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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4、第 1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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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时间里几人时常聚在池欧家里，学习、吃夜宵，重复着这两件事，一来二去，李曳跟许其然也熟上了。
“你们这才叫备考啊，”许其然吃得累了，摸着肚子坐在地毯上，“我们当年那简直叫过家家。”
池欧一手拿着鸡腿，另一只手捧着书，专注地盯着书，鸡腿好半天还完好无损。
李曳亦然。
在场也尤辰舟只有有闲心应着许其然，“但你也考上大学了，不是吗？”
许其然嗤笑一声，“我那叫什么大学，读了也是白读，现在出来一样找不到工作。”
尤辰舟还想说些什么，门被敲响了，他于是停下话头，起身去开门。
门外是提着大包小包的乐峙，一见着他连忙堆上讨好的笑，“尤辰舟啊，晚上好，我就知道你没睡，高三很累吧？给你带了点补品……”
这已经不是乐峙第一次找他了。
自上回在警察局闹掰以后，乐峙接二连三来找了他好些回，尤辰舟自始至终只礼貌地回应几句，然后请他离开。
今天也一样。
“谁啊？”许其然望着走回来的尤辰舟。
“不认识。”尤辰舟淡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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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真的是一场生死博弈，那些挑灯夜战的时光如同玻璃碎片扎在人们大脑，疼且刻骨，反复背过的知识点与烂熟于心的公式里都堆积着血泪。
每一片呼吸都有紧张与沸腾，每一根磨出干茧的手指都将成就未来。
永远不够的睡眠时间，考试过后的喜悦或哭泣，午休教室里支起的脑袋，自习课唰唰的写字声。
闭上眼，冗杂的功课里，最后一页写着理想。
时间像流水一般快，最后六十天，他们几乎进入疯狂的状态。
凌苇湘其实是个不喜欢掉眼泪的人，大多数时候都会忍着，除非实在忍不住，这次因为痛经晕晕乎乎地趴在课桌上哭了半节课。
安慰不管用，或者说她哭的根本不是疼痛。
她跟人说担心高考的时候痛经，巴不得去做手术。
滑稽的言辞里却尽是心酸。
各科老师也都跟着学生紧张起来，乔枫于心不忍，挑了个时间给大家放电影，那时他们意识到，这或许是最后一次和大家一起看电影了。
教室里依然漆黑一片，四周安静，播到好笑的地方时全班不约而同地笑起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一起看电影里滑稽的画面。
周末。
砰砰砰。
听到敲门声音的尤辰舟从一堆食材里冒出头，然后不紧不慢地去开了门，以为是池欧，于是开门瞬间下意识说：“忘拿东西了吗？”
一打开门，对上乐峙那张笑嘻嘻的脸，“下午好啊尤辰舟。”
尤辰舟：“……”
“有什么事吗？”尤辰舟仍保持着风度。
乐峙这回啥东西都没带，就这么孤零零站在门口，依然好声好气地说：“你还生气呢？这人命关天的事情咱就别意气用事了，你就把那家伙当屁放了行不行，我有事跟你说。”
“SAC是个大项目，我并不觉得我参与进来就能有所成效，所以你不用三番五次来找我。”尤辰舟说，“我最近很忙，还有不到六十天就高考了。”
乐峙有些犹豫了，盯着他半晌，似乎在思考要不要延期这个案子的进度，毕竟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也不是两三天的事。
这时明亮的过道上走过一个人。
来人身形清瘦高挑，穿着黑色冲锋衣，帽子深深盖在脑袋上，深黑色电脑包懒懒地斜挎在身，他叼着烟，慢吞吞地往前走。
“那要不——”
“尤辰舟！”那人亮着眼大喊一声，尤辰舟终于看清那是许其然。
他笑嘻嘻地走了过来，忙声问：“池欧在家吗？”
乐峙被挤到一旁，想说的话也卡在了喉咙。
“他出去打球了。”尤辰舟说。
“这样啊，那他啥时候回来？”许其然问。
“饭点吧。”尤辰舟问，“有什么事吗？可以先告诉我，等他回来我会转告他。”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许其然笑了笑，“就是前段时间池欧找我定制APP，有几个细节地方想问问他。”
