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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新嫁娘 盾(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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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被人叫老婆有什么不好的呢?
要勇敢走娇妻的路,让老公沉默到天明。
总之陆山白喊的这一嗓子很有用,直播间暂时凝滞了数十秒,评论区一时无人发言,而就在陆山白的身边,那半晌都没说话的大吴都为此诈了尸,将他的拖把头幽幽地转向陆山白。
这还不算完。
——陆山白亲眼看到,大吴伸出两只手拨开挡在他脸前的黑色长发,像是拨开门帘似的,还拨得特别对称,露出那灰败的脸,打量,活见鬼一般。
陆山白瞅他,体贴地道:“既然你想看我得这么费劲,那还是少看我两眼哈。
对了,你这头发,不能扎起来的?”
说着,陆山白伸出了手,帮他将头发严丝合缝地闭上,还试图扎上。
大吴一时无语,陆山白也想到了,厉鬼披头散发,这是固有的设定,怕是更改不了。
这就是这场直播中,主播与嘉宾的第一次交流与互动。
非常温情。
这之后,直播间里突然活了,观众们重新疯狂地刷起评论,且都内容高度统一。
很多人都只发了一个字:
“危!”
陆山白盯着这个字,随之将目光缓缓挪回到屏幕中的小孩身上。
这孩子已独自踩上了幼儿园大厅前的台阶,从虚掩着的茶色玻璃门中挤出去。与此同时,左手边的游乐区那里,铁质的秋千吱呀吱呀地晃荡起来。
这不是那种条凳状的秋千,是那种被设计成小椅子的,有靠背的样子,在慢慢地晃荡了几下以后,它被一种力量直接拧下来,掷在地上。
这显然是极其不好的预兆,但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那孩子进去了。
陆山白注视着电影里跨入大厅,伸着脖子望了一下,就独自走进空荡走廊的这小孩,眼中的疑虑神色愈发地重。
这个演员看上去的确是他,长着他小时候的脸,可要说这个演员就是他,不知为何......陆山白是有些不信的。
他在自己的记忆里搜刮着,身体也微微前倾,更专注地看了起来,同时嘴上也没闲着,挑了评论区里几个问题,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复几句。
“我不记得我拍过这个了。”陆山白咳了一声。
“啊,你们问我拍戏的时候会不会怕,导演还是会考虑到小孩子的承受能力的。”
他叭叭地说着,视线就此没再离开过那孩子。终于,小孩在一间教室门口停下,向里面张望。
镜头给了这小孩一个特写,将他茫然的模样尽数记录下来,然后又转过去拍摄教室里的情景。
那里,孩子们正在玩开火车的游戏。每个小朋友都跨坐在小木椅上,胸口靠着椅背,排成一队,最前面的小朋友脑袋上戴着纸做的尖尖的小白帽,手里则拿着同样用纸做成的方向盘,扭动。
在旁边,还有一个负责扮演售票员的小女孩,她监督大家有没有坐好,有没有买票。
原本火车头是对着窗户那边的,但当门口的小孩踏进来,这列“火车”,动了。
画面出现了卡顿,或者说,是有意为之,一下一下的,这火车扭了头,变了方向,到了最后定格时,火车头竟已顶到门外小孩的膝盖前。
刷——一瞬间,火车上的所有孩子双手扒着椅背,齐齐地抬头,看他。
按理来说,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他应当害怕,但这孩子展现出了一点独属于陆山白的特质,勇敢地继续朝里走。
他在找人,在找他的弟弟,看样子,他还牢牢地记得自己来这里的目的。
只是他没走一步,边上小火车里的孩子们的目光就紧紧跟随着他,这些孩子也都不说话,就只是整齐划一地盯着他看。
1,2,3......小孩扫视了一圈教室,他逐渐慌张的眼睛将教室里的角角落落都搜刮过了,可还是没有找到他的弟弟,手里的蜡烛攥得更紧了一些。
蓦地,这孩子总算是感受到危险,站着不动。
陆山白有种要出事了的预感,他瞄了眼评论区,发现有人在求他剧透。
“救命,这和我们以前看过的恐怖片不大一样欸。”
“就是说啊,奇奇怪怪的。”
“你们这样一说我更害怕了啊啊!”
