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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第 1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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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人质而言,接下来将是一场血腥的酷刑,而于时宁言,她将要面临最为致命的心理博弈。
时殃不怎么在意乔枫,大概因为他只是一个碰巧撞见事情原委的人,而尤辰舟掌握了太多信息并且将带来更多信息,于是在接下来的时间,乔枫被他放置在一间华丽的房间内,捆在椅子上——强行吃火锅。
而尤辰舟在另一间房忍受酷刑和饥饿。
“妈的,”乔枫气得出了一身汗,“老子最近不吃辣!”
啪!
鞭子抽开皮肉,尤辰舟未发出一点声音。
“听不到吗!我不要这个汤底!”乔枫喊。
啪!
仍是一鞭子。
有人给乔枫换了汤底,另有人给尤辰舟换上新的鞭条。
两场酷刑仍在继续。
“别嘴硬了。”时殃掐住尤辰舟的下巴,盯着他惨白的脸,“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我高兴了,兴许会放过你。”
尤辰舟盯着他,憔悴的眼中尽是坚韧,声音哑得不像话,“我只知道,我不会告诉你。”
时殃哼笑一声,扬起鞭子抽在他身,尤辰舟疼得皱起眼睛,却咬牙不发出声音来。
另一边时宁走进乔枫的房间,在他对面入座。
乔枫看也不看她,冷漠地用环着镣铐的手夹菜。
“乔老师。”时宁低着脑袋,像犯错进了办公室的小孩儿,“对不起。”
乔枫没有回应她,仍然旁若无人地吃着自己的。他现在只担心尤辰舟的情况,对于时宁他实在没有力气去失望与猎奇。
他大概是最无辜被卷入其中的,用最短暂的时间理清所有情况,然后来忍受这一切摆在眼前的危险。
然后他精疲力尽了,只盼望尤辰舟安全。
“只要你不把这件事说出去,配合我爸爸,不惹他生气,等他走了,我可以偷偷放你出去。”时宁说,“出去以后,你不要向任何人提起这件事。”
“不劳你费心了。”乔枫冷冷打断她。
时宁沉默半晌,起身离开。
乔枫终于还是装不下去,在对方离开房间的一瞬间,胃口发呕,一扬手将筷子砸了出去。
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最得意的两个学生。
一个被严刑拷打,一个是恶魔的孩子。
像梦一样。
醒来吧。他想。
“这钉子还没有名字。”时殃捻着一枚崭新的螺丝钉,“我给你介绍它,你帮我想一个名字好不好?你不要被它的外表欺骗了,它可不是什么普通的钉子,它这面上有一层剧毒,一旦进入人体,这个人将会全身无力,发冷、犯困、还会异常地饿,饿到甚至会吃垃圾与人肉——你说,它叫什么名字合适呢?”
尤辰舟挑眼看他,目光冷漠,“如果你实在文盲,可以查字典。”
时殃一笑,“太好了!我想到了,就叫它——希望。”
尤辰舟无言。
“希望这么美好的词,实在太适合它了。”时殃把钉子放在尤辰舟赤/裸的肩膀上,轻轻擦过,“如果再把它放在这里面,一定会更美好的。”
尤辰舟面不改色地望着他,不说话。
时殃锐气大搓,有些不悦,“真的不说吗?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
尤辰舟一言不发,冷冷地垂着头。
“好,”时殃冷哼一声,“有骨气,不过你很快就会后悔。”
他命人前来,把铁盘中的六枚图钉递过去,淡声吩咐,“钉在肩膀吧,这么漂亮的肩膀,钉上以后一定更好看。平均一点,左右各三颗,我可不会偏心。”
尤辰舟依然淡定地保持沉默,直到有人把钉子放置在他肩膀上,他也连看都没看一眼。
时殃时刻注意着他,希望他能在痛苦中说出一两个字,然而他连最基本的求救与痛喊都没有,最多只是在被钉入钉子时候,紧紧皱起眉头,然后毫不吝啬地流下一身冷汗。
房间里静得甚至能听清铁钉进入□□中的声音,那种被剥开皮肉被搅动血液的感觉撕心裂肺,尤辰舟血脉疯长,额头突突直跳。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惨烈地呼吸,可是意识仍然不受支配。
六枚铁钉尽数进入体内,被稳固地扎在他光滑结实的肩膀上,他疼得落下一身汗,湿了心头。
时殃在大功告成之时啪啪鼓掌,嘴角是抑制不住的笑,“艺术啊,瞧瞧这漂亮的肩膀,实在太美妙了!”
