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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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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太阳冉冉升起，阳光被山峰这挡住了一部分，像是太阳携着山峰。白云倒影在昨日那片池塘里，像是被洗净了一样，更加明亮。
他们今日得入宫去，只好早早起身乘马车入宫……
殿堂内。
沈兮安还没缓过来。
他真的见到了语文课本里描绘的宫廷。真的可以用“覆压三百余里，隔离天日”来形容……
殿堂里只有两个人，一个是皇上，一个是皇后。
唐宜秋看起来就十分温婉，她的一举一动都透露着知书达礼四个字。她今日只是随便盘了盘头发，只戴了一个蝴蝶似的银发簪。
但韩樽炀却是垮着一张脸，好像不怎么高兴。韩楚翊长相偏韩樽炀，但按照他们现在的脾气，韩樽炀要更偏向孟倾威一点。
突然，韩楚翊跪在他们面前，“儿臣见过父皇，母后”说罢，便行了全礼。就是昨日教沈兮安的那样。
沈兮安见他跪下后，自己也赶忙提起衣摆跪下。
？！
我靠？大哥！不是……你就不管我了？？？
现在沈兮安的心率直奔一百八。
韩楚翊轻咳了两声，提醒沈兮安行礼。
“兮安……儿……”我该怎么说？！管他的，死马当活马医吧，“儿媳见过父皇，母后”随即也行了全礼。
“好好好”唐宜秋笑道，“这里又无外人，自家人不必多礼，你们快起来”
韩楚翊起来后，还特意去扶了一下沈兮安，他怕沈兮安摔了。
唐宜秋把这个动作看在眼里，嘴角止不住的上扬。
“坐着说”韩樽炀开口道。
待他们落座后，韩樽炀突然看向沈兮安，“虽然今日是第一次与你见面，但朕早就听闻你嚣张跋扈，私自索要百姓钱财，还沉迷于战役。不过……朕想听你亲口说，朕问你，可有此事？”
嗯？？？
这沈兮安……风评这么差的吗？！
“未有此事”
沈兮安怎么也没想到韩楚翊会开口，也是，自己说多了会露馅。既然之前的那个沈兮安和他是利益关系，那他肯定是要去维持好这层关系的。
“朕问的他”韩樽炀盯着沈兮安的眼睛。
虽然我没上985，但好歹也是上的211吧，唬人的技术我还是拿捏的死死的，我文言文可不是白学的。
“自然是没有的，这些事只能说是空穴来风，无中生有”
“噢？”他瞟了眼案几，“你去写几个字给我看看”
“写字？”虽然说是这样说，但是沈兮安也是起身前去案几。
等一切准备好后，沈兮安提笔。
他的字是考过级的，这还难不倒他。
“你就写你的名字便可”韩樽炀看着他。
沈兮安的手突然顿住了。
名字？我怎么知道是哪个兮安？！
韩楚翊赶忙朝他走过去，假意念诗，“花漫漫兮不极,路缭缭兮安之”
“母后”他看向唐宜秋，“他的名字好吧？”
唐宜秋颔首，“好听”
原来是这个兮安……
沈兮安写字，行云流水,落笔如云烟。这三个字写的温柔而又不失力道……
他写的是行书。
韩樽炀看到他的字后，点了点头。他也彻底放心了，外面传闻沈兮安写的字丑的不得了，但今日一见，并不像他们说的那般……
“对了，翊儿”韩樽炀看着韩楚翊。
韩楚翊问声抬眼。
“近日西边榆山来了许多难民，朕考虑了很久，要不要去施舍，今日……朕想让你带上兮安一起去施粮，你觉得如何？”
韩楚翊颔首，“好，那我先带兮安回……”
“陛下……”
沈兮安开口。
突然，他跪了下来。
