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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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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九月。
因为冷氏想要和顾氏合作,冷一本打算先去找顾氏的人的。
之前跟冷爷谈生意的人,在远门市那边出了点问题,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没办法,这整个棋局不能乱,冷一只好先去趟远门处理事情。
在路上,她给波头和郁风都打了个电话,交代完他们该办的事儿后,放下电话后心里始终不放心。
特别是冷行,他要是突然闹出点事儿,她怎么应对。
她倒是高估了冷行,自从跟她吃完饭说完跟顾氏合作的事儿后,他这心里一直不得劲。
这是看老爷子身体似乎不行了,最近还迷上了拜佛念经,还在家里特意开了个佛堂,每天都要拜拜。
他也明白,他只是个私生子,要不是冷爷前几位的子女都出了意外,他又怎么会想得起他。
还专门养了个像冷一这样的人物在身边,他也明白,冷爷心里对他还是有所顾忌。
想要处掉冷一,还很麻烦。
心里不高兴,冷行一直待在宝丽金里。
只有这乱人心迷的东西才能暂时解除心里的苦闷。
冷行和他的兄弟还在房间里喝酒唱歌,他酒一杯接着一杯,眼神飘忽着,任凭谁都能看出老板心里不舒服。
这身边有个机灵的,早就看出冷行脸上的苦烦。
他端着酒杯往冷行身边凑了过去,咧到嘴角的笑,有些油腻。
“行哥?这有心事啊?”他边说边跟冷行的酒杯碰了碰,一整杯威士忌混着小冰块,一口咽了下去。
冷行也跟着他喝完了手中的这杯酒。
谁能让他这么心烦苦恼,除了扎眼的冷一,还有谁?
这个女人,真是莫名其妙,她那点心思永远都不能让你猜到,她的葫芦里卖的都不知道是什么药。
冷行斜靠在沙发的一端,耳边不断的充斥着屋里音乐声和人声的嘈杂。
这人也很机灵,七七八八的也能猜得出是因为什么,自家老板这个混账性格不大可能是为情所困。
他老板的心思可是在整个冷家上。
“行哥?是不是跟冷姐吵架了?”
他试探性的问道,很殷勤的继续给冷行倒酒。
提到了冷一,冷行也知道,冷一跟着去了远门市那边,冷氏涉及的产业分布,也包括远门市。
只是,冷行还没完全接触到。
冷行转过脸来睨了他一眼,他这话说得,好像是两口子吵架了一样。
这个人也明显的收敛了些,又想岔开话。
“冷一这个人,太难搞了。”
既然说到了她,冷行也不自觉的说出了自己心里的想法。
身边的这个人眼睛一转,想了几秒,又凑近冷行的耳边说了几句。
只是几句话,冷行听完后就觉得很可笑,也笑出了声。
“你也太蠢了,她的厉害你又不是不清楚,她难道跟你一样蠢?”
“你难道忘了,波头脸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都是她的手笔,她要下手,可毫不手软。
冷行不屑的撇开眼来,看向别处。
要是这么简单,他早除掉冷一了,现在哪还有她的位置。
“是,是,老板,我蠢得很,我这也是为您考虑啊。”
他话说的很圆满,脑子转的也快,讪讪的笑了两声,又招呼着旁边的几位姑娘过来陪老板。
“那就别想了,老板,多玩会儿。”
正说着其他的话,消解了冷行苦闷的情绪,突然听见了一阵骂声传过来,冷行回过头去看,他手下的人正发着脾气。
一个姑娘被扇耳光打在地上,她用手捂着脸,脸上挂着泪珠,就瘫坐在地上,打人的那个人,还不肯罢休,又随手拿起一瓶酒,正欲打算摔过去,冷行出声叫住了他。
屋里所有的人都停了下来,屏声都停在原地。
冷行身边的人也迅速的接受到了他的讯号,走过去冷声劝阻着刚刚想要打人的人。
“叫王姐来。”
冷行冷冷的说完这句,其他人也都反应过来,已经有人开了门走出去叫了王姐进来。
她是这里的负责人。
大家都叫她王姐或者春姐。
屋里一下就安静下来,大家都不敢多说话,直到王姐慌里慌张的走了过来,一脸的陪着笑,也察觉到了屋里压抑的气氛。
“哟,冷老板,这是怎么了,玩的不开心?您跟我说,我马上改。”
王姐的脸上堆着经过粉饰的笑,站在他的面前,屈身弯腰。
冷行手里把玩着酒杯,根本没抬眼看她,自然眼里满是轻蔑。
她身上那股浓重的脂粉气倒是有些熏鼻。
见他一时没什么反应,老板傲慢些,她也会见势,这些逢人下菜的场面也见得多了,心里自然也很有耐心。而且,这位老板可是她的金主。
“冷老板?”王姐还不明确又问了一遍,冷行只是又转向刚刚发生打骂的那边,王姐顺着他的眼神看了过去,那个被打的女孩,还在地上手掩着面,哭哭啼啼的声音让冷行有些觉得心烦。
她瞬间就明白了,又转过去,继续骂着那个女孩。
“还哭什么,惹冷老板生气了,还不快滚。”
王姐又继续嬉笑着,真是两套皮子的人物。
“老板您别气了,今天玩的尽兴点,我买单。”
她舔着脸,又继续笑着说道。
冷行倒没多搭理他,身边的那个人见势看他的眼色又说,
“先出去吧,有事见叫你。”
“好好,老板别生气了。”
她又走过去,扯着那个被打的女孩,拉着她走了出去。
女人的哭啼声又消退了下去,房间里又只剩下烟与酒的混杂。
其他人又恢复了正常,继续说笑着。
冷行扫视了一圈屋里的人,发现波头没在,被冷一气的头脑都浆糊了,一时间都有点糊涂了。
“波头呢?”
