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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 2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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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沉的外公吴峰，原本准备下半年退休，没想到却突发脑梗，还在任上人就没了。
易沉接到吴群的电话后就离开了小屋，一连几天洛寒都没有见到他的身影。
再次见面的时候，学校已经开学了。
易沉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坐到教室后面的座位上后，便一声不吭。
洛寒有些担心，手偷偷伸到桌下，碰了碰他的手背。
他反手握住洛寒，小声说：“我没事，就是有点累。”
洛寒轻声说：“晚上回去我给你做好吃的。”
“嗯。”易沉将他的手放到掌心，揉了揉。
“哟，易沉啊，你回来啦？”
徐浩不知什么时候从后门走了进来。
洛寒赶紧松开易沉的手，易沉没搭理徐浩，从桌洞里拿了本书出来，翻开准备看。
“我天，我没看错吧？”徐浩死皮赖脸地赖在他们座位旁边不肯走，“你这是要看书？你不会被你外公刺激得要奋发图强了吧？”
易沉抬起头瞥了他一眼，“你有事吗？”
“我没事啊，我能有什么事？倒是你们家最近挺多事的哈？你可要节哀顺变哦。”徐浩贱嗖嗖地说完，哼着歌走了。
等他走远了，洛寒才问：“他以前不是挺怕你的么？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嚣张？”
易沉轻嗤了一声，“他不是怕我，是他爸怕我爸，所以他才在我面前装孙子，现在我外公去世了，我爸少了一个天大的依仗，他跟他爸估计高兴坏了。”
“那林随......”洛寒有些迟疑。
易沉：“放心，他现在还不敢惹我。”
“那就好。”洛寒点了点头。
易沉跟程往请了一个星期的假，洛寒也一起陪着他，晚上放学后，两个人直接回了十全街的小屋。
易沉去浴室里冲澡，洛寒在厨房做晚饭，两个人吃完了饭后就一起去床上躺着。
易沉似乎是真的累了，躺到床上就闭上了眼，手搭在洛寒的腰上，一动不动。
洛寒任由他抱着，也闭着眼在他怀里歇息。
窗外还在下雨，雨落在窗檐上，发出滴答滴答的扰人声音。
易沉突然开口，声音有些暗哑：“我妈状态不太好，这几天我得多回去陪陪她。”
洛寒点头：“嗯，你去吧，我就在这里等你。”
易沉翻身将他压到身下，吻他：“你最乖。”
他附和道：“嗯，我也这么觉得呢。”
“嗤。”易沉被他逗笑了，英俊的眉眼终于有了朝气。
星期天的上午，洛寒还在易沉怀里睡着，手机突然响了。
是洛梅打来的电话，说家里有事，让他赶紧回去。
他问洛梅，有什么事？
洛梅不肯说，只让他快些回来。
没办法，他只能从床上爬了起来。
易沉还没醒，赤裸的手臂露在薄毯外面，脖子上有好几处红紫的印痕。
都是昨晚两个人闹得狠了，他在上面啃的。
昨晚他们差一点就做了，但到了最后一步，他还是克服不了怕疼的心理障碍，易沉只能停下。
他穿好衣服，又爬到床上，在易沉的唇上吻了吻。
易沉顺势伸手将他搂进怀里，手伸到他腰后，“什么事？这么早就要回去。”
“嗯......”他的气息有些不稳，往易沉怀里缩，“不知道，我妈没说，我先回去看看，你再睡一会儿吧。”
“嗯，我下午也要回去看看，”易沉手上的动作加重，将他揉得失声尖叫，“晚上回来再收拾你。”
洛寒走到平江路的路口时，看到了一辆黑色奔驰轿车，他觉得有些眼熟，但不能百分百肯定。
清早的平江路上没什么人，洛寒一个人撑着油纸伞，在青石板路上缓缓向前走。
绵绵的细雨下了一个多月也不见停，洛寒还从没见过哪座城市，能一次性下这么长时间的雨的。
不过他总共也就待过两个城市，好像也没有什么可比性。
从平江路绕进丁香巷，走了没几分钟，就到了小院的门口。
他推门进去，见院子里站着两个人。
洛梅穿了一件白色连衣裙，脸上化了淡妆。
洛梅好像每次见易竞泽都要化妆，洛寒莫名觉得有些好笑。
他没看易竞泽，直接走到洛梅面前，问洛梅：“叫我回来什么事？”
可易竞泽偏偏要惹人厌，赶在洛梅之前就开了口：“寒......洛寒，我今天休息，想带你和你妈妈出去吃个饭，顺便带你在古城里逛逛，这古城里有很多有名的景点，很好玩的......”
