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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下弦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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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鬼月吗？”
那礼帽鬼坦然地站在大街上，这会虽是半夜，但还是有零星几个行人走在街上。
不远处还有醉鬼在路边呕吐，声音伴着酸臭味，一阵一阵地随风飘过来。
路旁的电灯“滋滋”作响，忽明忽灭，带动两人的影子一闪一闪。
迪卢克待在原地并没有行动。
下弦肆看着谨慎的迪卢克，轻笑一声：“在担心什么？他吗？”
他漫不经心从礼帽中抽出一根指挥棒，手臂一抬。
“啊！”
不远处的醉鬼不断嚎叫，鲜血溅了一地，手臂被切断的疼痛让他在地上不停地翻滚。
而在他旁边，一张纸牌泛着寒光，图案晦暗不明。
“你看。”
下弦肆意有所指，一滴鲜血从他的指挥棒滴下。
“还是……”他把指挥棒指向呆愣在路旁的路人。
“叮。”寒光一闪，黑色的身影挡在路人面前，略微一用力，纸牌在暗红色大剑的作用下被劈成两半。
迪卢克从鬼一出现就打开元素视野，有无数透明的纸牌围绕在鬼四周，随鬼的指挥而攻击。
不仅如此，地上，墙上，路灯的柱子，慢慢都有矩形的形状在上下浮动。
这条大街，正在被纸牌所覆盖。
看着对峙的两人和嚎叫的醉鬼，终于发现不对劲的行人纷纷尖叫着逃开，大街不一会就清空了，只剩风声和一滩鲜血。
“可惜。”
下弦肆摊开双手，责怪地看向迪卢克。
红发少年手持大剑，宽大的黑色兜帽下只看见尖尖的下巴和冷漠的嘴角。
听到鬼的话，那两片紧抿的薄唇轻启：“虚伪至极。”
他冲向下弦肆，看不见的纸牌从四面八方向他袭来，都被他一一砍断。
“叮叮”不断的碰撞声响起。
眼前的鬼离得越来越近，突然，鬼脸上出现异常灿烂的微笑，他任由迪卢克袭到跟前，半点没动。
发觉有诈，迪卢克的眉心紧皱，但剑以挥出，攻势没法停下。
凛冽的刀锋已近至眼前，在即将触及鬼头颅的下一秒，它突然化成光点消失了。
“？”
鬼的笑容僵在脸上，眼前的人顺着惯性一把揪住了他胸前的衣服，硬生生扯下马甲上的几个扣子。
迪卢克看着手里的几颗扣子，“啧”了一声，他不爽地拽住鬼的腰带，顿时就一个过肩摔。
相差甚远的身高下的过肩摔，让鬼的头被结结实实地砸在地上，视线翻转，深蓝色的天空已在眼前。
“咳咳”
还可以这样吗？消失的武器？
“！”大剑又是从天而降，剑身一下子压在鬼的肚子上，刚好就是失去纽扣的位置。
“不能砍？”迪卢克一脚踩上他的手，元素视野中，鬼的身上也出现矩形的透明形状。不止他身上，附近的地上，已经被劈成碎片的纸牌也在上下浮动。
“怎么会，当然可以砍。”
即便被踩着，鬼那斯文败类的脸上仍保持着虚伪的笑容，眯着的绿色眼睛却像是在看死人一样，冰冷刺骨。
“只不过……”他笑着说，“会演变成一场异常华丽的表演而已。”
看不见的纸牌瞬间显形缠上迪卢克的脚，牢牢将其束缚住，并变换形状，锋利的边缘，将迪卢克膝下的裤腿搅碎，在他白皙的小腿上划出血痕。
不仅如此，周围的断裂的纸牌也在蠢蠢欲动。
迪卢克对脚上的束缚和疼痛并不在意，他盯着鬼自信满满的样子，又是一脚踢上他的头：“表演？”
红色的火元素由内向外，凭空出现，顿时就将纸牌点燃。
“欸？”
看着凭空出现的火焰，鬼愣住了。
你不是人类吗？
无声尖叫的下弦肆看着火焰一下便顺着纸牌蔓延上他的脸上，同时那些透明的矩形也变成纸牌，不断燃烧。
一时间，他整个头颅变成火球。
不管是人还是魔物，火都是天敌，鬼也是如此。
灼烧的痛苦让下弦肆一下子便捂住脸，在惊恐的眼神中，他发现手上也沾染上了火焰。
“啊啊！”
橙色的火焰中，下弦肆再也没法保持原本的笑脸，变得狰狞又丑陋。
“可恶可恶！”
愤怒的喊叫声伴随着阵阵地鸣，沉睡的大街像是被惊动了。
沙沙的声音不断响起。
迪卢克脚边的纸牌碎屑正飞速汇向下玄肆，不止脚边，周围的都是。
碎屑开始以鬼为中心形成小范围的旋风，并不断割裂周围的一切。
一切都在被逐渐吞噬，路灯，墙面，邮箱，都化成纸变为龙卷中的一部分。
下弦肆的身影也越来越模糊，他脸上的火越来越小，眨眼间，他的脸又恢复到原状。
纸龙卷中央，下弦肆摸着刚刚被灼烧的脸，愤怒地喊道：“火焰的使用，你，究竟是什么人？”
空荡的大街上，一层楼高的纸龙卷咆哮着，盘踞在路中央，两旁的店铺帘门不断地振动，惊慌的人声掺杂在其中。
