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雪天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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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霜眼神中有伤情，她步子往后退了一步，显然有些不可置信。
褚明歌嘴唇嗫嚅了番，最终也还是没说出什么话来。
她本以为凌霜会感到自尊心受挫，从而摔门离去。但她二人相对立许久，凌霜也未曾有过其他动作。
她们好像都在等待着对方开口。
褚明歌神色冷淡，原本脸上的红晕经过这么一闹，已然渐渐褪去。
凌霜脚步微动，她上前一步，微微弯腰，拥住了榻边僵坐着的人。
褚明歌身形一震，被她这猝不及防来的动作吓了一跳。毕竟这人衣裳还敞着呢，稍微目光下移，就可一览那醉人春光。
女人身上的气息顿时扑面而来。
褚明歌喉咙里都好似凝了一团她身上的香气，有种自己成了她的所属物之感……
凌霜也只是轻轻拥住她了而已，并没有做什么。
“你或许很累了，早些歇息吧。”凌霜抱了抱她之后，就又直起身来，准备转身离去。
满室寂静，豆大的烛苗火光摇曳。
褚明歌连忙将她拉住，也来不及考虑了，立即就脱口而出道：“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说完，她自己内心都小小震惊了下。
只希望凌霜不要怀疑什么才好。
她必须知道她和凌霜现在是什么样的相处方式，以来推测这究竟是在哪个时段。
那女人回过身来，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多了几分探究的意味。
“我们……”凌霜沉下目光，掌心覆上自己的心口。
“我们是彼此要相伴一生的人。”
褚明歌心脏砰砰跳动，顿时双耳轰鸣，她讶异，抬眼望去却好似陷入了对面女人的那一片温潋眸海之中，久久不能自拔矣。
凌霜的声音逐渐变得飘渺虚无起来，褚明歌逐渐看不清她的脸，只能清楚地见到那双眼睛，那一片眸海，是漩涡。
将她卷入，天翻地覆，天旋地转。
……
等褚明歌再清醒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躺在了一片厚重雪地之上。
“凌霜！”褚明歌倏地坐起，大叫一声，她仍心有余悸地大口喘着气。
“呼……”待看清楚眼前的一切时，她才松了一口气，呼出的气立马成了一片雪雾，立即被风吹散。
眼前是覆雪苍山，好不巍然凄凉。地上的草木全萎死过去，覆上了一层薄薄的雪。
看来是又进入到下一个幻境了。
无止境果然永无止境，变幻场景都不带完的。
“赤羽，赤羽。”褚明歌抬起手，将掌心上融化的冰水随意擦在衣裳上。
她连着唤了两声，手中才红光闪烁，一柄长剑重新出现躺在了她的手中。
“幸好你还在。”
褚明歌独自喃喃道，又松了口气。
在她进入和凌霜独自相处的空间的时候，她感受不到赤羽剑的存在的时候的确慌了。
赤羽剑震了震，算是给她回应了。
褚明歌这才完全放下心来，她将剑抵在地面上，支撑着自己起身。眼下又是白茫茫的雪景，放眼望去也不见一个人影。
无奈，又只能拖着无限疲惫的身子走着。
自从入了朝云阙之后她就没合过一次眼。无止境中与外界完全隔绝，更是不知已然过去了几天。
她的体力和精神一直都在被耗费透支着，每一次睁眼或者入水，都是连根拔起从一个世界到另一个世界的转换，她的精神世界现在实在萎悴无力了。
再不休息她都怕自己会倒下。
褚明歌步子缓慢，她踏过一片雪地，最终寻到了一处山洞。她用灵气燃起了篝火，自己背靠山壁，就这样陷入了沉睡之中。
沉睡之后，她手中的赤羽剑动了动，剑身之上的红光一直闪耀着。
倒也没做出什么大的动作来，只是那一抹红光从未消散过。
褚明歌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除开山洞外呼啸而过的冰雪风声之外，她是被一阵争吵声吵醒的。
