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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 1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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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言是想拒绝的。
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已经有了自尊心的概念。
更别提荆言这样的性格了。
他能早早懂事，正是因为知道这个社会的底层，基础是怎么运转的。
如果他不能早些懂事，妈妈就垮了。
这个家也就撑不下去了。
荆言站在那辆代表了家人关爱的三轮车前，站直身体，尽量不卑不亢开口：“不用了，谢谢舒爷爷。”
舒爷爷却不管他拒绝，下来把三轮车的挡板放下来，拍拍荆言肩膀。
“哎，都是街里街坊的，客气个什么。快上来吧。”
舒爷爷毕竟和老伴儿是在省城待了十几年的人，见过世面再回来，就没有什么“外地人”的概念了。
大家都是一个人，只不过说的方言不同，可同样要张口吃饭，也同样要闭眼睡觉。
外地人生的孩子也是孩子啊。娃娃就要多关心一点。
老人手劲儿挺大。
荆言一个没留神，人已经被按在了三轮车挡板前。
车上的舒伊雪抱着小书包，睁着眼睛和他对视了片刻，然后慢吞吞往旁边挪了一点，给他留出了位置。
舒爷爷的三轮车，是带电动的，两边有篷能把人遮住，只有下车的那一面，有半个竖起来的挡板，防止坐在里面的人掉下去。
但从后面看，是能看清里面坐的人的。
舒伊雪觉得这种三轮车可土了，一点也不喜欢。
但在这样一个偏僻小县城里，老头们都以有这样一辆三轮车为荣。
荆言站在那僵了几秒，终于还是抬脚上了车。
因为再不上去，他怀疑舒爷爷会直接拉他上去。
想到自己像个小鸡崽似的，被大人拎上去，就怪没面子的。
尤其是在舒伊雪面前…
荆言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在意太出丑。
见他坐上去了，舒爷爷爽朗一笑：“哎，这就对了！以后回家也别自己走了，和我们小雪一块儿，我把你们一起拉回来顺便的事。”
早年舒爷爷出门也是跟儿子一起做点生意的，知道在外面混，人太小气了可混不开，能顺手帮别人一把的结个善缘，那都不是事。
这点性格也养成了习惯，照他看来，知道隔壁家里住着人家孤儿寡母日子不太好过，人家小孩还和他们家小雪是同学，照应照应根本就不算什么。
荆言没有回应舒爷爷每天载他一块儿的话。
好意太多时，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他和舒伊雪现在楚河汉界一般坐在三轮车里。
比起他的正襟危坐，舒伊雪靠在那儿，两只小手撑着两边，低头看着脚尖玩，那副等着快点回家的样子，瞧着就百无聊赖。
“你今天想问我什么。”荆言开口。
他总觉得，这个时候要说点什么，不能太沉默。
沉默会带来一种近似于尴尬的气氛蔓延。
在教室里时沉默，还有整个班级的其他同学在，轮不到他去活跃什么气氛。
可现在这里只有他和舒伊雪 ，还是借了别人的车子才一起回去，他潜意识觉得，要为这份沉默氛围承担点什么。
舒伊雪听到荆言主动开口说话，还愣了几秒，才慢慢抬起小脑袋。
“嗯？”
她鼻音也带点儿大小姐的漫不经心。
从今天上课到现在，都快过去一天了，舒伊雪早忘记白天发生的事情了。
她甚至是在脑袋瓜里转了好几圈，才终于找到了今天白天的记忆。
——自己曾经想和荆言说点什么的。
“哦。”她想起来了。
小少女看着荆言，点点头。
“就想问问你，每天怎么学进去的。”
她也想好好学习啊，起码下次月考，实打实拿出成绩来让爷爷奶奶看到。
顺便也让爸爸看到。
可学习好无聊，她看着书本就想打瞌睡。
也不是听不懂，而是稍微专注一点，就会忍不住困。
荆言是怎么做到一点不困的啊。
而且这个家伙就连午觉也不睡，每天睁眼来到学校就猛学。
荆言沉默了一会儿：“硬学。”
切，这两个字说了跟没说一样。
如果舒伊雪能硬学进去，她也就不会特意去和荆言取经啦。
他肯定没和自己说真话。
舒伊雪撅起小嘴，不再看荆言。认定了这位好学生同桌，肯定藏了什么秘密武器不告诉她。
想想真是对比强烈。他们是同桌，但荆言是全班第一名，甚至还是全校第一名呢。
可她却是全班倒数的。
啊，对比那么明显。
想到过段时间如果开家长会，到时候爷爷来学校，坐在旁边，看看她的分数，再看看旁边荆言的。
天啊，舒伊雪光是想到这个画面，整个人就不好了。
她甚至抓了两下自己的头发，咬着唇难受极了。
荆言猛不丁看到舒伊雪这个有些烦躁的动作，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并不主动搭话。
直到看着学校的建筑物越来越远，他才忽然出声。
“给自己定一个可以达成的目标，完成了之后，得到正反馈，然后再定新的目标，不断循环。”
他也和舒伊雪同桌了一段时间，知道对方在学习上是什么样的态度。
根本无法长时间听课，就连写作业都是马马虎虎，甚至有时候直接抄其他人的。
每天早上课代表来收作业的时候，都会给舒伊雪发一本作业本，让她赶着早自习的时间，把作业赶紧弄完。
就这个学习态度，成绩是不可能好的。
上课不听，下课不学，作业不做。
但荆言没有把自己观察到的这些总结说出来。
他不做讨嫌的事儿。
听着荆言的建议，舒伊雪抿着唇，小眉毛还是皱着，乌黑头发衬着小脸白里透红，好像青涩漂亮的小苹果。
“你说的好敷衍。”
荆言是个大学霸，哪里懂她这种学渣的烦恼。
是的，虽然才上初二，舒伊雪已经明白了自己学渣的本质。
她无法从学习中得到快乐。
读书一点儿也不开心。
如果她能像荆言一样，眼也不眨考个满分就好了
这样想着时，小少女盯着荆言的脑袋瓜，忍不住想，拥有这样一个聪明脑袋，会是什么感觉啊。
荆言被小少女的目光看的愈发不自在。
他僵硬着身形，过了一会儿才假装不经意地开口看过去。
“先选一门不讨厌的课学。”
舒伊雪小脑袋转了过去：“没有一门不讨厌。”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