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在云苍山摆烂那些日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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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颜菲说绿意死了，明露忙扶起她，颦起眉头。
“颜菲别慌，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
“我一时也说不好，尊者去看看吧！”
明露急忙和她过去。
绿意的房间门口围满了人，几个嫲嫲把男子都拦在外面，明露进去，看绿意躺在床上似是睡着了。
明露探了探灵脉，她早就气绝身亡，灵脉也枯竭了，再探到紫府，发觉她的元婴似是被挖走一般留下个空洞。
修真界元婴多如狗，明露的五个剑侍绿意、颜菲、桔明、逸蓝、浅川个个都是元婴中期，比明露境界要高，她们虽作为剑侍在明露身边，实则是她的保镖，个个都是唐清霖亲自挑选出来的优秀女修。
不是那么容易无声无息死去的。
可能是在这个世界循环的久了，明露明知她是纸片人，看到她的尸身那一刻还是觉得悲伤。
带着些许哽咽，她问旁边抹眼泪的逸蓝和浅川。“怎么回事？”
浅川抹了抹眼泪，抽噎着说：“今天从一早就没见绿意，我们以为她偶尔偷懒，刚刚来找她，看她在床上一动未动，叫也不醒，才知，才知已经……”
睡着一样的死状、灵脉枯竭加上消失不见的元婴，这是被习练血引夺仙决的人吸干的特征。
明露知道每次循环都有人随机被邪功吸干，可没想到此次是她的剑侍绿意。
陪伴她整整九十八世的绿意，也是后来在仙门大比中大放异彩的云苍山剑仙。
居然无声无息死在归雁庭她自己的房间里！
明露四处看了看，觉得闻到一股奇怪的甜腻味道。
“你们闻到奇怪的味道了吗？”
逸蓝说：“确实香气与平时她用的香不一样，刚刚我们进来的时候，味道更浓些。”
浅川也点点头。
想起前日潜入云苍山那两个杂碎就是采花贼，明露不免怀疑是不是他们还没死，来祸害其他女子了。
可他们已死，只能怀疑是其他人用了采花贼的套路。
香气已散，并不能当做证据和线索，明露决定排查所有近期出入的人。
最近她偏好口腹之欲，归雁庭时常有闲杂人等出入送食材，她叫所有人不得靠近绿意的尸身。
此事还得唐清霖出面调查清楚，不仅是因为需要调查的面比较广，也因为另外还有宗门内其他人也遇害。
进了花厅，明露秉退左右，眼圈里转了许久的泪才滑下来。
回顾绿意生前种种，也明知那些生死有命的道理，她仍是忍不住觉得难过。
吧嗒吧嗒的眼泪不不听话的一直往下掉。
绿意临死之前一定很绝望，一生修为都被人当做胜利的果实摘走，隔壁就有人可以帮忙，却没办法求救。
那种绝望和无助，她一定要让行凶的人也尝一尝！
不知不觉，捏碎了手里的茶碗。
门口有人听到声音，忙赶进来。
明露不愿他人看到自己哭泣，低头用袖子擦了擦眼泪。
一抬眼，一条翠绿色的帕子贴上她的脸。
扯开帕子，她见面前是顾星瀚。
少年仍穿着杂役的衣服，偏过头。“这帕子是别人送我的，我本来就不想要，你用完就扔了吧！”
明露扯开帕子，翠绿色的帕子上绣着艳色红梅，饱和度特别高。
俗艳又难看，料子非常柔软。
“……”突然就哭不出来了。
臭弟弟！说点安慰的话不行吗？
“你怎么还穿着杂役的衣服？竹溪没给你弟子的衣服吗？”明露把帕子放下。
“我帮厨房干活，他们都穿杂役的衣服，方便。”顾星瀚那副理直气壮的不上进，叫她实在头痛。
“别在厨房干活了，你住这里是方便调查，不需要做工，可以和以前在外门那样照常上定期启蒙修行的课。”
“我在外门也不上修行的课。”顾星瀚看向她。“我说过，此生不修行。”
“既然决定了此生不修行，你还在仙门做什么？”明露说完就后悔了。“你现在不许走！还有事情没调查清楚呢！”
