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7、特戒学校 ...
-
麦克早在两天前就退了学，随家人迁往俄勒冈州定居。
黑压压围观的人群里，混杂了不少高年级的混子。他们对新生闹出这么大动静颇感兴趣，更盘算着在战斗结束后敲打一下胜利者，好叫他们懂得这学校里真正的秩序。
格鲁曼一行人——麦克昔日的党羽——也到了。他们一眼就看见了老对头彼得洛夫。此刻，彼得洛夫正纠集了十二个人，在场中央耀武扬威地叫骂：“刘易斯！你个混蛋！快滚出来！靠耍小聪明和阴招，你撑不了多久！”
人潮向两侧分开，三人组走了出来，站定在场中。
“彼得洛夫，今天你输定了！”刘易斯声音沉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同时朝对方比出一个清晰的中指。
彼得洛夫一见他们，顿时发出一阵夸张的爆笑，仿佛终于等到了雪耻的时刻。然而，他嘴角的笑意下一秒就彻底僵住。
人群再次骚动，七个人依次走出，沉默却坚定地站到了刘易斯三人身后。其中几个面孔彼得洛夫感到眼熟——都是他曾肆意欺凌、踩在脚下的对象。现在，他们站在了他的对立面。
彼得洛夫的心猛地一沉。刘易斯一个就能抵四五个，再看自己这边散漫的阵容，胜负的天平似乎瞬间倾斜。他额角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怎么办，格鲁曼？”埃里克森凑过来低声问，“他们人比想的要多。”
“妈的！”格鲁曼把烟头狠狠摔在地上，用脚碾碎，“我们上，帮彼得洛夫！”
彼得洛夫此刻骑虎难下。避战会成终身笑柄，开打又胜算渺茫，心情如同生吞了苍蝇般恶心。就在他心神不宁时，人群又一次分开——麦克的人走了出来。
彼得洛夫眼前一黑，以为麦克也要加入他们这帮人。但格鲁曼径直走到他面前，阴沉地说：“那个赫洛西，是我们的目标。合作，干他们。”
这下，轮到赫洛西脸色发白。眼看稳操的胜局，因麦克残党的加入而瞬间逆转。他在人群中急切搜寻，却没有发现麦克的踪影。
该死的麦克。
斯捷潘凑近刘易斯，声音压得极低：“糟了，我们要同时对付两批人。”
刘易斯面色凝重，但迅速接受了现实。他锐利的目光扫过自己身后：奥顿面容沉静如古井深潭；小狼收起了玩世不恭，眼神前所未有地专注；其他人虽显意外，却无一人眼神游移，更无人后退半步。严格筛选的成果在此刻显现——这里没有懦夫。
“还记得我们的规矩吗？”刘易斯的声音如炸雷般响起，“你们怕了吗？！”
“怎么可能！打就是了！”
“人多就怕？笑话！”
刘易斯重重点头，怒吼如同进攻的号角：“上！”
平均每人要应对两个敌人。然而，他们这群人无人退缩。对彼得洛夫的旧恨在此刻化为熊熊燃烧的战意。刘易斯与奥顿如同磐石，承受并反击着大部分正面冲击；尖刀二人组是双胞胎，配合默契，宛如一体。
但赫洛西遭到了针对性的围攻。格鲁曼的人像嗅到血腥味的鬣狗，在混战中精准地包抄到他身边。
“麦克嘱咐过，要好好‘照顾’你！”埃里克森狞笑着揪住赫洛西的头发，一拳砸在他脸上。
赫洛西被五六个人围在中间，无处可逃，只能硬扛着雨点般的拳脚，从牙缝里挤出话：“你们…每一个…都不会有好下场！麦克呢？让他滚出来！”
“呵，他转学了！不过收拾你，我们足够了！”格鲁曼吼道。
麦克…转学了？赫洛西在挨打的间隙中感到一阵错愕。他拼尽全力变强、招兵买马，心心念念的复仇对象，竟如此轻易地逃离了战场？他去哪了？
