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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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151、
破案了，原来是江晚渡。
我有点想笑。
还有点好奇。
这人到底是怎么顶着一张棺材脸在我面前装没事的？
连我都差点被他骗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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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看到那张照片的时候，我手抖了一下，整个人都有点裂开。
这种程度的失态在我人生中仅仅出现了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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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办法，这种事情对于一个直男来说，实在是有点惊悚。
尤其是当另一位主角是江晚渡时，惊悚程度指数型上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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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佩服我居然忍住了，而不是当场戳穿江晚渡的伪装。
——那样他的脸色一定很精彩。
我尽情想象着他的反应。就像江晚渡知我是个不折不扣的人渣一样，我也太了解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但很快我就意识到，还有更有趣的东西在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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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江晚渡用那双漆黑的眼睛看着我时，我看不透他的想法。
这就很有意思了。
我，陆非言，他生平最讨厌的人没有之一，上了他。
他竭力用平常的态度对待我，而我知道那一切都是他的伪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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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一只在老虎面前明明已经瑟瑟发抖的兔子，却要强装淡定。
我不想一口咬断他的脖子。
时不时拨弄一下他，岂不是更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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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有时候我自己都会为自己的人渣程度而震惊。
江晚渡，你可真是倒了血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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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一周里，我就像是突然转了性一般，再也没有骚扰过江晚渡。
连发小都被我的转变惊到了。
何连城小心翼翼地看着我：“非言，你最近怎么了？”
我瞥了他一眼：“我也没干什么吧。”
不迟到不早退，安静地坐在教室的角落里，像一棵安静的植物。
何连城：“就像暴风雨前的宁静，总感觉大的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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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皮笑肉不笑：“何连城，你是不是贱得慌？”
“唉，对味儿了。”何连城一脸松了口气的样子：“这才像你。”
我：“……”
不得不承认，这家伙之所以能和我沆瀣一气，多少是有点资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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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一周也差不多了，欲擒故纵精髓就在于时间。
我站起来把何连城往旁边一拨，溜溜达达朝江晚渡走去。
现在是课间，江晚渡一般都趴在桌上补眠。
他向来不掩饰贫困，都知道他在课余时间还在食堂兼职，双休日还要打两份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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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坐在他的课桌边，笑眯眯道：“班长，月考成绩什么时候出来？”
班长仿佛在看世界第八大奇迹。
我用食指扣了扣桌子：“怎么，我想努力了，不行吗？”
余光瞄到江晚渡动了动手指，似乎是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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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他的手指就僵在了原地，又不露痕迹地摆回了原来的姿势。
要不是我一直在注意他，还真发现不了他的小动作。
好玩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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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长终于回过神，她推了推眼镜道：“明天就公布了，你想早点知道的话可以待会儿去问老师。”
我挑了挑眉毛：“别人的成绩也可以问吗？”
班长：“……你问别人干什么。”
一脸管好你自己的表情。
我顿了顿，道：“没什么，只是想问问某个人的。”
你猜，我想问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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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晚渡的手指又扣了扣，像是下意识做出来的，我盯着他白皙的侧脸看，他闭着眼，浓密的睫毛覆盖着眼睑。
班长多少知道我的脾气，抽了抽嘴角：“他刚睡着，你别吵他。”
嗯，江晚渡知道我在看他了。
我等了个十几秒，才拉长了嗓子道：“班长，你怎么能这么揣测我呢，我明明对同学友善又真诚，怎么会故意来影响好学生呢？”
班长忍无可忍：“我真的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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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被窒息到的时候，确实需要这种网络用语发泄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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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向班长道了谢，慢悠悠地回到座位上。
刚坐下，上课铃就响了。
班主任带着厚厚的书冲进教室，我转头看着窗户，干净的玻璃映出江晚渡。
他从胳膊里抬起头，用手用力地揉了一把脸，仿佛他真的是才刚刚从酣眠中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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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真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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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没一口把他咬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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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还有晚自习，下午放学后就得先把值日做了，否则晚上十点多根本来不及打扫卫生。
今天刚好是江晚渡值班。
我站在拐角处，双手靠在栏杆上，很快就有几个同学走了出来。
江晚渡负责善后的整理，现在还在教室里。
这不就很适合被堵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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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手按在教室门上，还没推开门，却听到了清浅的歌声。
手一顿，就这么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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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心而论，很好听。
江晚渡的声音低沉，哼唱时好像一把上好的大提琴，悠远雅致。
好像还是上次我在酒吧里听到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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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无声地倒退几步，然后将手里喝空的可乐罐扔进垃圾桶，发出哐啷哐啷的声音。
教室里的声音戛然而止。
我再推开门，江晚渡将图书柜的门锁上，然后才转过头，眼神淡淡地掠过我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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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在寻找什么线索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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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教室里就你一个人？”我问道。
“杨丹才走。”江晚渡否认道。
“好吧。”我耸了耸肩，笑眯眯道：“我还以为我听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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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晚渡转身就走，脚步匆忙。
