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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1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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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述完可歌可泣的，猫袋鼠天人与机器人少女的浪漫故事后，整个登势酒馆一楼都陷入了无边的静寂。
“唉。”
这是登势婆婆，她手上拿着的烟斗已经燃了快半个钟头了。
“唉——”
这些叹息声来自周围的酒客。
“什么！怎么会这样？它只是打通了温泉后就离开了吗？甚至没有告白？”
这是格外上头的凯瑟琳小姐。
“数据检索完毕——”
这是一道清冷的机械女声，“很抱歉，七濑店长。我现有的数据库中并没有检索到有关银河楼酒店的任何资料。重新生成解决方法——我可以向附近的机器人朋友们传播这个故事，搜索相关数据。”
“实在麻烦您了，小玉小姐。”
我朝她鞠躬。说实话同样十分好奇这个故事的后续，如果真的能知道就再好不过了。不过，我也没有报太大的期待，毕竟如果天人讲述的时间线正确，这已经是一千五百年前的故事了。
整个酒馆的氛围因为天人的故事而格外低落，我估摸着差不多准备溜走的时候，一位醉醺醺的酒客突然提问。
“喂，婆婆！你知道楼上的万事屋发生了什么吗？今天吓得我差点都不敢来了呢！”
“鬼知道啊，估计是遭报应了吧！”
登势婆婆眯着眼睛，“还有银时那家伙撞到脑袋失忆之后就不见踪影了。医药费还是我垫付的，之前房租也还没交——”
“嘿嘿，你就不怕他跑了？留下一堆烂摊子给你？”
“怕他跑了？”
满脸皱纹的老人吐出一圈烟：“呵，你们还记得芳一吗？”
芳一？
我捧着喝了半个晚上的，味道有些辣的白开水，竖起耳朵。
“哦，那只野猫啊！话说也好久没见到它了！”
“它不愿意见你罢了，那家伙经常见缝插针地回来看几眼。”
老人的声线很是低沉，好似是一块沉底的硬木，满是岁月冲刷后的痕迹。
“人和猫本质上可是一样的——就算丧失了记忆，无论跑到哪儿去，最后都会回到当初撒尿拉屎的地方。”
楼顶的木板突然传来吱呀吱呀的响动。
我立刻警惕地抬眼向上望去，登势婆婆却像是了然般地忽然笑了起来，烟斗敲了敲陈旧的木桌。
“况且，这儿的野猫可不止一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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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明天还要早起开店为由，与店内的各位告别，并且分发了一叠打折券为奶茶店作宣传——虽然不少喝醉的客人嘟囔着奶茶哪有酒好喝，但还是在登势婆婆的威压下收下了。
果然，看上去面冷心硬的人，实际上才是最热心肠的。
在这里仅仅呆了半个晚上，店内似乎有一种神奇的魔力让我萌生出了以后时不时过来送一些养生茶的念头。
然而在回家之前——
我踏上了废墟的边缘，登上了酒馆二楼的台阶，想看一看婆婆口中的野猫究竟长什么样。
伴随着脚步的腾挪，粗粝的木制阶梯随时有倒塌的风险，我并没有刻意掩盖自己的到来，只是一步一步地向上走着。
满是繁星的夜幕下，在投射而来的视线的注视中，一双黝黑色的熟悉眼瞳与我相对。
竟然不是猫。
我朝他欢快地挥手：“嗨，好巧。”
此刻的新八君没有戴眼镜，瞳孔有那么一瞬的涣散，在认出我的声音那一刻又瞬间聚焦起来。
“巧、巧吗？小遥......”
少年从在地面上蜷缩的状态突然挺直腰板坐正了起来，他还格外慌忙地把框架眼镜戴上。
好吧，我承认自己也有点尴尬，我慢慢地在他旁边的地面上坐下，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问了句。
“新八君，你也是睡不着来散步的吗？”
不是，我在问什么东西。
我好像脑子也不太清醒的模样。
“算是吧......只是有些睡不着，没想到出来走着走着就到这里了。等会就回去了，姐姐和神乐还在家睡觉呢，我还要回去给她们盖被子呢哈哈。”
没想到新八君十分顺畅地接下来我的胡言乱语。
感觉不对。
我眯起眼睛，蹙起眉头。
少年露出的笑容背后好像与平时相比，似乎藏着特别多的东西。故作轻松的话语在夜风的吹拂下显得格外绵软无力。
拼尽全力地装出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模样，在我看来有些太过刻意。
我有些不理解他此刻的伪装，明明方才上楼时，我看到的还是一副被抛弃的、蜷缩起来的样子。可是我又实在不忍心直接戳破他，只能旁敲侧击地问。
“这里发生了什么吗？”
“没什么啦，万事屋被飞船给撞了而已。不算什么大事吧，实际上没什么问题。哈哈，我来这里只是觉得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有点消化不良出来散散步而已而已。啊，放心小遥，是不会影响奶茶店的兼职的......”
