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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霸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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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中一直沉默的况迟抬眼，恰好撞上门外正错愕看着自己的俞昨，本就苍白的脸霎时惨白。
两人都没能再多出其他反应，况迟就被朴灿熙甩了一巴掌，头歪向一侧，再不回头。
“况迟哥，不是跟你打过招呼的吗？”朴灿熙不依不挠，笑得极凶。
俞昨咬着后牙槽，但并不能贸然迈进一步，而是整理表情敲了敲门。
围着况迟的朴灿熙几人恢复轻松态隔开，佯装出在和况迟商讨样。
况迟侧过身子，角度很好地挡了正辣疼的左脸，“请进。”
俞昨推开门，“况迟选手，我找你有点事。”
朴灿讽笑看俞昨，话语却是十分体谅般，“况迟哥，那我们先走了，早点休息。找时间再聊。”
况迟轻松嗯了声。
朴灿熙擦肩而过，俞昨觉得胃部翻滚得厉害，怒火也难可抑地上涌。
他说：“方便去我那吗？有很重要的事。”
左脸可能已经红肿，出门多少会不便，况迟本想推脱，但是俞昨的神情让他无法出口。
廊道还有来往的人，俞昨他先一步，凭借身高优势，身子恰好挡住况迟半边。
待况迟走进屋，俞昨握着门把手，“以防万一，锁门可以吗？”
况迟愣了一下，“嗯。”
那人怒火仍在。
“坐着稍等一下。”俞昨说完蹲到床头柜前。
况迟坐到床上环视，奥运期间统一的运动员休息室，室内并不宽敞，但装两个人绰绰有余。
每到参赛点，休息室都是暂时的，室内并不会有谁生活的痕迹，一切都是冷冰冰的。
但出乎意料的是，俞昨这里有暖流。
这么回想，上次的奥运村也有他生活的味道，有烟火气，有温度。
视线移到俞昨手里的贴片和药膏，况迟有些坐立不安。
“我看到了。”俞昨站到他面前，怒气的话语带出居高临下的压迫。
况迟觉得被眼前的人围困，不敢直视他的眼神，只能尽量平和地说：“不过是队员间一些小摩擦。”
俞昨视线落在他的侧颈，“我看到了脖子上的青痕。我帮你擦点药。”
“只是不小心摔的。”借口拙劣。
俞昨无奈，选择尊重他不愿多说的意，“嗯。我这刚好有些跌打损伤药，你够不着，我帮你擦点可以吗？”
在柔音里，况迟无法拒绝，甚至鼻子有些泛酸，从没想过在绝望后是他人为自己疗愈伤口。
俞昨将药膏挤到指腹，然后伸向他的颈侧，摩挲了看得见的地方，但发现青痕像是没有尽头，还有隐在衣领内的。撇开衣领顺着青痕往下涂，另一侧竟然还有其他青痕。
温热的指腹在沿着脊背往下，况迟身体霎时紧绷，于是抬手欲推开，“下面已经好得差不多，不用涂了……”
下一秒却被揽着后颈往前，额头触上俞昨柔软的毛衣，靠着他的腹部，像极了被疼惜。
“别说话，让我帮你擦完。”
况迟眼里的泪猛地掉了下来，而为了不被察觉，掉得无声。
俞昨抓着况迟的宽松衣摆往上拉，背部大片青的紫的淤痕刺目，显然是刚被殴打。
是昨晚朴灿熙叫走他之后打的吗？
俞昨眼睑低垂，看着乖乖抵着自己腹部的况迟，那么惹人怜惜，所以他弯腰，左手拿过药膏和贴片，右手轻抚上他的后脑勺。
柔声说：“我妈说我小时候总是被校门口的泥坑绊倒，尤其是下雨天泥坑蓄满水，其他小孩子喜欢上脚踩，裤腿湿还觉得挺光荣，就我每次摔倒后看见衣服脏就掉金豆子。”
药膏的浅香随着俞昨的指腹散开，况迟止住了泪，额头轻靠他的腹部，竟有些依恋。
“然后我爸放学来接我就看见了，于是教我绕过那个坑，他们在的时候我照着我爸脚步亦步亦趋，但他们不在，我还是会被绊倒。我爸妈一度怀疑我是故意的，其实不是，我只是摔怕了而已，远远看到那坑脚就开始不利索，更何况要平稳绕过。”
俞昨停了下来，撕开贴片。
“那后来克服了吗？”况迟低浅的音。
“嗯。之后我爸妈再也不拉我过坑，他们只会在坑的另一侧鼓励我慢慢走过去，久而久之就不再摔倒，那时候我都怀疑不过是我的脚形成惯性，它自己懂得避开而已。后来长大，我爸对我说，对事物产生恐惧在所难免，怕的是安于现状不做出任何改变。”
看着淤痕被掩盖，俞昨顿时觉得能透一口气。
“实际上我摔倒也不是只会狗啃屎，有次领导来视察，我摔到了领导脚尖，学校因此拿到经费建了新校门。我是不是摔倒小能手？”
况迟低低的笑，俞昨眉宇随着舒展开。
“所以况迟，忍也得有个度，有时候换个地方，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俞昨把他的衣服下拉理好，隔着下蹲和他平视。
况迟没再躲开他的视线。
他说，“好。”
赛事结束回国，俞昨在短道速滑快讯上看到况迟签约新俱乐部的消息。这也就意味着他对外公开宣布———和朴灿熙正式成为竞争对手。
俞昨仍隐隐不安，虽然有了新俱乐部的庇护，但他总会和朴灿熙等人进入相同集训营。
到那时，况迟还能够安然无恙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