“等等,主播能告诉我故事背景是什么吗?都没交代究竟发生了什么,看不懂。”
陆山白便直白地道:“我以前拍戏的时候,从来没人和我讲过我到底在演什么。
所以安啦,我是和你们一起开盲盒。”
天晓得当初拍这个的时候,妈妈,还有那些工作人员曾编造过什么谎话给他。
另一边,随着诡异的背景音乐的骤然响起,一辆餐车从最里面的房间被推了出来。推车的是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老师,在她的左手边,还牵着一个胖嘟嘟的小男孩子。
一见那个男孩,主角一下子激动起来,颠颠地跑过去,说着什么要请同学一起过生日的话。
然后他猛地抬头,只见那老师一直在低着脸,定定地望着他。
老师说:“小朋友,你也是来上学的吗?”
啪啦。教室里的白炽灯灭了。
再亮起的时候,主角已坐在了火车的最末尾,也扒拉着一个小椅子,呆呆地坐着。
之后灯又灭掉,亮起,这次,每一张椅子上坐着的就都不是小孩子了,而是一件件白色的小围兜,围兜上染着血,平摊着。
镜头拉远,那位女老师就正站在教室门口,笑盈盈地招手:
“来啊小朋友,来上幼儿园......”
此时,从直播间里的评论来看,很多人已经在捂眼睛。
不过还好,屏幕一黑就是五年后了,一个中年男人坐在摇椅上,失神地看着桌子,在雷电交加的天气中回答记者的问题:
“我不记得了,我只记得那天是我小儿子生日,我老婆买了蛋糕回家以后就一直在床上睡觉。
......我也不知道我大儿子为什么会失踪!你们不要再问我了好不好,求求你们......”
记者便安抚他,并且坚持不懈地问,还把一些照片拿给他:
“秦先生啊,我们呢是理解你的,只是我们发现了一些线索,想让你看看。
喏,就是这个,当年那些孩子们是发生了集体食物中毒的事件,有人现场找到了一些生日蛋糕的蜡烛。另外,教室里的餐具还多出了一套。”
故事在有条不紊地推进,要说有什么异常的话,嗯......
陆山白好像在男人背后的窗帘那里看到了一个人。
“你们没看见吗?这个场景里有鬼?”
陆山白问了问他的观众们,意识到没人瞧见这个以后,他冲到机器前面,想按暂停键。
可那个按键就在这个时候偏偏失灵。眼看电影要演到别的地方了,陆山白本以为要错过这个诡异之处,忽然,大吴坐在轮椅上,缓缓来了。
大吴把手按在屏幕上。
电影就在这一刻定格,而且,随着大吴的手部张开的动作,画面竟然还在不停地放大。
没想到大吴竟然还有这个本事......
陆山白感叹着,然后把窗帘后的人指给大吴:“就是这个。”
大吴:“嗯?哪里?”
于是为了让大吴找准地方精准放大,陆山白一扭头,顺手就帮忙把大吴一侧的长发撩起。
还举得老高。跟举吊瓶似的。
就这样,覃水区人民电影院的观众们现在欣赏到了陆山白的英俊的脸部特写,也看到了他认真帮着身旁的人举头发的离奇场面。
整个电影院都安静下来。
一片宁静中,小黎默默地握着手机,打字:
“你就非得给他举着吗?他自己不会举着?”
托各位观众们难得闭嘴了的福,小黎说的话没被刷新下去,在评论区停留了很久,被陆山白看到。
结果陆山白还沉浸在他的娇妻人设里,且毫无人性地断章取义:
“这位叫小黎的观众......
你说我老公不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