冷行冷声问向身边的人,他们也都反应过来,都互相看了看。
“哥,好像波头一直都没来。”
“波头哥有事吧?”
其他人都暗自揣测说,都不知道波头到底去哪儿了。
冷行原本舒展的眉目又紧皱了起来,愈发的深。
心里的疑虑也渐渐升了起来,手中的那杯酒,就晃荡在杯里。
“他不在?”
冷行自己在心里嘀咕着,怀疑他不是一两天了。
“打电话给他,让他过来。”
“好的,行哥。”
远门市是个沿海城市。
冷一去了大概有十天,远门市的那些人,都说最近出了点问题,走私的事儿似乎已经有所察觉。
他们都是一条船上的人,这链锁都要碎了,一个个都急着明哲保身。
上一次,跟着冷爷来远门,她是沾着血回去的。
在一个渔港码头,天色将歇未歇。
还带着点如血一般热烈的红云。
血顺着她的手滴落在船板上,冷一红着眼,看着面前的这个抱着尸体痛哭的女人。
冷一在旁边看着,没有上前,在这次的猎场,她是屠杀者,她最有权力决定剩下的游戏。冷七手上还拿着刀,想要解决这个抱着男人尸体大哭的女人,他说最见不得女人哭。
“诶,等等,”冷一制止了他,“没有必要。”
“哼,”冷七收了手,但表情满是不屑,
“就一会儿的功夫,又不需要你动手。”
冷一只是看着那个女人,冷冷的说,
“我说什么,你做什么就是。”言语严厉,冷七把脸转向一边,又走到边上去了。
冷一还在原地,离那儿的哭泣就几米远,踩着地上的鲜血,冷一慢慢的走上前去,手里却没有带任何凶器。
这片海,天晚了,已经收了许多船。
就着岸边传来的一点灯光,还在那儿哭的女人丝毫不顾向她走来的危险。
抽泣的声音,现在只有抽泣的声音。
在她而前,冷-停了一会,然后蹲了下来。右手伸出去向她递了一张纸巾,只是因为刚刚杀了人,沾上了一些血迹,可就算这样,也还是比她这双手干净不少。
冷一保持这样的动作,没有直接跟她说话,
那个女人终于意识到,意识到了危险的降临,只是一转头,就看见她递过来的一张不太干净的纸巾。
坐在一旁的冷七见到此情此景冷笑了几声,他不明白一个杀手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情。那个人先看了看那张纸,接着又迎上了冷一的眼神,
向死而生,生出了一股勇气让她敢直面死神。
自是轻蔑。
那上面的沾的鲜血,是她怀里抱着的人的血.那样鲜红刺眼,让人犯恶心。
可真是觉得讽刺可笑,刚杀死她丈夫的人又想用这股血来安慰未亡的人。
就以为这样看着,那个女人突然把冷-的手拉过来狠狠地咬着,带着恶狠的眼神,像是用尽全力做最后一博。
冷一暗自吞了声,没有一把推开她。
她用力忍着,觉得没事,可旁边的人一看见就上来拉开了这个像疯狗一样的女人,用力拖着她离开,开出了一条血路,去另外一个行刑场。
冷爷的令,不论什么场合,都要保证冷一,不受伤害。
那个女人还在嘴里破口大骂着,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亏你还是律师,枉顾法纪!我告诉你,你不会有好下场的,你不会如意的!”
这是冲着冷一。
只是没有让她肆意怒骂,冷七已经拿东西堵住了她的嘴。他也很讨厌女人大喊大叫。
冷七跟着去,下去了另一阶船舱,走时还对着冷-,说了句活该。
冷一没有顾着手上渗出血的咬痕,站在那儿,听完了整个行刑的落幕。
天边,余落的晚霞,曾是憧憬的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