沈兮安深吸一口气。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如今国都正处繁华盛世，百姓自是劳苦功高，陛下若是只顾自己，苦了百姓，那么这繁华的国都，自是坚持不了多久，若是陛下肯时时刻刻在乎百姓，常给百姓施粮、行赏，那百姓自会衷心于陛下，此所谓，‘民贵君轻’。如今陛下决定施粮，便是体现出陛下心系百姓，则递三世可至万世而为君。社稷昌盛，百姓和乐，天下太平，我相信，这也是陛下想看到的。兮安之言，若有冒犯，还请陛下恕罪。”
沈兮安心里想到，果然，《阿房宫赋》没白学。
霎时。
韩樽炀鼓起了掌，“妙哉！”
他将沈兮安扶了起来，“朕怎会不悦，快起来”他笑道，“不愧是翊儿心悦之人！”
韩楚翊望向沈兮安，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他讨厌的那个沈兮安，只会以剥削百姓为乐，而如今面前的这个沈兮安，却是时时刻刻为百姓着想的人。
现在韩楚翊的内心是矛盾的……
……
……
到榆山的客栈时，已是日暮。
银河流泻无声，皎洁的月儿挂上了苍穹，就像玉盘那样洁白晶莹。星星垂在幕旁，平野显得开阔。
晚风吹动树叶，其影子在月光映照下婆娑摇曳。
贺哲羽挑开马车的帘子，“公子，我们今日先在这客栈歇息，明日在朝前走”
韩楚翊跳下马车后，转身将手伸进帘子，他准备扶沈兮安。
“谢谢”沈兮安把手覆在韩楚翊手心。
“他俩什么时候这么好了？”贺哲羽不明白的摇了摇头。
“你说什么？”梦清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我去！你是什么时候来的？！”贺哲羽吓了一跳。
“我明明说的很小声啊”他嘴里嘀咕道。
“我又不是聋子”梦清努嘴，“我们家公子一直都跟太子殿下很好！情比金坚！你若是再胡说，我……我就抽你！”
贺哲羽嘴角抽了抽，“你？抽我？开什么玩笑，殿下和太子妃是什么关系，我们都心知肚明”他抱着剑，“没什么好掩护的”
“你！”
“你什么你，这边雨停了没多久，地滑，你追我摔倒了，我是不负责的，你……”
“小心”
是韩楚翊的声音。
贺哲羽他们闻声看过去。
韩楚翊正抱着沈兮安……
方才沈兮安不知道马车下的路是滑的，蹭的一下就跳下马车，结果脚一滑就朝后倒去……还好韩楚翊眼疾手快，一把抓住沈兮安的手将他朝自己这边拉了一下，沈兮安就刚好撞到他怀里。
韩楚翊盯着沈兮安的眼睛出神。
之前怎么没发现他的眼睛这般好看……棕色的瞳孔，就跟小猫似的。
毕竟这次是去救济难民，他们穿的也就偏朴素一些。沈兮安一袭白衣，用一支玉簪盘着发。前面的散发随着晚风，无意地拂面。他沐浴在月光下，好像真的就是神仙下凡。
沈兮安抬手想推开韩楚翊，但是他把手垂了下来，只是把脸偏开了一些，“多……多谢殿下”他一直在心里提醒自己，面前这个人不是孟倾威。
韩楚翊回过神后，立马朝后腿了一步，掩饰性的咳了两声，“方才下过雨，你走路慢些，别摔了”
“嗯”
韩楚翊听见沈兮安答应后，便加快步子朝前走。
……
梦清小跑到沈兮安身边，笑道：“殿下方才抱您了，激动吗？！他还那么温柔的叮嘱您，让您小心些！”
激动？
为什么要激动？
沈兮安摇了摇头，“不”
“不？”梦清懵了，“怎么会呢？他今天对您这么好”
她喃喃道：“明明以前殿下对您笑一下您都快开心的跳起来了，今日明明都抱了，为什么不激动？”
而且刚才我们家太子妃好像还把脸偏开了。
“你说什么？”沈兮安问道。
他是真没听清。
“没……没什么没什么”她赶紧换了一个话题，“今日您早些歇息，明日得早早起来赶路”
“我没关系的”他看向梦清，“倒是你，今日收拾东西你都没怎么休息过，早些歇息吧”
“？”梦清懵了一会儿，今天太子妃是怎么了？
……
客栈比较简陋，毕竟是在这山上。这里就是让上山的人能够有地方歇息一晚，不至于睡在林子里。再说了，林子里说不准有狼出没，被吃了才麻烦大了。
将车夫和士兵分配完后，客房就已经不够了，只剩三间。
