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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何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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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冥懿背着王戈走到昆仑山上他们住的竹楼前，发现有个人正在扫着门前的积雪，这个人身材矮胖，正是伯公，刚升起喜悦想要上前打招呼，却想起幻境中伯公从前的模样，想起他和爷爷在九归谷做过的事情，脚步就犹豫了起来。
背上的王戈许是感觉到了什么，在此时醒了，捏了一下他的肩膀轻轻在他耳边说道：“别怕，他现在还是你认识的伯公。以前的事可以以后找机会问他，但现在还不是时候，放我下来。”
晚冥懿沉默的将王戈放了下来，但看向王戈的眼神了却仍旧充满了迷茫慌乱。
王戈又说道：“沧海桑田，人亦如此，但你可以相信现在的他，我保证。”
晚冥懿点了点头。
王戈转过头原本担忧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开朗起来，“师父！好久不见！”一边说着一边小跑着奔向申屠屠。
扫着积雪的老人听见有人喊自己师父，并且看见一位身材高挑清瘦，长着一双总是显得很困倦无聊的下垂眼的人向自己跑来，瞪大了眼睛，不免吃惊，呆呆的看着那个人越来越近。
待到面前，才敢确认，放下了手中的扫帚，欣喜的说道：“终于回来了，走走走，到师父那，我给你做好吃的，说说你这几年的事。”申屠屠高兴的不知怎么办才好，一边高兴的说着一边拉着王戈往回走。
晚冥懿看见王戈一边跟着伯公渐渐走远，一边回头对自己说道：“那我去陪伯公喝酒了，你自己好好休息，明天估计你得有好多事要忙——”
晚冥懿就这样静静的看着王戈和伯公走的越来越远，眼前的画面与多年前重合起来，那是小时候的王戈被申屠屠无奈的从这里拉走去练功的场景。只不过过去的时候王戈在伯公旁显得那般矮小，如今却在伯公的旁边显得越发的高大。原来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啊。他就静静的站在那里看着他们走远。
许是最近运气很好，好到一直想念的人愿意结束游历陪他回来参加封神登天，好到明明已经走远的人又小跑来到了他的面前。
“走啊，愣着做什么，不是想和我们一起去喝酒吗，酒你倒是不能喝了，倒是能在旁边坐着倒酒。”
晚冥懿却笑着摇了摇头，脚往后退了一步，“你和伯公多年未见，想来有许多话要说，我有些累，还是算了。”
王戈皱起眉头有些不解的歪了歪头，问道：“你不开心？”
晚冥懿摇了摇头回答道“真的只是有些累了。”
王戈听见这话不免一愣，也不知说些什么，不过怕师父久等，于是便拍了拍晚冥懿的头，嘿嘿的笑了两声便又离开了。
晚冥懿无奈的笑了笑，便也回了竹楼休息。
另一边，王戈和申屠屠到了触天台，待到王戈落座后，申屠屠便拿出两坛酒来，又去厨房炒了几道菜端出来才落了座。
二人一边喝酒一边吃着菜一边说着。
“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申屠泽现在怎么样。”
王戈没想到师父竟会问的这样直白，觉得自己那些未出口过的真相他应该也同样知晓了，于是也没有隐瞒，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
申屠屠听到这里不禁叹了一口气。
“怪我当年没有看好他，他这次去找你是他用立誓换来的，我不能阻止。”
王戈只是嗯了一声，饮尽了杯中的酒。
“你为何要非回来不可，不继续游历，这样不是前功尽弃了吗？”
“申屠泽那边我已经安排好了，让他自己回来我不放心，回来看着他，也能安心一些。”
“也好。”
“不聊这些了，说说你，这几年修为可有精进？”
王戈听见师父问这话后，像没写完作业被检查的学生一样，一边喝着酒一边含含糊糊的说道：“还，还行吧，你也知道，我没那么多时间。”
听见自己徒弟意料之中的回答后，申屠屠控制不住自己吹胡子瞪眼，刚想要破口大骂，却看见了徒弟端着酒的手上面有好几道伤疤，脖子上面也有，想来身上也好不到哪去，唯有一张脸倒是没留下什么。叹了一口气，闭了嘴。
“晚冥懿这几年过的怎么样？问他没问出什么。”
