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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第33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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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番折腾后，裴戎趴着睡着了，她的脸朝着黎玄，呼吸声柔和自然的起伏，黎玄抚摸着她背上三道雷阵留下的伤痕，忍不住将它们一一吻过。
黎玄终于完整的得到了裴戎，或者说他们互相拥有了彼此。
裴戎翻过身往黎玄的怀里钻了钻，黎玄抱住她，很快也沉沉的睡着了。
这大概是百年来对他们来说最美好的夜晚了……
***
清晨，黎玄一醒便觉得浑身神清气爽，这几年来他从未有过如此感觉，好似重拾了信心、重获了新生一般。
这让他不由自主地就想开始打坐修炼，他甚至开始期待自己可以早日恢复功法，并对今后的日子有了美好的向往。
他撇了一眼身边熟睡的裴戎，恍惚间，黎玄还以为自己回到了白骨窟的义庄。
那时的裴戎也是成天在睡觉，熟睡的样子跟现在一模一样，他当时就在想，怎么会有人这么能睡。
黎玄笑笑，睡觉可真是灵丹妙药啊……
安卿在门外敲了敲门。
黎玄起身开门，随即自己马上走了出去，以最快的速度把门重新带上，不让安卿有一丝偷瞄的机会。
安卿本来也没觉得有异样，可见黎玄如此鬼祟，便问道，“义母昨晚没回去啊？”
黎玄眉头一皱，“你说的是什么话！”
“可是，你在她眼里是一个年纪很大的长辈啊！”
黎玄一脸不悦，“戎戎已经记忆了，想不到吧。”
“啊？真的吗？”安卿全方位搭理黎玄，“你动用功法了？看着没什么事啊！”
“符咒是自己破的。”黎玄口气得意，“你知道这说明什么吗？”
“说明符咒质量不好？”
黎玄恨不得打死这个逆子，但碍于动静一旦太大会把裴戎吵醒，只得无奈地说，“我不生气，我耐心的等你开窍！”
“反正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黎玄叹了口气，拍拍安卿的肩，“我去办点事，戎戎马上要醒了，你待在这里陪着她。”
“好。”
***
对于黎玄来说，他一直不爱搭理一些冠冕堂皇的人，譬如空尽真人，以及他的阿姐。黎玄看不惯他们明明都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却还能装的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最关键的是，他们还自欺欺人的以为别人什么都不知道，总把别人当傻子。
罢了，他们开心就好……
黎玄到了空尽真人的住处，便见不远处有一位紫衣男子伸手摘了一朵梅花，然后俯身将这朵花戴在了一旁坐着的姑娘头上。
黎玄觉得那姑娘挺眼熟的，好像经常和裴戎待在一起。
那姑娘是秦绫，她小心地碰了碰头上的花，满脸笑靥，问道，“柳先生，好看吗？”
黎玄没有特别在意，跟守着初芳殿的弟子表明了来意，便在门口静静地候着了。
空尽真人大概也没想到黎玄会一大清早就亲自到他的初芳殿，有点受宠若惊，便同守门的弟子一同到门外迎接黎玄。
黎玄和空尽算是平辈，至于谁年纪大一些黎玄也不清楚。照裴戎的思考模式，看着老的话，就当他年纪大些吧。
黎玄对着空尽真人行了个礼，“这几日承蒙真人照顾，还未好好道谢。”
“二公子这么说，就见外了不是。”空尽真人赶紧邀黎玄进到了殿内，“黎掌门派人传话，说二公子此次来访，主要是想重新批命。”
“嗯，是的。”
不以批命为借口，他的阿姐怎么会答应放他离开无非山呢。
“之前是黎掌门取了二公子的精血前来批的命，这次二公子亲自前来，更为心诚，所批之命定然更为精准。”空尽真人说。
黎玄心想，搞半天上次批的命还不一定准是么，那还弄这么大的阵仗，围剿引亥，还焚了仙树。
“真人，我很好奇，这百问石究竟是如何批命的？”黎玄问道。
空尽真人一愣，“此乃为灵因派除了掌门之外，绝不外传的密钥。”
黎玄满心不屑，勉强假装自己很理解，感叹道，“这样啊。”
“不过。”空尽真人顿了顿，“我灵因派向来同无非山交好，既然二公子想知道其中缘由，也不是不能说。”
黎玄面无表情，静观那空尽真人的狗嘴里能吐出什么好象牙来。
“二公子应该也知道，那引亥破了封印，灭了风波涧的事情吧。”空尽真人说道。
“知…知道。”对于此事，黎玄还是有点心虚的，因为他不仅知道，还深度参与了。
“想来我灵因派便是他下一个报复的对象。”空尽真人一脸严肃，“虽说这百年来，我灵因派弟子的功法都有所精进，但引亥个性狡诈，歇斯底里，恐怕是……”
“嗯？”
“总之，这引亥非除不可，不然我们玄门弟子怕是要一直过着提心吊胆的生活了啊。”空尽真人定定地说道，“所以，我们必须联合起来。”
