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chapter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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蝉鸣撕开了盛夏。
我在巷子口碰到了一只受伤的橘猫，状态看起来不是很好，我打算带这只猫去医院看看。
而这时，一道少年的声音惊飞了电线上的鸽子："还继续吗？"
我挪了几步，往巷子里看去，就见许久不见的异瞳少年站在巷子深处。
这一回他总算不像前两次那么狼狈了，哪怕他面对的是五个人依旧站在上风，打趴了四个，目前正揪着一个人的衣领，抬起手正准备朝那人脸上揍，几乎是察觉到了什么，他朝我这边看了过来，于是脸上原本占了上风张扬的笑瞬间凝固，抬起的手也垂落下去，染血的指节无意识摩挲着裤缝，看着着实忐忑。
这人脸上的表情一贯很单纯，但这一次有点复杂，我有些看不懂，似乎有对我突然出现的惊慌，也有被我发现他在打架的不安，或者……还有些别的什么。
“打扰你打架了？”
我发誓，我当时真的只是随便问候一句找找话，就和赞叹今天的天气不错一样，他却好似听到了什么魔鬼低语，扔开了手边的人，二话不说转头就跑，暮色将他那逃跑的背影拉得很长，看起来仓皇极了。
见我每次都跑……我真的有点怀疑是不是我的样子太吓人了……明明现在的我和善多了。
不过很快我就知道了原因。
第二天我就在矢车菊花盆底下看见了一张被压着的纸条。
纸条还是熟悉的潦草风：
[我揍他们是因为他们在欺负猫！]
“噗——”
甚至还加了感叹号。
我真不是故意要笑的，实在是我已经好久没见过这么别扭的小孩……挺可爱就是了。
于是我将纸条翻转，又在背面画了只十分纠结苦恼状态的小猫。
他向我解释这个，大概是因为我们为数不多见面的几次都和打架受伤有关，看来在他眼里，我就是个讨厌打架与暴力、温温柔柔的花店主……
原来我现在的形象这么正面的吗？
我有些感叹，又看向被我放在架子上的那毕业相框，看那笑得端庄内敛的16岁的我。
我突然有点好奇，如果他见过16岁的我，会不会眼睛瞪得比当初我在他手臂上打蝴蝶结时还要打。
我以为这天会很久，没想到来得很快。
我在花店听说他好像是为了什么同伴什么约定单枪匹马去打群架了，小梅……嗯，也就是现任的风铃高中的老大梅宫一这样向我抱怨，说那家伙脾气倔得很，决定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我赞同的点点头，并对他说：“就和当初的你一样。”
年轻人都这样，将那些什么同伴啊誓言啊约定啊看得很重，看起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全身上下只有一腔热血。
小梅愣了愣而后朝我不服气地撇撇嘴：“我觉得我当初比他乖……”
小梅他们是打算暂时不管他，让人盯着他，等情况不对再去帮忙，不能擅自出手是这些中二少年团很看中的一点，仿佛未经允许就插手会伤害同伴那没什么用的尊严。
我就不同了，我是成熟圆滑的大人，才不会和他们这些头脑发热一腔热血的愣头小子一样，为了什么约定啊单枪匹马打架。
于是那天，在樱遥和一堆人打写作群架读作讨打的打斗中，我去凑了个热闹。
我凑的热闹不太好，他就像在我身上装了雷达一样，我一出现他就注意到我了，于是一个愣神，导致本就不妙的局面更加不妙，腹部被揍了一拳，甚至差点因此被从背后偷袭的人用棒球棒砸。
嘶……这就是我看不起这些小打小闹的原因了，打架归打架，同龄人的打斗说破了就是一堆中二病人在犯病，用上武器就过分了，那是风铃统治的这片区域绝对禁止的东西。
我有点生气了，但樱遥显然看不出来，他人还是处于惊慌的状态，在那些人注意到他可能多了一个‘帮手’时尤甚，于是在那些人质疑我是不是他找来的帮手的时候他着急反驳说不认识我，想和我撇清关系。
我是怎么做的呢？
脱了外套，将一直伪装温柔成熟的披肩长发用头绳高高竖起，解下缠在手臂上的绷带一圈圈缠在拳头上做出战斗的姿势，并在他的惊讶中踩着高跟鞋、三两下近身到那准备用棒球棒砸樱遥背后的人，抬脚将人踹飞了出去。
他惊讶地看着我，似乎完全想不到我一个柔柔弱弱的花店店主能踹飞一个习惯斗殴的不良。
我抬起缠着绷带的拳头一拳砸在方才揍了他一拳的那个人腹部，又揍飞了一个。
他震惊于我的力量，而我只是对他笑笑：
“很奇怪吗？”
我扬了扬拳头上的绷带，顺便挡下反应过来我和他是一伙之后立马对我发起攻击之人的拳头并反手从他侧脸颊砸了过去，对着脸打，溢出来的血瞬间沾红了我的绷带，闻到熟悉的铁锈味，那些藏在过去记忆里的画面就愈发清晰了。
比如我不是突然变得叛逆的，而是一直如此。
比如我从来不是个乖学生，甚至是最叛逆的那个。
比如所有人都认为是用来写字、拿高分的手，其实揍过无数人。
比如所有人认为的尖子生背地里其实是……
"小梅没和你说过么？风铃初代老大最擅长的——"
肘击撞碎某人下巴时，我对着少年震惊的瞳孔轻笑。
“是把优等生和不良同时演到毕业啊。”
这一带的秩序是我建立的，在我年少轻狂的时候。
那男款校服也确实是我的，因为打架方便。
学校里所有人明面上说我是——那个优等生，私底下……我是他们那个神秘的老大。
当初的我讨厌这地方混乱不安，于是用武力在这片建立了一个新的秩序。
因为日复一日装乖孩子感觉无聊，于是用拳头成了老大。
……
当最后一个不良哀嚎着逃窜跑走，我对着满脸血污的‘野猫’招了招手：“要跟我回家么？”
我想养猫了。
但很可惜，野猫难驯，他又跑了。
不过没关系，这不会是我和他故事的终点。
我笃定这一点是因为，他就像真的猫猫报恩一样，时不时在我门口留下点什么，有时候是糖，有时候是不知从哪摘来的野花，虽然有好几次被我当场抓到现形时吓得炸毛逃跑……别扭得厉害。
我总能听到很多关于他的消息，毕竟我认识这里的所有人，所有人也都认识我，所以无论我是有意还是无意，总能从别人那里听到关于他的消息。
相对的，我知道他也在悄悄打听（了解）我，他以为自己很小心，其实从一开始就暴露了。
因为小梅他们都会告诉我，比如他好奇初代是个怎样的人，想知道初代做过什么，想知道初代打架到底有多厉害……问到最后小梅都烦了，原本只是随口一说‘你这么关心她的事情难不成你对她有意思？’，结果就发现他的亲亲后辈当场炸毛说才没有。
那一刻小梅沉默了，于是跑来问我是什么时候对他纯情的后辈下手的。
我笑了笑，对他说：
“秘密。”
叮铃叮铃——
挂在花店门口的风铃又响了，我看见那颗半黑半白的脑袋在那探头探脑，似乎在找进来的理由。
于是我对他扬起笑脸，招招手：“买花吗？”
他别扭地点点头。
“什么花？”
“……木槿。”
对了，忘了说了，木槿，也是我的名字。
野猫难驯，所以我喜欢野猫。
从见到樱遥的第一眼，我就知道，我想要这只猫猫。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chapter4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