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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你为什么会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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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住。”
正当欧阳雪低着头,在为自己的莽撞行为内疚时,雨水拍打着伞面的声音中,忽然多了一道低沉的男声。
她下意识朝声音的来源看去。
不远处,闫景修一身黑色西装,手撑一把黑色雨伞,在雨中与宾客逆向而行。
他眉心紧皱,紧抿着薄唇。
最终在她面前驻足而立:“这是闫夫人。”
原本抓着欧阳雪的两个保镖瞬间撒开手,那黑压压一片保镖,朝着他们的方向深鞠着躬不起。
他们这边的动静,引得不少人往过看。
欧阳雪伸手拽了拽闫景修的袖口,踮着脚尖尽量往他耳边靠,“这也是他们的工作。”
说完,她顺着保镖那边看着,一群人依旧纹丝不动。
就在她以为是自己声音小,闫景修没听清,准备在拽一下他的袖口时。
闫景修突然说:“你为什么会来?”
欧阳雪刚刚平息的心,又再次掀起一层波。
“你说什么?“
她瞳孔满是不可思议,扭头看向闫景修,“我为什么会来?”
她失笑,“是啊,我为什么要来?”
闫景修没回答她的话,反而示意保镖离开。
见一众保镖走开,欧阳雪冷哼一声,松开攥着男人袖口的手,故作无所谓的说,“那我也走好了。”
只不过,她一步都还没迈出去,手腕就被男人准确的握住,“都来了,走什么?”
说着,闫景修就拉着她往兰湖别苑的大门走去。
她心里不得劲,压低声音,硬着嘴巴说,“你看起来挺不情不愿的。”
“没有。”
来来往往的那些人的目光,仿佛要把她看穿,欧阳雪昂首挺胸,目光如炬的回视着他们每一个人。
闫景修发现那些人不算友好的视线后,本想着用手中的伞面隔挡住,低头却发现,欧阳雪正一脸假笑的与那些人进行视线礼仪。
是他多虑了。
闫景修没作停留,一路上带着欧阳雪顺着游廊到后院的卧室,那间卧室还是他们领证那天来过一次,不过当时也没过夜就走了。
闫景修率先把门打开,“你先去洗个热水澡,我让人把衣服送来。”
说完,他拿着手机就准备出去。
欧阳雪眼疾手快拉住他,也不顾自己湿了的衣服都已经在滴水,“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今天是闫爷爷的生日?”
闫景修沉默不语,感受着手腕处那抹温热,他喉结动了动。
过了几秒,他才说,“你先洗澡。”
欧阳雪却不想就此放过,她最讨厌心里憋着一堆事,却什么也不说,她母亲连死,都要把真相带走,也不愿意跟她说一句。
这种感觉真的糟糕透了。
所以,她不想闫景修对她什么也不说;起码一物换一物,她都能告诉他自己和黎煦的事,现在家里的事他却闭口不谈。
这对她,不公平。
她执拗:“你先说,你说完我就去洗。”
依稀中,欧阳雪听到门外的嘈杂声,也听到了耳边的叹息声,“你不喜欢这种场合。”
呵!
闫景修这话一出,欧阳雪就更生气了,猛的撒开他的手腕:“你说完了,可以走了。”
闫景修也是听话,头也不回的,拉上门就要走。
欧阳雪气不过,又跟上去拉开门,冲着他的背影说:“我是不喜欢!但我还是懂人情世故的!你真的要气死我!”
说完,她红着脸,喘着粗气,看着眼前的人徐徐停下的脚步,在闫景修回头的瞬间,立马把门关上。
他垂眸时,眼角溢出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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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是高朋满座,欧阳雪却一个人躲在浴室里等水干。
因为她发现,浴室里没有毛巾,洗完就只能干站在那等身上的水自然干。
同时也不忘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
又过了大概不到十分钟,欧阳雪刚要扒开浴室的门,看看外面的情况,就传来了敲门声,紧接着是闫景修的声音。
“衣服放浴缸边上了。”
“等等!”
