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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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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的被子有几分凌乱，大概是昨夜戎致睡出来的，姜离想了想，弯下腰去认认真真地整理了一遍。
然后越来越乱了。
姜离：……
他咬了咬嘴唇，有些紧张，戎致看见了会不会生气啊。
戎致沐浴很快，等他出来时姜离甚至来不及把被子恢复原状，他看了眼床上乱糟糟的一团，疑惑道：“你在做什么？”
姜离有些心虚，“我在给少爷铺床。”
戎致：……
他现在对姜离的身份是越发好奇了，怎会笨成这样？
“这就是你给少爷铺的床？”
姜离头垂得更低。
“罢了，睡吧。”
姜离左右看了看，然后搬了几张椅子过来拼凑在一起。
“做什么？”
姜离一骨碌往他的“床”上一躺，“少爷，我睡了。”
戎致：……
他弯腰直接把闭着眼睛的姜离抱起来，姜离吓了一跳，赶紧抱住他的脖子，“少爷？”
“睡床上。”
“这样不太合适吧。”
“我说合适就合适。”
“可是……”
戎致把他放在床里侧，不耐烦道：“可是什么，你睡在那里，若感染了风寒传染给本少爷怎么办？”
姜离恍然大悟，“那我让小二拿床被子来。”
戎致瞪了他一眼，“再啰嗦就把你丢出去。”
姜离马上不敢说话了。
戎致简单整理了一下，原本乱糟糟的床铺顷刻间便恢复了整齐，姜离盯着他的手看，眼里满是崇拜的光。
戎致：……
和人同睡一床，对两位皇帝来说都是头一遭，戎致还好，他在军营的时侯连草地都睡过，适应力比较强。
姜离就有点难了，他侧对着床里，也不敢翻身，躺得很是难受。
“还不睡？”
“少爷，我可以翻身么？”
戎致：……
“嗯。”
姜离立刻便翻了个身，和戎致面对面躺着。
虽然中间隔着一段距离，再躺个人都够，但姜离还是有些紧张。好在戎致闭着眼睛，看起来快睡着了。
姜离第一次这么仔细看他的脸。
真好看。
还善良，真不错。
等他终于睡着后，戎致缓缓睁开眼睛，眼里一片清明。
他盯着姜离看了一会儿，然后再次闭上了眼睛。
一夜无话。
翌日。
自从离开皇宫，这是姜离睡的最踏实的一天，他睁开眼睛时，戎致已经不在床上了。
“少爷？”
戎致正在桌边写着什么，闻言转过头来，似笑非笑道：“少爷都起了，小厮还在床上呼呼大睡。”
姜离不好意思地爬起来，慌乱道：“少爷有何吩咐，我，我马上去做。”
他走过去，恰好看见戎致落了最后一笔。
这居然是一幅画。
一个男子伏在床上，脸埋在被子里，看样子似乎在沉睡。
只是这姿势看起来着实不太聪明。
姜离疑惑道：“少爷，这是谁啊？”
戎致看了他一眼，笑道：“你啊，你昨夜就是这般睡的。”
姜离：……
他实在不想承认画上那个傻乎乎的人是他，便嘴硬道：“哪里，一定是少爷看错了。”
戎致也不拆穿他，“收起来。”
“哦。”
姜离把画卷起来，往匣子底部塞了塞，戎致只当没看见。
*
用过早膳后，戎致带着姜离去周边的几家药铺转转。
他心中有几种猜测，端看云沧关的药铺什么药材卖得最多了。
今日崔翼没有跟着他，和荆子初一起查松竹苑去了。
不过安全倒是不用担心，戎致本身武艺高强，暗地里还有暗卫跟着他们。
市集上人很多，姜离只好紧紧攥着戎致的衣摆，生怕和他走散了。
戎致在几次被他扯到之后，干脆直接把他的手包在掌心，“这样行了吧。”
姜离不好意思地笑笑。
一看他这乖顺的模样，戎致就忍不住想逗他，“你应该知道，云沧关这一带男风很是盛行，我现在这么拉着你，大家会不会以为你是我娘子啊。”
姜离面色一红，然后瞪了戎致一眼。
羞恼的模样看起来着实有些可爱。
戎致哈哈大笑。
他们先去的云沧关最大的一家药铺，百草堂。
名字叫的响亮，看起来规模也确实很大，来来往往人多得很，两人在门口等了片刻才进门。
姜离低头看着门槛，一脸若有所思。
戎致捏捏他的小指，软软的，手感很好。
“怎么了？”
姜离并未察觉他这个小动作，他的注意力都在门槛上，“有点奇怪。”
戎致笑眯眯地看着他，“哦？”
