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电梯故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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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元清在医院躺了一天两夜，终于呆不住了。他劳碌惯了，骤然清闲下来反而无所适从。
期间老板宽宏大量将他从黑名单里放出，让他在月底做好工作交接、即刻滚蛋。
唐元清试探着问了主治医生，自己能不能提前出院。
毫不意外地被驳回，医生还耳提面命地嘱咐了一堆注意事项。
然而唐元清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偷偷出院，最令他忧心的是，家里那只没人喂养的小狗。
前天他上班前，特意预留了够吃一天的狗粮。虽然不至于饿死，可唐元清还是有点担心。
担心这狗崽子在他床上拉屎。
考虑到这一点，唐元清焦躁不安，在医院是一秒都呆不下去。他趁着一大早还没开始输液，把东西收拾好，病号服也换了，小心翼翼溜了出去。
现在时间尚早，不仅探病的家属没到，连医生护士们也都没上班，只有一个值班护士在忙碌。
唐元清这一路都没遇上人。
运气好的是，电梯也正好停靠在六楼。
唐元清立刻上了空无一人的电梯，按好一楼。趁这时间，他检查起了自己的东西。
他埋头翻了半天包，再抬头时，竟发现电梯仍停在原地。
明明没有一个人进来，可电梯门就这样一直开着。
唐元清探头看了看外面，走廊上也是空无一人。
这怎么跟有人一直按着下电梯的键，不让电梯门合上似的。
他刚迈出去半步想看个究竟，电梯门却忽然猛地关上，差点要夹住唐元清的腿。
幸亏唐元清反应快，立刻缩了回来。
电梯门“嘭”的一声，在他面前严丝合缝地关紧了。
唐元清有种不详的预感，这电梯怎么……不太对劲呢？
他慢慢退后，直到背抵住电梯壁。
冰冷的厢体触感让唐元清骤然清醒，他打量起四周，光亮的金属上只照出他一个人的倒影。
唐元清又看看正在闪着红外线的监控，一切如常。
他松了口气，掏出手机。
完全没有信号。
可就在此时，电梯开始运作，但不是往下。
电梯外有猛烈的拍打声，似乎是有人赶着进来，唐元清按了下开门键，但应该也来不及了。
电梯外的拍门声越加猛烈，电梯不运行、也不开门，就这样僵持在原地，冷冷的电梯光轻微闪烁了一下。
可奇怪的是，没过多久，电梯门还真开了，配合着刺耳的抓挠声，这门一点点、一点点的打开，仿佛是被生生掰开的。
唐元清被自己这想像吓住。
这力气得多大啊，外面的大哥要是真用蛮力进来了，还不得把没开门的自己打一顿？
唐元清咽了咽口水，眼睁睁看着电梯门越来越大，露出外面的真容。
等到电梯缝开到一掌宽时，唐元清透过缝隙发现外面似乎没人。
唐元清连忙试着按了按开门键，电梯门复又正常运作、徐徐打开。
真的空无一人。
那刚才是谁在抓？是谁在拍门呢？
闹着玩呢？
这么想着，唐元清对于这种无聊的恶作剧感到十分恼怒。
这不光是恶作剧了，这种行为影响电梯的正常运行，是十分危险的！
唐元清恶狠狠地拍了关门键，心说那人要是再来搞这些小动作，自己非得把他骂得狗血淋头不可。
自己只是表面看上去温温柔柔、不善言辞罢了。
这次没人拍门，也没人挠门了。
门正常合，但甫一关上就自己打开了。
又出幺蛾子了。
这回它开始发出警报：
“电梯超载！请最后上的乘客乘坐下一趟电梯！”
唐元清面无表情地看了眼标识。
这种医用电梯的载重量达到了1600kg。
唐元清本人也才50kg出头，这电梯少说能装三十个自己。
这四周空空荡荡的，它想让谁乘下一趟呢？
唐元清这回算是彻底确定了。
这电梯真出故障了。
他心不甘情不愿地迈步出去，他刚出去，电梯门还真关闭了。
只是他抬头时，并没有在电梯倒影上看到自己，反而是一团黑红的色块一闪而过。
起太早，眼前都有重影了。
唐元清揉揉眼睛，然后拨通了电梯里没打出去的维修电话，通知他们这台电梯出了故障，尽快派人来修。
那边维修人员一听说是医院电梯出了故障，忙不迭地答应立刻派人来修。
唐元清想在门口提醒别人不要上这部电梯。
但他站了一会儿，这么早，并没有人出门。他拎着东西当门神也怪累的。
唐元清便准备回病房把东西放下。
他刚回到病房内，忽而听得外面一声凄厉的惨叫，那声音太过刺耳，几乎分不清男女，叫人听了后背发凉。
唐元清连忙推门查看情况。