黎玄无奈地皱皱眉，“这事儿你还是和我阿姐去商量吧，你看看我现在这样，想要帮忙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二公子散尽修为都能重获新生，相信恢复功法只是时间问题。二公子，我先拿出我的诚意，你再答应不迟。”空尽真人顿了顿，“我唯一的条件就是，他日引亥来犯我灵因派，烦请无非山施以援手，助我派化险。”
说罢，空尽真人掀开一道帘，帘后是一条通往后院的小道。
黎玄一看就知道这是道障眼法。
他跟在空尽真人身后，只几步就踏入一处山泉之中。
这山泉应该藏身于灵因派某个隐蔽之处，只不过用功法制造了一条连接空尽真人住处的密道，好方便他随时出入。
山泉之中有一处池水中遍布莲花，与冬日的残花败柳一对比显得又些许格格不入。
走近了几步，黎玄发现那众多莲花之中，有一朵颇为与众不同。
空尽真人说道，“我灵因派曾有一位飞升成仙的师祖，名叫莲真。只可惜，他飞升没多久，便受了冤屈，被贬下凡间。最后他回到灵因派，郁郁而终后化身为一盏千叶石莲，至今守护着我灵因派的弟子。”
“千叶石莲？”
黎玄细看那朵特殊的莲花，发现确实如这名字一样，像是石头幻化而成似的。
“将精血滴于石莲的空洞处，便会结成一颗莲子。”空尽真人看着黎玄，“二公子可以一试。”
黎玄用拇指划过自己的食指，一滴血从指尖流出，并汇聚在他的掌心。他不偏不倚的将这滴精血滴送与石莲空洞处，不久一颗莲子就迅速生成。
空尽真人抬手腾空一挥，用功法取出了那枚莲子。
这新长的莲子并不似寻常，通体呈灰色，粗糙而尖锐。于其说是一颗莲子，倒不如说更像一粒小石头。
空尽真人继续以功法驱动，那小石子慢慢移动到了他的手中。
随即小石子之上显现出八个字：大劫将至，始一终亥。
这八个字黎玄可是再熟悉不过了。
可眼下除了这熟悉的八个字之外，让他更为惊讶的是那所谓的百问石，其实根本不是一块石头！
“这千叶石莲才是真正的百问石。”黎玄说道。
“没错。”空尽真人应道，“舔犊大会进行的过程中，总会受伤流血，我以第一关的阵法搜集过关弟子的精血，先一步将精血置于石莲能幻化石莲子的空洞处。”
“所以在批命之后，你只是重新将石莲子回收回来而已。”黎玄说。
“正是。”
“也就是说百问石从未被盗。”黎玄颇感震惊。
空尽真人一脸得意，“世人皆想得到百问石，殊不知世上只有千叶石莲，根本没有什么百问石。”
“可你却假借百问石被盗，灭了如是一族！”后面还有四个字“好生卑鄙”硬被黎玄咽了回去。
“消灭魔族是玄门弟子份内之事，更何况哪怕那石莲子批命后已无用处，也依旧是我灵因派之物，怎可随意被魔族之人拿了去。”空尽真人说的冠冕堂皇，“以百问石之事作为缘由，派中弟子皆忿忿不平，如是族灭得干脆利落，大快人心。”
黎玄已经听不下去了，特别是想到裴戎身负重伤被他捡回了义庄时那虚弱的模样，心里顿时就更不是滋味了。
“空尽，灵因派与无非山不是一路人。”黎玄一脸不悦，“你如此会筹谋，我看那引亥也未必是你对手。”
“二公子慢着。”空尽真人眼看黎玄要走，将他拦了下来，又说，“我还有一个诚意，二公子听完再走也不迟。”
空尽真人所谓的诚意让黎玄反胃的很。
“高台之上，二公子将自己贴身灵剑悬天剑借给了一个外门弟子，你可还记得？”空尽真人问道。
什么意思，第二个所谓的诚意还跟戎戎有关？
黎玄在心里默默收回那句关于反胃的话。
“派中弟子跟我说了，二公子曾不慎跌入溪水中，是我那徒儿裴戎救的你。”空尽真人一脸得意，“你可知那裴戎是谁？”
黎玄表面上没有任何波澜，心里却一慌，生怕空尽真人依旧知道裴戎是魔族的事。
“早在十年前，我就为她批了命，除了我和她自己，没人知道内容，但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二公子可品品其中深意。”空尽真人一字一顿地说到，“鸟宿山间树，仙命落魄魂！”
“鸟宿山间树，仙命落魄魂……”黎玄重复着这十个字。
空尽真人所批之命没想到还跟百年之前一样，如此直白，如此的通俗易懂。
所提到的鸟和仙树，不就是指自己化身青鸟之事么。
“想来冥冥中自有天注定，那裴戎便是风波涧叠翠峰仙树的转世，亦是二公子用尽修为守护之人。”
怪不得，怪不得释羽当时鬼使神差救了裴戎，还会爱上她，原来戎戎就是仙树的转世。
黎玄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一般，“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二公子，只要你喜欢，大可以将裴戎带回无非山。”空尽真人口气大方的不得了。
岂止是喜欢，简直是喜欢的不得了……
空尽真人又说，“当年围剿引亥之时，仙树碰巧开花，救了引亥一命，如果让引亥知道裴戎是仙树转世，必然会将她占为己有。”
“所以，说来说去，引亥都是我们共同的敌人。”
空尽真人的话听着甚为刺耳，所说之事又与裴戎有关，黎玄就更为慌乱了。
须臾，他勉强定住了心神，说道，“你所说之事我会好好考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