这个念头如此强烈，甚至暂时压过了身体的疼痛。直到一个冰冷的事实猛地刺入脑海，让他竟在拳脚交加中扯出一个扭曲的笑容。
这些傻子…全力围攻我，彼得洛夫那帮废物，怎么可能是刘易斯的对手？
他早就不怕挨打了。
麦克的残党下手越来越狠，一群人围着倒地的赫洛西猛踹。然而，蜷缩在地上的赫洛西竟发出了低哑的笑声，继而变成疯狂的大笑。
“笑什么？！”格鲁曼厉声质问，同时一脚踹向赫洛西的头。
“咳…哈哈…你看看周围…”赫洛西咳着血沫，声音却带着快意。
格鲁曼一怔，仓皇四顾——彼得洛夫的人已横七竖八倒了一地。刘易斯如同失控的战车，正带着剩下的人朝他们碾压而来！格鲁曼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一股巨力狠狠撞飞出去。
“NMD！去死吧！”赫洛西不知哪来的力气，猛地爬起，加入了战团。他将刚才承受的痛苦加倍奉还，格鲁曼一伙人很快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他们赢了。在老师们闻讯赶来之前，他们迅速撤离了战场，只留下一地呻吟的失败者。
“谁干的？”一名老师扶起鼻青脸肿的彼得洛夫问道。
“嘿…我们…闹着玩呢…”彼得洛夫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对…玩累了…躺会儿…”旁边的格鲁曼也咬牙切齿地附和。
老师狐疑地站起身，丢下一句：“别玩太久，赶紧回教室。”
……
为庆祝这场艰难的胜利，赫洛西挖出了藏在屋后的陶罐，将里面所有的积蓄都换成了零食和饮料。斯捷潘带来了更多食物，刘易斯甚至不知从哪弄来一整箱啤酒。他们在学校不远处的小山丘上举瓶相庆，汽水和酒精的味道混合着胜利的酣畅淋漓。
翌日，小狼的朋友们查到了麦克的下落。
那个同样踩着滑板、兜帽压得很低的男孩找到小狼，也对赫洛西点了点头。“麦克去了俄勒冈州。”他说，“恭喜，那一仗很漂亮。”
“谢了，哥们。”赫洛西道，心中却瞬间被一种空落落的愤懑填满。以他的能力，恐怕这辈子都难以追寻到麦克的踪迹了。
看着瞬间沉默的赫洛西，小狼问：“你就这么恨他？”
“当然，”赫洛西的拳头攥得发白，“他欺负了我整整六年。”
“俄勒冈州…在哪儿？”小狼挠头。
“回头我去问问斯捷潘，他应该知道。他有手机，可以查地图。”，赫洛西说。
“你没有手机吗？”，小狼问。
赫洛西摇摇头，然后和他聊了下自己的处境。
“哦，你的姑妈真坏。”，小狼耸耸肩，“别太难过，我也没有手机。我是孤儿，一直待在孤儿院。”
小狼明显看到，赫洛西张大了嘴巴。
“孤儿院？”，赫洛西抓着小狼上下打量了一番。
“怎么了？”，小狼问道，随后赫洛西的眼神变了，成了一种怜悯。
“呃...咱俩都是孤儿，你不用这么可怜我吧？”，小狼吐槽道。
“不不不，你在孤儿院，肯定挨过不少打，你一个星期被电几次？你太可怜了，哥们...”
“什么？你在说什么啊？”，小狼感觉有点晕，“为什么我会挨打，还有为什么我会被电击？”
“孤儿院不都是如此吗？我小时候被姑妈送去过孤儿院，他们打我，然后用电线电我。”
“我呆的孤儿院从来就没有用电线电过我，除非我们掀翻了书架或者把房子点着，否则也不会被打。就算被打，也没有那么狠过。”，小狼解释道。
赫洛西觉得有些眩晕，“那我去过的地方是什么...”