欧阳雪抓着门把手,敲了下门板:“这里面,没有毛巾。”
“你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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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好衣服后,欧阳雪和闫景修一起去向闫也有贺寿。
路上,欧阳雪瞥了闫景修好几次,最后实在憋不住,小声跟他说:“我觉得你今天的做法非常欠缺。”
闫景修没反驳,“嗯”了声。
“而且你这是陷我于不孝不义中。”
有事不说,还让她婆婆觉得她是个没礼貌的人。
闫景修继续点头,“嗯。”
“我现在一肚子火,等晚上回去需要好好找你算算账。”欧阳雪见一旁的男人认错态度端正又认真,心里就更不平衡了。
“行”,闫景修停下脚步,顺着她的手臂看过去,最后视线落在她白皙的小手上,“要打要骂都随你,我不还手。”
说完,他握住她的手,带着她往人群处走。
欧阳雪呢喃自语:渣男语录。
他们两个到大厅的时候,就见陈思宇摆弄着象棋,说是要与闫爷爷一较高低。
闫爷爷懒得理他这种幼稚的行为,留陈思宇一个人充当两角,皱着眉在棋盘边上来回踱步。
陈思宇正无聊,抬头就看到两道熟悉的身影,勾了勾嘴角走上前去凑热闹。
闫爷爷对闫景修这个老婆十分喜欢,笑盈盈的拉着欧阳雪嘘寒问暖。
欧阳雪先前不知道闫爷爷的生日,所以对于自己空手而来的行为,颇为感到内疚,“爷爷,很抱歉没来得及给您准备生日礼物,我······”
陈思宇双手环臂,一副看热闹姿态。
只见一旁的闫景修,大掌虚扶在欧阳雪腰际,他今天的声音跟歌唱团的低八度似的,陈思宇竖着耳朵也没听清闫景修说了什么。
只不过,老爷子眼底微眯了下。
陈思宇跟个纨绔子弟似的,懒懒散散的走过去,“谁说景修媳妇没准备?”
他看向欧阳雪,朝她扬了扬下巴:“今天的蛋糕不就是你做的吗?我让你放着不用收拾,非不听。”
欧阳雪眼底一片茫然,她明明什么都没准备。这种感觉就像,莫名的力量把她推向一个没有后路的地方。
她“嗯”了声。
除此之外,她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
后来,贺寿的人越来越多,大都是闫景修父亲生意场上的合作伙伴,他们年轻人懒得应付这些表面功夫,陈思宇提议出去透透气。
于是,他们三个人站在不远处的小亭子,远远看着半山腰上延绵不断的车往山上开。
陈思宇从兜里摸到一颗糖,拆了包装丢进嘴里,双手插兜看着不远处的风景,不由地感慨着:“大闫,你家老爷子今年的寿可真不小啊!”
闫景修坐在边上没说话,其实这么大的场面,他先前也不知道,昨天回来的时候家里也只是说简单办一下。
谁知道他今天再过来的时候,才发现异常,当时还有些庆幸没有告诉欧阳雪。
他叹了口气,起身走过去,和陈思宇并肩而站:“不知道是不是鸿门宴啊!”
陈思宇抬手,用胳膊肘戳了他一下,“有你这么说话的没?自己爷爷的生日,居然用鸿门宴形容,小心我转头告你黑状!”
欧阳雪蹲在另一边看亭子周围的花草,背着身听他们两人的对话。
她回头,只见两人并肩而站,语气懒散的说着话,倒有点少年之间诉说心事的样子。
闫景修没待多久,就一个电话被叫了过去,他走之前,还不忘带着威胁之意盯着陈思宇看了好大一会儿。
陈思宇拖腔带调的回了句:“你看看你这醋味都快熏死我了,赶紧走吧,除了你也没人能看上她。”
闫景修离开之后,陈思宇笑的花枝乱颤。
欧阳雪没好气的朝着他背后给了一掌,“陈思宇,说人话你能死?”
陈思宇叹了口气,理了理衣服,在欧阳雪旁边坐下,“我还以为你傻,听不出好赖话呢!”
“我就当你是夸我的了”,她的目光不自觉的跟随着渐行渐远的那道身影。
今天的闫景修,和往常不太一样,但她一时说不上来哪里不同,只觉得,那道背影,多了一抹深沉。
“欧阳雪···”
陈思宇不咸不淡的叫了声她的名字,她回头,就听到陈思宇问她:“你对大闫,是什么感觉。”
欧阳雪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个问题太广泛了。
“他对你真的挺好的。”陈思宇一改往日吊儿郎当模样,突然变得一本正经。
欧阳雪点头:“我知道。”
陈思宇脑袋抵着柱子,盯着自己的脚尖发愣,一时间觉得,自己说这话挺像和事佬的。
想着,他笑了声。
欧阳雪被他突如其来的笑吓了一跳,“你有话能不能直说,含糊其辞的有点让人想揍你。”
“行!”
陈思宇从西装内兜掏出几张火车票,她拿过来重新排了下顺序,发现中转了四五个地方的票,最终目的地居然是丘安市。
“这是我从他书房顺来的,丘安市那一轮演出,他是请了假的吧?那他为什么会带着病还要赶过去呢?”陈思宇扭头看着欧阳雪,似乎是在等她的反应。
欧阳雪从票根上挪开视线,反问他,“为什么?”
“你问我?”陈思宇瞪着双眼一脸吃惊。
欧阳雪不紧不慢把票根收起来,“他没嘴吗?这些话为什么要你来说?还是说,他什么事都跟你商量,还是说他信不过我?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你们两个一起过好了,把我牵扯进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