申屠屠听见王戈问出整个问题后，不禁叹了一口气，喝了一口酒缓缓地说道：“当年你走后，小懿他开始的时候也没什么变化，只是修炼的越发刻苦，甚至周围的弟子都说看不见他休息的时候，我当年以为他是封神登天受挫，想来修炼刻苦也是好事，于是也没有在意。一年多之后，就发生了他逃下山的事，当时我并不知晓，后来他浑身是伤的被送了过来之后，我才知道他立了毒誓。之后他越发的沉默寡言，唯有修炼的时候周围的同门弟子能和他搭上几句话，来我这里的次数倒是多了起来，不过只是在你以前练功的地方坐一会便走了，也不说什么。”
寥寥数语，总结一句，他过得并不好。王戈很少有后悔的情绪，但他听完晚冥懿的五年后，有些后悔当年走得太急了，没有多交代几句。
申屠屠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走到了窗边打开了窗，看着星空说道“长夜终难渡，星月满寒山。春去又复还，老骨难心安。”
王戈同样看着窗外的银河道了句：“尽人事，违天命，万死不辞。”
师徒二人对视了一眼，一同笑了起来，好一个违天命。
初春的昆仑山顶，仍旧是冰雪难溶，寒风刺骨，唯有林间的鸟仍旧不知忧愁的鸣叫，估计山上的弟子们倒是没饿过它们。
封神登天正式开始的前一天，山上几乎所有弟子们都忙的脚不沾地，一个人恨不得变成两个人。
何为是负责监督封神登天开典大礼整个流程的其中一位弟子，今天被师父安排陪着刚归来的大师兄走完整体流程，虽然他对大师兄很尊重，但是非常不解为何这么重要的开典大礼，大师兄只留了一天来过场，不过也不好直接询问，只能兢兢业业的负起自己的责任，保证大师兄在明天的大典上不要出意外丢脸。
天还未亮，山上的清晨真是能冷到骨子里。何为到了大师兄所住的竹楼时微微有些震惊，他一直以为大师兄既作为启真派掌门大师兄，又作为长老的孙子，住的地方想来应该也是有些牌面的，结果和他们这些普通弟子倒是没有什么区别，甚至是竹楼，看起来比他们住的房屋要冷许多。
他敲了敲门礼貌的说道：“大师兄，您起了吗？师父派我来带你走流程。”
何为等了一会，门便开了走出一人，样貌身形惊为天人，担得起启真派大师兄的牌面。因为他以前一直在星宿阁内修炼，负责一些工作，所以从来没遇见过大师兄，这样的弟子并不在少数。
“今天麻烦你了。”
何为只听大师兄用着和外貌一样惊为天人的声音说道，他发誓从来没有听到这么好听的声音过。苍天！他是多么幸运，能有机会负责这样一份工作。
见到大师兄真人后，何为和打了鸡血一样，流利的说了整个大典的流程，之后详细说明了大师兄负责的部分。
“明天您需要换上门派专门为封神登天准备的祈乐服，晚一会会有弟子送来的，上一届是由已经外出游历的海师兄负责的这部分，如果他在的话能教你更多一些。你明天换好祈乐服之后，便和弟子们一同会和，之后长老会讲话，礼乐的弟子们会奏乐，这时会发生一个奇景，就是百鸟朝凤，与此同时你需要率领众弟子一同舞剑，之后你需要独自上台跳祈乐舞，祈求下个五年风调雨顺，天下太平。整个流程并不复杂，但是需要做的事情很多。
我现在先带您去找王明长老学习一下明天要表演的剑法，让他来亲自指导你，之后我再带你去找李星河长老那里学习祈乐舞，在之后我带你走流程，时间并不多，我们事不宜迟赶紧走吧。”
不过令何为没有想到的是，大师兄不仅长相声音惊为天人，就连学习也是惊为天人，王明长老和李星河长老只示范一遍，大师兄便能记住并且一招不差的复现，自己带他走流程也只需要一遍，他便全部记住，且完美的过一遍。
何为本以为这些流程走完得到半夜，没想到半天就全部完事，他被震惊的说不出话，也意识道人与人的天赋之差，究竟有多么恐怖。
中午的时候，何为便完成了师父交代给自己的任务，于是他便开开心心的和大师兄说自己的任务结束了，他现在要去吃饭了，之后再看看哪里需要帮忙自己便去哪里。
临走前大师兄还主动和他搭话，问他每天都这么开心吗，不觉得辛苦吗？
何为颇有些震惊的回答道；“虽然以前我并未见过大师兄，但是整个启真派都知道最刻苦的人是大师兄，大家都很崇拜你，只在白天练功的我们在你面前没资格叫苦的。”
大师兄听见他的回答后只是说了句他和他们的体质不一样。
何为却反驳道：“我听到好多弟子讲过，若他们拥有和你一样的体质，他们也无法做到每天血淋淋的从长老那里回来，身心都不能。”
大师兄似是被惊住了，何为只觉得新奇，但是他现在实在是太饿了，于是毫无留恋的便和大师兄告了别去吃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