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发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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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天挂断了姜瑶的电话之后，周杭有平静的度过了这一个星期。
虽然这几天没什么动静，但是他知道，姜瑶要来肯定不是说说而已。
从搬进公寓那天开始，周杭有就没有把自己的行李箱拆开把衣柜整理好，他始终是穿什么拿什么。
这几日的生活用品，能买一次性的，他都用的一次性的。
因为姜瑶留给他的印象，是噩梦级别的。
好不容易逃离，一定，一定不能在回到过去。
夜早就深了，几乎没有任何的行人走动，高楼下零星几个过往车辆像是深夜里唯一的人气。
周杭有静静的坐在床边，看着面前落地窗下移动的几辆车，伸手从床头拿过一个药瓶，沉默的直接咽了两粒。
——
这几天的天气没有前几日那么炎热，吹的风也有点入秋的意思。但是对于火气旺的少年来说，还是燥热的。
冯秋环把校服的长袖撸上去，漏出小臂，椅背靠着后桌，“夏哥，今天有点降温，你记得中午在加一件外套啊。”
其实夏思艾穿的衣裳根本不算少，27、8度的天气，他穿了一件短袖，外面套着长袖校服外套。
但是冯秋环是知道他的身体状况，所以还是下意识的提醒了一句。
夏思艾闷在桌子上，“嗯。”
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今天觉得头痛欲裂，昏昏沉沉的，身上也开始莫名其妙的发冷。
真穿少了？我现在居然这么虚了。
夏思艾沉思。
周杭有坐在他旁边，对他的反应本来就很敏锐，察觉到他似乎不太对劲，周杭有直接就上手捏了捏他的胳膊。
隔着外套，这种触感很奇怪。
夏思艾撑着脑袋坐起来看了他一眼，“什么事？”
说出一句话之后，夏思艾才发现自己嗓子哑的厉害，他用力咳了两下，越咳越堵，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我好像发烧了。”
周杭有：“………”
这么明显的特征你还需要用“好像”？
“我去跟老师请假，先去医务室。”
说完，他站起身准备去办公室，刚迈一步，上课铃声骤然响起。
夏思艾有点犹豫的皱了皱眉，“要不先上课吧，反正我上课不用一定坐着听课，等中午放学在去。”
原本他打算的就是不准备耽误周杭有的课程。毕竟他刚转学过来，很多学习方面的东西还没能完全适应。
发烧这事可大可小，但是撑一上午也不是什么特别大的事。
周杭有垂眸看了他一眼，恰好老吴拎着课本进班，“诶杭有，你怎么还站着？现在已经上课了。”
“老师，有点事找你。”说罢，他径直走上讲台，到老吴的旁边把事情简单的说了一下。
听到夏思艾发烧，老吴的脸色变了变，当即走到后排去查看情况。
毕竟夏思艾曾经因为一场大病导致身体虚弱，时常生病这件事，夏家都是提前跟学校打过招呼的。
可能平时不起眼的小病放在他的身上就会显得格外严重。
“思艾没事吧？现在也别在这坐着了，快点，跟着杭有一块儿去医务室看看。要是实在严重就给就老师打电话。我给你批假条去医院看看。”老吴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哎呦怎么这么烫。”
夏思艾迟钝的往后躲了躲，倒也没说什么。
“刚刚听杭有说你不想请假？讳疾忌医可不行啊，我有个同事的朋友的亲戚，她的女儿就是因为生这种小病不去医院………”
老吴是个话多且啰嗦的，一旦开启一个话头，半天都止不住。
这点看周杭有转来的那天的自我介绍就能看出来。
夏思艾一点也不想听到老吴激情演讲，他动了动手，收了外套，站起身朝周杭有看了一眼。
“老师，停住。”
他抬手止住话头，“我现在就跟着我的同桌去看病，您老安心上课。”
说着，他闷头就往教室外走，周杭有几步跟了上去。老吴被迫停止演讲，停了一下又想到什么，他冲到教室门口大声说道：“严重了记得给我打电话！”
“谁打电话？”
隔壁班这一节课的任课老师是教导主任，专门管违纪处罚。他听到老吴的话，探出头随口问道。
老吴满脑子都是学生生病，下意识张口就回，“刚刚夏思艾发烧。我让周杭有带着他去校医，要是没用就给我打电话。”
“哪来的手机？”
“哎呦，这不是偷偷带么。”老吴顺嘴接出这句话后，脑子停了一瞬，然后抬头冲说话人看过去。
正巧撞上了教导主任带笑的脸。
这样子，活脱脱的像是被人送了业绩。
“好的吴老师，我知道了，你回去上课吧。”
老吴：“………”
孩子，这次是我对不住你们。
