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依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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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期末临近，陆时生还在被逼着养生，篮球小队总是三缺一，四人干脆从球场转战图书馆。
鹿时深在期中考试吃到了年级前五十的甜头，这回憋着劲儿想要再创新高。
活动课或者晚饭后，四人经常约着图书馆碰头，三人忙着复习，一人忙着看学校新购置的漫画和小说。
高一收尾，文理分科。鹿时深自然选了文科，但又盘算如果选理科，或许还能让陆神给他开小灶，指不定他能借此考进名校。
最好和陆时生考进同一所大学，继续做陆时生的学弟，做一辈子好兄弟。
期末考试之后，进入愉快暑假。鹿时深这次期末学得猛了，刚放假那几天睡了个天昏地暗。
陆时生和刘嘉誉就没这么幸福了。
暑假才休息了一周，就紧锣密鼓投入物理竞赛暑期集训。听说，下学期一开学，物理竞赛就正式开始了。
之前，周翰闻为了方便四人假期里联系，弄了个四人圈圈群叫“滨中F3+1”。
那个“+1”就是鹿时深，因为他身高不达标。周翰闻非要等他超过一米八再改群名。
这天午饭时间，鹿时深收到一条圈圈私聊消息。居然是陆时生发来的。
陆时生很少用圈圈和人聊天，头像也还是一只原始的胖企鹅。
陆时生还从没单独给他发过消息，毕竟有什么话，当面说更方便。鹿时深不免又好奇又惊喜。
他点开一看，没背过气去，立刻回了十个生气和十把砍刀——LSsss给他发来了一张酸辣粉的照片。
LSsss立马回了消息：“酸辣粉是甲鱼的，他抢了我手机。”
鹿时深很快回复：“我不信！”
鹿时深刚发完，四人群里就跳出了消息。是甲鱼发了一张陆神低头吃青菜肉丝面的照片。
甲鱼咆哮：小鹿，放心，我每天监督呢~
翰闻腿长两米八：溪午不闻钟谁啊？老气横秋的。
甲鱼咆哮：能管我陆神伙食的还有谁？
翰闻腿长两米八：哦，仙儿，换个名字吧？哪有小孩儿这么取名的 [抠鼻]
溪午不闻钟：不换，跟文化水平不高的人没法交流。
LSsss：甲鱼，你今天想练习自由散打是么？[刀子]
甲鱼咆哮：老大我错了，是仙儿非要让我发照片。
溪午不闻钟：我没有，是你自己偷拍。学长你不许吃酸辣粉！
LSsss：你管不着。
溪午不闻钟：！！！我明天就来学校找你。
翰闻腿长两米八：兄弟们，小道消息，期末考试排名已出。
甲鱼咆哮：哪壶不开提哪壶？请你自觉退出本群。
翰闻腿长两米八：我这不是提前通风，让你们早做准备啊！
甲鱼咆哮：本群只有你需要早做准备。
翰闻腿长两米八：什么意思？
LSsss：本群只有你不是年级前二十了。
翰闻腿长两米八：？？？
溪午不闻钟：？？？
鹿时深看着消息愣住了，他自己都还不知道这个消息。他也没管时间合不合适，一个电话就拨了过去。
“学长，你群里的消息什么意思？”鹿时深急急问。
陆时生声音带笑：“昨天去帮老严整理试卷，瞥到了高一年级排名。”
“然后呢？你没逗我吧？”鹿时深心快跳出胸口了。
“没逗你，年级排名十八，文科综合前三，理科综合三十三。”陆时生记得挺清楚。
电话那头没了声音，陆时生问：“人呢？激动哭了？”
鹿时深抱着手机大叫：“谢谢学长！”
“功不唐捐嘛，你自己说的。”陆时生也替他高兴。
鹿时深在小学初中没少考年级前十。但这次年级前二十意义非凡，是他在藏龙卧虎的滨中第一次自我证明。
陆时生被喊得脑袋疼，也不管对方听不听得见，说了一句：“补课费记得结。”便利索挂了电话。
鹿时深这才想起来还欠一份礼物。十佳歌手奖金到账时，他正忙着复习，礼物的事情就搁置了。
他正思索买什么礼物，圈圈系统提示——翰闻腿长两米八修改群名为“三个学霸一个渣”。
鹿时深没忍住，在床上笑得打滚。好幸运能认识三个活宝学长，和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世界充满快乐。
……
一天后，鹿时深把自己的昵称改成了“鹿见不平”，因为他最近在看武侠小说。
鹿时深凭借好成绩喜提了一次暑假旅行机会，挑来挑去选了去海边。行程一定，鹿时深就在群里炫耀。
鹿见不平：特大喜讯，本人将于7月20日出发海亚市。到时给你们买特产！
甲鱼咆哮：芒果干、菠萝蜜干、椰子糖各五斤，谢谢！
鹿见不平：@LSsss，学长，你想要什么？
甲鱼咆哮：陆神没空，正和老严争解题思路呢~
鹿见不平：那老周想要什么？
鹿时深问完，半晌群里没了声音。他以为自己太烧包，让大家烦了，便不敢再说话。直到约莫晚自习下课时间，周翰闻才回消息。
翰闻腿长两米八：芒果干、菠萝蜜干、椰子糖各十斤，谢谢！
鹿见不平：我给你整个集装箱得了。
翰闻腿长两米八：哟，仙儿改名字了。
鹿见不平：新名字怎么样？[得意]
翰闻腿长两米八：还不赖，和陆神比还差点火候。