“什么APP？”尤辰舟心中突然发出点奇怪的声音。
“就是跟存错题相关的，我看你们高考好像也快了，就想着赶紧做完。”许其然说。
“我的意思是定制APP是什么意思？”尤辰舟问出这话的瞬间乐峙也猛然一顿。
“就是给我主题和要求，然后我来做APP啊，怎么了？”许其然狐疑地望着他，“有什么问题吗？”
APP自制。
尤辰舟心中警铃大响，他看向乐峙，从对方眼里也看到了同样的思绪。
他没问，让乐峙抢先了，“你技术怎么样？”
“啊？”许其然不解地望着他们。
“就是你能不能入侵私人APP？”乐峙说。
“能是能，但这玩意儿犯法啊。”许其然说，“你们想干嘛？”
“非法取证只适用于民事案件，我们现在有一个特别棘手并且严重的案子，希望你能帮助我们。”乐峙说着，掏出警证。
许其然一看到他的警证，竟然愣了一下，然后慌乱几秒，忙说：“我，我，我考虑一下。”
“你紧张什么？”尤辰舟警惕地看着他，温顺道，“有点不对劲哦其然。”
废话，老子是黑客，你说我慌不慌。
许其然心里想了一番，然后佯作淡定道：“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和警察交谈，不太适应。”
尤辰舟猜出了些什么，没戳穿，只说：“那你可以帮助我们吗？”
这时尤辰舟也把那点小肚鸡肠抛之脑后了。
许其然皱着眉犹豫起来，开始后悔自己刚刚为什么要喊尤辰舟。
“其然，没关系的，只是试一试，如果你能做到那最好，我们已经找过很多程序天才和黑客了，但一直没有成功。”尤辰舟说。
许其然挣扎般望着他，愁眉苦脸地问：“什么案子啊？能跟我说一下吗？”
尤辰舟看向乐峙，乐峙犹豫着，跟他说：“抱歉，暂时保密，但此案十分严重，涉及无数人的生命。”
“听上去是挺严重的，”许其然叹了口气，“那我试试吧。”
“好！”乐峙不厌其烦地燃起被浇灭过好多次的希望，“跟我们走吧，我们会为你提供设备。”
“不用了，”许其然说，“一个电脑就行，我有。”
尤辰舟主动邀请两人去他家里。
许其然为他们展示了什么叫做最顶尖的技术往往只需要简陋的设备，掏出电脑往茶几上一搁，问，“APP名称和网址。”
乐峙从容答上，“没有。”
“……啊？”许其然干劲顿消，“那我怎么做？”
乐峙从兜里掏出一部手机，翻开一个APP给他看，“你只需要帮我们激活这个账号就行。”
“激活账号？”许其然怀疑他们是在侮辱自己的职业。
“嗯，”乐峙说，“这款APP很特殊，每个人的账号似乎都被进行定位和控制，一旦进入派出所类似的地方就会自动瘫痪。奇怪的是上一次这个账号并没有进入类似地方就已经瘫痪了。”
“瘫痪？定位？控制？”许其然不知想到什么，把屏幕切开去看APP名称，接着双眼一凝，猛地怔住。
“怎么了？”尤辰舟看着他。
许其然不可置信地望着这个传说中害死无数人的APP，双目挣圆，仿佛吃了毒蘑菇。接着他看了一眼乐峙，身体微不可查地抖了一下。
“请问有什么问题吗？”乐峙问。
尤辰舟微微眯起眼，察觉到他的不对劲。
“没，没事，”许其然垂下脑袋，试图掩盖心虚，然后又忍不住问，“这个APP真的害死了很多人吗？”
“嗯。”乐峙点头。
啪啪作响的敲击声，男生专注的眼眸从偏长的刘海下露出，尤辰舟穿着居家的薄毛衣，端着一杯热水坐在一旁观看，乐峙则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脑上一串串复杂晦涩的字母数字。
在太阳落下山时，尤辰舟看了一眼表，然后无奈打断两人，“抱歉，池欧快回来了，可以换一个地方弄吗？我不想他知道我参与了这件事。”
“哦！行。”乐峙忙道。
“等会儿，马上。”许其然飞快敲完一串东西，合上电脑，一鼓作气塞进电脑包，“走吧，去哪儿？”
“我家吧。”乐峙走前头带路，“要去局子里了说不定这号又得费。”
尤辰舟放下水杯，捞过一旁的外套套上，跟着出了门。
池欧回到家时只看到一个空落落的房子和一堆乱七八糟的食材，他从充电线上拔下手机，打开一看，有尤辰舟发来的消息。
[有几样菜忘了买，出去一趟，很快回来。]
[饿了的话先吃点速食填填肚子。]
在去到目的地的车上，乐峙坐前边儿开着车，许其然坐在后座，依然全神贯注地敲击着键盘，尤辰舟则坐他旁边，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在这阵沉默中开口，“其然。”
“这个APP的研发者，”尤辰舟眸光似狼，却温柔如水，“是你吧。”
许其然蓦然一愣，敲错一连串的代码，然后紧张兮兮地删掉，又重新敲上正确的。
“怎么可能？”他干笑道，笑得却假得明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