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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4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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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庄尚在远处，释羽就察觉到了不对劲，他将板车放下，跃到树上张望了一番。
裴戎没有睡，见不得释羽说停就停，都不打招呼，抱怨了句，“做事稳重点好么！”
她抬头看了看释羽，见他神色凝重，“出事了？”
“嗯。”释羽一跃而下，颇为冷静地说道，“灵因派弟子又来了，正在放火烧义庄。”
“什么！”裴戎震惊。
释羽看了一眼板车上，口气里还是透露着失落的，“看来是白忙了。”
合着在为车上的东西惋惜……
“你什么意思啊，不去灭火？”裴戎跳下板车。
释羽完全没有着急的样子，“不去，义庄那里都是灵因派的人。”
“怎么？怕他们不成。”裴戎撸了撸袖子，“怎么这灵因派这么喜欢放火啊，义庄又碍他们什么事了！”
说罢，裴戎就要一跟头翻过去似的。
释羽拉住裴戎，“等他们走了，再回去。”
“为什么啊？”裴戎甩开释羽的手，“云阶还在那里呢！”
“云阶不会有事的。”
裴戎想着这个释羽怎么这么奇怪啊，怎么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家里被烧了还无动于衷，哪怕义庄不是他家，他好歹是个收尸人，一点职业道德都没有了么。
更何况，这些玄门弟子说不定就是冲着她来的，这都欺负到自己脸上了，裴戎哪里忍得了。
“胆小鬼！”裴戎撂下三个字，朝义庄的方向头也不回地飞身而起。
一百多岁的人了，脾气还如此的暴躁……
裴戎两手一挥，阵阵妖风将地上的落叶卷了起来，连同一些垃圾一起搅和着，成团成团的朝着义庄门口几个玄门弟子的身上袭去。
灵因派弟子的灵剑已然出鞘，一剑将垃圾团劈成两半。
裴戎造的东西也和她本人一样顽固，哪怕被劈了好几剑，也能立即再次聚拢在一起。
灵因派弟子们皆是一脸厌恶。
“纪师姐，这是什么鬼东西啊！”之前那个和陆子易似乎不大对付的小弟子，顾岚说道，他又一眼瞥见了裴戎，喊了一声，“纪师姐，你看，魔族的人！”
“果然这里有如是一族余孽！”纪小颜的剑尖直指裴戎。
裴戎认得灵因派的这身衣服，皆是泛着青绿色的白纱，袖口衣领都绣着忍冬图纹。
呸，青绿色是老娘最喜欢的颜色，现在看着就讨厌！
“顾岚，摆剑阵！”
说罢，那纪小颜与在场一共六名弟子，摆出了一个六爻剑阵。
这剑阵裴戎就更眼熟了……
灵因派进攻如是族的时候，他们就用过这招。
这六爻剑阵，是将六十四卦爻象图分为八组，剑法与剑阵皆变幻莫测。
一不小心，裴戎就被困于剑阵之中。
裴戎周身遍布黑气，游走的魔气咄咄逼人，灵因派没办法近她身，她也没办法破剑阵，场面陷入了尴尬。
好在裴戎比起面前这些少男少女，还算是有耐心的，她深知打架这种事，大多时候得需要一点意志力，不能急于求成。
这不，那纪小颜心急了，以为裴戎正在缓冲，趁着她收放功法的间隙，举着剑刺向裴戎。
有些剑阵不需要亲自去破，它会自破……
裴戎侧身躲开纪小颜，一把抓住灵剑剑身，她的手与灵剑之间充斥着黑色的魔气，好似好将灵剑融化一般。
“师姐！”顾岚喊了一声，朝着裴戎劈砍过去。
裴戎将纪小颜的剑一弹，剑尖便直接朝着顾岚刺去。
如若纪小颜此时强行收剑，剑阵必然破个稀碎，或者她选择刺伤自己的师弟，那剑阵的还能再撑个一时半会儿。
纪小颜选择了后者。
切，玄门弟子不过如此……
顾岚的左肩被刺破，留了一地的血。
裴戎有点小得意，还在考虑是否要留这些小娃娃一命。
谁曾想，纪小颜将灵剑置于胸前，默念着诀，周身突然真气乱颤。她用灵剑划破自己的手指，这邪门的样子，像极了魔族之人在下着什么血咒。
其他弟子也纷纷效仿，裴戎眼拙，她不知道这是灵因派危机时刻封印魔族的血凄诀。
六名弟子以人血为引，以灵剑为辅，剑阵为履困之，中招者灵识必损。
裴戎还笃定地站在阵眼之上，汇聚魔气，预备和纪小颜直接对钢。
血凄诀已成，纪小颜灵剑似乎掀翻了惊涛骇浪一般，剑气朝着裴戎宣泄而来，裴戎掌间魔气也以聚沙成塔般的越来越大，将那剑气挡了个严实。