他双手交错着，似乎在寻找什么可以掩饰情绪的动作，甚至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有些逻辑不通，语无伦次了。
我的直觉告诉我大概率不会是因为万事屋被撞的原因，毕竟如果是为了修缮，头疼的应该是老板而不是新八君。况且刚刚他还提到了神乐却没有说到坂田老板——明明昨天他们还在一起寻找着丧失的记忆。
我试探道：“那、坂田老板呢？”
新八君本来就紧绷的身体微微颤了一下，像是被问到了心底最柔软的地方，本就飘忽不定视线再次出现了一瞬间的偏移：“银桑他——”
他忽然沉默了下去，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银桑他……”
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下来，“他是真的失忆了，不是装的。现在的他就像一张白纸一样，不记得我们了，不记得万事屋了，也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
新八君把这几天的遭遇都大致讲了一遍：“我们带着银桑见了很多人，走了很多地方，可还是没有找回记忆。最后银桑说，他以前似乎是个很糟糕的人，会拖欠房租，让我们打白工。既然万事屋也塌了，不如把这次失忆当成一次重活的机会......”
我内心默默嘶了一声。
这最后一段话听起来还挺像坂田老板的风格，无论失忆还是没失忆。
新八君扯起嘴角笑了笑，但笑容很快又黯淡下去。
他的声音变得像一根绷紧的弦，带着隐隐约约的不安。
“其实，我知道他还是那个银桑，他依旧爱喝草莓牛奶，性格还是有些不着调.......可是为什么感觉他失忆后离我们越来越远了呢？”
在我的心中，甚至大部分歌舞伎町居民的心目中，新八君一向是成熟可靠的形象。
此时此刻的他却垂丧着脑袋，抱着双腿坐在地上，像一个真正的十六岁青春期少年在苦恼，在沮丧，在后悔自己曾经的言行。
“我没有告诉银桑，他一点也不糟糕，其实是一个很可靠的人......我没有在他说出解散万事屋的时候，冲过去拉住他，而是眼睁睁地看着他走远。是我太没用了......”
他压抑的语气里藏着太多复杂的情感：有担忧，有迷茫，还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就像拼命想要抓住什么，却发现那东西早已从指缝间溜走。
但是——
我深吸一口气，试图让他从沮丧的情绪中脱离出来。
“新八君，你已经很厉害了——很努力地在帮忙寻找记忆了，鼓励坂田老板；万事屋房子被毁了也没有慌张，而且带着神乐回家住......”
“不、我很没用，我什么都没做到......”
他抱住自己，捂着脑袋说，“银桑的记忆到最后没有恢复，他也解散万事屋了。”
“所以呢？那又怎么样！”
可能是因为晚上在酒馆内熏陶了一下，现在的我好像浑身都是勇气。说话声音格外响亮，我也不管逻辑请不清晰，想到什么就说了什么。
“只是因为坂田老板没有恢复记忆，你就要否认自己一切的努力吗？”
我扶住他的下颌，强迫少年抬起头。
他的眼镜因为突然的动作掉在了怀中，整个人神情有一点点的惊慌，微微湿润的睫毛看向我。
“新八君，你和神乐酱也不是第一天和坂田老板相处，就算他失去了记忆，本质是什么样的人，你们也一定很清楚吧。”
他有些口齿不清地回答：“清、楚......”
我强硬与他对视：“新八君，你不希望万事屋解散对不对？”
他立刻摇起头。
我则是了然地点头。
“那么，既然知道坂田老板是个很棒的人，那么接下来就去找到他，一遍一遍地告诉他、告诉他原本是什么样的人！”
“既然不想解散万事屋，那么见到他，死乞白赖地抱着他的大腿也要把他留下！”
指尖的触感很细腻，相触的皮肤带着隐隐微微的热意。
不知道是来自我的，还是他的。
“人总是会迷失方向，但只要身边有愿意陪伴他的伙伴，无论走到哪里，他总会回到最开始的那条路上。”
“新八君，你和神乐就是坂田老板最好的伙伴啊。所以、想要做什么就顺从心意去做吧。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把老板带回来的！”
我朝他诚恳地剖白自己，笑弯了眼睛：“毕竟啊，在我心里，新八君你可是整个万事屋最最最最最最最靠谱的人啊！”
少年的眼睛重新亮了起来，星星点点的，仿若有来自天外的尘埃在其中闪烁，令人挪不开视线。
他重重地点头：“嗯！”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