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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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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重泽起身拿起旁边衣架上的青色长衫直接往身上一披,快速地扣好了几粒盘扣,走到了顾菱这里:“坐下坐下,这么一惊一乍的像什么样子,快坐好。”
顾菱站在那里没动:“我忽然不想弄了……”
“来都来了,我又不收你的钱。”白重泽直接把顾菱按坐在了椅子上,手顺势在他肩膀处掐了一把,自言自语般地说着,“嗯,骨量还行,就是肉少了点。他对你不好吗,你怎么这么瘦?”
顾菱暗觉不妙想起身,但是被他一只手按在那里动弹不得。
“你命格不错,就是六亲无靠,但是一辈子吃穿不愁。二十二岁上有个性命攸关的大坎儿,要是能挺过去,无病无灾活个八十岁不成问题。”白重泽说完就弯腰凑近了顾菱压低了声音说,“现在看,这个坎你应该已经过了吧?”
顾菱冷汗快下来了,这个人神神叨叨的,感觉他知道不少事情。
顾菱微微侧脸望着他,这个人始终戴着墨镜,看不具体他到底长什么样子,但是他的下颌和嘴巴没有遮挡,这样近距离地一看,顾菱觉得这人似乎有点眼熟。
“我来这里是为了什么,你知道吗?”顾菱问。
白重泽伸出一根指头戳了戳顾菱的衣前襟:“你想找到这个身体原本的主人。”
他竟然什么都知道,这个人比秦怀镜还要危险。
白重泽嗅到了顾菱所散发出来的一丝恐惧,所以就后撤一步,直起身子,拉开了和顾菱之间的距离。
顾菱鬼使神差地问:“能找到吗?”
白重泽歪着脑袋瞧了顾菱一会,然后就笑了:“真不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我还是头一回见到有人夺了舍还想着要把原主找回来的。”
顾菱:“我只问你,能不能找到?”
白重泽叹口气:“就算是找回来了又能怎么样,你要把身体还回去吗?好不容易重新活了一次,你舍得?”
“我……”顾菱迟疑了,他愣在了那里,仿佛最初支撑着他的勇气消失了。
白重泽又笑了,轻声替顾菱回答:“你舍不得。”
白重泽在屋里漫不经心地踱着步,慢慢地向门外靠近:“如果能活,没有人会舍得死。”
不知从何处忽然传来了秦怀镜的声音:“你也是这样?”
“当然。”白重泽轻轻一笑,身形一闪,就在屋里消失了。
顾菱立刻起身追到了门口,却看见那白重泽已经跳上了对面的屋顶,看起来像是逃跑的样子。
白重泽甩掉了脚上的人字拖,一边跑一边脱掉了身上碍事的大褂,灵活地在居民房顶和商铺屋脊上横冲直撞,像跑酷一样。
他身后有八支令箭闪着寒光冒着黑气在追他,每当要追上时,令箭疾冲马上就要射中他,他一个翻身就躲了过去,令箭只能被钉在瓦片上,把屋顶戳出一个好大的窟窿。
“喂,老秦,温柔点嘛,别那么凶,你把人家的房子都给戳坏了!”白重泽一边跑一边冲着秦怀镜喊。
白重泽跑着跑着发现四周张开了结界,迅速向自己聚拢来,似乎是要把自己包围住,他立刻扯下了脖子上的项链朝空中一扔,撑住了围拢而来的结界。
他自己则迅速化身成了一只巨型六耳白犬,从结界空隙处冲撞而出,一跃上了最近的一座商务大厦的顶层。
白犬落地时又化成了人形,一转身就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的秦怀镜。
白重泽挑衅地一笑:“老秦,你好快啊~”
白重泽转身就跳下了楼顶,那座楼不算很高大概有二十几层,他耳畔呼呼生风,下落到一半的时候看见下方张开了一张黑网。
“艹,失算了。”白重泽感叹完就落进了网里,成了一只落网狗。
等秦怀镜不慌不忙地走去收网时,老远就看见自己的网里网了一只白色的哼哼唧唧的幼犬。
小奶狗摇着尾巴跟秦怀镜哼唧撒娇被他踢了一脚:“变回去。”
白重泽嘭得一声变成了人形,光着脚一身灰,顶着一张大黑网坐在那里。
秦怀镜拿出手铐把白重泽给拷上了,白重泽看看自己的银手镯,一脸坏笑:“老秦你跟你家那口子出门还随身带着这个呢?看不出来你玩的挺花呀……”
秦怀镜:“再胡说八道我把你牙敲掉。”
白重泽赶紧把嘴闭上了,嘟嘟囔囔地说:“你不可以这样,你这样是虐待小动物。”
白重泽是个变身后长五米高两米的小动物。
秦怀镜没有急着把白重泽带走,而是回了白重泽那家店铺的后院,路上经过自动贩卖机还买了两瓶矿泉水,扔给白重泽一瓶。
到了后院,俩人就在院子里的石桌石凳那坐下了,开始对饮矿泉水。
秦怀镜是真渴了,一口气喝了半瓶,他喝完水拧好盖,才开始说话:“你在顾菱的肚子里放了什么?”
