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4、第二十三封情书 ...
-
苏霖曼大方的接过话筒,起身时却被林礼嘉按住。
他神色复杂地看着苏霖曼:“你确定吗?”
“我确定啊,这首我练了很久的。”
林礼嘉沉默半晌,似乎是在思考这话有几分可信。
他又神色复杂地看向坐着的众人:“……你们确定吗?”
项尔一脸莫名:“这有什么不确定的,人唱歌能难听到哪去,而且阿曼声音那么好听,你是不是忘记她是广播站新站长了?”
“是啊是啊,说起来我和阿曼认识这么多年还没听过她唱歌呢。”
“你老实坐着吧,”尚泽明也一把拉回林礼嘉,“怎么,你俩认识的久你听过就不让别人听了?”
林礼嘉十分痛心于众人对他的好意视若无睹,无奈地坐到角落。
苏霖曼被几人感动,“放心吧,我会好好唱的。”
伴奏响起,身穿白裙的女孩长身玉立,身子随音乐微微摇晃,斜靠在高脚凳上显得一双腿纤长细直,长及腰间的卷发垂在胸前,灰暗的灯光下她仿若暗夜里的精灵。
她闭着的眼睫若蝶翼般轻轻颤动,随着前奏渐缓,终于朱唇轻启……
“怎么样怎么样,好听吧,我练了好久的呢,今天就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叫做绝对音感!”苏霖曼扬扬下巴,放下话筒时从头发丝到手指尖都写满了骄傲。
死寂,死一般的寂静。
李梦曦和项尔靠在一起不知如何开口。
尚泽明吞吞口水,僵硬着鼓掌打破沉默,随后皮笑肉不笑的开口:“妙啊…妙啊…正所谓‘今日听君歌一曲’……”
林礼嘉面无表情:“垂死病中惊坐起。”
李梦曦和项尔趁苏霖曼不注意偷偷对林礼嘉竖起大拇指。
兄弟,给你点了。
“有那么难听吗……”苏霖曼有些丧气地开口。
项尔搂住她肩膀安慰道:“其实还是有救的,你拿倒放软件试一下,说不定跟原版一模一样呢。”
苏霖曼:……谢谢,你是懂安慰的。
“算了算了,我知道我在声乐方面没天赋。”
尚泽明见她失落模样本想开口安慰,却又听苏霖曼发言。
“不过我在除了声乐以外的其他方面都很有天赋啊。”
尚泽明:……我就多余张一下嘴。
快到聚会结束时灯光突然熄灭,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的尚泽明推着一个小推车走进来,昏黄的烛火映出他格外灿烂的笑容。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尚泽明最先起头,身边的朋友一起唱起生日歌,苏霖曼被他们围在中间。
李梦曦给她带上提前准备好的生日帽,苏霖曼配合的弯下腰。
“你们可真没新意,他刚走我就知道你们要干吗了。”苏霖曼一边感动一边还不忘开口怼道。
“哎呀不重要不重要,快吹蜡烛许愿吧。”
苏霖曼蹲在蛋糕前闭上眼睛。
听说过生日能许三个愿望。
第一个,希望我爱的人都能健健康康,平平安安;
第二个,希望今年在我身边的人,年年都能陪我一起过生日;
第三个……
苏霖曼偷偷睁开一只眼飞快的瞟了一眼林礼嘉,嘴角的弧度更大了些。
第三个,希望林礼嘉能早点说出那句话。
我有点等不及啦。
苏霖曼睁开眼睛吹灭蜡烛。
天大地大,寿星最大。老天爷,你可得守信呀。
几人在黑暗里待了太久,打开灯时不适应地眯了眯眼。
“快分蛋糕吧。”项尔把手边的刀递给苏霖曼。
“你看看这蛋糕有什么不一样?”尚泽明期待地问道。
苏霖曼认真打量了半天,“丑了些?”
尚泽明闻言有些急眼,“什么眼神啊你仔细看看!”
苏霖曼仔细看了看,肉粉色的奶油面上淋了一层果酱,铺满了密密麻麻的车厘子,随着推车进来时还晃掉了几颗,苏霖曼觉得或许它更适合当万圣节的节日蛋糕。“……格外丑了些?这蛋糕你们谁买的?”
项尔眼见拉了半天苏霖曼的袖子都没反应,无奈扶额叹息。
“阿曼,这是尚泽明自己做的。”
苏霖曼错愕地对上尚泽明幽怨的视线,有些尴尬的讪笑两声。
“其实……还是有几分独特的,有一种很梵高式的美感。”
尚泽明依旧一副怨念滔天的模样。
苏霖曼见状先给自己切了一块,挖了大大一勺放进嘴里,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辛苦你啦,不说别的,味道真的很好吃!”
她偷偷观察尚泽明的反应,见他脸色好了许多才松一口气。
“这个季节你到哪里买的车厘子?”