“我没兴趣，”洛寒打断他，对洛梅说：“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先走了。”
说完便转身想走。
“洛寒！！”洛梅突然喊他的名字，声音很大，带着从未有过的严厉，“跟妈妈去吃饭，你都多大了，还这么不懂事！”
“小梅，你别急！”易竞泽劝住洛梅，讨好地对洛寒说：“洛寒，你妈妈身体不好，不要惹她生气了，我就请你们吃顿饭，吃完饭你想去哪都行，就一顿饭而已，不耽误你时间，行吗？”
洛寒转过身看着洛梅。
洛梅的脸色不太好看，瞪着他的眼睛里似乎有眼泪在打转。
他低下头叹了口气，想，算了，一顿饭而已，也改变不了什么。
更何况，他也不想在易竞泽面前跟洛梅争吵。
“那走吧。”他说。
“哎，哎，好好好。”易竞泽喜出望外，打着伞推开了门，“我的车就停在路口，小梅，走吧。”
易竞泽请他们吃饭的地方在一座非常豪华的大厦里，点完了菜，三个人便安静地在包间里坐着。
易竞泽和洛梅坐一边，洛寒自己一个人坐在另一边。
洛寒不想交谈，便低头看手机。
易竞泽在对面冲他笑了笑，问他：“洛寒，新学校怎么样？课程能跟得上吗？”
洛寒根本不想搭理他，低着头没吭声。
洛梅压低了声音：“洛寒，别人跟你说话，你怎么不理人。”
他不想吵架，也不想争论，只想尽快结束这一切。
于是随口回了一句：“就那样吧。”
易竞泽又问：“跟同学相处的怎么样？班里的同学都好相处吗？......额......跟同桌关系处的怎么样？”
“还行吧。”他又不冷不热地回了一句。
易竞泽笑着点头：“那就好，那就好。”
装饰豪华的餐厅，上菜速度也十分迅速，十分钟不到，就摆满了一桌子菜品，琳琅满目的，丰盛极了。
洛寒毫无兴致地吃了几口，很快就搁下了筷子。
易竞泽在对面一直殷勤地替洛梅夹菜，洛梅胃口也不太好，吃了没几口就不吃了。
易竞泽见状，便放下筷子，从西服口袋里拿了一张银行卡，递到洛梅手上，“小梅，这些钱你拿着，之前我要给你你就不要，你们母子两刚到这里，吃穿用度都要花钱，洛寒现在又高三了，是最关键的时刻，不能再让他出去给人补习功课了，会耽误他学习的。”
易竞泽停顿了几秒钟，抬头瞥了一眼洛寒，又说：“我和她马上就要离婚了，这两天我就会跟她提出来，最多再要一个月手续就能全办好，到时候我就能把你们接过去住了。”
洛梅没接下，将卡推了回去，“你离婚之前，我不会用你一分钱，你拿回去吧。”
易竞泽无奈地叹了口气：“小梅！！”
“我吃完了，我先走了。”
不等他们再说什么，洛寒站起身，拿上包就往外走。
“你等等，”洛梅开口叫住他，“我跟你一起走。”
易竞泽将洛寒和洛梅送回小院之后就离开了，剩他们母子二人坐在客厅里面面相觑，谁都不说话。
坐了片刻，洛梅回里屋拿了件外套披上，又重新做回椅子上，对洛寒说：“洛寒，你以后不许再这样对他，我们很快就会搬过去跟他一起住，你要懂得尊重他。”
洛寒质问：“我为什么要尊重他？”
洛梅看着他：“你知道为什么。”
洛寒说：“我不知道。”
洛梅叹了口气，“他是你爸爸。”
“我没有爸爸。”
“你有，易竞泽就是你爸爸。”
这一次洛寒没有反驳，他低下头，双手紧握成拳，身体不易察觉地颤抖起来。
从在餐厅里听到易竞泽要离婚的那一刻起，他就一直在忍耐，直到此刻，他再也忍不住了，他从木椅上站起身，红着眼冲着洛梅大声喊道：“是你跟我说我没有爸爸的，这么多年我都这么过来了，筒子楼里那些小孩因为我没有爸爸，用石子扔我，用脚踹我，学校里的同学因为我没有爸爸，没有一个人愿意跟我做朋友，我被人戳着脊梁骨骂是杂种是怪胎，我好不容易熬过来了，你现在跟我说我有爸爸了，我需要爸爸的时候他在哪？！”
“洛寒......”