顾星瀚梗着脖子。“嗯”了一声，偏开脸。
明露看他说不走，好奇的问：“之前你说‘此生只想陪着心爱的人渡过平凡的一生’，还为了她不愿修行，是不是有喜欢的姑娘啦？”
顾星瀚在她脸上流连许久，眼神变了又变，最后气鼓鼓垂下眼。“反正又不是尊者，与你无关。”
明露搞不懂他为什么突然生气了，没觉得自己刚刚的问题有什么不妥，如同天底下所有热爱八卦的人一样。
少年心，海底针。
没被他这样搅和，明露没那样难过，没多久唐清霖便赶到归雁庭。
扫了眼站在旁边的顾星瀚，唐清霖看这杂役貌倒是不错，他不愿多看一眼，来到明露面前。
“露儿。”
明露向来灵动明亮的圆眼睛带着水雾，软软的唤了声：“师兄。”
难得他顽劣任性的师妹露出些脆弱的样子，唐清霖拍了拍她的肩膀好生安慰了一番，又去查探了绿意的尸身，叫人抬去安葬了。
排查归雁庭来往的人还要费些时间，都交给弟子去办。
灼瑟老祖和力鹰老祖两个淫贼混入云苍山的事有了消息，他们在黑市买到了专克云苍山仙障的符箓。
浮云尊者步世趋已经派弟子去查了。
听到是浮云尊者的弟子去查，明露便放心了。
忙完这一切已经到了傍晚，明露没有吃饭的胃口，叫老胡别做她的饭，叫人泡了壶香茶招待唐清霖。
降蓝香最是配香茶，满屋清雅的香气叫明露心情好了不少，请唐清霖坐下。
奉茶的仍是顾星瀚，明露讶道：“怎么是你来奉茶？”
顾星瀚低着头。“刚刚人手不够，我来帮忙。”
“这里不用你帮忙，回去吧。”
唐清霖刚刚听明露解释过，说这少年是第一时间发现灼瑟老祖和力鹰老祖两个淫贼的人，被一起追杀，好不容易逃出来，不可能有嫌疑。
话语中的维护不加掩饰，想必对他印象很好。
他给明露斟茶，刚说了“我知你伤心绿意被害，但还是要耐心等等弟子们调查的结果”，见顾星瀚奉过茶，站在门旁就是不离开。
他和明露对视一眼，明露也扫到顾星瀚，觉得和唐清霖讨论的事不该被无关人等听着，便想赶他出去。“你出去吧！”
顾星瀚的视线一直绕着唐清霖，拳头捏紧，闷头出去了，也不知是故意的还是忘记了，门就那么敞着不肯给关紧。
唐清霖亲自去关门，他觉得这少年有点怪，问明露：“这少年没眼力价，日后送他回外门，不必留在归雁庭做事。”
“也没叫他来做工。”她抿了口茶。“早晨我进入绿意房里，闻到了奇怪的香气，很像是迷香。”
唐清霖皱紧眉头。“绿意那样修为的女修，若要让她不吭不响的被害，不是合体以上的大能，就只能用些旁门左道。”
“若是害绿意的人修为不高，嫌疑的范围可就广了。”她有点烦恼的问：“外门李管事那里问清楚了吗？我派出去的人现在还没找到那个失踪的外门弟子。”
“叫人问了，李管事没有嫌疑，他没有勾结外人。”唐清霖扫了一眼明露的表情。“你可以放心把那少年放回外门去。”
“老唐你什么意思？”明露后知后觉的想明白，知道他误会自己对顾星瀚有些偏爱。“过阵子我自然会放他回外门，只是当时被灼瑟老祖和力鹰老祖两个杂碎追杀的时候，这个少年帮了我，我想报答一二，为他寻个好前途。”
她自然不能说自己把主意打到眼前的师兄身上，意有所指的问：“师兄可以帮我留意一下？”
唐清霖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
“那就全部交给师兄了。”明露正好也懒得管这些，只要唐清霖出手，事情很快能水落石出。
唐清霖又唠叨好一阵她不要随意出门浪，过几日给她补上一个剑侍云云，才肯离开。
送他出门，明露准备睡了，叫人备水沐浴。
沐浴之后换上寝衣，叫人把水抬走，听到外面有人动了手，不过几个回合似乎就捉到了人。
她来到院中，看到逸蓝和桔明两人按着个熟悉的身影。
那身影真的是烧成灰她都认识，自从穿进这个世界，记不清有几千年都是在围着他转的，顾星瀚。
接着呼拉拉进了院子十几人，把他们围得水泄不通，连厨房的老胡都拎着菜刀冲进来：“尊者，抓到了吗？”他看这一院子的人，讪讪收了刀。
明露觉得好笑，未来一剑荡平十万魔族，君临天下的道尊被像个小鸡仔一样按在地上，连忙叫道：“放开他。”
逸蓝和桔明放开顾星瀚。