“上当了，那是特戒学校！”，小狼意识到了。
“特戒学校？”，赫洛西问道。
“对，交了钱之后就可以把孩子送进去接受折磨，这样孩子就会听话。那里根本就不是孤儿院，你被姑妈骗了！”
“所以，我被送进孤儿院不会挨打，也不会被电击，对吗？”，赫洛西颤抖着问。
“对。而且你姑妈如果不养你，法院会把你送进正常的孤儿院，而不是特戒学校。”，小狼说道。
...
回到家里的赫洛西眼神里满是愤怒，映入眼帘的是姑妈和马特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赫玉乔！你一直都在骗我！”，赫洛西愤怒的喊。
赫玉乔冷着脸回头，“你说什么？”
“你这个老巫婆！吃着政府发放的福利，让我过乞丐的生活！我吃不饱穿不暖，还要接受你的辱骂和控制！”，赫洛西的脸扭曲开来。
“是啊，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如果你不愿意，我就送你进孤儿院，让你再尝尝交流电的滋味！”，姑妈已经不悦了，他当着马特这么骂自己，更让她生气。
“孤儿院？呸！你还想骗我，你送我去的地方是特戒学校！真正的孤儿院根本不会电击我！”，赫洛西怒吼道。
赫玉乔低头啧了一声，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你知道了？”，她说，“很好。我送你去的就是特戒学校，像你这样不听话的孩子就必须去那里，我能把你养在家里就已经是大发善心了。”
“胡扯！如果我去孤儿院，我的生活会比在你这好一百倍！至少我不用借别人的铅笔！至少我还能吃饱饭！”
“你是不是结交了些不三不四的狐朋狗友？是他们告诉你的？”，姑妈骂道，“他们竟然对你讲这些话...从小我不让你看电视，也不让你出去玩，就是为了不让你知道这件事。我希望你能够知道我对你的恩情，长大以后赚钱报答我。然而都是你那群狐朋狗友，告诉你这些胡话。你听了他们的教唆，就不愿意再认我这个姑妈了？”
“真不要脸！”，赫洛西骂着，“我认你买了GB。”，赫洛西开始用中文骂起来。
被母语这么一骂，姑妈的脸瞬间狠毒起来：“为了不让你懂反抗，我一直让你半饥半饱，这样你才依赖我。看来如今这些努力和心血都白费了。”
“CNMD !”，赫洛西再也受不了了，他朝姑妈扑过去，全身力气汇集到一拳上打过去。
姑妈倒在了沙发上，赫洛西追上去继续打，姑妈捂着头招架着。
突然，赫洛西感觉自己被撞开了，他起身一看，强壮的马特正愤怒地看着他。
“不准打我妈！”，马特骑到赫洛西身上，不停进攻他，赫洛西想推开他，可他太重了，他慢慢地没了力气。
“没事吧？妈妈！”，看赫洛西已经没法反抗了，他急忙跑过去看赫玉乔。
赫玉乔站起来，对马特说：“把赫洛西绑起来，把他送到特戒学校去。”
“不，我不去！”，赫洛西躺在地上，惊恐地想站起来，然而迎面而来的马特的鞋底，他一脚踹翻了赫洛西。
赫洛西被五花大绑，塞着嘴，马特把他扔进汽车后备箱，姑妈就发动汽车到了特戒学校。经过简单的签字办理手续，赫洛西就被工作人员送了进去。
赫洛西被松绑，嘴里的抹布也被拿出来，他连忙呕吐开来，然而护工的棍子打在他嘴上。
“好大的胆子，敢吐在这里？”
赫洛西抬起脸来，阴狠的眼睛看着护工。
“呵，好大的威风。”，护工是个小个子男人，他胡子拉碴的脸上挂着一丝冷笑，“我看你不老实。”
他时隔多年，再次体会到了被电击的感觉，眼泪不自觉的充盈在眼眶，眼眶肌肉却麻了，根本流不出来。
又是这样..他一直无法战胜赫玉乔，那个女人的残忍和狠毒总是超出他的预料。
在电击中，赫洛西燃烧的心浇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