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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 24 章 ...

  •   “原来在你们的印象里,我就只是一个死了的人。”
      明明是带着吓人的凶狠,可她的话里却还是带着一分心痛难忍。
      她渐渐发红的眼眶,还是在努力的憋着眼泪。
      她心已经死了,可是看着他们现在跪在自己的面前,她想起曾经他们说着她可以卖一个什么
      价钱时的那个嘴脸,她心里气不打一处来。
      “我也没有想到你们居然还活着呢,还没遭报应?”
      “我一想起我跟你们,有这种至亲的血肉关系我就觉得恶心,恶心,你明白吗?”
      “我的亲生父母,将我这个亲生女儿,卖掉?”
      冷一说着这几句话的时候,嘴角浮现了几分觉得极其讽刺的笑。
      她的表情故意做出一副恶心的神态,让面前的这三个人越来越慌张。
      冷一说完就看向了最边上的那个人,他们心里最宝贝的儿子。
      重男轻女的事儿让她遇见了,也只能悲叹自己时运不济,碰上了这样的父母。
      冷一稍稍偏转了头,用一种十分恶狠的眼神盯着她所谓的亲弟弟。
      这个男孩的样子,整个人她都觉得十分猥琐,跟她这样的人,完全是基因突变。
      冷一的眼神十分嫌弃,觉得多看他一眼,都嫌脏眼睛。
      她又坐回了椅子上,身边的人走过来在她耳边说了几句后,她才明白事情的原委。
      在冷家的手下,居然还敢赖账。
      她这个混账弟弟,也只会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纯靠父母。
      不过,到底是不是冷家的人设的局,她也不想再去追究了。
      “今天的事儿,要是真论起来,还不一定是你们占理吧?”
      “欠了冷家这么大一笔账,就算我把他的腿打断了,那又怎么样?”
      她说要打断的他的腿的时候,还特意的朝他看了一眼。
      这意有所指,是再过明显了。
      她父亲母亲慌了,腿还被捆着,也蠕动的往前靠,求她放过他。
      “他是你的亲弟弟啊,我们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不行啊!”
      他这副卑微乞求的样子,冷一只觉得好像心有些疼。
      她缺失的那一块,从来没有圆满过。
      “我说要动他,你急的跟个什么似的。还真是父子情深啊。”
      她收回了自己多余的那一份感情,只是用一颗麻木冰冷的心对着他们。
      “我跟你们,没有任何关系,别再一口一口的什么亲弟弟,我没有什么
      亲弟弟,也没有你们这样丧心病狂的父母。”
      她很决绝的抛开了他们,嫌弃的擦了擦手,示意底下的人直接动手。
      将那个什么亲弟弟拖到了旁边,她不想亲自动手,多看一眼都懒得看。
      他的嘴被紧紧捂住,打断了他的一条腿。
      他的父母都被压制住,根本没有任何办法。
      听着惨叫声越来越低,冷一也没有什么心痛不忍的表情,直到他们将
      他拖了过来,冷一也只是撇了两眼。她心里终于了得到了满足。
      “看看吧,我看他要是成了一个废人,你们还会不会那样宝贝他。”
      “哦,对了,”她说话的神色在提醒着她好像还有什么遗漏没说的。
      她站起了身,移动了两步,半蹲在他们面前,冷一用矿泉水瓶抬起他
      的脸十分狠厉的说道,
      “今天的事儿,你要是敢透露出去半点,冷家不会让你好过的,记住,
      是那个被你亲手卖掉的女儿要折磨你们,要是不听话,我还有很多好
      玩的手段,要是胆子大,你可以试试。”
      说完,她狠狠的挖了他一眼,借着略显昏暗的灯光,她都能看见他脸上
      那些皱纹瘢痕了。
      “看得出,你们这个儿子也挺让你们操心的吧,回去好好伺候他吧,他
      可是你们最宝贝的独苗啊。”
      她说完疯狂的发笑,直让人感觉到汗毛直立。
      “哎,早知现在,当初何必呢?还不是一样落在了我的手里。”
      她挑衅的朝他挑了一下眉,她现在这副样子,他几乎已经认不出了。
      “回去吧,今天不会动你。”她又拿起那还装着半瓶水的矿泉水瓶子点了
      点他的头,又转过眼看了一眼他旁边那位吓得魂不附体的女人。
      她迅速的低下了头,不敢直视冷一。
      十分沧桑的脸,脸上好多皱纹和雀斑。
      和冷一十分明艳的美差距太大。
      可到底是亲生的,还是依稀看得出几分相像。
      冷一得意的笑了笑,又打开了那个矿泉水瓶的瓶盖,将半瓶水淋在了他
      的头上。
      她站起了身,举高了水瓶,看见水一点点的淋湿了他的头发,他整张脸,
      心里是说不上的满意。
      她用力扔掉瓶子的那一瞬间,带着十二分的恨意,惊吓了跪着的每个人。
      冷一随后又走出了这个地方,临上车的时候,那个人再三向她确认是否
      现在要解决了他们。
      冷一摇了摇头,说着,
      “刚刚那样的羞辱我很高兴,才玩一次就作废了,太没趣了。”
      “先不要动他们,最后我会亲自解决他们的。”说完,她就上车走了。
      车开在茫茫的夜色里,这条寂静的路,车辆很少。
      冷一望向车窗外,抛开了刚刚的得意和满足,心里感到有一阵落寞。
      夜色如许,她又归于了平静。

      2007年,夏城市长夏医科大学。
      关于宋谌老师最近的出勤表,没有任何一点问题。
      案发前一周的那节课,宋谌老师的确去上课了。
      临床医学三班全班同学都可以作证。
      宋谌老师出了这样的事儿,学校里也是议论纷纷。
      林警官找了三班的学生,询问那天上课的时候,宋谌老师有没有什么异样的情况发生。
      但是宋谌老师毕竟只是代课,她也不是他们主要的任课老师,这到底有什么奇怪的,他们也说不上来。
      只是有一个学生说,感觉宋谌老师有些冷漠,没有大家传说的那么温柔。
      “她身上还有股淡淡的茉莉花香。”
      他们能记起来的都说了。
      “茉莉花香?”
