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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烫伤 ...

  •   深受了学生手册的毒害,周二309寝室集体起得很早,到班才发现他们是最早到的。

      几个人书包一撂下,第一件事不是坐下学习,而是拿起水杯慢悠悠去茶水间灌水。

      “你的手怎么了?”马路阳眼尖,一眼就看到邵优右手大片红色。

      邵优装了一杯开水,看了一眼自己红得跟猪蹄一样的手,并不在意:“没事,开水不小心烫了一下。”

      郝辛喜一个激灵,慌慌张张拨开站在身前的马路阳,见到触目惊心的一片红色,紧张道:“不会是昨晚烫的吧?你不是说那是温水吗?”

      邵优被他紧张兮兮往上凑的动作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安慰道:“我经常烫到,两三天就好了,没什么大问题。”

      六个都是170+的男生,挤在一个只有五六平方米的茶水间,实在拥挤,邵优这一后退,后背撞上一个肩膀。

      被硌了一下,他下意识往后转去,习惯了用右手拿杯子,即使是手被烫伤了也没换手,这一转,杯子里的水又晃出了一些,烫得他马克杯差点脱手。

      冷淡的目光从眼尾扫过来。
      早上气温只有六度,说话和呼吸唇鼻前会飘一片白雾,但邵优感觉这人连呼吸都是凉的,说话时都看不见什么雾气。

      江理垂眼看了他二次烫伤的手,冷漠说:“开水烫太麻烦,手不要可以直接剁。”

      邵优:“……”
      真想泼这人一脸开水,他咬牙道:“天太冷了,我拿开水暖暖手。”

      江理抽了抽嘴角,装着自己水杯里的水,说:“你拿个盆装,再整只手放进去,暖得更方便。”

      其余三个人正在听郝辛喜讲述怎么把邵优烫到的过程,没留意到这两人的对话。

      郝辛喜讲完了,又满脸关切地迎上来,问:“你真的没事吧,都起了两个泡了,要不去医务室涂点药包扎一下?我陪你去吧,刷我卡里的钱。”

      邵优好笑地看着他,还有心思开玩笑:“你很像偶像剧里掏出一张黑卡让人随便刷的霸道总裁。”

      郝辛喜真从校服口袋里掏出一张饭卡:“女人,拿去刷!”

      邵优被雷得不轻,几个人笑骂着傻逼,付百事从旁毫不留情揭穿:“哪个霸总饭卡上贴二次元大胸美少女的?”

      郝辛喜装出高高在上的模样,斜睨付百事,自以为语调三分凉薄三分讥笑四分漫不经心:“总裁的癖好你别管。”

      付百事:“哦——变态油腻霸道总裁——”

      邵优后退两步逃离发疯人群,跟上已经走远的江理。

      丢人现眼和冷面毒舌怪,他选后一个。

      老李正站在十班门口,脚边掉了一些撕下来的纸,他正往墙上贴东西,弓着步,手对着瓷砖的线对比,老花镜下拉到鼻头上,露出一双凹陷的眼睛直直盯着墙上的线条,气势十足地下手。

      纸张贴歪了。

      老李是所有老师里上班最早的一个,不仅上班早,据说他每天起很早还要去自家菜田里打理一下蔬菜,有时还会带一些自己种的红薯玉米在办公室用电饭煲煮,分给老师或者得意的学生。
      用309的话来评价,就是凶神恶煞小老头和质朴种菜小农民随意切换,主打一个反差。

      邵优看他这副认真古板的样子,没忍住笑了一声,叫道:“老师好。”

      江理随之叫道:“老师好。”

      后面四个人打打闹闹跑上来,原本叽叽喳喳的,见到老李一个个安分得像个小鹌鹑,老实地问好。

      老李统一点了点头,后面上来的四个学生问完好就一溜烟跑进班门了,老李便对邵优和江理道:“来的刚好,帮老师贴一下东西,年纪大了手都不太稳了。”

      江理把手里的玻璃杯放到窗台上,翻了翻老李手上那叠打印出来供学生参考学习的高分语文试卷,询问:“八班那边要贴吗?”