“你看这个门槛，百草堂号称最大的药铺，来来往往又这么多人，但这门槛却跟新的似的，不是有句话叫踏破门槛么？”
戎致点头，“是这个道理，兴许是踏破了刚换上的？”
姜离：“……”
一点都不好笑。
戎致摸摸鼻子，“进去看看吧。”
姜离虽觉得奇怪，但也没太在意，毕竟戎致虽然是玩笑话，但也并非没有可能。
倒是戎致特意多看了一眼。
刚进门掌柜就迎面走过来，殷勤道：“二位客官需要点什么？”
戎致看了一圈，这屋里这么多人，掌柜偏偏直冲着他们过来，倒像是特意等着他们似的。
若是在往日，习惯了众星捧月的戎致还真不一定能发现这点不寻常，但经过刚才门槛的事，他下意识便会多思一步。
既然对方已经提前防备，那他也懒得再找什么借口了，淡淡道；“你去忙吧，我们自己找。”
掌柜眼神闪烁了一下，像是有些不甘，但终究还是走了。
姜离小声道：“他好像有些警惕。”
戎致冲他笑笑，故意道：“娘子说的是。”
姜离脸微微一红，立刻便想甩开他的手。
戎致赶紧把他拉住，小声提醒，“看着呢。”
的确，那个掌柜一直在拿余光小心翼翼地看他们。
姜离不敢乱动了。
戎致一边逗姜离一边随意地看，姿态实在有些散漫，弄的掌柜都开始怀疑是不是怀疑错对象了。
很快，戎致就把姜离带出去了。
掌柜看着他们的背影，确定他们真的走了才松了口气。
姜离对药草完全不懂，所以他迷茫道：“怎么这么快就走了？”
戎致一派淡定，“看完了自然就走了。”
“看完了？”
这么短的时间？
戎致忍着笑道：“一般来说，放在最显眼的位置都是最常见卖得最多的药草，可是我看了一圈，发现连月灵草这种偏门的药草都混在其中，看起来还不甚新鲜。”
姜离及时补充道：“可能是临时抓出来糊弄人的。”
戎致朝他投了一个赞赏的眼神，笑道：“除此之外，我还发现最前面的药柜有明显挪动的痕迹，像是临时布置的。”
姜离若有所思道：“难道他们提前知道我们会来，所以刻意迷惑我们？”
“有可能。”
当然戎致还看到了些别的，不过都不重要，只要知道百草堂有问题就可以了。
剩下的就交给崔翼他们去查。
接下来他们又去了几家药铺，戎致还是刚才那个风格，随意看一圈就走，并不作多余的停留。
姜离对他佩服死了。
从最后一家药铺出来，姜离实在没忍住，夸赞道：“少爷，你也太厉害了吧。”
这本是一句再寻常不过的夸奖，戎致每日都不知道要听多少高级奉承，可偏偏姜离短短几个字竟格外动听。
“也还好吧。”
姜离真诚道：“你真的好厉害。”
戎致突然有种把云沧关所有药铺逛一遍的冲动。
“少爷，咱们接下来去哪儿？”
姜离正在兴头上，丝毫没发现已经到正午了。
阳光照在他白皙透红的脸上，纤长的睫毛泛着绒绒的金光，好看的令人屏息。
戎致轻咳了一声，“肚子不饿么？”
姜离下意识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肚子，回过神后才意识到自己这个行为有些傻，不好意思地笑笑。
戎致勾起唇。
他们去的是附近的一家酒楼，这会儿正是用膳的高峰期，人来人往很是热闹。
戎致对吃食不甚在意，有什么吃什么，但姜离显然不是，他很挑嘴。
戎致连着说了五道菜，姜离都摇头，戎致脸都黑了，他似笑非笑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才是少爷。”
姜离赶紧随手指了一道，“就这个吧，我不挑的。”
戎致定睛一看，看名字就知道是一道辣食，他是无所谓的，但想想对面他这个娇嫩的小厮，还是算了。
“罢了，上几道清淡的小菜吧。”
北辰的饮食习惯普遍偏辣偏重口味，和南楚刚巧相反，哪怕戎致已经强调要清淡，上来的菜也只是稍微好一些而已。
姜离皱着鼻子小口小口地吃，吃几口就喝点水，没一会儿鼻尖就沁出了几点晶莹的汗珠。
戎致无奈道：“别吃了。”
姜离看了他一眼，小心翼翼道：“少爷不生气么？”
戎致：……
他有这么凶？
居上位久了，常常不自觉就带出一点皇帝的威严，可能他自己都未察觉。
戎致抬手叫来小二，吩咐道：“下碗清汤面过来。”
小二看了眼桌上几乎没动的几盘菜，以为他不满意，吓得差点就给他们跪下了。
戎致：……
他真这么吓人？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