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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我钟意左个男仔 ...

  •   这样的伤痕萧望舒再熟悉不过——他的学生时代在打架斗殴中度过,手背就没有完好无损的时候。

      原本他还想再问,但晚上UYG约了训练赛,身为队长的萧望舒只能和刘不得一块儿,将注意力放在队员们的发挥上面。

      成为萧望舒的替补就意味着接过UYG队内的指挥位。少年的神色自戴上耳机那刻起就变了,褪去满身温和敦厚,取而代之的是一往无前的凌厉。

      骨子里谦逊沉稳的张仙凡跟这个位置意外地契合,从风格上看,如果说萧望舒是个不容人质疑,是个霸道专横的独裁者,那张仙凡就是海纳百川,糅杂队友意见再做判断的民主人士。

      众口难调若能处理得好,就能融汇出一加一大于二的集体智慧,从打法来看,UYG简直像是换了种风格。

      刘不得有些意外:“无论是对时机的掌控程度,还是对地图、对手的了解,小凡都进步了很多。”

      能在短时间内取得这样大的进步,除却张仙凡足够努力,与萧望舒不加保留的教导以外,跟他本身的天赋也息息相关。

      萧望舒披了件小毯子,将身体瑟缩在里头,语气笃定:“未来的PCL一定会有他的一席之地。”

      “他会是下一个颜色。”刘不得认可道。

      “张仙凡就是张仙凡,你个nc玩意搁这瞎比比些什么?”萧望舒一挑眉,“你妈才是下一个颜色。”

      刘不得无言以对。

      一场结束,接下来还有三场。休息时间里张仙凡摘下耳机站起身,每向萧望舒走一步,脸上的神情便柔和一分。

      “很晚了,”张仙凡伸手量了量萧望舒体温,触碰到他皮肤的指尖冰凉一片,“吃过药了吗?”

      “没有,”小毛毯遮盖额头与眼眉,额角金色的发丝垂落在脸颊,衬得萧望舒脸庞肤色愈发苍白虚弱,有种冰肌玉骨般的隽秀,“还不想睡。”

      药是医生开的止疼消炎药,含有催眠的成分,萧望舒想看他们打训练赛,自然不愿意吃。

      张仙凡将桌上的药片塞给他:“我看着你,吃完再打下场。”

      萧望舒俨然有些抵触:“过会儿。”

      张仙凡失笑,给他打了杯温水过来:“大郎,吃药。”

      眼见他还要坚持,张仙凡凑到他耳边,低声说:“月神,听话,吃完告诉你我手背的伤是怎么来的。”

      “一言为定,”萧望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亲了他一下,一双眼睛弯起来,像只偷了腥的小狐狸般沾沾自喜,“反悔我揍你。”

      “外面凉,”张仙凡指腹在仍沾着他冰凉温度的唇角反复摩挲着,定定看着他,嘴角根本止不住笑,“回房间等我。”

      “好啊小凡哥哥,”萧望舒浮夸地□□起来,奸诈猥琐,拖着长音儿,“洗干净等你~”

      训练室内其他人:“……”

      半晌,素质广场传出VG天霸的声音:“卧槽!?刚刚那个,该不会是我们喷子界的瑰宝萧月亮同志吧?”

      火狐一脸沉重:“是的。”

      天霸:“卧槽???他妈的,萧望舒都能脱单?”

      火狐一脸悲戚:“是的。”而且还逐渐有往妻奴方向一去不复返的潜质。

      天霸:“卧槽!!!他妈的,萧望舒都脱单了,纪咸鱼!呵呵!你们两个到底什么时候……”

      鹤归:“脑残,闭嘴。”

      “……”黄焖鸡顿了顿,“我好像听见了抽泣声?”

      ATG球球:“你没听错,纪哥偷偷哭了,我看见他在擦眼泪。”

      ATG纪渔:“你妈,老子这是感冒,sb。”

      训练赛结束已是凌晨。

      这种作息对电竞选手来说已是家常便饭,火狐和黄焖鸡甚至还有精力开深夜直播——打从医院回来以后,队员们对萧望舒手伤的事情已经心照不宣,这俩就像是一夜长大的孩子,恨不得在梦里都朝着靶场甩两枪。

      房间里,萧望舒睡了又醒,迷迷糊糊掏手机看了眼时间,被屏幕上大写的“02:17”吓了一跳。

      张仙凡怎么还没有回来?

      他下意识地出门去找,顶着乱糟糟的头发,黑眼圈浓厚地下了训练室。

      这会儿火狐和黄焖鸡才刚下播,见了还没睡醒的萧望舒,火狐一愣,扭头问黄焖鸡:“月神会梦游?”

      萧望舒:“我梦你m个b。”

      “卧槽,”火狐震惊了,“梦游都这么暴躁?”

      黄焖鸡拍了拍他的肩,语重心长:“有没有一种可能,这是起床气。”

      萧望舒果然很暴躁,一句不想多说:“张仙凡呢?”

      黄焖鸡抬手指了指门:“刚出去。”

      黑夜里,流云与明月分了层,萧望舒没太睡醒,于一片寂静无声中听见了拨打电话的响铃声,便恍惚着循声而去。

      接电话的是个中年男人,听起来像是刚从睡梦中被吵醒:“喂?”

      打电话的果然是张仙凡,声音很低,说的是粤语:“老豆。”

      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张仙凡的普通话流畅得几乎没有口音,差点让萧望舒忘记他是个香港人。

      接下来的对话断断续续,声音飘渺,语言晦涩,对萧望舒而言就像是加了密。

      他还没找到张仙凡的位置。

      张仙凡的通话有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长得萧望舒几乎以为张仙凡已经挂断了电话。

      然后他就听见张仙凡说:“我钟意左个男仔。”

      萧望舒无师自通地听懂了这句话的意思:“我喜欢了个男人。”然后险些一口口水将自己当场呛死——半夜三更强行将亲爹叫醒宣布出柜,世界上还有比这更离谱的事儿么!?

      事实证明无论别人家的小孩在外有多优秀,回到自己家也还是个逆子。

      在张仙凡倒霉亲爹反应的时间里,萧望舒终于找到了张仙凡。

      小径的尽头,张仙凡坐在树荫旁的长椅上,身影被路灯昏暗的光勾勒着,安安静静,单薄得有些落寞,让萧望舒很有种不管不顾,飞奔过去给他一个拥抱的冲动。

      他不知道的是,此前在张仙凡撞见他独自一人时,也曾起过无数次这样的念头。

      “几好啊,男仔也好,女仔也好,恋爱自由,我们不会干涉你,”离得近了,萧望舒才发觉张仙凡父亲的声音如此沉稳温和,简直跟张仙凡是一个语调,“你们有无在一起?”

      “嗯,”呼啸的寒风摇晃得枝叶簌簌作响,打碎的星辉泛着银白的流芒,散落在张仙凡轻皱的眉宇间,表情看起来比输掉比赛还要苦恼,“同他在一起,我不知是否是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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