅回头吻他。
不远处的巷口偶有车经过,一闪而逝的灯光点亮四周,也散溢到他们身上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