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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陛下有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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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明宫大太监走进来的时候,江月白正在收拾白天晾晒好的药材。
这几天天气晴朗。
许多需要阳光照晒的药材得到充分滋润,再炮制的话,能发挥非常好的药效。
这样想着,江月白脸上不自觉带上一抹淡淡的笑容。
他人生的好看。
又说灯下看美人,越看越迷人。
大总管站在那儿看了好一会儿,无声叹了口气:“江先生。”
听见这声音,江月白脸色一变,穿梭在药材间,莹白如玉的指尖一颤,脸上的笑容有些勉强:“常公公来了,可是家中老母亲的风湿药不够了,还是下面小太监的止疼药用完了,我这几天正好研制出了新药…”
话语声戛然而止。
因为他看见老太监一向古井无波的眼里,露出一点怜悯。
熟悉的叫他触目惊心。
那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大太监说话总是不疾不徐,语气四平八稳,既听不出喜好,又叫人耳朵舒服。
只是说出来的话,却不怎么好听。
“江先生,陛下有请。”
炮制药材的簸箕掀翻在地。
炮制好的药材洒落一地。
江月白那张清丽不可方物的脸上白惨惨的,像一块失去了所有血色的纯白之玉,漂亮,美丽,又可怜。
那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还是跌到谷底,彻底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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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
宫门落了锁。
深夜里巡逻的禁军披坚执锐,脚步整齐如一的穿梭在深宫中。
据说他们是陛下用什么特种兵操练法练出来的。
个个一等一的厉害。
陛下当年手握一支龙骑,横扫整个帝国版图,从最东边日出的地方,一直干到日落西山,只剩下一片汪洋大海的边界。
那是一支极为可怕,所向披靡,无坚不摧的骑兵。
那也是一位冷酷暴戾,英明神武,喜怒无常的陛下。
大太监亲自提了风灯,侧过半个身子,细细嘱咐:“夜晚露重,慢些走,小心摔了。”
江月白走的非常慢,脚下步子磨磨蹭蹭,恨不得一步掰成三步走,可太医院去往乾明殿本就不远,磨蹭了半个时辰,终于还是到了。
“陛下在里面,老奴就不进去了。”
大太监后退一步。
江月白望着眼前的匾额,深吸一口气,往里面走去。
一进门。
一股不太好闻的味道扑面而来。
龙涎香混合了石楠花的味道。
里面有女人娇笑喘息的声音,隔着层层纱幔,依稀可见后面有两道纠缠的身影。
一道雄伟宽阔,身姿矫健如猎豹。
一道纤细窈窕,玲珑有致。
江月白只看了一眼,就烫到垂下眼眸,安静站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可他不知道,从他进来的时候,里面的人注意力就稳稳落在他身上。
一道滚烫,锐利又贪婪的视线,隔着朦胧的纱幔,摩挲巡视着从光洁饱满的额头,到青山远黛一样的眉尖,从低垂纤长,轻轻颤抖的睫毛,到圆润挺翘的鼻尖,最后落在那张抿起的蔷薇色薄唇上,男人的呼吸一下子粗重起来。
“陛下,您弄疼臣妾了。”
女人惊呼声响起。
涂抹豆蔻的纤纤十指爱不释手的抚摸着男人宽厚结实的胸膛,媚眼如丝的凑上去。
“陛下……”
皇帝陛下宠幸妃嫔的时间充分证明他毫无隐疾,甚至某些方面傲于常人。
江月白双腿发麻,竖着挂在墙上陛下发明的时钟,一点点的熬时间。
如果没有皇帝的旨意,今晚完全可以处理完所有药材后,泡个舒舒服服的脚,幸福的睡上一觉。
可惜,皇帝老爷有喜欢强迫太医观摩春宫现场的爱好。
云雨方收。
外面候着的太监宫女们悄无声息的鱼贯而入。
负责专门运送侍寝宫妃的武力太监弓着腰,撩起帘子进去。
几息功夫,扛着一个卷成筒子的被褥出来,将裹在里面的宫妃送回去。
宫女们手脚麻利,动作轻的像掠过湖面的羽毛,飞快的换好床上的被褥,织品。
一切来的匆忙又急促。
关门声响起的时候,江月白心里一跳。
室内只有一盏鲛油灯亮着。
空气里残留着浓郁的气息。
有一道风穿过室内,撩起帘子,坐在帘子后的人声音低沉:“江先生。”
那声音,带着几分不怀好意的调笑:“江先生听了一场“床戏”,对朕的能力还算满意吗?”
这话说的江月白胆战心惊。
他小声回答:“陛下应该问娘娘们满不满意。”
这话你问我干嘛?