整层楼都被惊动了，好几个病房都有人探头出来。
唐元清远远看见看到电梯旁有个人瘫软着倒在地上，血流成河，值班护士在一旁手足无措地打着电话。
出事了。
——
“李警官，出什么事了，是不是电梯出故障，有人受伤了？”
三天，和同一个警察见了两回面，还因为两个不同的案子。
李警官摇摇头：“只是想找你了解了解情况，毕竟你是最后一个进电梯的人，想知道你当时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早上出事后，他们整个六楼的病人们都被关在房里出不去，医生、护士、警察来了好几波，在外面忙忙碌碌。有几个病人家属强烈抗议，下午这才松了管制。
唐元清听了隔壁房号的病友闲聊，说是有个疯子一大早在走廊里乱跑，电梯门没开，还拼命撞电梯门，整的头破血流，把值班护士吓够呛。
唐元清越听越后悔，自己才离开了那么几分钟就出事了，当时要是多等一会儿，是不是就能拦住。
听到警察问话，唐元清把自己的见闻一五一十的说了。
听到有人掰开电梯门那一段后，李警官的表情显然沉了下去。
唐元清讲完电梯超载后，警察的脸色已经黑得如锅底了。
“唐先生你严肃一点，不要讲一些鬼故事来拖延我们的调查进度。”
唐元清本身皮肤就白，见警察这样严词，脸色急得红彤彤的。
“我、我怎么敢骗您呢，我说的都是真的。但这也不是什么鬼故事，这世界上哪有什么鬼啊，电梯一定是出了故障。”唐元清掏出手机给他看通话记录。
“你看，我出来后就立刻拨打了维修电话。”
李警官接过手机仔细查看，然后缓和神情。
“你不要紧张，实话实说就行了。”他一面窥着唐元清的表情，一面追问。
“你最近还有遇到别的怪事吗？就像在电梯里那样的。”
唐元清仔细搜索记忆，沉重地叹了口气。
“那可太多了！”
警察精神一振，翻开笔记本认真记录。
只见唐元清从他三岁差点被拐卖，讲到了八岁他一学期丢了八只新书包，还有滔滔不绝讲个没完的势头。
李警官只能打断。
“唐先生你记忆力不错啊。”李警官收了纸笔，“就是这运气差了点，隔三差五就撞见这种事。”
唐元清呵呵一笑。
“习惯了，习惯了。就是不知道这些能不能帮上警官您的忙。”
唐元清试探着问道：“早上那个人是因为电梯故障出的事吗，早知道我就一直待在那里提醒大家……”
李警官迫不得已听了唐元清半辈子的辛酸往事，这时生出了点知根知底的同情。
他原本的怀疑也被这番坦诚相待而再度打消，眼见唐元清面露愧疚，他劝慰道：“和你没关系。”
唐元清抬起脸：“啊？”
李警官又道：“电梯也检查过了，可以正常使用，没有故障。”
唐元清：“啊？！”
“我不是怀疑你证词的真实性，因为监控没有声音，我们只看到你在按一个人电梯门、进进出出的。你出去后半分钟，受害人就进来了，紧接着自言自语开始撞电梯。”
唐元清急得想解释。
李警官料到了他要自我辩驳。
“我们没有怀疑你，那个人的身份已经查明了，八楼精神科的病人，现在也没有生命危险了。只是他现在还一直喊有人在追他，有人要杀他，所以我们受家属委托，再仔细调查一下。”
唐元清出了一身冷汗。
“会不会他……也打不开电梯门？”
警察定定地看着他：“当时电梯门还没有阂上，他出得去。”
唐元清忍不住又想像着那画面。
三秒后，他低声骂了句果然是疯子，彻底放下心理包袱。
之前听隔壁病房的瞎聊，他还以为是人在外面撞的电梯……
不过知道了这么多细节后，除了验证对果然是个疯子，也不能说明任何事。
不过这电梯真的没坏吗？
李警官看着唐元清的微表情变化，良久，他松了口气，起身道别。
“注意休息，你有我的电话的。”
“我有别的线索一定立刻联系您，放心。”
警察转身走了两步，锐利的眼神再次投射而来。
“对了，你当时那么早要乘电梯去哪里？”
唐元清：“我当时想偷着出院，医生不让我提前出院，可是我想着……”
“你那么急着离开，是什么原因，要躲着谁吗？”
唐元清苦笑：“我一个人住，家里的狗没人管了。”
李警官听完，彻底无话。
一个孤苦伶仃、灾祸不断，只能和狗相依为命的坚强打工人形象呼之欲出了。
“以后有什么事，也可以联系我。”他拍了拍唐元清的肩。
唐元清不明白警察的态度怎么忽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乖巧点头。
“身体重要，也不用太急着出院，可以去八楼再做个检查。”
唐元清感动不已，连声应下。
等警察离开半天了，他才反应过来。
八楼不是精神科吗？？？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