鹿见不平：瞎说，他不就是名字拼音缩写。
翰闻腿长两米八：纠正一下，是“陆时生是神”的缩写。
鹿见不平：……
翰闻腿长两米八：兄弟们，我也有个大新闻。
甲鱼咆哮：困死，明天再宣布。
LSsss：同上。
翰闻腿长两米八：我爸要把我送出国了！
群里又安静了。正是躺在床上玩手机的时间，却没人回复，大约都被这新闻震住了。
出国读大学，对滨中学生来说不是什么稀奇事情。每年总有一波人会在高考前这样选择。
可毕竟是一起鬼混了二年多的好兄弟，毫无预告说要远跨重洋去求学，那冲击感是实打实的。
半晌，陆时生突然冷不丁发了一句话。
LSsss：出国了嘴不要那么欠，真要打架也别丢国人的脸。
翰闻腿长两米八：不能盼我点好的？
甲鱼咆哮：去哪儿？
翰闻腿长两米八：东十区。
甲鱼咆哮：什么时候出发？
翰闻腿长两米八：等中介安排。暑假再聚一聚吧？开学我可能不回学校了。
又是一阵沉默。本以为至少还有一个高三可以一起战斗，结果甚至难以好好告别。
LSsss：别搞那么伤感。指不定我们还能国外再聚呢。
鹿时深刚才看着消息只是兀自惆怅，但看到陆时生这条消息，惆怅变成了心慌。
他蹭一下坐起来，空调冷风刺激了鼻腔，让他打了个大喷嚏，震得鼻腔生疼。
陆时生这是什么意思？他也打算出国？去哪里？什么时候？怎么从来没提过？
他这才意识到，陆时生开学就是高三了，马上要毕业，会去另一个城市，甚至另一个国家。
他只迫切想知道陆时生是不是真要出国，下意识就拨出了电话，等对方接起来，他又不知该说什么。
陆时生听小孩儿打了电话又不说话，心里猜了个大概：“还不睡？晚睡长不高。”
“有点睡不着。”鹿时深支支吾吾，喷嚏打得猛了，有点鼻音，“对了，我后天就出发去海亚了。”
“嗯，好好玩儿。”陆时生仰躺着，闭眼描画了幅小鹿戏水图，“带好防晒霜、防虫喷雾，吃海鲜和水果的时候，小心过敏。”
“嗯。”鹿时深窝心，陆时生还替他想到了这些。
“没事我挂了？明天还早起上课。”
“等下！学长，你大学会出国吗？”鹿时深问。
陆时生笑了，果然是难过了：“我安慰翰闻呢。他群里没说，心里肯定不舒服。”
鹿时深舒了一口气。不出国的话，至少没有时差，至少放假了可以在国内找个地方聚一聚。
“那你想考哪所大学？”鹿时深又问。
“南城大学。”陆时生答，“怎么了？想跟我约定考同一所大学？”
“才没有！我问清楚了，以后好躲着点儿！”鹿时深被问得不好意思了，“你睡吧，晚安！”
……
两天后，鹿时深落地海亚市。这次旅行林月升带着鹿时深和外婆，便特地挑选了自带海景和沙滩的酒店。
鹿时深坐了一天车和飞机，晕乎乎的，刚跨进酒店大堂就被镇住了——从这里一眼就能望到海边，奶白色沙滩和无垠的海，不用装饰就是绝美景观。
他用手机拍下了一瞬惊艳，发在四人群里，引得一阵惊呼。之后几天，他开始了海边旅行的照片直播。
头天晚上，鹿时深去海边疯跑，光线太暗，一脚踩进小沟壑摔得浑身沙。他想，要是陆时生在，肯定笑他腿短。
酒店餐厅的海鲜烧烤太诱人，他贪了嘴，又吃了个大冰淇淋，夜里就拉肚子了。他想，如果陆时生在，肯定会生气。
次日出海，碧海蓝天，细软的沙埋住脚丫，浮潜看见神奇小鱼，刺激的香蕉船，甘甜椰子汁和大菠萝。
鹿时深都一一拍照收藏，想着等陆时生下课了，一股脑儿都发给他，嫉妒死他。
疯玩一天，鹿时深回酒店，屁股刚挨上床垫，忽觉脖子后面火辣辣的，伸手一摸疼得他龇牙咧嘴。
鹿时深慌张：“妈，你看看我脖子后面！”
林月升一看，心疼坏了——小孩儿细脖子后面一片赤红还有点脱皮，这是晒伤了。
鹿时深忍着疼洗了澡，趴在床上，把噩耗发到了四人群里。
甲鱼咆哮：仙儿，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翰闻腿长两米八：虽然不地道，但我怎么突然感觉心里这么平衡？
LSsss：[图片]
鹿时深放大陆时生发出的图片，是一只小鹿，脖子后面那块因为光线原因显得特别黑。
甲鱼咆哮：哈哈哈哈！
翰闻腿长两米八：怼人我只服我陆神！哈哈哈！
鹿见不平：[刀子]
鹿时深气得要丢手机，却来了个电话，居然是陆时生。
“你的后颈肉还好么？”陆时生直白问。
“就你幸灾乐祸！”鹿时深还气着，“再说，我后颈哪有肉！”
“让林阿姨给你买支芦荟胶涂，再冰敷一下，就没那么疼了。”陆时生语气变温柔，“不是让你带防晒霜了吗？”
“脖子后面忘记涂了。”鹿时深说出这话时，也觉得自己挺傻。
“……像你干的事。”陆时生挺无语，“明天别下海，海水蛰得更疼。”
“知道了。”
“我跑步了，挂了。”
陆时生干脆挂了电话。其实这些话，圈圈里说一样，他只是有点想听听小孩儿的声音，他想鹿时深了。
陆时生边想边跑得飞快。
夏夜的风停住了，空气闷热潮湿得厉害，滨城夏季的暴雨要来了。
作者有话说
第45章 依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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