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上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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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假期搭上头尾各两天年假，凑了七天休息，但要做的事情太多，奔波往返，还是忙碌。
节前，陆时生买了一大堆礼物，带着鹿老师驱车回了明城，说是提前陪黄霞过中秋，而后再赶回申城拜访鹿家长辈。
车行至半路，鹿时深犹豫开口，让陆时生趁这次机会，赶在中秋时节再探望一次父亲，也替他带去节日问候。
陆时生不情愿，上回见面虽让他放下了心结，但十几年积怨不可能一朝化解，与父亲交谈总让他觉得别扭。
可鹿时深这要求提得太合礼数，更拗不过他啰嗦劝了一路，最后还不惜出卖尊严扮演了一回小鹿斑比讨好陆时生，陆时生只能妥协。
黄霞听闻两个孩子要来，提前一周就开始准备各种食材——肥美的带鱼，结实的梭子蟹，从乡下亲戚家拿的土猪肉。
两人刚进门就闻见炖肉香气，鹿时深吞了口水，大声道：“伯母，节日快乐！”
黄霞迎出来，见二人手里大包小包，表情一滞，而后换上满脸笑意：“阿明深深，回来啦。家里什么都不缺，还买这么多东西？”
鹿时深乖巧道：“伯母，过节回家哪有空手的，陆……”
陆时生没等人说完就抢先道：“鹿老师这次下了血本了，您可不能不收。”
鹿时深惊讶回头，拼命用眼神问陆时生为什么“张冠李戴”地替他做人情。
陆时生装作没看见，补充道：“深深还非要让我去看我爸，您下午抽空安排一下吧。”
黄霞又一怔，笑得更欣慰，说：“深深比你懂事。”
还没到中秋节正日子，晚餐丰盛程度却超过了除夕夜。三个人十二个菜，一大半都是鹿时深上回暂居明城时说喜欢吃的。
陆时生不知是该为母亲记挂鹿时深而开心，还是该为母亲更宠着深深而吃醋，只能认命地给鹿时深剥虾剥蟹剥贝壳。
鹿时深不会拒绝人，黄霞夹给他的菜，他一律都吃干净。一餐饭吃了两餐的量，撑得晚上偷偷让陆时生去买健胃消食片。
第二日探监归来，大约是聊得融洽，陆时生不像上次那样惆怅，晚饭时还向黄霞说了说父亲近况。
趁着黄霞开心，陆时生搁下筷子说出了此行的最重要事情——想要趁着春节长假和鹿时深一道去一次欧洲。
黄霞隐约猜到了陆时生的意图，虽然春节时间特殊，还是勉强答应了，只让两个孩子元宵节一定要回一趟明城。
二人在明城只待了两天半，还没来得及陪伴黄霞逛一次商场，就要启程回申城。
听说二人要去拜访鹿家长辈，黄霞又准备一大堆礼物，塞了满满一后备箱。
礼物还不算，黄霞找了个机会单独和鹿时深说话，叮嘱他好好吃饭，多多长肉，顺手又塞给他了一个大红包。
红包烫手，鹿时深捏了捏那惊人的厚度，更加不敢收。
黄霞以为他害羞，劝道：“我和你伯父大半辈子都在忙着赚钱，没怎么陪阿明，让他变成这么冷漠的孩子。就当伯母感谢你让他变得温柔了很多。”
鹿时深被说得不好意思，还是推辞道：“明哥其实和伯母一样，看着严肃心里温柔。我无功不受禄。”
“你们去欧洲玩也要花钱的嘛，就当我赞助。”黄霞硬把红包塞在鹿时深兜里，“这是母亲的爱，不许拒绝。”
返程途中，鹿时深咂摸出奇怪，又说不上来哪里奇怪：“学长，红包我们存起来，你再找个机会转给伯母吧？”
陆时生看傻子似的看了他一眼，憋着笑摇头道：“我妈都说是母爱了，你还敢退？”
……
中秋当日，二人拜访鹿海诚和林月升，又是大包小包。
这是二人复合后，陆时生第一次登门。鹿时深莫名紧张，前一天特地叮嘱林月升一定要安抚住鹿海诚的情绪。
二人进门，林月升热情迎接，怪陆时生带了太多礼物，鹿海诚倒没摆脸色，客客气气的，像接待不太熟识的普通客人。
陆时生的礼物准备得用心，除却高档保健品、名贵茶叶和明城特产海鲜，还投鹿教授所好，置办了一副典藏版象棋。
黄柚木收纳盒，盒面雕着五福临门图案。里头装着的棋子是小叶紫檀材质，细看还刻着佛手拈花纹饰。
鹿教授大约没想到陆时生这次登门拜访会如此郑重，只客气地说让陆时生破费了，而后自顾自去阳台晒太阳喝茶了。
鹿时深也没想到他准备了这么贵重的礼物，怕鹿教授觉得陆时生臭显摆，硬着头皮去陪鹿教授喝茶，想找机会解释一二。
陆时生不求一举拿下两位长辈，打算各个击破，便以帮助林月升料理海鲜为借口，先一头钻进了厨房。
林月升此前只从鹿时深嘴里听说过陆时生厨艺好，真见了他动手才叹服。
没一会儿，鹿时深也钻进了厨房，假模假式说：“我来搭把手。”
“我看你是怕陪你爸下棋。”林月升戳穿他，“搭什么手？你会干嘛？”
陆时生当着林月升的面不好直接吐槽，只憋着笑切菜。鹿时深环顾料理台，挑了头蒜，咔咔剥起来，说：“我帮忙剥蒜。”
“剥什么蒜，我看你就是装蒜。”林月升毫不留情数落，“你看看人家小陆，手艺赶上米其林大厨了。”