逸蓝不甘心的说：“还以为捉到了凶手，没想到按住个小鸡崽。”她看起来是少女，其实与明露相当的年纪，早过了百岁生辰，十七岁的顾星瀚在她面前确实算是个崽。
顾星瀚捂着胳膊，一声不吭的站起来。
明露挥手示意叫大家安静下来，问他：“你这个时间在这里做什么？我师兄没带你回去问话？”
顾星瀚看着她只着寝衣过低的领口，别开眼睛。
“宗主问过话便走了。”
“他没带你走，你在这里住着便是，大晚上的在内院做什么？”
顾星瀚闭口不言。
“你要是不说，只能当你是凶手的同伙，毕竟你是外门进来的，没人说得清你的来历。”
听明露说这句话，顾星瀚才开口。
“弟子在防范杀害尊者身边人的凶手有同伙，怕有人晚上再来袭击。”
逸蓝笑了，拍了拍他受伤的胳膊。“呦！好大的志气，小伙子还没筑基吧？”
她这一句话，众人都笑了。
谁也没把这个凡人小伙子当回事，任他进进出出，他自己还不自量力的想要吸引尊者的注意力。
顾星瀚仍是低着头，不悲不喜。
“散了散了，大家都回去睡觉吧！”明露上前扯着他的袖子，给拖到自己房间里。
香气氤氲，带着沐浴后的湿气，温柔的烛火下，明露看起来柔软温和。
顾星瀚被拖进来，不敢进去内间，站在外间低着头。
明露唤他坐下，见只有几处淤青，便取来些药递给他。
看他全程一声不吭的，明露有点好奇：“之前叫你做我剑侍你还不愿意，现在怎么肯担心我的安危了？”
“不愿做剑侍和担心尊者的安危不矛盾。”
啧！什么话都叫他说了。“回去睡觉吧！这里随便哪个人修为都比你高，少来内院添乱！”
明露心里不免吐槽自己一句，自己这元婴以下的修为，凶手恐怕懒得惦记。
闹了这一出乌龙，顾星瀚这个寡言少语的美少年在归雁庭算是出名了，杂役们都传这少年资质不行野心挺大，不过客居归雁庭几日，居然还想吃上隐珠尊者的软饭。
清源峰峰主，妙法真人狐飞白是只极其八卦的狐狸精，平时与明露关系不睦，特地化作大白狐狸来取笑明露是不是准备收上几个美貌少年做面首，日后少年们修为越发长进，她靠着双修也可以长长修为。
被明露一把瓜子皮打了出去。
狐飞白骂她居然拿着带口水的瓜子皮打狐狸，太脏了！忙不迭回去洗澡。
明露等着唐清霖的弟子查凶手查了几天都没有结果，从内门查到外门的相关人等都查遍了，就差两个客舍的杂役，在绿意遇难前一日来送过鱼。
恐怕他们是最大的嫌疑人，她想去见见那两个杂役，却被唐清霖派去做另外一件事。
浮云尊者步世趋的弟子姚柔柔被人求亲，唐清霖这个宗主本应该去撑一撑场面，可正巧就巧在求亲的王家一家，在绿意遇难之前来的云苍山，他们未必没有嫌疑。
此时他们在迎客殿与几位峰主商议结契之事，唐清霖正好可以在客舍调查清楚。
若是他们没有嫌疑，日后结契之日唐清霖再去也可以，现在由明露代他去，不失礼。
明露日常摆烂，此时不能偷懒，进私库取了把镶满宝石、黄金做鞘的剑，换了身嫩黄色衣裙就出门了。
顶着废物美人的名头，明露拿这把剑才符合人设。
云苍山占地面积也很大，辖下几千山峰，坐落在同一山脉之上。
迎客的主峰很高，山区气候诡谲，在归雁庭还能见到太阳，迎客峰早被云雾遮上，青灰的山峰绕了层云白面纱，看着风雅秀美，只是身临其境，不仅觉得很冷，视线也不清楚。
明露的长袖挥了开眼前的迷雾，觉得脚下的剑颤颤巍巍，应该是快要折了。
这把镶嵌满了珠玉宝石的剑是妙法真人狐飞白这个真·狐狸精，在原主百岁生辰宴会上送的生辰礼物。
剑鞘华丽精美，剑身只是凡铁，嘲笑她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明露心里清楚这把剑会在落地之前碎裂。
正想着，剑身突然崩裂。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在云苍山摆烂那些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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