纸龙卷在不断壮大，纸屑不断在重组，化一张张泛着寒光的纸牌。
不作声的迪卢克更进一步加深了他的怒火。
“血鬼术－—千面纸身！”
下弦肆的声音从龙卷中传来，他的身形已经完全看不见了，此刻，他便是龙卷，龙卷便是他。
他化成无数纸牌中的一张，每一张都可能是他的本体。
龙卷风还在不断壮大，鬼尖利的笑声萦绕在耳边，远处的警哨声也越来越近。
“咻”迪卢克歪头避开攻击的纸牌，仰头看着这庞然大物，斗篷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纸龙卷离得越来越近。
强风把黑色的兜帽扯下，迪卢克红色的半长发被卷至眼前，遮住视线。
“真是麻烦。”
迪卢克将斗篷解下，露出里面简单的一身便服。
斗篷一脱手，便融入龙卷中，化作无数纸牌中的一部分。
“呼呼。”
在巨大的风声中，迪卢克主动走向龙卷，眨眼间，巨大的龙卷便吞没了他，只留四面喧闹的人声。
——
到处都是惊慌的人群，佐佐木抱着一个走失的小孩，艰难地走向疏散点。
突如而来的灾难，把整个警局的警力都出动了，他这个新人，更是第一个就被抓来帮忙。
“呼。”佐佐木看着隔着一条街的龙卷，它还在肆虐地席卷一切，他偏头蹭了脸上的汗水。
大冬天的晚上，他愣是满身汗，但幸好没下雪。
“黑色的斗篷……”
身后的小孩呐呐道。
“什么？”
佐佐木没听清，他偏头想听清小孩的话，鼻尖却突然有一抹凉意。
下雪了，佐佐木抬头看向天，细细密密的雪从天上降下。
真是想到什么就来什么。
“砰”一声巨响轰然从龙卷风的方向传来。
佐佐木猛一回头，满天的焰色染遍了整个龙卷，那龙卷风顿时变成火龙卷。
同时，剧烈的惨叫声响彻天际，让人头皮发麻。
“可怜……”周围的人群纷纷看向龙卷风的方向，同情被卷入龙卷的无辜人。
“可怜吗？”一声叹息从佐佐木后面传来，他转头看去，他的前辈正叼着一个燃到一半的香烟，意味深长地看着天空。
注意到佐佐木的目光，那名胡子拉碴的前辈凶狠地瞪了佐佐木一眼：“赶紧的！”
他一边小心地拿下香烟，一边吹动挂在脖子的哨子，让停滞的人群继续前进。
裹紧有些漏风的外套，他又吸了一口烟：“天要亮喽……”
－－
另一边，在迪卢克主动走进龙卷风后，四面的纸牌就劈头盖脸地袭来。
他运用火元素在身边形成一个护罩，抵御着纸牌继续前进。
下弦肆把自己牢牢护在风眼，漫天的纸牌中，只有那一张才是本体。同时，他还不断在迪卢克周围转移挑衅，失去那张虚伪的脸皮，他的话语变得粗俗又难听。
越是靠近，攻击越是密集。
少年的身体，还是不够结实，迪卢克把大剑插进地面，眯着眼不让头发扫到眼睛。
视线尽头，一张长嘴的纸牌在那里一张一合，可惜，迪卢克的耳边充斥了风声，丝毫听不清他再说什么。
就在这里吧。
迪卢克拔出大剑，汇聚起全身的力量，火元素不断附上暗红色的大剑。
“轰。”风场在他脚边形成，冒着火光。
“在此，宣判！”
伴随着低语，巨大的火鸟在剑上浮现，随着挥砍，呼啸着奔袭向风眼。
火鸟经过的地方，无数纸牌被点燃。
燃烧的灰烬在风的扩散下，又在另一张纸牌复燃。红色由片到面，最后将整个龙卷风都染上红色。
纸龙卷被点燃了。
无论下弦肆逃向哪张牌，都会被火焰追上。
从一开始把自己居于风眼的他并无法直接转移到外围，力量受限，加上不断蔓延的火焰，他不断感受到被灼烧的痛苦。
“啊啊啊啊啊！”
伴随着剧烈的惨叫声，龙卷风的体积越来越小。
火龙卷的温度不断攀高，细雪被卷入的同时也瞬间融化。
迪卢克听着耳边的惨叫声，轻呼了一口气，他身边的护罩已经越来越薄弱。现在的他是一点力气也没有了，从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天，他的力量就没有丝毫恢复的倾向，现在已经是极限了。
手里的大剑早在火鸟现身的一刻消散了，迪卢克抬头看向天，火焰似乎也照亮了黑夜。
刺眼的光，黎明也到来了。
不远处，火龙卷没了主导的力量渐渐在原地消失，只留一具焦黑的身体在不断翻滚。
“太…阳…”
不成人形的身体挣扎着想要逃离太阳，一点点向阴影处爬去，却最终被阳光所笼罩。
下弦肆一点点消失，一点灰烬也没留下。
“啊，下雪了。”
迪卢克伸手去接雪花，他闭上眼享受雪带来的冰凉，嘴角微微上扬。
“南无阿弥陀佛。”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迪卢克睁眼望去，一名两米左右，穿着棕色袈裟的年轻人站在背光处，看不清长相。
但迪卢克的注意点不在他身上，他微微瞪大眼睛，一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生物正在那名年轻人身边上下浮动。
“那是……仙灵？”
，还差