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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 3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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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上一次喝酒是什么时候?”秦怀镜端起酒杯跟白重泽碰了碰。
白重泽:“对我来说,是五百多年前,那个时候,你刚被贬去做冥司酷刑部油锅间的小杂役。后来,你就忙得再也没有时间跟我喝酒了。”
“当时,谁都能踩我一脚,”秦怀镜垂眸看着纸杯里暗红色的酒,“你竟然会跑来找我喝酒。”
“那当然了,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薄情寡义?我们犬类可是最看重情谊的。”白重泽端起纸杯喝了一口酒。
秦怀镜:“所以你跑出来以后哪也没去,就来设计我是吧?我可真是谢谢你还记得我。”
白重泽陪着笑:“咱俩关系铁嘛……”
秦怀镜瞪了一眼白重泽,把目光转向了不远处玄虎和浣熊顾菱那里。
玄虎把浣熊顾菱像个小孩一样地放在沙发上,使他肚皮朝上仰躺着,浣熊顾菱现在脑袋不太清醒,一直嘿嘿嘿地笑。
玄虎把浣熊顾菱放下之后,自己就在浣熊顾菱的旁边坐下了。
白重泽新买的沙发,非常柔软且弹性极好,玄虎放松身体坐下去的时候,那个沙发垫反弹的力度把躺在旁边的浣熊顾菱给一下子弹飞了起来。
“嗯?”落回沙发上的浣熊顾菱发觉自己的身体因为刚才玄虎的动作在沙发上弹了好几下,就像躺在蹦床上似的,就猛地坐了起来。
“好玩!再来一次!”浣熊顾菱用前爪去扒拉玄虎。
玄虎只好又站了起来,然后猛地坐下去,又让浣熊顾菱体验了一把蹦蹦床的快乐。
浣熊顾菱像是玩上了瘾,反复几次,玄虎的酒劲慢慢上来了,脸上起了一层红晕,头也开始发昏,他坐回沙发里后就往后一仰,靠在沙发背上起不来了。
意犹未尽的浣熊顾菱扯着他的袖子:“再来再来。”
玄虎用手捂住了自己发烫的脸:“来不了了,我头晕。”
浣熊顾菱就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那就换我弹你。”
浣熊顾菱啪地一下把自己扔在了沙发上,但是他的体重相比起玄虎实在太轻,根本弹不起来。
浣熊顾菱四脚朝天躺在那里很是伤感:“你太重了,我弹不动你……”
另外一边的秦怀镜和白重泽看见这个场景全都乐了,秦怀镜揉了揉眉心无可奈何地笑了,白重泽抱着酒瓶乐得更欢。
“是不是突然感觉这样也挺好的?”白重泽问。
秦怀镜:“不好,我还是希望他变回去。”
白重泽:“你们之前不是也……”
秦怀镜强调:“之前可控,现在不可控,不可控就会有很多变数。”
白重泽:“反正我是没办法,你们两个待在一起时间久了气运相通,他是受到你周身灵力紊乱逆行才变成这样的。变倒是能变回来,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倪衡不出意外应该很快就会到你这来了,你可以先把他放在我这。”
秦怀镜深深地望了白重泽一眼,白重泽立刻补充道:“那会那是意外,你放我这,我绝对不会欺负他,你不信可以让玄虎在旁边看着。”
秦怀镜:“不是不可以,只是顾菱又不是什么物件,怎么能随心所欲地想放在哪就放在哪,我得去征求一下他的意见。”
“他现在这个样子,恐怕不太行吧。”白重泽目光又落在了不远处沙发里的那一人一浣熊身上。
浣熊顾菱现在就站在玄虎两腿之间的位置,两只前爪扶住玄虎的肩膀,而玄虎则是脸颊红彤彤的,双目迷离地望着浣熊顾菱。
浣熊顾菱问:“你和秦怀镜是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这么听他的话?”
玄虎非常诚实地回答:“他是我的上级。”
浣熊顾菱:“他不是你的主人吗?”
玄虎摇头:“他不是。”
浣熊顾菱:“那谁是你的主人?”