夏思艾被带到医务室量体温，大概是这种情况次数很多，所以他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老老实实的夹着体温计，坐着等温度。
校医明显也不是第一次见他，语气娴熟的抬了抬下巴，“超过39度就直接去医院，假条我先给你批临时的，回学校之后在补。”
“行。”夏思艾放松的靠在椅背上。
“对了，那个同学，你也别站着了，去弄点酒精给他擦擦。”校医转头冲站在一旁的周杭有说道。
周杭有似乎在发呆，听到校医的话反应了好几秒才回过神，机械的去拿棉签和酒精。
五分钟后，夏思艾拿出体温计递给校医。
“39.3，你们直接去医院吧，记得把自己过敏的药跟医生说清楚。”校医想了想，“不过你自己应该也清楚，又不是第一次去。”
夏思艾“嗯”了一声，有点头重脚轻的站起来，起来的时候晃了晃，然后被周杭有扶住了胳膊。
周杭有扶着他，把他往怀里带了带，让他靠在自己身上，声音从他的头顶传来，“我现在带他去，麻烦您批两张临时假条。”
校医痛快的签了两张假条，让他们俩出去了。
出校门的时候，第一节课连一半都没上到。
这个时间，医院的人也很少，毕竟这个点来挂号的基本上都是突发情况较多。夏思艾坐在医院大厅的公共椅上，周杭有则去给他挂号。
护士开了两瓶挂水，让周杭有去缴费。
带着缴费单，两个人一起进了输液室。
这个时间输液室只有他们两个人，护士带着过往医疗记录单走了进来，一抬眼就认出了夏思艾。
“又是你啊，你上个月是不是来过三次。”护士小姐姐替他扎好针，调好流速，“怎么体质这么差？”
医院每天人都很多，小病小痛来输液的更多，能让输液的护士记住的原因很简单——夏思艾长得很好看。
是那种打眼一看，不需要看清楚就会感觉很好，然后想要揉揉眼睛去仔细看的人。加上他来的次数很多。
护士只是说了上个月来了三次，那上上个月呢？
周杭有心里想。
不过很快，这位贴心的护士小姐姐就替他答疑解惑了。
“你这一年来医院的次数居然有59次，发烧就占了大头，体质有点差啊。”护士小姐姐翻阅着手里的单子，“以后还是得多加注意一下，回回来扎一针，挂三个小时水，多受罪。”
夏思艾：“………”
谢谢，倒也不用这么清楚。
护士的工作有很多，挂好药之后，她就出去接着忙了，剩下他们两个人在空荡荡的输液室里，相互对峙着。
周杭有的目光注视在他身上，有种审视的意味。
“59次？你把医院当家吗？”
夏思艾：“………”
我回家又不是只有59次。。
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他压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个问题，所以他只能保持着沉默。
“你之前说，自己生过一场大病，吃药吃的多了免疫力下降，导致身体变差了。”周杭有的目光有些波动，“经常发烧，这就是其中一种副作用吗？”
“是。”这次，夏思艾没有在继续沉默下去，他仰头看着周杭有，“你先坐下，我仰着头难受。”
周杭有点点头，听话的坐在他的旁边。发烧的人有些微冷，夏思艾下意识的靠近身边的热源。
长久的一段时间里，两个人都没有在开过口说话。
输液室外有很多、很急的脚步声，滚轮声也一趟趟的划过。医院的消毒水味十分的浓重，熏得人头更晕。
药效有些上来了，夏思艾头一点一点的，慢慢靠了上去，就在他快要睡着的时候，周杭有的声音低低的打破了沉默。
“夏思艾，我可以知道你生了什么大病吗？”
他想知道，他不在的那两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走的时候不是这样的。
夏思艾的身体虽然小时候就不好，但是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动不动发烧生病，也不会医院多次游。
他小时候只是娇气，但是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虚弱。
不过他的问话并没有得到回答，因为肩膀上的那个人闭上了眼睛。
周杭有看不见他的表情，不知道他是真的睡着了还是单纯的不想回答。
又过了好一会儿，他叹了口气，摁了一下铃。
护士很快走了进来，看到夏思艾睡着了，就自觉的放小了声音，“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可以帮我拿一下输液瓶吗？我把他放在床上睡。”周杭有的声音很低，很轻，像是害怕吵醒肩膀上的人。
护士欣然答应，伸手抬起架子，然后头看了一眼，就哑然失语。
只见周杭有动作很轻的抬起夏思艾没有输液的那只手，微微弯腰将他打横抱了起来，步伐稳健的走到了护士小姐的旁边。
“走吧。”
夏思艾靠在他的怀里，埋着脸睫毛颤动的厉害。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