有病要看大夫,可我不看这一科啊。
那人“唔”了一声:“可朕只想问江先生满不满意。”
至于娘娘们满不满意……
据说娘娘们又爱又怕,完全说明皇帝陛下的“雄伟”。
江月白深吸一口气:“陛下自然是英明神武,非常人所能及。”
那人拍着腿哈哈大笑:“江先生的话朕爱听,喜欢听,高兴听。”
话锋一转:“就算是口不对心,朕也喜爱极了。”
江月白觉得皇帝陛下是有病的,而且病的不轻。
“江先生,请进来吧。”
……
江月白是脱了鞋袜进去的。
赤足踩在厚厚的波斯绒地毯上,厚重的毛发没过脚踝。
弓起的脚背隐隐透着几分淡青色。
肌肤雪白细腻,像一块雕琢的白玉。
衬上红白相间的地毯,有种触目惊心,叫人挪不开眼的艳丽。
坐在床前的男人换了个衬下颌的姿势,眯着一双深邃不见底的眼眸,像只懒洋洋的狮子,欣赏着眼前的美景。
“朕就说嘛,这波斯毯只配江先生踩上去,瞧瞧,你上次还不乐意,非得让朕亲自动手……”
江月白脸皮子涨的通红,染上几分艳霞般的红,因为生气的眼眸亮晶晶的:“陛下!!!”
江月白是反抗过的。
身为一个男子,被人用近乎玩弄的语气下命。
更可恨的是在他拒绝后,这位外人看起来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竟然……
竟然用那种手段……
江月白想起那一幕,脑海里一阵阵的眩晕。
那是某个黄昏的下午。
夕阳从窗外洒落。
皇帝陛下兴高采烈的叫人在内室铺上波斯国进贡来,由百名织娘不眠不休制造而成的毯子。
他命令江月白脱去鞋袜。
遭到江月白拒绝后。
皇帝陛下眼睛亮的像不怀好意的野狼,毫不客气的将青年扑倒在柔软的地毯上,然后叼着他的脚尖,将新换上的雪白袜子,一点点用牙齿咬开……
那股湿热蠕动的触感至今残留在脚尖上。
青年下意识卷起脚趾,低着头,毫无自觉的将一截雪白纤细的脖颈暴露在皇帝陛下面前。
皇帝陛下借着灯油的光芒,正好将这一幕收入眼底。
方才侍寝的妃嫔以肌肤娇嫩如花,雪白细腻博得圣宠。
可皇帝陛下觉得,在江先生面前,那位妃嫔只能说一句粗糙。
怎么会有江月白这样的人呢?
身上带着淡淡的,好闻的药材味儿,每一处皮肤白的好像在发光一样,不,不是他的错觉,暖玉般的肌肤氤氲生辉,活色生香的恨不得馋死皇帝陛下肚子里的蛔虫。
喉咙上下滚动。
干渴和饥饿从腹中点燃,向上蔓延,以贪婪和情欲为燃料,几乎将皇帝燃烧殆尽。
他想起很多年前,穿越之前读到的网文小说中的描述。
肤如凝脂,冰肌玉骨……
可叹他坐拥天下,却对这么个玉做的美人儿无从下手。
皇帝换了个姿势,舌尖抵住牙齿,低沉又暧昧的声音:“朕旧疾犯了,请江先生为朕医治吧。”
旧疾,无非是偏头痛。
如曹孟德之流,每每遭到头痛折磨痛不欲生。
虽没到那种地步,可勤政的皇帝忙碌起来彻夜不眠,熬夜后的精神萎靡同样会引发头疼。
皇帝陛下只是惯用这个理由当借口,钓一条藏在江水下,不肯冒头的鱼儿。
“是。”
青年低低回答,磨蹭了一会儿,举步上前。
太医院的袍子今年年初换成了月白做底子,上绣飞鹤的款型。
广袖长襟,颇有种风流名仕的味道。
中间用巴掌宽的腰带束起来,太医院的老太医们不少年老发福,穿起来更显大肚子,叫人笑话。
偏偏江月白不同。
腰封恰到好处勾勒出纤细的腰肢。
皇帝陛下坏心眼的伸长了腿,拦在青年爬上来的必经之路上。
龙床很高。
江月白拎起衣摆的一角,不得不半跪在床榻上膝行向前。
他爬了两步。
一只宽厚有力的手掌,隔着薄薄一层衣裳按在腰上。
往下按的力道,迫使不堪一握的腰肢呈现下塌的弧度。
一个非常迷人的腰窝。
帝王的心恨不得醉死在掌心下的腰肢上。
“陛,陛下……”
腰肢被男人的手掌暧昧又亲昵的来回摩挲。
本就是敏感地带,加上男人那漫不经心的玩弄。
江月白雪白耳垂染上羞红,磕磕巴巴开口:“臣,臣给您按下头,可以放,放臣过去吗?”
皇帝陛下侧过身。
他生的极为高大,借着身后透来的光芒,江月白见到他裸出大片小麦色健康结实的胸肌,从上而下,披着衣衫,坦坦荡荡的腹肌和人鱼线上,有几道艳红的抓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