白重泽不怎么渴,所以没开瓶:“你可算是发现了,我等着你来找我,等的心都焦了,你总也不来,害得我只能主动送上门。”
秦怀镜:“孟雍回冥司看到通缉令说你叛逃了,你在顾菱身上放东西,你是想借此来要挟我吗?”
白重泽掏了掏耳朵:“什么叫要挟,话不要说的这么难听嘛,我承认,我是存了点心思,但我其实是为了帮你嘛。”
“你晓不晓得我放的东西是什么?”白重泽还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七叶回生草结的果子。”
“七叶回生草听过没?孟婆汤的独家秘方,有剧毒,吃一片,管你好几辈子什么都不记得。但是他的果子可不一样,回生草结出来的,可是跟活物似的,用人的精血喂着,养成了取出来,正好能解回生草的毒。那些忘掉的事,也就全都想起来了。”白重泽笑完了脸上又浮现出那么一丁点的惋惜,“就是啊,这个度不太好把握,哪天一个不注意,这个被它寄生的人呐,可能就要给它吸干了……”
秦怀镜不和他废话:“取出来。”
白重泽一副很为难的样子:“难得很呐~”
秦怀镜:“条件。”
白重泽立刻换成了笑脸:“人家需要你的保护~”
秦怀镜皱着眉很嫌弃:“你既然都从冥司里跑出来了,世界这么大,你去哪不行,非得跑到这里来,你是怕阎君抓不到你吗?”
“还不都是因为我的老熟人在这嘛,老秦~我都没去找老尹,我就相中你了~”白重泽用一种矫揉造作的声音说着话,仿佛如果秦怀镜不同意他就要把秦怀镜活活恶心死。
“老尹开公司当总裁,比我有钱,你应该去找他。”秦怀镜冷漠地说。
白重泽叹口气:“我倒是想,钟岚悦那丫头可不像顾菱这么好拿捏,让老尹知道我在他老婆肚子里放东西,他一定会杀了我的。”
秦怀镜非常认真地说:“我也会杀了你,如果你现在不取出来,我马上就会杀了你,然后拿着你的狗头去见阎君。”
白重泽这回笑不出来了,他吞了一下口水:“老秦,咱俩可是一千多年的老同事了。”
秦怀镜就那么看着他,不说话,白重泽气势上有点落下风,他扶了扶自己的小墨镜:“果子不熟是取不出来的,如果你能够有办法让我不被楚子期的人抓走,我可以每天控制它的生长,绝对不会伤害顾菱。”
“他要是有事,吃席就用你的狗肉。”秦怀镜一点都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
“知道啦。”白重泽不耐烦,“快带我回去吧,就这么露天坐着我心慌。”
秦怀镜没有走的意思:“我还有一件事,你为什么要叛逃?”
不提这茬不要紧,一提起来,白重泽立刻就绷不住了:“我为什么要叛逃?你说我为什么要叛逃?我,白重泽,好歹是个上古神兽,在冥司当了整整两千年的社畜,送走了好几代阎君。隔壁孟婆都退休好几届了,只有我,被剥削了两千年,两千年啊!楚子期愣是不让我退休,这有王法吗?这有天理吗?”
秦怀镜:“你不要一直楚子期楚子期地叫,他是阎君。”
白重泽:“我呸,在这跟我充什么大头王八,我当年风光那会,他还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当水鬼呢。”
现任阎君楚子期在调任阎君之前,曾是河神。
白重泽义愤填膺:“你少假惺惺地把自己择出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倪衡有仇。”
秦怀镜听见“倪衡”这个名字的时候,把手里的矿泉水瓶子给捏扁了。
“倪衡那小子,比楚子期养的狗都忠诚,我这次跑了,楚子期一定会派他来抓我,到时候咱们两个联手,做掉他,怎么样?”白重泽向秦怀镜提出了这个自己酝酿已久的建议。
秦怀镜不动声色地把手里捏扁的瓶子又捏回了原样,拧开瓶盖喝了一口,然后笑了:“阎君养的狗,不就是你吗?”
白重泽见秦怀镜笑了,知道事情有了转机,他应该是被自己给说动了,所以开始有了喜色:“是啊,他养的狗不如倪衡忠诚,还叛逃了。”
秦怀镜站起身:“在外面太久了,我们也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