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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风雨之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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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利：“……”
您都这样了，我能说不吗？
顿了顿，萨利心存侥幸地让布西进来了——也许他并没有发现什么，毕竟自己本来就是个热情的人，介绍两个长得很像的人互相认识，好像也没什么说不过去的。
然而下一秒，布托就将这份侥幸扼杀在了摇篮里。
布托：“有一个问题想问你，为什么要介绍我和洛迪认识呢？”
萨利：“……”
萨利：“因为你俩长的很像，有缘分。”
布托：“只是因为这个吗？”
萨利：“……”
不是。
是因为洛迪从望海回来之后，给他写信的时候说，自己想要和几个在望海认识的朋友一起，做点小生意，问萨利能不能提供一些启动资金。
萨利虽然没什么心眼，但这种事情也还是能明白的——
洛迪现在想做生意，但没钱。所以才来问他能不能提供一些资金上的帮助。
当然，洛迪也说了，不白拿他的，所有的前期投资者按照出资比例入股，等之后他们的生意做大了，萨利是可以有分红的。
萨利当时就抓起了头发。
首先，他其实手里并没有什么钱，不够给洛迪投资的。
父母都在莱恩家族做工，父母的父母也都在莱恩家族做工。他们吃穿住行全都在家族里，平时根本就没有多少需要花钱的地方。
所以，他们也没有外面那些人的“需要存钱、以不变应万变”的危机意识。只要莱恩家族在，他们的生活就在。
这种思想传到萨利这一代，也是一样的。萨利虽然有工资，但他挣多少花多少，根本就没有攒钱的想法。他平时生活看起来不错，但真要说钱的话，其实是囊中羞涩。
其次，萨利当时也觉得，洛迪说要和望海上认识的朋友一起做生意，但这三个人里，自己只认识洛迪，另外两位连见都没见过。
没见过，怎么能随随便便把钱给他们呢？万一亏了怎么办呢？
萨利没有那么多见识，他觉得自己即便是有钱的话，也不会放心地将这些钱交给不认识的人。
这就是萨利当时心里想的。
但是，洛迪又是个不错的朋友，萨利并不想失去他。
于是，萨利就开始想别的办法，帮洛迪筹一些钱。
洛迪在信里说，他在莱恩家族做工，平时来来往往会遇到不少人，如果有看着合适的，也可以介绍给他认识。投资能不能成都可以再说，主要是想要认识朋友。
——这样说的话，那布西不就正合适了吗！他的表叔是画师布加，肯定要比自己有钱；他长得和洛迪这么像，性格也很好，应该就是洛迪说的、看着合适的人。
于是，萨利就把这个看着合适的人，介绍给了洛迪认识。
他想得很好：这样既不会影响自己和洛迪之间的关系，又给洛迪介绍了潜在的投资资源，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布西之后还能获得分红，何乐而不为呢？
但他没有想到，园艺师布西是站在上帝视角看待这一切的。
他本来就认识洛迪，也知道洛迪想做生意，现在还知道了萨利和洛迪是朋友，而萨利又“处心积虑”地想要介绍洛迪和自己认识。
几条线索放在一起，布托要是再想不到萨利介绍他们认识的目的，他就觉得自己是水草脑子了。
——这个目的其实并不算大，也不算恶劣，只能说是没什么心眼的萨利的一点点小心思，稍微想想就能想明白。
布托觉得，总不能只许自己利用别人，不许别人利用自己吧？尽管这被利用的感觉让他略微有些不爽。
不过，话又说回来，他本来就是要去找洛迪的，而萨利给他提供了一个绝佳的机会。
所以，两两比较，就把这事抵过去吧。
布托这边觉得没有什么了，可萨利却还在和他道歉，说自己不该骗他，更不该想着利用他。
他唠唠叨叨地解释了一堆，当然也问了布托洛迪到底有没有拉他入伙。
布托：“……”
布托看着在角落里缩得越来越小的洛迪，心里想了想，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白得的机会，不用白不用。
所以他决定再利用萨利一把。
于是，萨利就听布西说道：“你帮我个忙，我就原谅你。”
萨利点头点得很迅速：“你说！”
——帮个忙就能原谅，那这个忙是肯定要帮的！
以后可不能干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了！