      老李还是八班的语文老师,这个在班门口贴高分卷子还是他想出来的法子,他觉得贴在进门的地方,学生多多少少能看到一点。

      邵优跟着江理把手里的马克杯放到窗台上,略微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子,说实话,要不是老李在这里贴东西,他压根没注意到这篇墙之前还贴着卷子,别说是看了。

      老李很放心地把这个任务交给两个学生:“贴都贴了,都贴一下好了。我早上来得早,看课代表没到就打算自己贴,没想到连胶水都糊不匀。”

      “交给我们就好啦!”邵优很积极地动手给纸张涂起胶水。

      刚刚被二次烫伤的手应该是到了时候,疼痛和灼烧感开始往上冒,邵优指骨碰到冰冷的瓷砖墙壁都感觉烫手,指尖没什么触觉,涂着胶水的纸在光滑的墙面斜下滑了点,比老李贴得还斜。

      邵优想要挽救一下,一只手就伸了过来,压着纸斜了的那角往上推,让整张纸对齐瓷砖线。

      老李在一旁说道:“邵优这次的作文写得不错,比课代表分都还高,平时没少看书吧,你引用的那些名人名句我都没见过,还以为是你乱编的,上网一搜还真的有。”

      邵优得了便宜还卖乖:“平时看的书也不是很多,不过有时候上网看到好的句子会抄下来。”
      他尽量不表现出心底油然而生成就感,还状似无意朝江理看了一眼。

      没矜持多久,老李接下来的话彻底让他孔雀开了屏:“江理这作文就不太行,60分才拿了42分基础分,要不是你整张卷子卷面高有参考价值,我都不想让他们打印出来贴外面。”

      这次贴在外面的是八班十班110分以上的卷子,十班这边有江理、邵优,还有课代表祝蔷,八班那边有两份。

      老李继续说:“不过贴出来也好,让大家看看你这作文问题出在哪里,当当反面教材。”

      反面教材江理在老李面前一声不吭,面无表情地贴东西,邵优见状,乐得不可开交,险些笑出声。

      江理朝邵优投去一个冷到带刀刃的眼神,又听老李说:“邵优的作文可圈可点,这样,江理我给你布置一个任务,你回去把邵优的作文看一遍,给我写个心得,没有字数要求,你只要写出它的优点缺点,哪里需要改进,哪里可以学习就行,晚自习结束前放到我办公桌上,我明早过来看。”

      江理:“……”

      邵优见到这人平时怼天怼地,对老李半分不敢忤逆的模样,别提有多解气了,巴不得老李多说几句。

      然而,老李这人一贯的对事不对人,矛头立马转向了邵优:“不过邵优啊,你这个语文基础知识扣分实在是有点多啊,你作文比江理高了13分,总分却只比他高了8分。我上周不是给过你一本基础知识一百练吗?写多少课了,明早也拿过来给我检查一下。”

      邵优:“……”

      怔愣在原地的邵优捕捉到了江理嘴角转瞬即逝的嘲笑。

      老李点到为止,没持续对两人进行攻击,把贴卷子的任务交给他们就进了办公室,没过一会儿大概是烟瘾犯了,到走廊里点了根烟,开始吞云吐雾起来,不时有路过的学生问好就吐着烟圈点点头。

      邵优把涂好胶水的纸张往墙上贴,江理中途接过,冷冰冰抛给他一句:“你是不知道自己的猪蹄有多灵活吗?贴不齐就涂胶水去。”

      邵优:“……”
      他不依不饶:“你这么会说话,刚刚怎么没在李老师面前多说几句?”

      江理往刚贴上墙的作文上扫了一眼,上面的字迹端正,很乖巧地躺在四方格里,左上角还有一个鲜明的55。
      他看了一会儿,不知道是不是在看作文内容:“你要我在他面前说什么?你作文写那么好,给我写个发言稿,我下回照着念。”

      邵优背着手站在另一份42分的作文前看了几行,又笑眯眯地转头看人:“有些人文章里写的都是人话,怎么开口就那么不中听呢?”

      江理皱着眉看了他一会儿,就在邵优以为他没话说了时,他不负众望来了句:“你可以把耳朵割了。”

      邵优气得想跳脚:“你把嘴巴缝上,这样就祸害不到别人了。”

      在十班门口贴完,二人转战至八班门口,这会儿学生都陆陆续续到班了,邵优不认识那些人,但上来打招呼的有不少,多数是女生。
      邵优会笑着回她们句“早上好”,江理只是点头示意。

      两人一个涂胶水一个贴,维持着表面的默契,其实谁都不想搭理谁。

      回班时早读正好开始,两人没再交谈,各自拿起语文课本、讲义读起来。

      相安无事了一节早读课,下课铃响,等五分钟,下楼抢早餐,一套非常日常的流程后,在食堂窗边的位置坐定。

      邵优把铁盘放下,感觉手心有点黏糊糊的,一低头才发现虎口处的水泡被餐盘压破了,他掏了下口袋,今天意外没带纸,他看了看另外三个人。

      江理好像平时兜里都会揣一包纸,但问他借肯定要被冷言冷语刺几下,一想到贴卷子的事邵优就烦,他转而看向坐旁边的付百事:“你带纸了吗?”