玄虎:“顾菱。”
浣熊顾菱:“我就是顾菱,所以,我是你的主人。”
玄虎没有反驳,浣熊顾菱的胆子愈发大了起来:“你不否认就表示你承认了,叫一声主人来听听。”
玄虎竟然没有拒绝,红着脸叫了一声:“主人。”
浣熊顾菱那双小眼睛一下子睁得老大,他用两只前爪捂住了自己的脸,满满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诶呀,再叫一声再叫一声。”
玄虎现在的样子看起来和平时判若两人,双颊艳若桃花,绿滢滢的眸子里像是染了一层雾气。他温顺地一字一顿地:“主,人。”
“啊!猫猫,你怎么这么可爱,来亲一个。”浣熊顾菱用两只前爪捧着玄虎的脸就要开亲,被秦怀镜从后面掐着腋下给抱走了。
浣熊顾菱闭着眼睛撅着尖尖嘴等了半天也没等到那个亲亲,一睁眼,发现自己被秦怀镜给拎起来了。
“你干什么?你放我下来!”浣熊顾菱蹬着两只后腿试图挣脱秦怀镜的钳制。
秦怀镜脸色很不好看:“你喝多了,回去睡觉。”
“走了。”秦怀镜回过头就跟白重泽丢下了这么一句,抱着浣熊顾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房间里就剩下了白重泽和玄虎,白重泽站在沙发边上,玄虎在沙发上坐着。
“酒量这么差的吗,小猫咪?”白重泽一边调笑一边对着玄虎伸出一只手想把他拉起来。
玄虎拍掉他的手却被他反手抓住了手腕,玄虎挣了挣没挣脱:“放开。”
白重泽手上一用劲把玄虎拽了起来,整个儿拉进了自己怀里,搂着他就进了卧室。
这栋宅子楼上楼下有不少房间,但是白重泽只收拾出了这一间用来做卧室,床也只买了一张。
白重泽把玄虎放倒在床上,拉过枕头给他枕着,自己则饶有兴致地趴在旁边看他。
玄虎的脸一直红彤彤的,白重泽看了一会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你这小脸蛋红的,知道的是你喝醉了,不知道的还以为……”
玄虎头昏脑涨,把脸扭到一边抗拒白重泽的亲热动作,白重泽也不恼,看他别开脸就收回了手。
白重泽:“喝点酒就管人家叫主人,还要跟人玩亲亲,你这个样子在外面是很危险的。”
玄虎没有心情搭理他,干脆就闭上眼准备睡觉。
白重泽凑到了玄虎的耳边轻轻呼气:“你接过吻吗?”
玄虎瞬间就睁开了眼睛,他虽然头晕,但是意识还算清醒,所以立刻就警觉了起来:“你要干什么?”
“我就随便问问,你反应怎么这么大?”白重泽笑着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但是一双眼并不老实,把玄虎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后又问,“你是不是,从来都没有开张过?”
“你闭嘴!”玄虎被白重泽的目光和言语弄得又羞又恼,脸好像更红了。白重泽对此非常满意,下了床嘴里还不忘一直“安慰”玄虎:“没有关系,总会开张的。”
玄虎抓起枕头丢他:“滚!”
白重泽接住枕头乐颠颠地出了卧室,在外面快速地冲了一杯蜂蜜水,自己先试了试温度,确定温度刚好之后就端着蜂蜜水又进了房里。
这时候的玄虎已经趴在床上睡着了,白重泽把他从床上捞起来,人也还是没醒。
“喂,就这么睡着了,起来会难受的。”白重泽晃了晃怀里的玄虎,看见他半睁开了眼睛,“把这个喝了再睡。”
玄虎不情愿地又闭上了眼,他现在实在太困,根本就顾不得喝什么蜂蜜水了。
白重泽直接把杯子靠到玄虎嘴边,伸手捏着他的下巴硬给他往里灌。
这个胁迫性的动作弄得玄虎很不舒服,他下意识地挣扎然后就稍微清醒了一些,眼看着没办法拒绝,只好顺从白重泽把一杯蜂蜜水喝了大半。
白重泽被玄虎的妥协给取悦到了,拿走被玄虎喝空的杯子,掐了掐玄虎的脸蛋夸奖道:“真乖,不折腾你了,睡吧。”
玄虎这才得以安稳入睡。他是侧躺着的,于是白重泽撑着身子也侧躺在玄虎身旁,和他面对面。白重泽用一只手轻轻地抚摸过他的头发和耳朵,最后在他的下巴那里挠了挠。
睡着后的玄虎感觉到了抚摸,没有拒绝,反而是把身子向白重泽这里贴了贴,甚至打起了很轻的呼噜。
白重泽的手滑过玄虎的脖颈,隔着衣服摸上了他后背的脊椎骨,并轻轻地摩挲了起来。
玄虎仍然很瘦,但是比起五百年前白重泽第一次见他的时候简直要判若两猫。
那个时候的玄虎,还是一只不会化形的小黑猫,在一片断壁残垣里昼夜不舍地寻找自己的主人。
遍寻不得,悲哀又绝望地嚎叫个不停,被奉命清扫战场却偷跑出来闲逛的白重泽捉住,揣在怀里带去了冥司。
白重泽原本是见这黑猫颇有灵性,长得又好看,就想当成个爱宠养在跟前。
结果这小东西倔强地很,不认新主,一直不吃不喝,把自己饿得瘦骨嶙峋,纸片一般。
当时的白重泽摸着他扎手的脊椎骨心惊胆战,怕他死掉,只好把他送到落了难的秦怀镜那里。
他通晓万事,自然心知,秦怀镜与玄虎旧主之间的渊源纠葛,送到秦怀镜身旁,也许是最好的选择。
五百年的时光倏然而过,当年的小黑猫是真的长大了,不仅长大了还会化形。
白重泽望着玄虎的睡颜感慨万千,自己的眼光好得一如既往,这漂亮的黑猫化成人形,果然也是标致得很。
就是性子被秦怀镜教成这个样子很不好,不过没有关系,他白重泽这方面有的是手段,好好调——教一下,肯定会变成一只粘人又乖巧的小猫咪。
白重泽就这样美滋滋地盘算着,搂着玄虎不知不觉地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