布托：“你这两天帮我盯一下刀疤。”
萨利：“……？？！”
萨利不可置信道：“刀疤？！！”
“的手下。”布托看着他的反应，补充了一句。
——东大陆上有一句话：取法乎上，仅得其中。
在西大陆上也有类似的话：如果你想要一扇窗户，那你不能和同屋的人说想要窗户。你要说，我要把房顶掀了。
这样，你就会得到一扇窗户。
布托知道莱安娜在伊万那里有眼线，但他并不知道这个眼线是谁。
直到昨天晚上，刀疤忠实地履行了伊万布置给他的任务：不告诉任何人老爷的情况。
——除了小姐。
再结合布托刚刚来到莱恩家族的时候，刀疤奉大公子的命令来监视他。在那期间，他也同样忠诚地履行了职责，然后告诉大公子说，这个园艺师没有问题。
没有问题吗？
那这个刀疤有大问题。
所以，布托才让萨利去盯着刀疤。
——他如果能盯住，那自然是最好的。但他害怕，所以布托便让他去盯刀疤的手下。
如果，刀疤和手下是一伙的，那么盯手下就等同于盯刀疤；而如果他们不是一伙的，刀疤做事就一定会防着对方。
这样的话，反向推导，布托也能确定刀疤的身份。
左右，他都是不亏的。
所以现在，只有萨利苦着个脸，哼哼唧唧地说自己以后再也不会干这种事情了。
布托：“……”
布托默默安慰：“也没让你一直盯着，你过一会儿去看一下就行。如果他出去了，或者在家里做了什么轻易不会做的事情，你告诉我。”
萨利：……
这听起来好像简单了很多，也安全了很多。
顿了顿，他答应了。
布托和洛迪前后脚出了房门。
布托去了城堡上层、莱恩夫人的房间。而洛迪蹑手蹑脚地去了刀疤的手下那里——现在，刀疤和他的手下，都在大公子屋里。
天色已然大亮，莱恩夫人也已经醒了过来。
安·莱恩看着自己的女儿熬了一整夜的通红的眼睛，心中十分难受。
“莱安娜，我没事了，你去睡一会儿吧。”
“母亲，没关系的，”莱安娜说道，“让我再陪您待一会儿。”
——布托进入房间，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小姐是真的很爱她的母亲，而夫人也是真的很疼她的女儿。
这两个看似被困在了家族城堡中的女人，彼此都很在意对方。
但是，夫人的时间，恐怕不多了。
布托抱着一盆绿植，默默走向夫人的阳台，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着躺在床上的女人。
她看似只是急火攻心，晕了过去。但实际上，她的内里早就虚透了。她目光涣散，形容枯槁，即使用着昂贵的床品、华丽的首饰，也掩盖不住脸上的疲惫。
——她现在没有了半点往日里雍容华贵的模样，就像是一节树枝，在最茁壮成长的时候被人移植到了莱恩家族，而现在，树枝的表面变得开裂、褶皱、枯老，而树干里，也早已被名为莱恩家族的蛀虫给蛀透了。
布托将盆栽放在了阳台上。
“布西先生。”安·莱恩叫住了他，轻声说道，“这盆花很好看，还有吗？还有的话，麻烦再帮我搬几盆上来吧。”
——就在刚刚的某一时刻，她似乎是从布西身上，看到了布加的影子。
于是她突然就想再多看几眼，便借由看花的名义，任性了这一回。
莱安娜看了看母亲，似乎是明白了什么。
她脸上神色莫辨，站在旁边呆了一会儿。最终，她选择和布托一起，下了楼。
“家族里的天快变了，你感受到了吗？”莱安娜问布托。
布托看了她一眼，履行着夫人的命令，搬起了一盆花，然后才问道：“小姐有打算了吗？”
莱安娜和他一起往楼上走去，说：“我昨天确实想了很久。”
“我想了很久，也想了很多事情。”
“而有一件事，我还是想要问你。”
“你和布加，真的是远房叔侄吗？”
布托再次看了她一眼。
——这个问题的含义很明显。莱安娜表面上是在问他和布加的关系，而这看似是因为，他们说彼此是亲戚，但长得却又一点都不像。
可实际上，莱安娜根本不关心他们之间的长相和亲戚关系。她其实还是在问布托，你来到莱恩家族，到底有什么目的。
是不是、她所猜到的、那个目的。
布托顿了顿，只笑着回答了她的问题：“我们是不是远房叔侄，现在好像已经不重要了。”
“哦？怎么说？”
布托：“……”
没有道理告诉了洛迪真相，却不告诉小姐真相。
尽管，以莱安娜·莱恩的头脑，她现在恐怕已经猜出来了。
而她刚才这么问，其实只是想要证实一下自己的猜测。
于是，布托便让她证实了一下。
布托说道：“我上次和你讲过的那个故事，是我的家族。”
莱安娜随着他走上了一级台阶，没有说话。
下一秒，她从裙子侧边的口袋里，拿出了一张材质奇特的、折好了的纸，递到了布托跟前：
“那这个，”莱安娜看了布托一眼，继续道，“应该是你的家族里，遗失了的物品。”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