      付百事掏了掏口袋,摇头:“没有。郝辛喜,你有纸没?”
      郝辛喜:“没有,江理你有吗?弟弟要纸。”

      邵优:“……”
      绕了一圈还是躲不过江理定律是吧。

      江理喝了口粥,闻言抬眼看向过去,看到那只比早上还红的手,破裂的水泡脓液粘在皮肤上,反射着金丝丝的光。

      邵优怕这手影响到人吃早饭的心情,藏到身后站起身:“没事,我去洗一下手。”

      刚起身,餐盘旁边的桌子上就被丢过来一包纸巾:“拿去。”

      邵优拿了纸巾还是出去洗了个手,回来时郝辛喜越看越愧疚,没了早上开玩笑的笑容,担忧到:“你真的没事吗?看起来很严重,还是去医务室看一下吧,是我烫的,我等下陪你去好了,万一留疤我会很愧疚的。”

      邵优剥着鸡蛋,笑着安抚他:“真的没事,我的皮肤不容易留疤。”

      郝辛喜不放心:“我觉得还是去看一下擦点药比较好。现在很多女生都是手控,你这手这么好看万一以后留疤了,被我害的斩了桃花怎么办?”

      邵优不知道怎么就扯上桃花了,知道他这是变相得要自己去医务室,哭笑不得:“我来学校又不是来找对象的,而且我高中不会谈恋爱。”

      无论男女生,在学生时代一聊到感情相关就极度八卦,郝辛喜问:“遇到喜欢的也不谈?”

      今天的鸡蛋有点难剥,蛋壳粘着蛋白,邵优皱着眉跟鸡蛋斗智斗勇,答道:“那就毕业了再说啊,该学习的时候谈恋爱多多少少都会影响成绩。不过一般不会有这种情况,我不想谈恋爱,听起来就很麻烦,一个人多好,有朋友就够了。”

      “你就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要真谈起来说不定还是个恋爱脑。”郝辛喜一副过来人的表情,很唬人。

      付百事翻了个白眼,扒拉着土豆饼插他刀:“好有经验,你谈过?”

      郝辛喜干笑着刮刮鼻子,邵优秒悟,果然情感大师都是母胎solo。

      郝辛喜继续好奇:“所以你到底是没谈过还是被伤了?这么抵触?”

      邵优坦坦荡荡:“我母单。”

      “你都能母单?!”郝辛喜这一嗓子惹来了不少人看过来,他立马噤声。

      付百事想到了什么,忽然出声:“诶邵优,你是不是不知道医务室在哪啊?”

      “啊,嗯,我都没去过。”邵优的生活态度确实细致,但对于受伤这件事他一直持随意的态度,没严重到要去医院就是小事儿,有个借口就顺势应下了。

      付百事:“你早说啊,我们可以带你去的,医务室晚上十点才关门,本来昨晚你就可以找我们带你去的。”

      付百事跟他说了个地点,紧接着就聊起了医务室的老师有多温柔的话题。

      付百事和郝辛喜一聊起来吃东西就巨慢,邵优都慢条斯理地吃完了一个水煮蛋、半截玉米、半袋豆奶了,他俩才动了一半。

      邵优催了他们一句,准备开始漫无尽头的等待,没等几秒,对面的人站了起来。

      平时他们都会等每个人都吃完再一起走的,江理虽然群居也看起来我行我素的,但从来不会中途离开,邵优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以为他会解释自己有事,等着他说话。

      江理垂眼看了看郝辛喜和付百事只吃了一半的早餐,又对上邵优那双询问的眼神。

      “不是不知道医务室在哪么?带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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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本文有相关be校园文《不完整的夏天》,对摇哥的故事感兴趣的宝可以康康哦~ 【目前连载中】 《上大学真的分配对象》求收藏~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