尤辰舟疼得说不出话,身体找不到一个支点,憔悴地下垂着。他甚至再无力气去看这个恶魔一眼,疲惫的滋味让他想起了池欧。
他想起自己已经好几天没有见到池欧,他发现自己太想池欧了,他希望池欧立马就出现在他眼前,即便什么也不做,只要能够抱抱他,听他说说话。
希望。
他说这铁钉叫希望。
尤辰舟心头发笑,却毫无厘头地祈求这与自己血肉交缠的“希望”能够让他再次见到池欧。
活下来。
还有,见到池欧。
他希望。
“很快就会奏效的,只需要二十四个小时。”时殃笑说,“是慢了点,我也很着急,不过请耐心等待。”
接下来的时间他们也并未放过尤辰舟,用新拿来的鞭子开始了另一种折磨。
尤辰舟疼得有些麻木了,他甚至分不清皮开肉绽是疼痛还仅仅只是一个词语。
他只是很想池欧。
“爸!”门被重重推开,时宁闯了进来。
“小宁,不礼貌哦。”时殃从容地看着他,一边欣赏着鞭子抽打人体时发出的声音,“这可不行。”
“爸,”时宁不敢去看伤痕累累的尤辰舟,她浑身都在颤抖,仿佛那每一竭尽全力的抽打,最后都落到了她身上,眼里的惊恐与心疼几乎流成了河,她失去理智,用力抓住了时殃的手,声音也在抖,“别打了,爸,别打了,再打下去会死人的。”
时殃却笑了,“我什么时候担心过死人的问题吗?”
“爸,求你了,别再打了。”时宁哽咽地说,“他会死的。”
“小宁,你不是说,只是认识吗?”时殃撇开时宁的手,“对于一个只是认识的人,也要这样吗?”
“留下他还有用的,”时宁找回些理智,“别打了,让他活下来,会有用的,他很聪明,一定可以帮到你的。”
“聪明的人到处都是,况且他根本不会服从我,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时殃说,“这个理由可不够充分。”
时宁心如死灰,僵硬地看向尤辰舟,同他疲惫的双眼碰上,尤辰舟眼光憔悴,却仍是冷漠的。她心口泛疼,狠下心,在这片黑暗中开口,“他可以让池欧主动入网。”
刹那间,屋子里的所有人都僵住。
甚至连倦到连睁眼的力气也没有的尤辰舟都倏忽瞪眼,更别提时殃了。
“你说什么?”时殃目光如炬。
“你在说什么?!”同一时间尤辰舟吼了出来,可是这‘吼’却显得凄凉无比。
时宁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她忍受着,重重闭了下眼,“他是池欧的爱人,池欧视他如命,如果你告诉他你抓到了谁,池欧会完全听从你的安排。”
尤辰舟心头狠狠一震,瞳孔撕裂般疼痛,他死死盯着时宁,害怕到说不出话。
时殃愣了几秒,转头去看尤辰舟,笑了,“竟有这么巧的事。”
“不可能。”尤辰舟嗓音沙哑,像是在用心脏发声,“时宁,我没讨厌你,但你不能这样,池欧什么都没有做。”
她第一次听到这个少年用这样的语气说话,害怕、紧张、低三下四、毫无尊严可言的。
“小伙子,看来你的爱人对你有所隐瞒吧,”时殃插话说,“池欧这个小孩儿可不一般,你不知道吧?他那该死的妈,害了我全家。这么大的仇,若是不报,显得我是个薄情寡义之人了,可惜那个女人已经死了,母债子尝吧,所以啊——”
“那是你们该死!”尤辰舟吼道,“是你们害死了池欧的妈妈!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谈论仇恨!”
时殃仍然持着笑,“好了,我不跟你争,我要跟你爱人好好谈谈,乖女儿,告诉我,该怎么联系他这爱人呢?”
尤辰舟把最后一丝希望寄予时宁,是以一种恳求而又惊恐的目光望着女孩儿,“不要,时宁,如果你还念一丝同学情,到此为止吧,不要继续下去了,我可以答应你们任何要求。”
时宁不敢去看尤辰舟,她只想保护他,她没有其它办法了。
最后时宁仍然把联系方式给了时殃。
尤辰舟最后那点希望,坍塌了。
像是人死前的最后一口气,落得无比艰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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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欧收到了蒋奇文的消息。
在早自习的时候。
蒋总:[在上课吗?乔老师最近很忙吗?收到消息后一定要回复我,我不会告诉他你带了手机。我最近在国外出差,实在抽不出身,给他发消息没有收到回复,打电话也没有人接,他最近很忙吗?]
池欧狐疑地皱起眉,四处望了望,确定没有值周领导以后才闷头回复。
[乔老师最近两天都不在学校,我以为他请假了,你们不在一起吗?]
早自习下课以后,他收到回复。
[他不在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