      检测尸体时,也有提到这个茉莉花香。
      问询她未婚夫时,杜先生也说,宋谌老师常用的香水是茉莉花香的。
      这所有的细节都能对上,可是出勤表上却没有写,要是真的是工作疏漏的话,也说的过去。
      林警官他们分了两对,一队继续在学校挖线索,一队追查宋谌最后一次离校的路线。
      雨天,出租车,代课。
      这每一个词,好像都是杀人案和悬疑小说里该有的色彩。
      雨天,雨伞,工具,电话,车程,路线,抛尸。
      每一个词都在串联着,似有逻辑却满是漏洞。
      这样的作案手法又经典却又容易暴露。
      抛尸地点和学校隔着五公里的距离,为什么要选择灵山。
      雨水渐渐汇集,林警官站在教学楼一楼的走廊下,看见雨水一点一点的滴落下来,
      他的口中升起了一缕缕的烟雾,和着这清凉的空气渐渐升空,好像时间都要停止了。
      已是夏季,周围满是绿油油的景色。
      积水形成了一个小水塘,老旧的台阶上,生出了几片青绿的青苔。
      合着这阶台的颜色,它们配合的浓淡相宜。
      在长夏时投石入水,都足够可以激起19世纪印象派画廊里光影的涟漪。
      林警官抽完了手中的这一杆烟后,将剩下的烟头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
      这样清新的景色可是却带着血,就显得没有那么美好了。
      宋谌老师的案子给学校造成了一定的影响,舆论的环境不是那么友好。
      宋谌老师的未婚夫事发没几天后就来了学校将她的东西都带了回去,在学校的时候,
      不免会有一些指指点点。
      一颗种子,在它还未最终成形的时候,所有人都曾期待过它未来的样子,无论是好还是坏。
      又听见了那段钢琴声。
      她也会钢琴。
      冷爷将她培养成了一个他心里最满意的作品。
      那段钢琴曲,她最开始还能听出是那一种曲调,是什么声调。
      现在,她只能听见有钢琴声在耳边回响。
      她所有的思绪,都跌进了太空里,时间,戛然而止,掉入黑洞,被吞噬,被淹没。
      她没有开口发声,怕打扰它的安静,是它给她带来的这一瞬的安静。
      缓解了她的疼痛,压抑着她的愤怒,掌控引导着她的心。
      好像还有一种声音,是一种中性随意,慵懒颓丧的嗓音,撞击着渗满迷幻的旋律,
      仿佛脚步在阳光下都变慢了,空气凝结在了那一刻。
      只剩下她平静喘息的呼吸。
      她转换过来的时候就像是变了一个人,目光开始慢慢变得游离起来,她慢慢的从
      地上站了起来,居然和着这个钢琴声的节奏韵律开始动了起来。
      她想象着自己端着红酒杯,在无人的漆黑的夜里随风起舞。
      有一个穿着素白长裙的女人正在起舞,玻璃扎破了她的脚,血还在流着,她还在
      手舞足蹈着。
      她还在不停的跳,满地都是白玫瑰。
      疯狂,冷静,优雅,浪漫。
      她就好像是一个为爱痴迷的贵族小姐。
      她的动作,好像引来了虚伪的看客,他们用手指指点点,带着极端猥琐的表情,
      他们笑了,她哭了。
      血流了一地,他们的眼神突然变了一副模样,不再带着任何一点情欲的诱惑和满足,
      而是贪婪的杀戮,和可笑的利用。
      黎明渐晓的天色,见证了他们的虔诚。
      深情中还看得见一丝可悲可叹的真诚。
      周围的冷气突生爱怜,抚摸着她渐渐冰凉的尸体,午夜的钟声敲响回荡在他们的耳边。
      他们不屑的回了回头,角落里闪过了一丝阴冷邪魅的冷笑,戴上了鬼魅的面具,又重
      新游荡在这个人世间。
      从她心底里发出的呐喊的孤独声,在黑夜中狠狠的叫嚣着,好像没有人知道她死了。
      没有人记得她死了。
      没有人知道她死了。
      她又重新散落成细微的尘埃,与地融为一体,天上的繁星在低着头看着她,
      她躺在血泊中,发出了最后一声卑微乞求的求救,他们无情的放了手。
      繁星望着她,在冷漠的嘲笑着,她真的想立马站起来,飞上去,将它们一个个狠狠的捏碎。
      她还是去了,空出了这个位置,继续给下一个。
      冷一穿着一件白衬衣,披着没有梳理过的慵懒的长发,右手勾住即将滑落下去的披肩。
      她光着脚板,垫了垫脚,踏在了冰冷的地板上,嘴角轻轻上扬。
      气质就像是一枝野玫瑰,浪漫又狂野。
      她扯下了他们戴着的伪善的面具,将他们一个个逮住,暴露在世俗的阳间。
      暗地里无人处的轻轻的喘息,密密麻麻的吻,是无法逃离会溺死的欲海,她还没学会游泳。
      她仰望着悲悲戚戚的惨白月亮,在等待着明媚的日出。
      她不能曝于阳间,她害怕阳光,害怕白天。
      她只能寄生于黑夜,暗自疯狂肆无忌惮的生长着。
      那段最后的钢琴声,打断了她接下来的思绪。
      她停了下来,换上了那一身白色西装,往人间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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