贺哲羽立马说：“我跟公子一起，沈公子一间，梦清一间”
梦清瞬间黑着脸，“凭什么？！你一间，我一间，两位公子一起！”
贺哲羽拿起剑，“我们之前怎么说的？”
“你拿剑没用，我可没答应！”
韩楚翊蹙眉，“就按梦清说的办”
贺哲羽愣在原地。
等他们都到了客房，贺哲羽才缓过神，自言自语道：“不是吧？殿下魔怔了？”说完后，还止不住地打了一个抖，随后就走回房间了。
房间内。
韩楚翊把沈兮安的害怕都看在眼里，他道：“你去榻上睡吧，我趴在桌上睡便可”说罢，他便要下楼去找店小二。
“我……”沈兮安看了眼落满灰的木桌，微微蹙眉，他拉着韩楚翊，“殿下”
“怎么了？”韩楚翊转过身来看着他。
“一……一起吧，桌上那么多灰，吸进身体对肺部不好，再说了，您是太子，哪有让您睡桌子的道理”
……
……
今晚沈兮安仍旧做噩梦了……
【孟倾威端了一杯水，面无表情地看着沈潇云，“喝下去”
“不喝”沈潇云撇开眼。
“我他妈说话不起作用了是不是？！”
孟倾威直接捏着他的脸，将水灌了进去。
沈潇云又是躺着的，被呛了很次。
“咳！”
沈潇云眼泪都咳出来了……
孟倾威捏他的时候又十分用力，他一松手，沈潇云的脸有两个红色的印子。
“你给我喝的什么？”
孟倾威笑道，“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
沈兮安猛地坐起来。
他满头都是汗……
韩楚翊坐起来，轻轻拍了拍他的背，他的语气要比平常温柔一些，“怎么天天做噩梦？”油灯已经吹熄了，他也看不清沈兮安的样子。
但他听到沈兮安急促的呼吸声就觉得不对劲。
“没……”沈兮安摇头，他低着头，“对不起，又把你吵醒了”
“没有”他扶沈兮安躺下，帮他掖了掖被角，“睡吧，不开心的事情不要去想”
“殿下……”
“嗯？”
“没……没什么，您歇息吧”
韩楚翊知道沈兮安睡不着，便用手肘撑起身子，他看着沈兮安，“我跟你讲个故事吧，飞鸟和鱼”
“飞鸟和鱼？”沈兮安笑起来，“不用啦，你睡吧”
韩楚翊边讲故事边轻轻拍沈兮安的背，就像哄小孩睡觉一样，“有一只飞鸟爱上了一只鱼，飞鸟只能在空中飞，鱼只能在水里游，这个爱情刚开始，便注定没有结果，但它们还是相爱了。飞鸟说，我只要每天能够看到你一眼就够了，鱼儿感动得流下了眼泪，是透明的得眼泪，它融于水中，什么也看不见。鱼说，我也是，我们是在不同的两个世界产生的同一个爱情，超越了空间的限制。飞鸟说，这样的爱情是永恒的，它没有任何承诺，它是心的相通。鱼儿对它说，这样的爱情也是最美的，我们彼此触摸不到对方，但在我们心里，对方都是最完美的......飞鸟与鱼深深地陷入了爱的海洋，每天坚持看看对方一眼，无论刮风下雨，矢志不移，直到有一天，他们实在忍受不了日积月累的相思之苦，都希望能够触摸到对方，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秒的接触，他们也心满意足。于是他们相互约定，在飞鸟掠过海面时，鱼奋力跃起，完成他们百分之一秒接触的夙愿。飞鸟满怀着激动的心情，平滑这美丽的翅膀贴着海面飞行，就在于看到飞鸟与自己最接近的那一霎那，她使劲浑身的力气，奋力弹起。鱼终于冲出了水面，鱼的头与飞鸟美丽的头碰在了一起，也就是在那么一刹那间，百分之一秒的时间，但一个悲剧就这样发生了，飞鸟的头流出了血，是鱼奋力跃出水面所撞出的血。飞鸟死了，死的时候，它的脸上带着笑，因为他终于体会到触摸最心爱之人的感觉，也就是死亡，生命的飞翔。 ”
韩楚翊发现沈兮安已经靠在他手臂上睡着了，他看着沈兮安，“粘人的小猫”
他没有抽开手，而是小心翼翼地躺下，他怕弄醒沈兮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