“小陆，你这一手怎么练的？现在好多小年轻就喜欢叫外卖。”林月升边问边白了一眼“就喜欢叫外卖”的鹿时深。
陆时生把白萝卜切成了薄片，习惯性顺手挑了一片喂给鹿时深，说：“心里想着是做给爱的人吃的，心到了，味道自然就到了。”
鹿时深被这猝不及防的肉麻话给刺激了，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苦恼道：“这厨房也待不下去了！”
林月升等鹿时深羞赧逃出了厨房，才开口问：“小陆，你今天备了这么多礼物上门，还来帮我做饭，不只是节日问候这么简单吧？”
陆时生搁下手里的活，正色道：“林阿姨，我还真是有一个小请求。”
……
等待煎熬，鹿时深受不了边下棋边被鹿教授数落，憋得头疼。好在林月升及时宣布开饭，鹿时深嚷着饿得前胸贴后背，率先入座。
鹿教授适时嘲讽他：“我看你是下棋下不过我，想溜号。”
林月升解围道：“儿子不在家，你天天念叨。好不容易人回来了，你又要说这些。我看你也是口是心非。”
佳肴美馔吃得差不多，鹿时深悄悄肘了肘身边的陆时生，是在暗示他先开口，宣布要去欧洲旅游的事。
陆时生回以吃惊目光，反用眼神让鹿时深先开口。二人正互相推辞，林月升眼尖看出了端倪，主动提问。
陆时生见鹿时深采取了鸵鸟政策，闷头吃年糕，无奈硬着头皮开口问：“叔叔阿姨，有个事儿想向你们请示。”
“这次小人使坏，折腾了大半年，深深吃了不少苦，我想带他去欧洲玩一趟。”
鹿教授不置可否，林月升先表态：“那是好事情啊。深深喜欢旅游，欧洲也是好地方。什么时候去？”
陆时生试探着缓缓道：“去欧洲来回坐飞机就要不少时间，我们平时都忙，所以想趁春节……”
“不合适。”鹿教授生硬打断，“哪有春节不在家陪亲人，反而去异国他乡漂泊的。胡闹。”
鹿时深一听不高兴了，说：“不是春节去，我们哪有时间？尤其学长平时那么忙，您知道他请一天假得损失多少钱？”
“别瞎说。”陆时生给鹿时深递了个眼色，示意他别乱说话。
林月升先表态同意。她想得开，只要儿子能开心，她怎么都行。鹿海诚不松口，板着脸说：“国庆也有小长假，你们国庆去也行。”
林月升见儿子眉头拧着，怕父子俩吵起来，赶紧道：“离国庆没几天了，哪里来得及做签证？还要买机票、做计划。你别瞎出主意。”
“我们俩都是成年人了，也不是非要你们同意才能出去玩儿。”鹿时深小声嘀咕，心里有些不高兴，觉得鹿教授和开明的黄伯母一比，显得格外迂腐。
“深深。”陆时生在桌下碰了一下他的小腿，低声制止。
林月升了解鹿教授性格，故意给陆时生递眼色，旁敲侧击问：“小陆，这事儿你问过你妈妈的意见了吗？”
陆时生立刻会意，装出点不好意思，说：“我妈她是不喜欢热闹的性格，说随我们安排，只要元宵节前后能回家一趟就行。”
林月升赶紧趁热打铁，说：“你看人家妈妈多开明。我也觉得，春节不能一起过，元宵节可以一起过呀。”
鹿教授心里已经在攀比了，被这么一煽风点火，动摇了立场，可还是嘴硬：“我怎么不开明了？我说不同意了么？”
鹿时深心道：“刚才你明明一开口就说不合适。”
鹿教授有了小算盘，拿乔说：“这样，小陆，我们下盘棋。你要是能赢，我就允许深深春节和你去欧洲。”
陆时生当然答应，还提议就用他送的那副新棋。
兴许是一心想要赢下这盘棋，陆时生一开局就奋勇拼杀，一步步出招猛进，看得鹿时深心慌。
鹿教授很沉得住气，冷静接招，反而显得陆时生有些莽撞得不计后果。
眼见鹿教授连吃几子，镇住了陆时生的气焰，鹿时深坐不住了，掐了陆时生大腿一把，急道：“你好好下，还去不去欧洲了？”
鹿教授瞪了一眼这胳膊肘朝外的宝贝儿子，说：“观棋不语。”
陆时生暗中捏了捏鹿时深的手指，示意他别担心。
下棋讲究“走一步，看三步”。陆时生在生意场上纵横多年，一直坚持“走一步，看五步”甚至“看十步”。
果不其然，鹿教授以为陆时生年轻气盛，渐渐放松了警惕。陆时生却忽然发动了自己早已布下的大局。
他凭着关键几子，后程发力，连连施压。原本还有些得意的鹿教授，渐渐皱眉不语，落子犹豫，表情凝重。
形势一片大好，陆时生胜券在握，鹿时深在一边已经开始盘算着要不要也问林月升讨一个大红包做路费。
可猝不及防的，陆时生走出了一步昏招。
这昏招太突然，鹿教授都有些没反应过来，疑惑问：“小陆，你真的走这步？”
陆时生淡定一笑，说：“落子无悔。”
鹿时深看得愣住了，胸腔里腾地冒火，几乎是嚷道：“陆时生，你疯啦！什么落子无悔？你逗我呢？！”
说完，他气鼓鼓起身就走，躲进了自己的小房间。
“小陆，你输了。”鹿教授不客气地将了军，看着自家沉不住气的儿子直摇头，“走，陪叔叔去楼下超市买菜。”
作者有话说
第118章 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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