不对啊，自己修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高了，灵剑剑气如果这么容易就能阻挡，自己还会被捅这么多窟窿么……
裴戎一回头，见身后竟站着一个人！
是释羽！
只见释羽整个人被一股浑厚强劲的魔气包围，他抵御着纪小颜的剑气，将裴戎拽到自己身后。
释羽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魔气剑气互相抗衡之际，数道红光四散，顷刻间纪小颜的灵剑在他两指间裂成两半。
这股力量太强，裴戎的身体可吃不消，她只觉得阵眼也快压不住了，双脚一软，咳出一口血。
魔气随释羽的意念不断扩大，将灵因派的几个人震开了几步之远。
顾岚最先倒地，但也最快爬起来，一起身，他就立刻扶起了纪小颜。
释羽用依旧泠冽的目光看向他们，还不等他做什么，裴戎就往他身上靠了靠。
裴戎这是在拿释羽借了把力，她是稳稳地站住了，顾岚也带着纪小颜跑了。
失去意识之前，裴戎狠狠地瞪着释羽，骂了一句，“混蛋！骗老娘！”
正所谓，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虽然释羽和裴戎出生时的籍贯不一样，但他们却有同一个身份——魔族。
***
裴戎盘坐在地上，释羽正在替她疗伤。
嗯，是熟悉的感觉，属于魔族的味道。
“你个臭小子，扮猪吃老虎！”裴戎眼睛一睁就开始骂人了。
“大概普通人的日子过久了，魔气消褪了。”释羽将功法一收，继续闭目养神。
裴戎白眼一翻，“就是刻意隐瞒，没听说过吃几碗面能遮盖魔气的。”
释羽冷笑，“对，用的是这个。”
他从身上拿出一个符咒，符咒已经破损，看来是不能用了。
这大概是一道能隐藏魔气的符咒，裴戎见过释羽画符的，想必他在符咒方面颇为擅长。
“所以，你是故意把我救回来的，还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裴戎捂着隐隐作痛的胸口，还不依不挠地质问道。
“嗯，还不来感谢我的救命之恩。”
裴戎转过身，见释羽额头上、鼻尖有些细汗，随即换了个口气，问道，“你为什么藏身在义庄里。”
释羽一抬眼，看了看她，“个人原因。”
他又顿了顿，“但是我现在为了救你，暴露了自己，你好好想，该怎么谢我。”
裴戎有点心虚，问，“你想让我怎么谢？”
释羽笑笑，“叫两声爹来听听。”
“滚你的！”裴戎随手捡了几片叶子朝释羽丢了过去。
猛然间，她发现释羽似乎不太一样了，发梢变成暗红色，眉宇间对了几分果毅，似乎突然就长开了。
看着释羽身后的义庄慢慢被焚尽，想着如是族也是这般化为灰烬的吧……
火势从小火到大火，再从大火变为小火，裴戎有点受不了焚烧后的气味，和呛人的烟，咳着说，“所以，我们现在为什么还待在这里。”
释羽没有回答。
“喂！”裴戎又喊了一声。
见盘坐着的释羽有点怪怪的，似乎比她还要虚弱的样子。
“怎么了你？”
“符咒…反噬…”释羽隐忍着吐出几个字。
裴戎扯开释羽的衣服，见他胸口正中出有数条黑线，正在不断朝脖颈出蔓延，黑线隐隐约约散发出黑烟，好像要将身体撕裂一般。
“怎么，你看上几眼就不反噬了？”释羽推开裴戎的手，拉了拉衣服，“着凉了你负责么？”
“你知道符咒会反噬，还贴来干什么？”裴戎预备动用功法，帮释羽顺顺气。
“你快些走吧，马上会有人来把我带走的。”
“仇家么？”裴戎问。
“不是。”释羽答。
裴戎突然就不说话了，释羽还以为她走了，一抬眼就发现她眼睛瞪得大大的，正与自己对视。
她眼神坚定，一点没有杂念，反倒释羽有点不大自在，将眼睛撇开了。
“那……”良久，裴戎似乎想通了些什么，又问，“那你愿意被带走么？”
释羽嘴角微扬，“不愿意。”
“好！”裴戎突然吼了一嗓子，“姐姐带你走！”
“他们来了。”释羽眼睛一抬，是支离族的人。
眼前一片水雾，从里面走出四个人，裴戎也似乎认出了他们。
“你是支离族的？”裴戎问。
“那不然呢？”
说的也是，一共也就三大魔族，灭了俩，就只剩支离族了。
“看来我也帮不了你了，只好从长计议了。”支离族出了名的厉害裴戎是知道的，她一向很有自知之明。
况且，若来的是玄门的人，大不了拼死一搏、同归于尽。可支离族是魔族之首啊，自相残杀着实没有必要。
只见来人反手又掀起一片水雾，带着释羽和裴戎一同踏了进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