我拦住了他，他黑着一张脸：“你又想干什么？”
我挑了挑眉：“我说江晚渡，你不会忘记你还欠我一个人情吧——那个戒指，你到底问了没有。”
江晚渡愣了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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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他没问，那戒指本来就是他的东西，他跟谁问去。
江晚渡耸了耸肩：“问不着，他们都说不是自己的。”
我叹了口气：“那可真是麻烦。”
江晚渡瞅了我一眼：“再说了，也不一定是班里的人，哪个学生会带这种银戒指，一看就是婚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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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确实。”我煞有介事地说：“学生也没那么放、荡，跟片子似的。”
“你说什么？！”
江晚渡整张脸都染上红晕：“我、我才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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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行了，我头要笑掉了。
忍得好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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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疑惑地看他：“你没有什么？”
“……”江晚渡窒息地张合了一下嘴，像濒死的鱼：“闭嘴，你那些脏事儿不要跟我讲，我不想听。”
我表现出一副被冒犯到的样子，朝他翻了个白眼，阴阳怪气：“哟，你又清清白白了。
“我那是……”
他在那来回鼓捣了半天，最终还是没鼓捣出来，愤怒地闭上了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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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晚渡成绩是好，嘴皮子明显不怎么利落。
以前他吵不过我就开始结巴，后来学乖了就一声不吭。
现在又被我揪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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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指望你也没什么用。”我摇摇头，“上次医药费还没给我”
江晚渡冷笑：“是你自己不拿。”
我坐在桌子上，托着下巴笑：“你不会以为，五十块就能把我打发了吧。”
我是你保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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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江晚渡也知道这个道理，他深吸一口气：“那你到底要怎样？”
“很简单啊。”我说：“你上次自己不也说了吗，帮我补习呗。”
江晚渡：“……”
看我的眼神跟看人贩子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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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不是一般的补习。”我说，“在哪里补习，你得听我的。”
江晚渡皱眉：“我没那么多时间。”
“时间你定。”我摊手，“一人定一个，很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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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压根也没想好要干什么，只是觉得这么好玩的江晚渡实在是少见。
不抓紧时间多逗一下，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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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江晚渡斟酌了一下，还是说：“不行，我拒绝。”
“是么……”
我笑笑：“江晚渡，你是不是还忘了一个东西，那天我是救了你，可我还没来得及让七班的那些人删掉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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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猜，为什么这一周来，他们一点动静都没有。”
“明明早就该满论坛乱飞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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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小的透明袋子，里面装了一个存储卡。
“江晚渡，它在这里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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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晚渡眼睛里的怒火几乎快实体化了。
在这一刻，我感觉我们之间有什么奇异的平衡被打破，气氛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真是无聊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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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过了，我是一个人渣，但我是一个有品位的人渣。
我最看不起的就是巧取豪夺。
强迫一个人的身、体有什么意思呢？
但是假如能让他自己乖乖答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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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以解锁更多姿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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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不是我想得到江晚渡的心的意思，怪恶心的，我是直男。
就是一个比喻啦，比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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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晚渡，你是个傻逼吗？”我嗤笑了一声，“你去找那些人了吧？拿不到就动手，打到他们拿出来不就行了。”
我把塑料袋扔给他：“读书读傻了吧。”
江晚渡愣愣地看着我，那怒火甚至还没来得及消退，整个人就显得很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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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嘿，我就不按套路出牌。
想不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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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双手插兜，笑嘻嘻地俯身靠近他：“记得早点销毁。”
“啊当然，你要是想回味一下那晚的感觉，想留着当个纪念也没事，谁还没有个怪癖呢？”我促狭地吹了吹他的眼睫：“我都理解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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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晚渡捡起塑料袋，眼神复杂地看了我一眼：“你找我就为这事？”
我没理他，拔腿就往外走：“饿死了，吃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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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一周都没搞事，时间都搭在这上面了。
但是想想江晚渡刚刚那个呆比的样子，我又觉得好像不是很亏。
我拥有名为“等待”的美好品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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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走出教室，就听到江晚渡在后面说：“你怎么突然要补习了？”
我木然地转头：“怎么，我真的不能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吗？”
江晚渡当然会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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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老虎紧追不舍的兔子还以为摆脱了危险，一头扎入了糖浆般的湖泊。
但要小心。
要小心，那是伪装得更深的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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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总是在江晚渡这里得到出乎意料的反应，无论多少多少次，都是一样，他总是不上我的当。
“陆非言，”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漆黑的眼睛迎着光熠熠生辉，“你是14岁小鬼吗？”
我一愣。
他将塑料袋放进口袋，道：“只是想跟我玩的话，倒也不用这么别扭。”
我……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我整个人都有点木。
好家伙，我玩游戏都没这么刺激。
这次就算平局吧。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