苏霖曼吃第一口时就发觉这果实个个饱满多汁,鲜甜可口,绝不是罐头里的那种添加剂的味道。
“你别管,我有办法。你不是爱吃车厘子吗,今天让你吃个够。”
项尔张开的嘴又合上。
明明好几天前还来问自己哪里能买到新鲜的车厘子,找了好多水果店都不满意,最后坐大巴跑到果商的温棚里才买到这么一点,长袖下还有被树枝划开的伤口,为什么不说呢。
项尔有些不理解。对别人好当然要让对方知道,默默奉献是笨蛋才会做的事啊。
如果尚泽明知道她心中疑惑一定会哑然失笑。
可是呀,人类本是狂妄自大的动物,只是陷入爱里就一定会变成笨蛋,怯懦胆小,踯躅原地,凡是能苦心经营的多半少几分真心。
尚泽明傻气地笑着把自己那块蛋糕上的车厘子全扒拉给苏霖曼。
“够了够了,再吃我都要变成车厘子了。”
“我辛苦做的,你必须全吃完。”
苏霖曼无奈,尚泽明蛋糕做的太大,五个人一晚上也没分完,剩下的被苏霖曼打包带回家去。
“啊,好想上大学啊,上了大学就不用被爸妈催着早点回家了。”李梦曦走到门口时抱着苏霖曼依依不舍的道别,“阿曼,你学习那么好,我肯定是跟你上不了一所大学的。”
“别说丧气话,再说了,就算没上一所大学我们还能去一个城市,就算没去一个城市我也可以时时坐飞机去看你。”
“我可记住了,你不许骗我。”
“不骗你不骗你。”
明明只是聚会结束,李梦曦却好像此生无法再见一样不舍,抱着苏霖曼撒着娇说了好一会肉麻话才打车离开,项尔也跟大家挥挥手。
“我也先走了,回家在群里报个平安。”
路过尚泽明身侧时项尔顿了顿,意味深长地拍拍他肩膀,最终一句话也没说就离开。
尚泽明一脸莫名其妙,不知所云的模样,“她这是咋了?”
苏霖曼和林礼嘉摇摇头。
三人准备离开时,突然细细密密地下起雨来,且雨势还不小。
林礼嘉包里到装了把伞,问题是有三个人,却只有一把伞。
这家KTV就在林礼嘉和苏霖曼家附近,苏霖曼把伞接过递给尚泽明。
“你俩打吧,我走到路口打个车就好。”尚泽明不动声色地看了眼苏霖曼的短裙正色道。
苏霖曼不听他的,把伞塞到他手里,“我俩走两步就到家了,你老老实实打着去吧。”
“嗯,我俩一块回就好,快走吧,别淋湿了。”林礼嘉脱下外套罩住自己和苏霖曼,动作熟练,不难看出两人已经不止一次这样回家。
尚泽明还想在说什么,两人却没再给他开口的机会,已经跑进了雨里。
“快回吧,到家报平安!”苏霖曼转过身来嘱咐道,而后又钻进林礼嘉的臂弯。
尚泽明看着两人的背影直至模糊成夜幕里的光影,他眼里神色晦暗不明,沉默半晌才撑开了伞。
回程的路上经过一家奶茶店,苏霖曼进去点了两杯饮料,林礼嘉随意拉了两张凳子坐着等她。
店里放的歌是Eason的《最佳损友》苏霖曼跟着轻轻哼。
“苏霖曼,这家店主跟你没仇吧?”
苏霖曼感到莫名其妙,“我第一次、来能跟人家有什么仇啊。”
“那你为什么要把客人都吓跑。”林礼嘉面无表情的指指只踏入一步就离开的前顾客。
苏霖曼不自然的清清嗓子,“说认真的,我唱歌也没有那么那么那么难听吧,我可从小就学钢琴呢。”
说起这个林礼嘉也觉得很奇怪,在他妈的调教下,苏霖曼明明是钢琴可以拿教师资格证的水平,可唱歌永远没一个音是对的。
该怎么描述那个感觉。
就像是出去遛拆家欲求不满的哈士奇。她在前面跑,调也不是不想追,但确实是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
歌曲进入副歌,苏霖曼突然伸手戳戳林礼嘉的胳膊。
“林礼嘉,高中毕业你陪我去听陈奕迅的演唱会好不好?”
林礼嘉没回话,一副还在考虑的模样。
苏霖曼有些着急地补充道,“这你都不答应?”
林礼嘉失笑,弹了下苏霖曼额头。
“想什么呢。”
苏霖曼眼眸暗了暗,似乎是没想到他的拒绝。
林礼嘉看她瘪着的嘴,眼睛弯了弯。
“行了,别演唐老鸭了。今天你过生日,答应你就是了。”
“我刚才是在想,几张前排VIP的票得多少钱啊,不知道我的毕业红包够不够。”
苏霖曼眼睛倏地亮起来:“够的够的,我来买票!”
“那说好了,一定要陪我去!”
“知道了知道了,答应你的事哪件没做到。”
苏霖曼咬着吸管傻傻地笑,林礼嘉看她这模样也觉得好笑起来。
“看我干吗?”
“少臭屁,我看雨什么时候停呢,你往旁边稍稍。”
Eason的歌声还在继续,苏霖曼已经想象到两年后她在台下挥舞荧光棒的模样。
“很多东西今生只可给你,
保守至到永久。”
周董也唱过,最美不是下雨天,而是和你一起躲过雨的屋檐。
苏霖曼从前觉得这话稍显矫情,现在却觉得一点不假。
在晚夏初秋的雨天,和重要的人听喜欢的歌。
苏霖曼双手撑着下巴,只留一双眼睛时不时弯起来偷看对面的少年。
十七年,几乎五分之一的人生,幸好一直有你,幸好那个人是你。
----
4号晚上三人组本来约好一起吃饭,医院打来电话说尚斯铭情况不太好,
“小雯呐,你和你爸把桌子摆出去吧,过会人就多了。”
郑雯摘下耳机,按了mp3的暂停键应道,“知道啦。”
她合上英语书。多亏了林礼嘉的礼物,那天以后她一空闲时就带上耳机听听录音。上次背课文抽到她时周荣惊讶的说她口语进步了很多。
郑雯很开心,她觉得每一个小进步都在让她和她的目标更进一步。
喜悦是一个深不见底的缸,人们在人生的每一步都想往里投点东西。
郑雯捏了捏手里的mp3,微不可查的扬扬嘴角。这一次的注入物是林礼嘉给的。
“郑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