洛梅不知什么时候也跟着站了起来，“妈妈知道你吃了很多苦，是妈妈对不起你，现在妈妈就是想让你能拥有更好的生活，妈妈想让你的下半辈子都能衣食无忧，你听话好吗？”
“什么衣食无忧？！他刚才说什么？他说他要回去离婚！！”洛寒难以置信地看着洛梅，他不敢相信，自己的妈妈，自己自尊心那么强的妈妈竟然会给别人当小三。
他冲洛梅喊：“他都结婚了，你为什么还要跟他纠缠？你现在做的这些是插足别人的家庭，你是第三者，你是小三......”
啪！！
一声响亮的巴掌声骤然响起。
洛梅流着泪抬手狠狠往洛寒的脸上扇了一巴掌，她说：“我不是第三者！我不是！”
她从来没有打过洛寒，这是第一次。
洛寒从小就比别的孩子懂事，什么都听她的，从不让她担心。
白白嫩嫩的小人儿，牙牙学语时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妈妈”，她怎么舍得打他。
“洛寒......”
她如梦初醒一般扑到洛寒身上，用手摸着洛寒的脸，“疼不疼？啊？对不起，妈妈不是故意的......妈妈......妈妈真的不是第三者......妈妈和他认识的时候才20岁......20岁啊！”
洛寒用手扶住她，扭过头，眼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无声无息的。
“我们是大学同学，刚认识的时候两个人都青涩的不得了，他追求我，我也喜欢他，就顺理成章地在一起了，大学毕业之后，他带我回去见家长，我那时候已经怀孕了，”洛梅抱着洛寒，一边流泪一边说：“我没想到他的家世那么显赫，我家只是普通人家，他的父母根本看不上我，他们不同意我们在一起，刚开始他也顽强反抗过，甚至将我怀孕的事情一并告诉他爸妈，希望他们能看在孩子的份上接纳我，可他的父母宦海浮沉半生，早已练就一副铁石心肠，根本不为所动，后来又碰巧他父亲在官场上得罪了人，他为了保全自己的家庭，选择了和有权有势人家的女儿结婚，我当时心灰意冷，挺着大肚子一个人离开了苏州。”
洛寒在此时此刻从洛梅的嘴里听到这些过往，说不震惊，那是假的。
可他想不通的是，洛梅既然已经毅然决然地选择了离开，为什么又要回来？又为什么非要和易竞泽纠缠不清？！
他擦干了眼泪，看着洛梅：“你既然在当时就已经决定要和他断个干净，现在又为什么要和他纠缠，又为什么让我认他？”
“我......”
洛梅顿了顿，颤巍巍地转过身，又重新坐回了椅子上。
刚才的失态和破碎已经在她身上消失无踪，她拢了拢衣服，看着洛寒，平静地说：“我这么做都是为你好，回到这里你能接受更好的教育，考上更好的大学，以后就算想出国留学他都能支付得起......”
洛寒打断她：“我不需要，我再说一遍，我不需要，我不想要什么衣食无忧，我就想堂堂正正地活着，苦也好，累也好，我都愿意，我不想承他的情。”
洛梅深吸了一口气，看着洛寒，一字一句地说：“你如果不愿意认他，那我就不认你，你从此以后就没有妈妈了。”
“什么？”洛寒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你说什么？”
洛梅又说：“你不认他，我就不认你。”
“好，好，不认就不认，我谁都不需要！”洛寒愤怒地大叫一声，转过身跑出了小院。
洛寒淋着雨在丁香巷子里奋力地奔跑着，盛夏时节的雨水分明没有凉意，他却觉得自己的心凉透了。
雨越下越大，越下越大，全世界仿佛都在离他远去，他原本没有爸爸，现在连妈妈也没有了，他还剩下什么？他只有孤身一个人了。
不对，他还有易沉！
易沉疼他，爱他，包容他的小性子，容忍他的胆小怯懦，就算全世界都抛弃了他，易沉也不会抛弃他。
他们那么亲密，他们交换着彼此的唾液，他们的身体无数次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可是还是不够，他还没有完完全全彻彻底底地拥有易沉。
他想要易沉，就现在，他想要全部的易沉。
他躲到屋檐下，掏出手机拨打易沉的电话，电话只响了三声就被接起，紧接着，易沉低沉的、沙哑的嗓音在听筒那边响起：“事情办完了？”
他紧紧握住听筒：“易沉，我们□□吧，就现在，可以吗？”
听筒那边沉默了两秒钟，然后便传来易沉坏坏的、性感的笑。
易沉说：“大白天的你怎么这么饥渴啊洛寒，昨晚是谁哭着求我说不要的？嗯？”
他急切剖白：“我后悔了，易沉，我想要你，特别特别想要你。”
易沉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声音忽然低了下来：“嗯哼，那什么，我现在在公交车上呢，我先回去看看我妈，很快就回来，你先回小屋等我......洗干净了等我。”
“好，”他笑着点头，“易沉，我等着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