“嘶……”褚明歌捂了捂头，虽然睡了一觉感觉精气神恢复了不少，但整个人还是乏力的，一时间连剑都抬不起来。
褚明歌目光落在那一柄发着红光的赤羽剑之上，她用指节敲了敲剑身，“喂，你亮着光干什么呢。”
赤羽剑没有回应。
褚明歌也懒得管她了，起身就要向山洞之外走去。但她在快跨出山洞那最后一道坎时，抬起的步子堪堪停住。
她立在洞口之前，单薄的身形像是僵住一样。
她蓦地转身，然后瞬移回原本休息的位置。
褚明歌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口，她低头，看着地上散着红光的赤羽剑，“我看到我和凌霜了！她们就在外面！你怎么不和我说？！”
赤羽剑沉默。
褚明歌面色凝重，又自顾自地来回踱步说道：“不过那个是前世的我和这一世的凌霜。”
“凌霜的头发还没白，但她对面的那人，顶着的是前世的我的脸。虽然说脸一样，但那真的是我吗？我不是已经死了吗？”
褚明歌思绪杂乱，怎么又分不清楚这到底是过去还是未来了？
她平复了一番情绪过后，还是来到了被杂草覆盖住的洞口处，偷偷扒在边沿窥望着那片冰天雪地中发生的一切。
……
雪地中二人的神情皆冰冷至极。
靴下风雪涌动，衣袍翻滚，一黑一白的身影还在僵硬对立着。黑色衣裳的少女手中持有一柄血红长剑，她目光无情地盯着眼前的那个白衣女人。
无论风雪再大，凌霜的衣袍和发丝也是未受一丝鼓动吹舞，矜贵自持若久居神坛之上的神明。
她面色苍白的可怕，紧紧抿着一双唇，没有说话，亦没有抬头看她。
“今日，我便是要你来赎罪的！”
褚明歌手中的赤羽剑悬空翻滚起来，不断发出铮铮剑鸣之声。
她换回了前尘的一张脸，那张脸妖娆狠戾，妖冶狠辣，像是夺人心魄的在奈何桥之上苦苦守着的红色彼岸。
山洞中的褚明歌眉头紧锁，扒住山壁的指节扣住坚硬的岩石，指头都泛出青白的颜色。她敛着眼眸，死死看着雪天之中自己和凌霜所发生的一切。
雪地之中的褚明歌一直咄咄逼人，情绪起伏的厉害。她手中的赤羽，一直都是向前不断抵着的。
凌霜她既不退，也不前进。
只是默默垂着眼帘，毫无表示地伫立着，宛若一具冰雕。
直到那尖锐锋利的剑尖抵住她雪白的脖颈，剑往每完前一分，她脖颈之上的细白的皮肤就会破深一分。
血珠成连起的串串珍珠，一颗一颗的排列着沿着剑刃掉落在地上。
褚明歌没有在前进了，但剑依旧不曾放下。
她眼中的全是厌恶的情绪，一双若远山的眉毛拧得死死的，眉宇间满是清愁。
“你就不怕我真的杀了你？”
凌霜抬起一双冰雪眸子来，她缓声道：“我本就欠你一条命。你想怎么做，都可以。”
“你当真以为我不敢？”褚明歌握着剑柄的手愈来愈紧。
她就是看不惯眼前这个人无论何时都是一副怡然自得、高高在上普渡众生的慈悲姿态。
风雪呜然，凄怨哀切。
褚明歌眨眼瞬间，那雪地中的两个人的脚下就已经是被染红一片。
褚明歌讶然，那一道红色深深刺入她的眼眸。她不过是眨了下眼睛而已，怎么就真的动剑了？
她咽了口口水，继续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雪地中的凌霜一时哑然失笑，依旧一副清风明月的姿态，她唇中溢出一道血来。
“为何不直接杀了我……”
她气若游丝地笑着问道。
褚明歌却是从她脸上看到了一丝悦然欣喜之色。
褚明歌苦拧着一双眉，似乎也是不敢相信的盯着自己握着剑柄的手腕。
现在就是她复仇的最好机会，她为何不杀了她……
赤羽剑哐当落地，落在被血染红的雪地之上。
褚明歌面上有了一丝狰狞之色，她垂着眼帘，以来掩盖自己眸中慌乱的神色。
恍惚的荒唐之感。
“我……我不知道。”
褚明歌独自喃喃出这一句，然后蓦地召剑，踩上剑身转身离开了。
她去的极为匆忙，衣袂飘扬，干脆利落，自始至终都未转头看向背后的人一眼。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雪天中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